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不会有那个万一

    第159章不会有那个万一

    十几分钟后，大厦顶楼咖啡厅的包厢里。

    萧战和乔灏面对面坐着，萧战点了根烟，顺手给乔灏也递了一根。

    乔灏接过来，也没点，只叹了口气道:“对不住，是我没把蔷儿教育好。”

    “你是她哥，又不是她爸妈，别没事儿就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萧战侧眸看着窗外的夜景，抽了口烟漫不经心地说道，“棠棠她脾气好，但也不是会以德报怨的圣人。”

    “她说要帮你妹妹也不会是纯粹想做好事那么简单。”

    萧战说着侧眸瞥了乔灏一眼，“先把话给你说前头，这次是你妹妹招惹她在先，哪怕这次棠棠真把她当枪使了，你也把自己的嘴巴给闭紧点儿，别坏了棠棠的事儿。”

    乔灏刚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听到萧战这话差点儿被呛着，“我说你护短好歹也有个限度，再这么下去都能妻奴了啊！”

    “成妻奴也比你连自己的女人都娶不回来要强。”

    萧战一句话把乔灏给噎住了，顿了半晌后乔灏才低声应了句，“我跟慕筝之间的事儿，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爷对你们的私事儿没兴趣，”萧战抬手弹了弹烟灰，“你们爱怎么折腾是你们的事儿，下次再想怼，别跑到我家去制造噪音就行。”

    他没给乔灏回应这话题的机会，屈指在桌上敲了一下，把话题扯回了正题上，“说你妹的事儿，她怎么会和程奕走那么近？”

    “程奕生病那事儿，连棠棠都瞒着，媒体也没知道的，她怎么会那么清楚？”

    “这事儿说来话就长了。”乔灏心里也有点儿烦，索性也点了烟，这才开口跟萧战解释，“大概也就四年前的事儿吧，恰好就程奕第一次发病昏倒去医院检查那天，我妹她学校正好安排去医院进行职业体验。”

    “要不说是孽缘呢……程奕的检查单子，正好是她给医生送过去的……”

    按乔灏的说法，这就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小女孩儿，对一个漂亮的男人一见钟情，之后开始疯狂追他的故事。

    她知道程奕得病，就靠家里的关系，混进程奕接受治疗的私人医院。

    程奕正式出道之后，她又同样通过走关系，成了他的私人助理。

    虽然程奕这些年一直都态度明确的表示对她没兴趣，屡次拒绝她的示好，可她就是一根筋的不肯放弃，一直纠缠到了现在。

    “她总觉得，她一心一意的对程奕好，总有一天会把程奕的心给暖化了。”乔灏叹了口气，烟灰落在烟灰缸里，像是将那些难以排解的情绪也一起抖落，“她终究还是不懂，对一个根本不爱她的男人，她做的再多，他也不会放到心里去的。”

    萧战眯着眸子冷哼了一声，“说到底还是你家里太惯着她了，明知道她这段感情不会有结果，一开始就不要给她希望。”

    “不是没劝过，也不是没用过强。”乔灏苦笑道，“可她正是青春叛逆期的时候，你越拦着她反倒越来劲，绝食，自杀，离家出走，什么样的花样她都敢跟你玩儿。”

    “总不能为了拦着她谈恋爱，让她把自己的命给折腾进去，后来也就由着她了。”

    他用力抽了口烟，像是想借着那吸入肺腑的烟气把心里的火气给压下，“说句难听点儿的，我，包括我家里人都想着，程奕左右也活不了几年了……她既然喜欢，就让她好好爱一场。”

    “谁成想，程奕的前女友会成了你的女人。”乔灏无奈道，“说起来我也是从上次苏棠的直播才知道她和程奕的事儿的，以前只知道他得病，还真没想到他和苏棠之间竟然有这样的纠葛。”

    “就是爱惨她了吧，才不想以后成为她的拖累。”

    乔灏这话让萧战挑起了眉来，“不想成为拖累是什么意思？程奕家应该还不缺给他治病的这点儿钱。”

    “不是钱的问题。”乔灏微有些诧异地看向萧战，“你还不知道他得的到底是什么病吗？”

    “如果真的是什么不治之症倒也还好了，可偏偏，他这病有得治，但是风险太大。”

    看萧战眉头紧拧，乔灏也没绕弯子，直接说了，“是脑瘤，良性的，但是长的位置很棘手。找了世界顶尖的脑科专家，也说只有百分之十的手术成功率。”

    “脑子上的问题，还用我多说吗？”一根烟快要燃尽了，乔灏把烟头摁熄在烟灰缸里，通红的火星闪了几闪，最后化为了一团焦黑，“手术成功当然最好，如果失败，致命，到也算是走的干脆，可偏偏这种手术的不可控性太大。”

    “那脑瘤压迫的又是中枢神经，稍有差池，要么傻，要么疯，甚至是变成植物人。”

    “有几个男人能受得了自己变成那样，又有几个男人愿意自己深爱的女人守着一个活死人过下半辈子？”

    “咱们都是局外人，谁都不好评价程奕这么做到底是对是错。”

    乔灏抬眸看向萧战，“这事儿要是换你身上，你会怎么选？”

    萧战转头看着帝都繁华的夜景，安静的抽着烟半晌没吭声。

    之前苏棠问他的时候，他只以为程奕得的是癌症，根本没得治，也治不好，不过是等死那种。

    却没想到原来事实是这样的。

    如果确定自己是避不开一死的，倒是能坦然面对。

    可明知道有一心生机，去博了……万一失败，那个死心眼儿的小女人会守着一个半死不活的自己过下半辈子……

    这确实是道难以选择的题，程奕他……也选了最差的一种处理方法。

    如果换做是他……

    “我会赌一把。”

    他突然开口，乔灏还没明白他的意思，就听他开口道:“有那么一线生机，就去博一次，如果赢了，得来的就是下半辈子能和她白头厮守，这样不就是最好的结果了吗？”

    “可如果输了呢？”乔灏挑眉，“真把命搭进去倒也利索了，可万一真……”

    “不会有那个万一。”萧战侧眸看向他，眼神语气都透着一种郑重而认真的神色，“就算有，我也不会让她知道，她要面对的是那样的结果。”

    aixs 第160章 护着，守着，捧着，宠着

    第160章 护着，守着，捧着，宠着

    乔灏微怔了一瞬，想明白萧战的意思，讶然地睁大了眼睛，他的意思是，如果真的有那样的结果……就让医生直接告诉苏棠他已经死了吗！

    “与其半死不活疯疯傻傻，还不如直接让我死了来的痛快，”萧战把燃尽的烟头扔进烟灰缸里，“我自己都不愿意面对的事情，更不会让棠棠去面对。”

    乔灏听到他这话不由失笑，“仔细一想还真就这么个道理，这么处理的话，一切反倒好解决，没什么纠结的了。”

    “你怎么想到这种法子的？一般正常的思路，都不都想着跟苏棠拉开距离……”

    “棠棠是我的命。”

    当着乔灏的面儿，萧战这句话说的大方坦荡，没有半点儿要遮掩的意思，“我得了她，是要护着，守着，捧着，宠着。”

    “让我是把她从我身边儿推开，逼她，伤她，让她怨我恨我？”

    “让我做那种事，还不如直接要了我的命来的痛快。”

    “换句话说。”萧战侧眸看向乔灏，“一边儿是自己深爱的女人，一边儿是自己的命，这有什么好纠结的？”

    “没有把命给她的觉悟，我一开始就不会去招惹她。”

    乔灏听完萧战的话，顿了许久之后，端起那已经凉透了的咖啡喝了一口，笑叹了一声，“也是，就冲你这觉悟……苏棠跟你，值了。”

    ……

    苏棠不知道在萧战和乔灏在隔壁的包厢里还聊了这些。

    她倒是对乔梦蔷和程奕的情史没兴趣，带着乔梦蔷进了包厢之后，直奔主题问:“先说说清楚吧，苏玉珊和程奕结婚，这到底是谁出的主意？苏玉珊？还是阮如珺？”

    乔梦蔷看着苏棠的眼神都显得有些怪异，但还是仔细跟苏棠说了事情的经过。

    “苏玉珊之前在医院，但是一直被警察监控着，不许任何人去探视的。程奕知道她当年对你做的那些事情之后，也没有再去找过她。”

    “那天，是阮如珺先找到了程奕，她和程奕谈话的时候，我偷偷把自己的手机留在了那房间里，开了录音。”

    苏棠挑眉看了她一眼，还没想到她还会抖这样的小机灵。

    乔梦蔷倒是大大方方的，完完全不觉得自己做的有什么错，“苏玉珊都不是好人，阮如珺是她母亲，绝对也是坏秧子，我可不想程奕再被他们给骗了。”

    苏棠喝了口咖啡，也没对她这做法做任何的评价，只开口问:“你从那录音里都听到什么了？”

    “还不是装委屈吗？”乔梦蔷嗤道，“说苏玉珊为了他付出了那么多，他不能在这种时候就不管她了。”

    “还说什么苏玉珊当初那么设计陷害你，都只是因为程奕明明在和她交往，心里却还惦记着你，苏玉珊只是一时嫉妒做了错事。”

    “反正说了一堆，都是为苏玉珊开脱，把苏玉珊说成是单纯又无辜的受害者。”

    乔梦蔷说起这些的时候，语气中满是鄙夷，“但是程奕也不傻，根本就没有被她那些话说动，立场坚定地说以后不想再和苏玉珊有任何的牵扯。”

    “阮如珺看程奕是铁了心要和苏玉珊分手，就下了狠招。”

    “她说她知道程奕生病的事情，也知道苏玉珊和程奕交往的真相。她拿那些事情去威胁程奕，说程奕如果不答应马上娶苏玉珊，她就要把一切事情都告诉你。”

    乔梦蔷咬了咬唇道:“程奕他一个人忍了这么多年，就是为了要瞒住你，怎么能在这种时候功亏一篑。”

    “所以他就答应了阮如珺，先把苏玉珊从监狱里保释了出来，然后……明天跟她结婚。”

    苏棠放下咖啡杯，杯底碰上碟子，发出一声脆响，她抬眸看向乔梦蔷，“这在你看来，又是程奕他为了我，委屈求全，我还不体谅他的心意，实在太对不起他了，是吧？”

    乔梦蔷抿着唇没吭声，可她脸上的表情，也足已经说明一切了。

    “乔小姐，你这样的条件，应该也有不少人喜欢你吧？”

    苏棠突然问了这么一句话，乔梦蔷一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应了句，“有是有，可我又不喜欢他们。”

    “那如果现在有一个人，他一直宣称自己特别特别的爱你，可说着这些话的时候，他却跟你最讨厌的人在一起，而你最讨厌的那个人，还经常拿他来当由头，刺激你，伤害你。”

    乔梦蔷听到这儿的时候就不由皱起了眉来，“他既然都和那种人在一起了，还有什么资格说他爱我！”

    苏棠没理会她的话，径自说她自己的，“然后突然有一天，这个男人他生病了，他的亲人，朋友，又都过来找你，说他最爱的人就是你，这种生死关头，你竟然不陪在他的身边，你简直冷血无情。”

    “这种时候，你会怎么想呢？”

    “我又没答应跟他交往过，他病了又不是我害的，他做的全部都是让我讨厌的事情，凭什么就因为他说一句喜欢我，我就要委屈自己去成全他？”

    乔梦蔷忍无可忍地说出这番话，可话刚出口，她就突然意识到了不对，震惊地睁大了眼睛看向苏棠，就见苏棠唇角勾着笑道:“这也同样是我要对你说的话。”

    “我没什么对不起程奕的，哪怕知道了他一直隐藏的真相，我也不觉得后悔。”

    乔梦蔷这会儿才彻底意识到自己之前说的那些话到底有多过分，脸都涨红了，可还是拼命想要替自己解释，“可是你和程奕……你们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因为你觉得程奕他是真心爱我？”苏棠淡淡一笑，笑意不达眼底，“可他说着爱我的时候，做的却全部都是伤害我的事，这就是事实不是吗？”

    “还是你觉得我对他还有感情？”

    “如果是三年前，他没有跟我分手，没有跟苏玉珊在一起，那时候我知道了他生病的事，不管他还能走多久，我都会陪他走下去。”

    “但他选择了分手，选择了抛弃我，选择了把我从他身边儿推开。”

    “我这人恩怨分的很清楚，不管他心里到底怎么想，从他做出背叛我的事情的那一刻起，我跟他就已经是陌路人了。”

    “所以没什么不一样的。”

    “乔小姐，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都不能接受那样一个男人，你又凭什么要勉强我去接受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