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显惊讶了一下，看向穆铮：“阿铮，这……”
季嫣心里其实想救她，身边的男人却是无动于衷，她懂得这娱乐圈的规矩，也记得穆铮说的，不能盲目善良。
所以她终究什么也没说。
穆铮眼神一闪，把门口的保安叫过来，指了指段蓉：“这人精神有点问题，把她送去精神病院吧。”
下一秒，段蓉就被拖走了，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季嫣怔怔地站在原地，心情复杂，她不能说穆铮这样做错了，毕竟自己也曾经对别人这么残忍过。
但心里就是莫名难过。
“你觉得她可怜吗？”穆铮好像看透了她心里想什么。
季嫣抿着唇不说话。
“其实我这次是在教你。”他的语气柔和了些，“跟我在一起，你以后看到的东西，可能远比这个残酷。”
他提醒过季嫣的，不要盲目善良，这次她倒是做得挺好。
小姑娘若有所思地点头，两人牵着手往公司走，还没上电梯，颜敬轩就迎了上来。
“把那段蓉打发走了？”他的语气更是轻松。
“怎么，你舍不得？”穆铮挖苦他。
“舍不得个锤子！”颜敬轩骂了一句，“她去那里死活不肯听话，又哭又闹又绝食的，浪费老子多少镇静剂！”
一句话让季嫣想起来刚才看到的针孔，禁不住身子抖了一下，这两个可怕的男人怎么就让她遇上了？
穆铮不说话，拥着季嫣往电梯走，颜敬轩在后面喊一句：“喂，穆老头儿让你赶紧回老宅，不然他就把你命根子拔了！”
听得穆铮头皮一紧。
不过怎么会呢？肯定是那混货胡编来着，想着，他就没理人家。
在办公室坐了没一会儿，穆铮接到老爷子的电话，说是最后通牒。
“小铮，这一水儿的三十多个姑娘可都到齐了，就等你一个人，你要是再不回来……”
“您就把我命根子拔了？来呀，我和嫣儿在办公室等您呢。”
这什么跟什么呀？
穆铮冷哼一声，挂了电话，若无其事地办起公来，季嫣没了经纪人带，也就没给安排通告。
可是人家热度还在啊！
拿手机随便刷个微博，发现自己在热搜榜第二，说什么和穆雅集团总裁穆铮已修成正果，两人不日将传出婚讯。
视线往上移，微博热搜榜第一，是穆铮在一片混乱中护着大明星颜敬轩逃离媒体，两人疑似出柜的新闻。
季嫣觉得不可思议，把手机举到穆铮面前，后者看完了新闻，心中一阵草泥马呼啸而过，喊来秘书：“把颜敬轩给我绑过来！”
乌鸦嘴！还真让他说中了！他的一世英名要毁在这个混球手上。
颜敬轩没一会儿就到了，慢条斯理敲开总裁办公室的门，嘻嘻笑着：“小铮，怎么今天主动找我来了？”
样子要多贱有多贱。
穆铮示意他看微博热搜，颜敬轩觉得再正常不过，勾起唇笑着：“这事不是你自己干出来的吗？怎么还赖我？”
他要穆铮帮忙解围，人就赶过去二话不说拉了他手一路狂跑，不让旁人想歪才怪。
看穆铮别扭的神情，他好死不死又补了一句：“你要是实在不待见那些姑娘，就跟穆老头说你出柜了呗。”
“滚你的！”穆铮差点拿手机给他砸过去。
“就是这世上没女人了，我去当和尚也不跟你在一起。”他阴沉着脸色道。
开个玩笑他还当真了。
“阿铮，你看。”季嫣伸手点开一条新闻，关于穆铮的情史。
三人一同盯着手机，穆铮大学里的那些暧昧事情全被扒了出来，还配上照片。那时候他还很青涩，正是最让人心动的样子。
而照片和故事的女主角，不是别人，正是顾咏菲。
穆铮盯着那些文字和照片，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额头上青筋暴露，许久，他眼里噙着泪水，转头问颜敬轩：
“是你弄出来的？”
他脸色阴沉，目光凶狠，浑身散发的戾气令人胆寒，颜敬轩却直直看着他：“不是我。”
……
一阵恐怖的沉默，季嫣在一旁看着都瑟瑟发抖。
“你再跟老子装？！老子大学的那些事情，就你最清楚，不是你，那是哪个王八蛋干的？！你倒是说啊！”
他提溜着颜敬轩的衣领，跟上次对他发火时一模一样。
穆铮本来不骂人的，一生气一激动，什么话都说出来了。
颜敬轩却始终无比淡定地回他：“天地良心，真不是我干的，我没那个能耐也没那个胆子。”他的目光一如既往地沉静。
像一块玉，漂亮，但没有一丝温度。
穆铮放开他，冷着脸沉默着，看他这样子不像在说谎，但不是颜敬轩会是谁？
“穆铮，你怎么一碰上女人的事儿脑子就不清爽呢？”颜敬轩无奈盯着他，“你那点子破事穆家随便谁，一查就出来了。”
“我家里人？”缓了半天，穆铮总算是冷静了点。
颜敬轩一副说错话的样子：“咳咳，当我什么都没说。”
穆铮面色一凛，眉头皱起来，若真是穆家人，他还真没什么办法。
“你先出去吧。”穆铮觉得头大，“顺便帮我查查，菲菲现在在哪。”他总觉得事情有蹊跷。
颜敬轩点头，没多说什么，出去了，他们看不到的地方，他的脸色变了变，带着憎恨和不甘。
凭什么每次都让他做这个挡箭牌？！
心情缓了缓，穆铮看向一直安静陪伴在他身边的女子，眸中带着歉意：“嫣儿，你……你会怪我吗？”
季嫣眸子一冷，规规矩矩行了一个礼：“嫣儿不敢。”
这分明就是生气了。
穆铮无比沮丧地垂下头，这件事他现在没办法给她一个好的解释，之前他在回避，现在似乎也不太敢面对。
“嫣儿……你等我……”等他什么呢？要等多久呢？穆铮一时语塞。
……
季嫣抬起眼来，深深看着他，竟然不哭不闹，乖乖说一句：“好，嫣儿等阿铮给我一个解释。”
穆铮觉得她懂事得有点反常，看她明明伤心还非要假装无所谓的样子更是心疼，伸手想要拥她入怀。
却被季嫣用力推开。
“阿铮给我合理的解释之前，我们还是不要见面了。”
得，这还有后半句呢，还以为她真的不生气。
季嫣一副生人勿近的小刺猬模样让穆铮觉得很无力，再也不敢随便说话惹她不快。
她收拾了东西，出了总裁办公室的门，自顾自走了，穆铮在后面问她去哪里，也不回答，就这么闷头闷脑的往外走。
穆铮想追出去，又顿住了脚步，他又不会哄人，在嫣儿面前只会惹她烦，想了想，拿了外套，悄悄跟在她身后。
季嫣一个人低头漫无目的地走，也不回家，她觉得自己越发抓不住阿铮的心了，想想就懊恼。
从前受夫君的娇宠太多，她心里早已经默认，阿铮只能有自己一个女人，多了别人，她会嫉妒，会伤心。
她是端庄识大体的相府千金，却也是一个需要爱的小女孩。
“哎呀，这不是季小姐吗？”
不知走了多久，她面前忽然冒出个架着摄像机，带着墨镜的女人，发现季嫣在这儿，二话不说对着她一阵猛拍。
强烈的光晃了她的眼，季嫣皱起眉头，看着自己周围的人越聚越多，她很不耐烦。
没顾及到她的情绪，好不容易逮到人的记者围着她轰炸开了。
“季小姐，请问微博上的那些是真的吗？穆总和顾小姐的那些过去你都知道吗？”
“他们现在还有联系吗？请问你怎么看待现任男友的前女友呢？”
“听说你和颜大明星的关系也很好，你们是不是要一拍两散各觅新欢了呢？”
……
季嫣本来就被吵得头皮发麻，听到的问题又是字字句句直戳她的心，她深吸一口气，强忍着眸中泪水，开口道：
“不好意思，这些问题我暂时没法回答。”
说罢，便要冲破记者的包围圈继续往前走，她脚步加快了些。
那些人哪里肯放过她？赶忙又追了上来，人群里还有人好死不死骂了一句：“才出道多久，耍什么大牌？以为你是谁啊？”
声音无比刺耳。
“她没心情回答你们这些垃圾问题。”低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人群纷纷侧目。
穆铮站在记者群之外，强大的气场让那些人自觉地排到两列，给他让出一条道来。
男人沉着一张俊脸，走到季嫣身边，伸手一捞，将她揽进了怀里，吻了吻她额头，随即转头对一群记者道：
“大家都懂得，感情之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这个道理不用我再给各位讲一遍，我和嫣儿很恩爱，也会好好经营我们的感情，不劳大家费心了。”
完全就是一群多管闲事的人，做娱乐行业这么久，穆铮最讨厌的就是记者。
那群记者被穆铮的态度吓到，这种级别的大人物，打死他们都不敢惹，赶忙赔着笑脸，一个个都跑路了。
“怎么跑这里来了？”穆铮问她。
季嫣不回答，抬起眼来看了看周遭的环境，发现自己所在的地方很荒芜，没什么人，连空气都阴森森的。
“这是……哪儿？”她突然有点怕。
“你别待在这里，我们赶快走吧。”穆铮好像比她还要慌，赶忙带着季嫣离开。
等到上了车，季嫣才发觉自己好像被骗了，不是还在生气呢吗？怎么现在就跟他走了？没出息！
“喂，我要下车。”她沉着脸道。
“到地方我会放你下来。”
季嫣才不吃这一套，眸子一紧，抬起腿就把右边的车门踹开了，飞身跳下车，一瞬间跑得影子都不见。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