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的小戏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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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微风轻拂,天边缀着大片漂亮的彩霞。

    不远处的草坪上,一人一狗正玩着“你来追我啊”的游戏。

    时茵什么都不想,昂着头咧开嘴拼命奔跑,一路洒下肆无忌惮的笑声。

    门下大理石台阶上站着三个人。

    方姨快要急疯了,搓着手拼命想要给时姑奶奶递信号,几次张开嘴想叫终是没敢吱声。

    杨晋站在后头,尽管知道时助理已经和从前大不相同,但还是被眼前的景象给震惊到。

    如果说,从前的时助理是冰一样的女子,那么现在就是“疯”了的女子。

    江总裁就显得平静多了,甚至踱步来到院子里设的茶座,气定神闲地坐着观看。

    赵阿姨眼明手快,立即搬来茶具,给老板泡茶。

    草坪上开始进行折返跑比赛,刚开始是人领先,接着狗追上来,最后两条腿终究抵不过四条腿的耐力,尽管四条腿的那只很肥。

    “哈哈哈哈,卷卷,不要舔我脸,不准咬我帽子!”

    “汪!汪汪!”

    一人一狗在草坪上滚作一团。

    良久,时茵喘息着戴正被卷卷扯歪的帽子,往门口方向看了一眼。

    方姨逮到机会立马对她疯狂使眼色做手势。

    她收回眼,翘起嘴角望着天边的余晖,觉得此时此刻畅快极了。

    她干脆抱着卷卷一起四仰八叉地躺到草坪上,享受这一刻精疲力尽之后的美好。

    方姨有一点说的没错,她得考虑现实。

    人活着就得花钱,如果离开这,衣食住行无论哪一项都是开销。可怕的是,她不知道自己有什么生存技能。

    她头受过严重的伤,还因此失忆。

    她相信徐医生的判断,从前的记忆里必定有令她十分痛苦的人和事,所以潜意识里才会选择遗忘。

    她算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多想从前无益,那就过好以后。

    跟着江砚池,可保衣食无忧。再说,人家又帅又多金,自己还占便宜了。

    根据方姨所说,他从前一个月来一次,距离上次见面也差不多一个月了,也就是说还按老规矩来。

    不过,他除了养她在这里,别处并没有其她女人。杨助理的回答也证实过这点。

    这倒是让她有点意外。

    江老板年纪轻轻就这么清心寡欲?

    小说里的霸道总裁可是夜夜求欢仿佛有用不完的精力,傻白甜女主腰酸背痛天天下不了床。

    虽说书里写的夸张了些,但现实中的总裁一个月一次这频率是不是太少了点,怕不是有什么毛病?

    咳,为了阻止自己对金主有更多不好的猜测,也为了避免方姨眼抽筋,时茵终于拍拍屁股站起来。

    牵着卷卷来到台阶下,她笑着打招呼,“杨助理,又见面了。”

    杨晋客气地点头。

    时茵掸掸衣服,脚步轻快地走向遮阳亭下的茶座,人未到声先到。

    “下午好,老板。”

    茶煮好了,正冒着热气。

    江砚池的西装已经脱掉,坐在藤椅上,慢条斯理地卷着衬衫袖口,见她过来只是眼皮轻抬了下。

    时茵双手揣在卫衣兜里,靠着柱子,两眼放光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毕竟一个月前见的那次是躺着看的,视野不够开阔,此时再看,她只想说一句话。

    真是太特么好看了!!!

    刚才看的照片算个p啊,这才是活生生的美男子,照片不及真人十分之一!

    他穿着白衬衫,即使是姿态随意地坐在那里,也让人觉得身姿优雅挺拔。

    在淡淡茶烟的熏绕下,那张俊美的脸像是罩了层薄雾,隐隐冒着仙气,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绝的是,她两次见他,不管是在清冷的医院,还是现在和煦的院子里,都觉得这人自带仙气之外,周身还环绕着一种“顺我者生”的气势,教人不敢随随便便逆他的意。

    大概是她盯的久了,江砚池斜睨她一眼,提起茶壶,倒进旁边的小杯里,放到对面。

    时茵被他这一眼看得心荡了荡,瞬间能体会到微博那张合照下疯狂舔他颜的女粉丝的感受。

    她笑嘻嘻地坐到对面,低头推推脚边的卷卷,指着江砚池,“来,跟金主爸爸问好。”

    卷卷被她推得往前走了两步,又怂得退回来无比乖巧地坐下,跟之前的撒欢劲完全判若两狗。

    时茵失笑,果然不管是人是狗,都会被江总裁的无敌气场给压制。

    杨晋这时对旁边使个眼色,围观的人都悄悄进屋。

    方姨临走前,还拿了一根小狗肠把卷卷给调走了。

    时茵双手端起小瓷杯,一口饮尽,只觉得入口清淡,稍稍有点苦,但还挺好喝。

    刚才跑得出了点汗,这一小杯根本不够解渴,她把空杯放下,微微倾身提起茶壶反客为主地给自己又倒一杯。

    江砚池看着她奔跑过后红扑扑的脸,心里却想,原来她是左撇子。

    时茵抬头,见他正看着自己,下意识地缩了缩那根形状有些扭曲的手指,下一秒却又大大方方伸出来,无所谓地笑,“是不是很丑?不知道小时候怎么顽皮伤到了。”

    她曾问过徐医生,徐医生说是很多年前的旧伤。

    她的手若不是这点瑕疵的话,其实修长白皙,骨节秀气,十分好看。

    “不丑。”

    时茵一怔,她刚才不过自嘲,没想到他会答她。

    上个月她惨兮兮躺病床上的时候这人毫不掩饰说她丑,现在却又良心发现如此仁慈,她怪不习惯的。

    男人真是善变,尤其是这么好看的男人。

    “这是什么茶?”她问。

    这次小口品尝着,免得江老板觉得她在牛嚼牡丹。

    “白毫银针。”

    江砚池视线从她无名指收回,懒懒地靠向椅背,轻问:“喜欢这里?”

    好吃好喝好住,不仅有花园,还有私人草坪,更有这么英俊的男人可以一起喝茶聊天,恐怕是个人都会喜欢。

    时茵自认自己还是个正常人,而且是个有点贪心的正常人,很爽快地回答,“喜欢。”

    “想不想要?”

    时茵猛地抬头,咽下嘴里的茶,狐疑地看他。

    他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她,不像在开玩笑。

    “……想。”

    她眼睛亮晶晶,表情十分真挚。

    江砚池不着痕迹地撇了下嘴角,提起茶壶,给她续上杯,“好好表现。”

    “怎么……个表现法?”

    “自己琢磨。”江砚池低头饮茶。

    这???

    顿时,时茵脑袋里轰隆隆闪过几个少儿不宜的画面……

    她迟疑问道,“我以前……表现不好?”

    “你说呢?”他轻轻挑眉。

    时茵语塞,对从前的自己有些不齿,你说你吃人家的喝人家的还住这么漂亮的房子,怎么敢让金主不满意呢,人家没炒你鱿鱼就是客气了。

    她轻咳一声,又是一口饮尽杯里的茶。

    怂怂地笑,“老板,你上次电话里说我是……你的女人?”

    江砚池没说话。

    时茵小心观察他神色,试探,“我以前……喜欢你?”

    江砚池瞥她一眼,“嗯。”

    ……嗯?

    时茵心中疑惑,这怎么和方姨说的不一样啊?

    她顺着他的话继续问道,“有多喜欢?”

    江砚池提起茶壶,又给她续上一杯。

    才淡淡道,“可以为了我去死。”

    ……

    时茵惊愕地张着嘴巴,瞪着面前这个优雅从容的男人。

    良久,她才找着自己的声音,“你呢,喜不喜欢我?”

    见他投过来一记奇怪的目光,她顿时觉得这个问题很自作多情。

    身体往后靠靠,她换了一种问法,“我猜,我们不是因为爱情在一起?”

    “爱情,”他微微抬眼,看着她,“那是什么东西。”

    时茵哑然,还真是自己上赶着做情人?

    人家不爱她,她还能一厢情愿地愿意为他去死?之前的时茵怕不是个傻子吧?要不就是个花痴,被男人的漂亮皮囊给迷坏脑子,这智商还不如被砸之后的呢!

    她心里憋着一口气,看他面容淡淡,倒也没有任何讥嘲的意思,仿佛刚才真的只是在疑惑爱情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她哪知道那是个什么鬼东西!

    所以喽,资本家就是资本家,从他的角度来看,他和她就是单纯的金钱关系。

    那她从前到底喜不喜欢他?方姨明明说她对他不上心,那不就是为了钱?

    可是为了钱不是更应该对他上心?

    啊啊啊!时茵越想越糊涂,感觉自己钻进一个死胡同。

    表现出来就是,她一会皱眉,一会敲敲头,苦恼地□□自己的脸。

    最后自暴自弃地瞪他一眼,转脸欣赏起花园的风景来。

    微风吹来,大片大片的红色花朵在枝头随风轻颤,肆意散发着香气,看起来壮观又美丽。

    时茵来这第二天才发现,花园里只种这一种花。

    而上次在医院,摆在床头的那一束也是这种——开得艳丽,甚至有点俗气的红玫瑰。

    她当时觉得奇怪,还问方姨,“这么大个花园,为什么不种点别的花,一种红色多单调。”

    方姨说:“这里原先种的全是兰花,各种各样的兰花,还有一些很名贵的稀有品种,养活它们真是费了好大劲。

    后来不知怎么的,您出事那天晚上,江先生叫人把兰花全挖了,连夜移栽了整园的红玫瑰。”

    时茵望着那片红色,出了神。

    江砚池微垂着眼皮,在看她。

    她今天穿着件浅绿色戴帽子的卫衣,头上戴了顶白色棉线帽,白皙的脸上脂粉未施,清新漂亮的像是刚抽枝的嫩芽。

    生机勃勃。

    他伸长了腿,望望远处渐暗的天色,惬意地靠在椅背上,闭上眼。

    刚要走过来的杨晋停在门口,震惊地看着这一幕,没敢惊扰。

    他竟在自己老板脸上,看到了“安宁”这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