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偏执狂要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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渴望了解你

    严罗安觉得自己已经很努力地去抵抗过了,她也不是什么外表看着亲近可善的人,性格更是古怪得让人皱眉,不然也不会孤僻成这样,可是封东语就是不听劝。

    在严罗安印象里,封东语虽然很讨厌,但性格并没有这样难缠啊,以前都是拿钱就走,拿钱就走,只要拿到钱,暂时让封东语做什么,封东语都能很好说话,哪里像现在,像个粘人的火炉似的,丢都丢不开。

    严罗安僵硬到发白的手放在封东语的背后,隔着一层衣服,纠结地挠了几下,最后变成紧攥着封东语的衣服,颤抖地深呼吸几声。

    她已经这样神经紧张了,偏偏封东语还问:“罗安姐姐,你是也在害怕吗?我发现你好像在发抖。”

    “不是,”事到如今严罗安还在逞强,她脸上努力露出冷峻的脸色,发出冷硬的声音,“我只是身体不舒服。”

    封东语信她个鬼,努力压下语气里的怀疑,关心地问:“对哦,刚刚你说过,结果话题乱变,我都忘记追问了,你到底怎么了?”

    严罗安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暂时顺从心情,抱着严罗安就像孩子抱着个心爱的布娃娃一样,小心翼翼地抱着,缓缓地躺倒在地面上。

    地上冰冰冷冷,怀中的人温暖又好抱,这里没有枕头,没有棉被,甚至周围是她梦魇中的恐惧景象,可是抱着,心里有种安心的感觉。

    “我小的时候和你妈妈一起被绑架,”严罗安缓慢说道,“那时候我才11岁,还是个小学生,你妈妈可没有抱我,你要知足感恩。”

    “为什么不抱你?”封东语难以理解,按照资料包和严罗安的口吻,黄石湫是一个绝对的大好人,也是一个热心且正直的教育工作者,不抱年龄那么小的严罗安,很说不过去。

    “因为她发烧了,”严罗安微微颤抖,像是回忆到不好的场面,“身上也有感染的伤口,三个月里身体越来越虚弱,非常怕把病传染给我,所以一直不怎么愿意让我接近她。我现在只是身体虚弱,并没有传染病传染给你的危险,你该庆幸。”

    女主这是在解释,可是解释的过程中,不断抱紧封东语,整个身体几乎瘫软在封东语身上,仿佛要把她小时候没有尝过的温暖,此时全部要贪婪地要回来。

    这样的描述,加上这样深的肢体语言展现,非常能让人理解女主皮肤饥渴症的由来。封东语带入感极强,一下子心里就满是对女主的同情了,难得地没去想要通过吸引女主注意力来获取片刻的安全了,只是静静地等着女主消耗那些旧日里如巨兽一样庞大且黑暗的情绪。

    一个懂事得安静起来的封东语,浑身暖洋洋的又有很多软肉,更像是一个特别好抱的布娃娃了。

    严罗安抱着她发呆半天,忽然感慨道:“你不说话的样子挺好。”

    封东语眼皮一跳,怀疑女主想要毒哑巴她。

    那可不行,这本书中的她没钱又没势,就只能用恶劣的言行举止当反派了,要是变成哑巴了,更是难搞。身为这本书里面的未来**oss,怎么能允许自己“嘴巴坏”这种美好的作案工具失效呢。

    封东语觉得自己非常有必要现在假惺惺地适当嘴甜一点,于是脑袋动了动,忽然哽咽一声,依赖地说:“有你真好。”

    严罗安愣了愣,复杂地说道:“这样吗?”

    她觉得现在的情况有点诡异,可是又说不上来,半天之后才想到:

    她现在是和封东语被歹徒关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室啊,这样互相搂搂抱抱又互夸互赞,怎么没有任何一点恐怖和焦虑的气氛的?

    可是怀中的封东语如猫咪一般,头偶尔乱动,不断在她的怀里钻,在她的怀里蹭,严罗安觉得荒谬的同时,也下不了手推开。

    好在这时,地下室天花板有金属移动的声响。

    “别说话。”严罗安凑近封东语的耳侧说,“我们起来。”

    两个人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刚好天花板上有个大口子开了,光亮一下子洒进来,四周的害虫喧闹片刻,快速地躲进看不见的黑暗角落。

    封东语之前能够有在黑暗中看清的能力后,就有用目光找过四周的门,只看到有一面墙疑似有门,没想到开门的却是在头顶。

    只是头顶的这“门”没有扔下绳子,没有扶梯,更没有人下来,只有一个人嘶哑着声音说道:“你们过来。”

    那是一个老女人的声音,声音有微弱的颤抖的感觉。

    这很奇怪。

    封东语想。

    被关的明明是她和严罗安,那个女人怕什么?而且她和严罗安距离那个天花板那么远,怎么跳都上不去,那个老女人至于那么胆战心惊吗?

    封东语在思考,严罗安也没有说话,老女人等了片刻等不了,开始往下看。

    只见天花板上突然垂下一个倒过来的老人头,是个头发花白、脸有点浮肿的女人,眉毛稀疏,嘴巴干瘪,眼睛瞪得很大,努力想要看清黑暗中的地下室。

    不管是谁,猝不及防猛然看到这样的她,都会吓一跳。

    胆小的封东语当然毫不例外,打个寒噤后,立刻抱紧了身边高大的严罗安。

    严罗安本来在看着那个打开的“门”,看到那个老女人的时候,她的脸色平静又淡定,倒是被封东语抱住的时候,脸色凌乱一下。

    “别怕。”她的目光重新聚焦到封东语身上,声音低哑地说。

    封东语快速看了严罗安一眼,虽然明知严罗安才是这一切恐怖景象的设计根源,可是现在,严罗安又讽刺地成为了她内心安定的基石。

    “好……”封东语颤抖着身体,只是两分的恐惧硬生生给演成了十分,然后把脸埋入严罗安的怀中,不想看那个恐怖的人头。

    可惜严罗安的大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强硬地又让她抬头去看,在她耳边叮嘱:“不可以害怕。”这个声音压低更多度,但也更为有力。

    封东语被迫睁开眼睛看,不过发现目前也没有那么恐怖,因为那个老女人在忙着给她们两个扔食物:

    有矿泉水、水果、面包。

    仅有这三样,但很多。

    天花板开那个口好像变成掉落食物的好地方。

    扔完后,老女人看着她们欲言又止,挣扎了下,还是快速叮嘱:“这是三天的食物,管饱的,你们不用担心食物的问题。”

    她又伸出如枯树枝一样劳作过度的手,指了指地下室的一堵墙,说:“有个简陋的厕所在那边,你们也不用担心上厕所的问题。厕所里有灯,但是你们最好少用,不然用太多显示我们的电费异常,我们会断电的。”

    语气很温柔,但也满是小心翼翼地忐忑,似乎对她们很愧疚,表现得与那狰狞的外表完全不一样。

    “请问,这里是哪里?”这么礼貌的声音,却不是从封东语的嘴巴里发出的,而是严罗安的嘴巴里发出的。

    封东语诧异地看向严罗安。严罗安一眼都没看封东语,她从那个老女人变得温柔开始,就只顾看着那个老女人了,并且开始说着明显很不切实际的请求。

    老女人身为绑匪派来送东西吃的人,当然不会说这里是哪里,但她紧张又不忍,半天才沙哑地说道:“你们好好待着,放心,我会劝他们不要伤害你们的。”

    封东语很是疑惑绑架犯里怎么还有这个这样的同伙存在,但是下一秒她觉得事情的走向变得更迷了,因为严罗安问:“您能放我们走吗?求求了,我们出去后不会报警的。”

    严罗安那语气,着急中带着点绝望的崩溃,又带着点摇摇欲坠的希冀。

    封东语可从来没见过女主有这样多情绪外露的时候,除了引发皮肤饥渴症和待在那个烧死她父母的危楼里时,她一直表现得极其消极悲观,非常厌恶人间的感觉。

    这样的人,会用这样的语气说话?

    封东语一下子就知道了女主在演戏。

    可又有点奇怪,为什么要对梦中一个不重要的角色这样主动的演戏呢?

    系统说过,被女主选择进入这噩梦里的不止她封东语一人,那其他人究竟是谁,这个问题一直是封东语心中的疙瘩,如今女主对这个老女人表现不一样,封东语当然把怀疑的目光投向了老女人。

    此时老女人已经变成了封东语可能需要重视的配角人物。

    只要是重要角色,都可以利用好,变成她成为满级女配路上的考量因素。

    这样想着,封东语忽然就不怕这个老女人了。

    老女人也的确怂,听到女主的请求,慌乱的神色立刻代替了脸上的不忍:“不,不可以,你们别求我,我也没办法……”

    她一边焦虑地说着,一边迅速把天花板的口封上。严罗安在封口完全堵住前,幽幽地说道:“那我们受伤了,你能提供一些伤药给我们吗?”

    老女人堵洞口的动作猛地僵滞,但停顿片刻,她只问:“什么伤?”

    严罗安说:“全身酸软,头很疼。”

    老女人凝滞半天,只低声说:“好好休息,会好的。”

    说完坚定地把洞口完全盖上了,也带走了地下室里所有的光亮。

    黑暗中的严罗安的脸顿时变得阴冷起来。

    封东语看看严罗安,又看看地上的食物,还有远处的门,想了想,放开了严罗安,打开厕所的门,洗了把手就去捡食物清洗。

    清洗好后走到严罗安的身边,一边拆开一包面包火速吞咽,一边叫严罗安去厕所洗手后一起吃东西。

    严罗安沉默地照做,但始终心情不好,只吃了一点点,连水都没喝几口。

    与之完全相反是封东语,吃得非常满足。

    饿了要吃饱没问题,但吃得那么有食欲,就显得很没心没肺了。

    严罗安很不是滋味地问:“我怎么听到你一直在吃呢?你刚刚那么害怕,这都吃得下?”

    封东语毫不犹豫拆开一个橘子,塞到严罗安的手里,说:“我暂时不想想那么多,不然我会难过到不仅什么都做不了,还会身体不好的。这橘子很甜,姐姐你吃。”

    严罗安没有动,封东语又拉着严罗安拿着水果的手去碰嘴巴。

    “吃啊。”封东语主动地鼓励。

    严罗安深深地看了封东语好久,最终还是开口吃了。

    果然很甜。

    并且这样被封东语带动着,她居然在见过恶心的人后有了点食欲。

    一瓣,两瓣,三瓣……一个橘子很快就吃完了,封东语又塞给她一包撕开的面包。

    严罗安迟疑又缓慢地开始吃,吃的整个过程,她一直在看封东语。

    厕所的灯光很微弱,其实照亮那个窄小的厕所都极其困难,所以整个地下室还是很昏暗阴沉的,很难看清双方的脸,可是封东语始终在温柔地看着她,帮她,是一个很好的陪伴者。

    严罗安垂下眼帘,立刻压下那变得晦涩不明的心情。她本来在细嚼慢咽食物的,忽然几大口吃完,然后扔掉垃圾,拉着封东语到了之前她们躺过的地方躺下。

    “我吃饱了有点困,我们睡吧。”严罗安恹恹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