总裁的戏精女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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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杀人就有证据

    聂蒹葭觉得自己的人生已经足够难堪,却还不知道,一场更多的风暴在酝酿。

    放眼云海,至少有三拨人在背地里谋算,这些谋算全都跟她有关,她却浑然不觉。

    时隔多年,明月终于从董旭海手里,拿到了父亲项大海当年写给她的遗书。

    在生命的最后,父亲已然知晓疼爱了十几年的一双儿女,都不是他亲生,他唯一的奢望,是当年被田碧云掉包的女儿,也许是他的亲生女儿。

    并叮嘱明月:如果可以,一定要设法找到那个女孩,看看她是不是项家的女儿,如果是,留给明月的遗产一分为二。

    可惜,项大海的最后一丝期盼也落空,田碧云之所以掉包,就是为了隐瞒婚前跟史青书的龌龊关系,给自己某天被揭穿以后留下余地。

    聂蒹葭不可能是他的亲生女儿,明月也无法改变这个结果。

    她也做了最坏打算,真的分一半家产给田碧云。

    按照法律,她确实享有这个权利。

    如果项大海还活着,或许还可以利用田碧云婚内出轨、欺骗的事情,离婚切割大部分财产,明月身为晚辈,她毫无法办。

    阚东成知道她心情不好,对她关怀备至,每天傍晚只要有空,都跟她一起溜泥巴。

    明月问他:“知不知道项诗薇的事?”

    “你是想问薛云谔吧?自作孽不可活,闹出这么大的事,薛家也保不了他,已经被收监了,从前被他祸祸过的女孩,也有人去告他,起码要判十年以上,凉了。”

    明月大笑:“活该!这种败类,早就该凉。”

    只可惜了项诗薇,好好一个姑娘,遇到这种事,以后不知道要怎么面对。

    厉峰登门去看过她,被曾墨雅轰了出来。

    她的阿尔茨海默病经过治疗,手足四肢不再乱颤,但也没能恢复在医大的领导职务,只被返聘会校执教。

    这个结果对她来说,差强人意。

    重新站在讲堂上,是她的执念。

    对明月来说,只是多了一个不喜欢的老师,只要上她的课按部就班,不迟到不早退不旷课,期末考试合格,曾墨雅再刁横也闹不出幺蛾子。

    曾墨雅始终无法用科学手段证实,她跟宋晏关于那桩医学论文的纠纷,孰是孰非,国际上对此也没有公论。

    糊涂账。

    阚东成叮嘱明月:“曾墨雅本来就偏执,又有脑疾,又被项诗薇的事情刺激,很可能做出不理智的行为,你现在又成了她的学生,凡事注意,只要发现她有不对劲的地方,就告诉我,这种人留在医大,迟早都是隐患,我认识医大的领导,他们也很头疼,正在做她的工作,最多熬过一学年,她就要离开讲堂。”

    明月大为开心,接到老宅拆迁办的电话,开发商为了缓和跟拆迁户的关系,摆了一次酒席,邀请已经签订合约的客户过去。

    大约是想用示范效应,让钉子户自愿离开。

    明月嗤之以鼻,当初为了强拆,这伙人没少干坏事,项家因为已经搬离,所以骚扰不到,留在当地的乡邻就囧了——

    半夜放哀乐,往院子里扔死蛇、死耗子,用夯土机没日没夜地夯土,震得老人心脏病复发,小儿心悸患病。

    有一家特别固执,周围邻居全都搬走了,水电也停了,就剩下他一家孤岛一样,就是不服。

    拆迁队为了赶进度,急眼,用削土机把他家院墙以外的地皮,全部掘地三尺,让他家出门就是巨坑,老太太直接跌断了腿……

    明月对开发商无感,对昔日的家园却恋恋不舍。

    项大海,就是在老宅门外的池塘里溺死,警方确定是生前落水。

    但也只能确定这一点,厉峰调阅当年的档案,怀疑池塘并不是第一案发现场,怀疑项大海在溺亡以后,被人移尸到院门外的池塘里。

    明月记得,老宅当年有一个栽种莲花的大水缸,一米多深,两人环抱不过来,如果项大海被人倒栽进去,溺死,再移尸池塘……

    退一步说,是项大海酒后失足,跌进了莲花缸淹死,那事后就没必要挪动尸体,这是欲盖弥彰。

    明月把自己的推测告诉厉峰,厉峰从项大海的验尸报告中,果然发现死者头部有磕破的血迹,应该是被“倒栽葱”的时候,一沉到底,被锐物擦破了头皮。

    溺毙在荷花缸里,跟溺毙在池塘里,从检测上来说是查不出来的。

    因为这个荷花缸里的水,就是来自院外的池塘,两地都栽种大片大片的荷花。

    明月突然很想再去看一眼父亲的葬身之地,用不了多久,那里就会被高楼大厦覆盖,不复昔年荷叶田田芦苇成片的乡野美景。

    也不会有人记得,曾经有一个白手起家的草根药商,筚路蓝缕,挣得亿万家财,却无端命丧苟男女之手!

    明月先去了一趟老妈租住的小区,怕被暗算,叮嘱常武和玛丽寸步不离跟着自己。

    吃了满满一碗闭门羹,没看到田碧云的人影,常跟她一起跳健身舞的大妈好心告诉她:

    “你妈谈了个男朋友,小鲜肉,你她小十几岁,一起去欧洲旅游了……”

    明月:……?

    这是什么神节奏?

    小鲜肉是不可能小鲜肉的,八成是史青书怕她闹乱子,派了跟班盯着她。

    “大妈”絮絮叨叨,看到明月脸色不虞,这才回过神来,神色不太自然地劝解:

    “好孩子,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你妈跟那个史老板闹翻了,再找别的第二春也是应该的,你身为子女,应该支持……”

    明月掉头就走。

    这扇冷冰冰地大门之后,不但没有了她的房间,甚至她连进门的钥匙也没有!

    突然更加怀念老宅,在内心深处,似乎那里才是她永远的家。

    晚霞漫天,她身着华服,开着玛莎拉提晃悠大半个钟头。

    车过三岔口,前行数里,向左拐弯——记忆中熟悉的红砖灰瓦荡然无存,轰隆隆地推土机气势逼人,大刀阔斧地想把这片残旧的“城野结合部”,改造成高档社区。

    多少年的青葱绿树,一棵棵连根拔起,躺在路边无声呻吟。

    硕果仅存地,是她家门前那一大片高耸的白杨林。

    就是靠着这点记忆,明月勉强找回自己昔日的家,大池塘仍在,莲花开始颓败,莲蓬被人洗劫,高大的荷叶顽强的一根根支楞着。

    施工掀起铺天盖地的灰尘,遮蔽了叶子脉络,远远望去恍若颓败的泥雕。

    明月也是后来才知道,这里的开发商就是阚氏集团,那些铁腕的逼迁损招,想必跟阚东成的母上大人脱不了干系。

    田碧云当初听说这里要拆迁,二话不说,头一个把合同签了,拿了一百万的奖励金。

    大约内心深处,她是比所有人都希望,能把这里碾压成平地,让这里发生过的一切,都湮灭在钢筋水泥里。

    只要发生过,就不可能毫无痕迹。

    明月惊喜地发现,自家那个硕大的荷花缸,居然被挖掘机刨了出来!

    当初田碧云和史青书被撞破J情,为了灭口,溺死项大海,事后不可能把作案现场保留,那个荷花缸,被她扔进池塘里,现在水道干涸,露出被砸得面目全非的水缸。

    经过一个酷夏的曝晒,淤泥早就干涸僵硬,明月轻松走过去,弯腰检查大水缸。

    缸底铺了一层大石头,原本是为了疏松淤泥,方便荷花扎根,现在淤泥被冲走,只剩下石头。

    既然项大海的验尸报告上,发现头部又血迹,那有没有可能,这些石头上也有?

    明月打电话给厉峰。

    一小时后,厉队长领着法医赶来,从一堆石块中检测,最终挑出三块,疑似沾染了项大海的血迹。

    明月对这个发现,不知道该说是失落,还是惊喜。

    父亲去世后,那些局促黯淡的拮据日子,像老房子里满满当当的旧家具一样,彻底不见了踪影,她却觉得悲从中来。

    站在一片狼藉的荷花池中,明月不知不觉拨通阚东成的手机,浑厚的嗓音瞬间飞进她的耳朵:

    “宝贝?怎么想起来这时候打电话给我?”

    明月不说话,眼泪簌簌滚落。

    阚东成察觉到不对劲,压低了嗓音:“宝贝,怎么了?”

    小心翼翼里透着试探。

    “我在老宅这里。”

    明月揉揉哽咽的鼻子,“什么都没有了。”

    “你有我就行了。”

    阚东成长出一口气,暗笑笨女人也开始学人家伤春悲秋:

    “那边风大灰多,早点让常武送你回来吧。”

    “嗯,我可能发现了爸爸被谋杀的证据,厉队长已经来过了,取走了证据,等鉴定以后告诉我结果。”

    阚东成的声音陡然警惕起来:“杀人是大事,史青书现在已经疯狂了,如果让他发现,你可能会有危险,以后不要随便涉嫌,有事先告诉我……常武在不在你身边?”

    明月怕他发飙,赶紧轻描淡写地解释清楚,“青天白日,史青书再嚣张也不敢当街杀人,还有常武、玛丽都在我身边,我很小心的……”

    阚东成嗯了一声:“马上回来,那片地的开发商是阚氏集团,我会叮嘱负责人,好好保护现场。”

    ……

    “是项小姐吗?”

    阚东成的电话挂断还不到十分钟,一辆金杯疾速驰来。

    嘎一声停在明月身边的河堤上,让她从呆滞中回过神来,转头看向声音来处,一顶黄色的工地安全帽蓦然出现在眼前:

    “来!项小姐,这里是施工区,不安全,先把帽子戴上。”

    一个高大黝黑、年纪跟项爸差不多大的工程师,手拎安全帽,自我介绍:

    “我姓康,喊我康师傅就行了!”

    明月被“康师傅”逗笑,一时猜不透来人的身份,出于礼貌,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康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