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每天求抱抱

总裁每天求抱抱 > 51.51

51.51

    裴奕望着许择遥稍显虚浮的脚步,  拿起车钥匙,“我和郑景分头送你们回去,从会所出来上同一辆车,  万一被拍到不好。”

    刚走出包厢,楼层经理就火迎过来,  “裴先生,  这就走吗?”

    他们这一行里,  只有裴奕经常露面,脸最熟。

    裴奕没耐心地随便点了下头。

    经理忙歉意解释:“抱歉抱歉,地下车库的电路刚才出了点问题,电梯暂时降不下去,只能从一楼走步梯,  而且步梯的灯也不亮,您们不急的话,最好再等等,  我再叫厨房添几道菜。”

    裴奕皱眉,  “电路什么时候能好?”

    “还不确定,  ”经理点头哈腰,  生怕得罪他,  “工人已经来了,一定尽快。”

    裴奕跟郑景对视一眼,两人都知道许择遥的情况,  不宜多留,  郑景说:“这样吧,  裴哥,咱们俩走去车库把车开出来,其他人在一楼稍等,从大门口上车。”

    说完去看许择遥,无声征求他的意见。

    许择遥微微点了下头。

    进电梯后,裴奕按了按负一层,果然不亮,叹气说:“今天出门忘了看黄历。”

    真是事事都不顺,本想自己人聚聚吃顿饭,却把许择遥害成这样。

    重回一楼,这次很安静,不再有横冲直撞的顾客,只有低眉敛目的服务生频繁端着刚出锅的菜经过,在厨房和传菜用的电梯中间往返。

    一楼的经理收到指示,跑过来连连说好话,给裴奕和郑景指了步梯间的位置,想引许择遥、程璃和云盈到等候区休息。

    程璃转身时,又看到两个服务生经过,手里小心端着的,都是那道烤鱼,炭火通红,汤汁翻滚,香气扑鼻,看来很受欢迎。

    “您慢点,”经理抬手拦了她一下,轻言细语说,“这菜是近期主打,太烫,盘子还重,点的客人多,这帮孩子手早就酸了,容易端不稳,离太近当心油溅出来被误伤。”

    程璃配合地让开小半步,下意识把许择遥往身后护了护。

    他还没恢复好,乖乖跟着她,像个小孩子似的。

    经理边走边说:“我们会所马上要升级改造了,到时候厨房会搬到楼上,就不会影响到客人……”

    云盈不想妨碍许择遥和程璃,度最慢,担心有潜伏的狗仔,正有意无意地四处打量,忽然轻轻“哎”了声。

    她看见有两个服务生先后从厨房的方向过来,一个快而稳,另一个却好像格外急,端着滚烫的烤鱼几乎小跑了起来。

    记起经理刚才说的,她很想出声叮嘱一下安全。

    话尚未出口时,这服务生已经到了近前,脸上通红,跑得太匆忙,手腕晃动,烤鱼盘里的热油洒出来了一些,正好滩在他下一步要落脚的地方。

    跑势止不住,他一脚踩上去,“啪”一声轻响。

    程璃也听见了,循声回过身,向后看。

    云盈脑中陡然一凉,意识到危急,喉咙犹如被掐住,强行把声音挤出来,“姐!躲——”

    “开”字还没吐出,那服务生已经被油滑倒,惊恐地高呼出口,身体不可自控地前倾,手里端着的滚烫烤鱼,连带着下面烧热的火炭,一起朝前面猛力扬过去,直奔程璃的脸和前胸。

    意外生太急,前后不过两三秒,程璃根本反应不过来,她甚至感觉到飞得最快的油汁已经冲到了衣服上。

    来不及了——她腿是僵的,动不了!

    生死瞬间,只能下意识扭开脸,准备用头和耳朵去承接,程璃什么也听不到了,心跳声都是模糊的。

    她眼前蓦地一黑。

    整个人被突然出现的一双手臂死死护住,头撞在坚实鼓动的胸膛上,熟悉的高大身影把她完完全全覆盖,罩得严丝合缝,丝都没有露出一根。

    背后袭来的冲击力让他不由得摇晃一下,怀抱却紧到窒息。

    云盈和经理的尖叫混在一起,像隔着棉被,朦朦胧胧。

    但上方传来的低低闷哼声,如炸雷一样,吓得程璃魂飞魄散。

    “没事……”他呼吸沉重急促,牢牢护着她的手臂极其稳定,“没事程程,别怕。”

    裴奕和郑景还没到步梯间,疾跑回来分头制住服务生和搀扶许择遥,可他纹丝不动,松都不肯松。

    “程小姐,程小姐?”郑景快急哭了,不敢强行去动许择遥,只能求程璃。

    程璃狠狠咬了下舌头,抬起剧烈颤抖的手去推,推不动,她的眼泪无意识淌下来,湿了满脸,嘶哑地低喊:“快放开!让我看看!”

    手上用了狠劲儿,许择遥才退开些许。

    她拼命蹭着眼睛,想让视线稍微清晰点,揪紧他的衣服强行转过来,眼前再次模糊掉。

    许择遥没穿大衣,黑色毛衣从肩颈到腰间全是淋漓的热油和被炭火烧坏的斑驳印记,她指尖碰都不敢碰,茫然动着嘴唇,拼命急喘。

    “许总……”郑景要去扶他。

    许择遥挥开他,咬住牙关站直,抬手把程璃的帽子压低,遮住她的眼睛,沉声说:“云盈。”

    云盈已经傻了,听到声音急忙上前。

    许择遥环视周围,看到近处有间贵宾等候室,扣着程璃的腰把她送进去,吩咐云盈,“看好她,不要出来。”

    “是……是!”

    程璃一把攥住他的手腕,一个字都说不出。

    许择遥轻声,“乖,很快。”

    关上等候室的门,他闭了下眼睛,调整呼吸,再睁开时,目光锐利扫向郑景,“马上叫人过来,把会所封死,刚才生的事绝对不允许透露出去,”他又加一句,“包括我哥,也不能知情。”

    郑景表情一肃,恢复了往日的冷静干练,“许总放心。”

    “裴奕,现在——”

    程璃贴在门口,后面的话听不清了,代表许择遥已经走远。

    他下楼时还站不太稳,苍白脆弱地贴着她。

    哪来的精神,哪来的力量能让他在那么短的时间扑到自己身上,用后背去挡,现在又要做最冷静可靠的存在,去一一处理麻烦。

    程璃恨死了到现在还抖的手臂,狠狠一口咬上去。

    云盈挡不住,直接见了点血,她也成功镇定下来。

    等候室里有洗手间,程璃拨开云盈冲进去,用冷水洗了几遍脸,终于勉强稳住了情绪。

    她把帽子口罩重新戴好,“云盈,跟我说一遍过程。”

    云盈仔细回忆,详详细细把注意到的全说了,觉得是意外的可能更大,她眼睛红着,“谁都措手不及,只有许总,他好像……随时随地都在准备着保护你。”

    十分钟后,等候室的门从外面打开。

    裴奕脸色难看地进来。

    “他呢?!”

    裴奕哑着嗓子说:“不知道伤到什么程度,强行把他押上车,郑景先送他去医院了。”

    程璃指尖嵌进手心里,“哪家医院,现在带我去。”

    “你不能去,我送你回家,”裴奕捏着眉心,叹了口气,“程程,你红了,不是以前来去自如,帽子戴得再低也难保不会被认出来,真要是在医院公然出现有人拍到,这事可能就闹大了。”

    程璃心脏快要爆炸,强忍着深吸两口气。

    “他受伤了,我可能就这么回家吗?”她厉声,“我们从后门出去,偷偷走,怕被跟绕几圈也可以!到医院帮我换个医生或者护士的衣服,我保证绝对不惹麻烦,就看看他,行吗?!”

    裴奕哑口无言,过了半天,朝她竖起大拇指,“你别说,换装这招可能还真行。”

    晚上的医院灯光依然通明,走廊里非常安静,整个vip楼层的临时观察区几乎没有人走动。

    能来这层的不是显贵就是大牌明星,谁也不希望露脸被现,行事一个比一个低调。

    每间病房门外,都套着一个单独的小门厅,增加私密性,此时郑景就站在这里,压低声音跟裴奕交代情况。

    “万幸,毛衣够厚,里面还有层衬衫,伤的比较轻,”郑景脸色还没恢复,“主要是红肿了,真正烫伤的地方很少。”

    裴奕摸了摸烟,想到是医院又放弃,“其他的都处理好了吧?”

    郑景点头,“压住了,消息没透出去,相关几个人分头在审,目前的结果是客人态度不好,服务员上菜心急,纯属意外。”

    他刚说完,走廊里就传来格拉格拉的推车声。

    身材窈窕的年轻护士戴着遮住大半张脸的口罩,长盘起,护士帽端正标致,露出的眼睛极美,但有点红。

    郑景顿时皱眉,“医生处理过了,只剩涂药膏,我们说好自己来。”

    护士不走,把推车贴墙放好,手里拿着没拆封的药膏盒子。

    郑景更厌恶了,什么人都敢往许总跟前凑,“我说了,不用。”

    旁边裴奕捂着嘴,咯咯咯笑出声,郑景鸡皮疙瘩掉一地,没好气地瞪他,他无辜地摊摊手,朝护士扬扬下巴。

    郑景这才仔细看,看清后,一张脸迅涨红,果断闪身让出病房门,弯腰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护士点点头,轻轻开门进去。

    后面传来郑景要一拳锤死裴奕的声音。

    病房里窗帘合紧,光线很暗,灯只亮着床边一盏,修长人影趴伏在床上,身穿病号服,被子仅仅盖到腰。

    “谁?”

    他目光只侧了一下,看到护士服的一角,语气温度直降到冰点以下,“出去。”

    护士不说话,也不走,反而靠得更近。

    许择遥冷声,“郑景!”

    门外毫无反应。

    他忍无可忍一抬头,寒霜顷刻瓦解,傻傻愣住。

    程璃摘了口罩,在病床边蹲下,轻柔摸摸他的头,“遥遥,是我。”

    许择遥满眼的冰直接化成水,迫切盯着她,里面的光一荡一荡的,抓紧她舍不得放,“你怎么来了。”

    医生说必须留院观察一晚,他以为裴奕已经送她回家,整晚都见不到了,正在默默难受。

    程璃看着他脸上藏不住的欣喜,撕心裂肺揪扯得厉害,起身小心翼翼碰碰他的背,“疼吗?”

    许择遥乖乖摇头,“不疼。”

    怎么可能不疼。

    程璃把他扶起来,“我去洗洗手,给你涂药。”

    他抿了下唇,“不着急,晚点再涂。”

    这种事程璃绝不能惯着他,“必须现在。”

    她站着,他坐着,扬起头才能直视。

    许择遥眉心拧着,闷声提醒:“……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看程璃还没想起来,他忍着疼张开手臂,“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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