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的戏精女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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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安然而归

    阚东成牵着明月的手,才刚转过身,“弥勒”不知何时已经来到身后,满脸诡谲的笑容,跟他方面大耳的慈悲形象大相径庭。

    “虎子——”

    阚东成牙疼,他小时候长得虎头虎脑,秦岭随口就这么喊,慢慢喊开了,所有人都跟着这么叫。

    “弥勒”是阚老爷子的挚友,这么喊他也没辙,站定听他说什么。

    “弥勒”也长话短说,“小九刚从国外回来,一直闲在家里瞎逛……”

    “三叔是想让他来集团?”

    “那小子好歹也在国外念了几年书,还算明白事理,随便安排个什么差事,强过在家里无所事事。”

    “小九自己的意思呢?”

    阚东成也听喜欢这个比自己小了好几岁的堂弟,只是这家伙一脸放旷不羁,对他的招揽也不哼不哈,拿不稳他的态度,也就没好贸然开口相邀。

    “他最近也不常呆在家里,老骑着摩托去外边转悠,飙车,没事的时候,还老爱跟别人打听集团的事。”

    “弥勒”看儿子拎着乌木匣走过来了,赶紧钳口:

    “虎子,就这么说定了!”

    看着老人匆匆离去的背影,阚东成若有所思。

    明月看他发呆,没有惊动,并肩陪他站在镂雕精细的屏风背后。

    “弥勒”和“渔翁”对着孤零零的院子,似乎再也无心继续赏月,收拾妥当丝竹管弦的零零碎碎,也进那幢别墅休息去了。

    眼前陡然寂静下来,阚东成默默然想起自己小时候,老爷子在月明星稀的夜晚吟诵两句诗:竹影扫阶尘不动,月穿潭底水无痕。

    小时候不知何意,很久很久以后才知道,这是首禅诗,

    “阚东成,阚东成?”

    明月悄悄推推他,这坏蛋向来雷厉风行,今天居然开始发呆。

    阚东成回过神来,看她抱着一个方盒子拎着一个长盒子,忙接了过来,“朱耷呢?”

    “今晚好像有一场赛车,偷偷溜走了。”

    她一双晶晶亮的眸子,透过长长的眼睫,偷偷瞅着阚东成。

    她的长发没有像往常那样高高束起,自自然然地披散垂落,发梢不经意拂过阚东成结实的手臂,带来一阵淡淡的花草香,令人神清气爽。

    小别胜新婚,阚东成牵着她嫩藕似的手臂,笑得暧昧,鹰眸里深不可测,性感的薄唇噙着几丝狡黠:

    “早点回去吧。”

    长长地卵石甬道上,一对璧人十指相扣,徜徉而过,引得四周秋虫窃窃私语,明月紧贴住身边的坏蛋,忍不住好奇心地往偌大庭院看去——花木葱茏,藤萝逶迤,石缝间隔三差五冒出簇簇繁茂的野草,绕过中央花坛,沿途一溜站着十几棵未曾修剪过的参天大树,张牙舞爪,肆意生长。

    还好现在皓月当空,身畔又跟着一个剽悍勇猛的男纸,要是黑黢黢一片,孤身一人经过这里……

    路边高高矮矮的灌木飞速后退,他把脑袋伸出车窗外,身后延绵数里的车队,游龙般环绕在漫山之中,车灯映着皎洁的月光,萤火虫般闪闪烁烁。

    明月和阚东成各怀心思,丝毫想不出身后相隔不远的将军山别墅,院子里早已重新摆好酒果管弦,隐隐有老人得意地讪笑:

    “臭小子,谅你也逃不出我老头子的五指山!”

    “其它都还好,明月是聂家孩子的事,要不要先跟老聂说一声?”

    “都别多嘴,这件事牵连甚多,等我孙子自己去说。”

    “弥勒”嗯嗯,满意地捻着手里的弦子:

    “老聂因为虎子不肯娶他孙女,气得跟咱们割袍断义了,要是知道明月才是他亲孙女,那脸色……啧啧!”

    “别幸灾乐祸,明月找回来了,可蒹葭那丫头,聂家也养了二十多年,往后怎么安排,就这么撵出家门,不闻不问?继续留在聂家,谁都不自在。”

    “渔翁”秉性谨慎,对“弥勒”的冷眼旁观不以为然:

    “那个史青书,不是个好东西,说不定还要借着这件事,纠缠聂家,还有的烦。”

    “史青书是蒹葭的亲生父亲?那最好不过,田碧云已经死了,直接让她回史家跟亲生父亲团聚,史家虽然门第不如聂家,也是城中豪绅,亏待不了她……看看东成对明月的上心劲,小丫头才来咱们这半个钟头,山上山下就聚满了眼线,密密麻麻铁桶似的,生怕咱们把那丫头怎么着了……”

    “是啊,别说明月是聂家的亲生女儿,还得了项家的亿万家财,就算她跟从前一样,什么都没有,东成也铁了心要娶她,谁都拦不住,老爷子你也不行。”

    阚老爷子被“弥勒”奚落,得意的泡泡哔哔啵啵冒出来,又噗噗破裂,脸色黯沉,待要发怒,“渔翁:及时补上一句:

    “明月那丫头,真不错,一看就心地淳朴,是个孝顺的,阚老头往后有福了。”

    阚老爷子轻哼一声,转过脸去。

    天涯海上后门外,密密麻麻站满了集团精锐,常武、玛丽也在,看见阚东成牵着明月走出车厢,“呼啦”一声全涌了上来。

    “大嫂,你回来了?没什么事吧?”

    明月被“大嫂”惊了一下,不好意思地缩缩脚尖,虽然不是第一次听阚东成身边的人喊她大嫂,这么多人一哄而上还是觉得发窘,红着脸躲在阚东成身后装鸵鸟,偏他被众人簇拥着,害她也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

    阚东成察觉到她的扭捏,轻轻捏了捏她的掌心:“不用怕,没事的。”

    明月抬起头,看见他向来收拾的齐整的头发微微有些凌乱,显然这两天也不好过,心中有些感动,忙道:

    “我没事,别担心。”

    阚家祖孙都是犟牛火爆性子,若是因为她一言不合怒目相对,可就糟了,能像现在这般,皆大欢喜。

    阚老爷子卸下人前的威严,他也就是一个脸硬心软的古稀老人,凡事哄哄他,没有不好商量的。

    常武已经跟玛丽熟络起来,开玩笑说幸好有惊无险,万一明月有个闪失,老板铁定会抓狂暴走。

    知道明月被阚老爷子抓走,景况不明的时候,老板那张常年板着的帅脸,比死神还难看,活像天就要塌下来,敢挡路者死。

    天涯海上顶楼套房,明月看着瞬间就睡得鼾声连连的阚东成,哭笑不得,他身上裹着睡袍,湿漉漉的头发还没有完全吹干,完全把她当成了靠枕,脑袋一路拱到她胸前,找到舒适稳妥之地,安安心心的躺下了。

    “阚东成?快醒醒!吃点东西再睡……”

    她小声喊着,轻轻拍打上他的脸颊,怀里抱着的男人,五官搭配完美,身材剽悍挺拔,瞄一眼就让人忍不住心跳加快,难怪聂蒹葭、卢令令这些城中名媛总是想尽办法巴住他不放。

    抓住这种男人,比保送医学博士、比考上铁饭碗的公务员更令女人趋之若骛。

    不管她怎么呼唤,阚东成都像睡昏了一般,动也不动一下。

    明月看看黑黢黢的海面,忍不住搂住他精瘦的狼腰,紧紧抱在怀里,似乎那样可以抵挡周边不可知的幽然。

    才刚松了口气,怀里的人突然动作夸张的翻身,她猝不及防的被压倒在座椅上,阚东成整个人几乎趴了过来……

    极端暧昧的姿态,身体百分之百贴紧,居然醒了还装睡!

    “阚东成……”

    怕声音太高惊扰到他,也怕动作太大会让两人的唇更贴近,她连开口说话都显得小心翼翼:

    “醒了吗?”

    “没有。”某人依然双目紧闭,像是梦中呓语。

    简单两个字,泄露了他压根没睡着,明月忿忿地伸手推他,某人不怀好意地身体不肯挪动分毫,长腿又凌空压制过来,这下她的双脚也动弹不得了。

    “阚东成!”

    明月骤然大吼一声,吓得某人一个激灵,不满地睁开眼,看了她一眼,依旧睡得“神智不清”,继续赖在她的胸前摩挲,嘴里嘀咕:

    “黑天半夜的瞎嚷嚷什么?你又不是泥巴!没事别乱叫!”

    明月早就知道跟老虎谈道理,根本就是对牛弹琴,不满地戳了一记他的脑门。

    话音未落,某人已经一跃而起,不动声色占据了所有紧要部位,脖子得意地在她眼前晃动,像头得意的大尾巴狼。

    一片黑暗中,明月瞪着亮晶晶的星眸。

    有那么几秒钟,阚东成保持绝对安静,望向她的眼神专注得令人费解。

    浸染在他浑身散发的压迫感里,明月的心开始忐忑:

    “怎么了?”

    阚东成突然低下头,深深吻住她,吻得激烈而用力。

    明月无助的攀着地,心甘情愿承受着他滚烫的冲击,伸出双臂搂住他的脖子,送上她毫无保留的热情。

    他瞬间掀起的狂风暴雨里蓄满压抑。

    她用柔顺和轻喃,安抚他累积好几天的焦灼。

    好不容易平歇下来,明月凝视他深不可测的目光,伸出手想抚平地紧拧的蚕眉,用极低极低的嗓音呢喃:

    “我不喜欢看你皱眉的样子,别担心,我能照顾好自己。”

    银色的月光静静洒落房间,两簇光芒在阚东成眼里跳动。

    明月微微坐起身来,不安的审视他线条刚毅的侧脸,刚才那样情到浓处,他依然刻意把持。

    “这几天……太想你了。”

    阚东成轻拥她,黝黯的黑眸却没有看着她,明月察觉他似乎被什么事困扰,她当然无法替他排忧解难,只是把脑袋靠在他肩头,吸吸鼻子,柔声道:

    “我也想你。”

    这阵子,她每天都在数着日子等他回来,夜里辗转难眠,头埋在软软的蚕丝枕里遐想,偶尔太过沉迷,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阚东成的食指划过她光滑的脸颊,轻轻刮上她俏挺的鼻梁:

    “现在知道想我了,以前恨不得一辈子不见我。”

    他促狭地吻住她嘴边的笑靥,偌大的脑袋埋在她胸前,身体被她的柔情包裹,像是重新变小缩回到母亲的子宫,只一次他就爱上了这种心脏变软的感觉。

    明月紧抱住他,感觉着他的无奈,想不出来究竟是什么事情,让这个剽悍自信的男人忽然脆弱。

    一个骄傲如斯的大男人,人前纵横捭阖、精明果敢,当曲终人散,却在一个小女人面前露出无助,任谁看到都会心动,任她是谁。

    男人软弱,是让世人鄙薄的坏习性,而脆弱,从来不是。偶尔,还是伤人利器,顷刻间秒杀无数女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