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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铮无语，这个女人着实有毒，说的话每次都很欠揍，但是偏偏让人无言以对。
季嫣一听却是慌了，她身边本来就没多少女生朋友，姐姐突然一下子说不管她了，小姑娘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姐姐，你怎么不管我，你不喜欢嫣儿了吗……”季嫣摇着她的胳膊，大眼睛一直恳求似地盯着她。
易相逢有点无奈，她说什么妹子都当真来着，抑郁症患者本来就敏感多疑心思重，这要是让她多心了怎么得了？
“我开玩笑的，你这么可爱，我怎么可能不管你？这种事只有你家渣男做得出来。”安慰她的同时还不忘黑穆铮一把。
穆铮看着两个女人的互动，心里莫名升起一股醋意，胃里酸得很。小姑娘宁愿和女人那么亲近，也不愿搭理他。
说不上为什么不舒服，反正他就是不舒服。
三人正聊着，穆家老宅的管家突然冲进来，气喘吁吁道：“穆少，顾小姐来了，大门口保镖不让进，她就在那儿闹起来了！”
老宅的人都认识顾咏菲，毕竟她差点成为这所房子的女主人。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穆铮眉头一皱，转头对易相逢道：“你带她出去散散心，注意避着点狗仔，我这儿有点事儿要处理，她在场不太好。”
其实小姑娘就在一旁听着，听到管家说一句顾小姐，她心里就能猜个七八分，之前穆铮再怎么样，都不会避着她跟顾咏菲见面的。
小姑娘脸色立刻就变了，双目无神，漠然看着穆铮道：“阿铮，你和顾小姐怎么了？何事一定要避着嫣儿？”
她天生心思敏感，这种事情，季嫣能自己脑补出一场年度狗血大戏出来。
一问，顾咏菲还在外面闹着不肯走，穆铮急得都快哭了，还要耐着性子，温柔劝着小姑娘：“嫣儿，现在都火烧眉毛了，你先跟姐姐出去，等我处理完了，再好好解释给你听好不好？”
季嫣眼里闪着泪花，还是跟着易相逢出去了。
就算是心理上不完全健康，她还是爱着穆铮的，迁就他，听他的话，仿佛已经成了习惯，根种在小姑娘心里。
目送两个女人的背影消失，穆铮才万般无奈对管家道：“去叫她进来吧，我跟她谈谈。”
没一会儿，顾咏菲被叫了进来，此时的她看起来温婉娴静，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进了客厅，便叫人把门关了。
“穆铮，你心里应该清楚，我要说的是什么事。”她的笑容很官方，“我希望你能好好听我解释。”
刚刚还在大门口闹得不可开交呢，就这么一会儿工夫，这么一小段路程，她就能迅速调整自己的情绪和仪容。
“等一下。”穆铮做了个手势，转头吩咐一旁的女佣，“去叫颜少出来，我有事跟他商量。”
随即再面对顾咏菲，他依然一副云淡风轻不卑不亢的模样：“你先坐吧，这件事，叫他一起来说比较好，毕竟他也是当事人之一。”
说实话，之前他察觉到顾咏菲颜敬轩两人不对付，一见面就剑拔弩张的，但是没想到，他们之间还发生过这种事。
顾咏菲有点尴尬，脸色微变，坐在沙发上拼命喝水拼命深呼吸，看得出来她很紧张。
“穆铮，你又被两个女人埋汰了？”颜敬轩贱兮兮的笑声传过来，“我就说嘛，你这人没出息，一辈子栽在女人手……”
“上”字还没说出口，颜敬轩到了穆铮面前，看见了沙发上的顾咏菲，一张俊脸瞬间垮下来，厉声道，“你还来干什么？！”
穆铮拍拍颜敬轩的肩膀，让他冷静点，平静开口：“你别激动，今天这里没有别人，我们三个，正好把当年的事情说清楚。”
他话音刚落，顾咏菲双手掩面，嘤嘤嘤地啜泣起来，一副很委屈的样子，而后，她哭声越来越大，话都说不清楚了。
“我让你把那件事说清楚，你哭什么？别装可怜，我不吃这一套。”穆铮冷然开口，脸色也不怎么好看。
顾咏菲的哭声渐渐停了，其实她可以继续演下去，博得穆铮的怜爱与同情，但是对方居然是这个反应？
她胡乱抹了一把眼泪，仰起头来看着穆铮的眼睛，抽了几下鼻子，开口道：“那天晚上我喝醉了，根本不清楚和我上床的人是谁……”
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颜敬轩趁人之危，在那天晚上上了她。
“不清楚是谁你就跟人上床？反抗一下总可以吧？”穆铮眼神一闪，反问道，“你当时还在跟我交往，不知道是谁的时候，要先保护自己的身子才对吧？”
除非顾咏菲根本不是正常人的逻辑，从一开始，她就没打算为穆铮守住自己的身体，反正人喝醉了没意识，谁上都可以。
“穆铮，我……”顾咏菲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逻辑有问题，一定是在撒谎。”颜敬轩不紧不慢地插一句嘴，神情语气还是一贯的漫不经心，“顾咏菲，你心虚就别乱说话了，下药就下药，没什么不能承认的。”
这些是那时他们在同一张床上醒来之后，顾咏菲一生气一激动，亲口跟颜敬轩抖落出来的，让她顺利嫁进穆家的法子。
那时候的穆家，在政界商界风头正盛，穆铮作为老爷子唯一的孙子，穆家未来独一无二的继承人，当然是很多妹子心中的金龟婿。
而顾咏菲是那个最幸运的女子，穆铮当时独独喜欢她一人，只是她太过急于求成，就在毕业散伙饭那天，来了这么一招。
“你胡说！”顾咏菲从沙发上跳起来，抬手又要给颜敬轩一巴掌。
后者眼疾手快，一下子死死抓住她的手腕，眸子一凛，冷冷开口道：“我已经被你打过一巴掌了，就算是还清睡你的那个晚上，以后再想动手，先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
他心虽然狠，却极少有这么严肃愤怒的时候，大多时间，颜敬轩始终是笑嘻嘻的，好像对什么都不在意。
这一番话却是真的狠。
顾咏菲一愣，将自己的手腕抽出来，眼神里带着绝望，就这么看着面前的两个男人，什么都不说。
“没什么可说的？”穆铮率先打破了沉默，“那我就当你默认这是事实了，你原本想着给我下药，没想到颜敬轩会误喝了那杯酒，对吧？”
他眼神平静，再次向顾咏菲确认，是法庭上法官盯着不认罪的犯人的那种眼神，冷漠淡定得可怕。
“对，我承认。”反正也瞒不过去了，顾咏菲绝望地点头，冷笑一声，“所以？你想把我怎么样？告上法庭？”
去法院告她也判不了多重的刑，她又没杀人又没放火，还在那么年轻的时候被男人睡了一晚破了处。
穆铮深吸一口气，这个女子，是他曾经最爱的人，是他以为会携手走过一生的伴侣，结果，全都是他的痴心妄想。
原来，那么早的时间里，他们还在一起感情正甜蜜的时候，顾咏菲就已经在算计着自己，算计着穆家了。
“为什么？”内心纠结无数遍之后，穆铮问出这一句。
“为什么？那时候我爸的公司经营不善，我家快破产了，他们要我早点促成跟你的婚事，嫁到穆家，我家里就有救了。”
这个时候，顾咏菲反而平静下来，反正自己当年做的事情都戳穿了，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她什么都不用担心了。
穆铮有点惊讶，他们当时的感情非常好，可以称得上是校园里的模范情侣，顾咏菲怎么会因为家长的授意，就那么算计他？
他心里一凉，语气更凉：“因为你爸妈的一句话，你就来给我下药？”
顾咏菲沉默半晌，脸上好容易平静下来的表情，又渐渐变得扭曲，看起来有点恐怖，她眼神里的绝望，能把人彻底推向深渊。
“那时候我爸妈威胁我，如果我不能在三个月内嫁给你，家里就撑不下去了，他们就自杀，自杀！你知道吗？！”
穆铮突然无话可说，这件事之后，顾咏菲在他心里全然变了，变得可恨，可是她这么一说，好像还挺可怜的。
“后来和我上床的人变成了颜敬轩，我的计划都落空了，我爸妈知道之后，就真的自杀了，在我面前自杀的！我看着他们死在我面前！”
此时的顾咏菲，是被绝望和恨意吞噬的魔鬼，已然完全失去了理智，嗓子都快吼哑了，她还在歇斯底里地吼叫。
“颜敬轩，我想杀了你，你毁了我！你毁了我一辈子！”她双眼血红，指着颜敬轩大骂。
其实她心里一直感激着穆老爷子，是他提议送自己出国读书深造，并且承担一切费用，直到她学成归国。
条件就是，要她离开穆铮，什么都不解释，什么都不说，悄无声息地离开。
本来听到这些，穆铮心里至少该有一丝丝的动容，可是他没有，顾咏菲说得再声嘶力竭，他心里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这个时候他才完全确定，顾咏菲于他，是不重要的存在了。
等她吼完了，穆铮捅捅颜敬轩的胳膊：“你看着处理吧，我累死了，去睡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