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眼旁边刚走近却没开口的石原，刘阳又看了眼他们包厢的位置指了指。

    “我出来久了，毕竟是几位老板不好离开太久，我回去看看。”

    虞恒点头，却看到只有刘阳一个人离开了。

    啊这……别啊！

    虞恒刚想打破尴尬提起找学校的事，当面表达一下感谢。

    他突然开了口。“虞恒。”

    “恩？”她快速接上。

    “小姑娘的入学办好了吗？”

    她感激地点头。“已经上学了，多亏你帮忙。”

    他轻点着头，一副平静无波的样子。

    “既然办成了，那……求人办事请吃饭，这是最基础的人情世故吧。”

    “？？？”

    虞恒要被问号淹没了。

    一向冷漠不与人亲近的石原竟然会说出，请他吃饭这种话？

    听出他没有责怪的意思，可求人办事后没有回馈的虞恒，多少有些脸红心虚。

    “对不起，我没忘。只是感觉你挺忙的，我不太好意思打扰你。”

    他看着低下头的虞恒，看到她的心虚却没有放过。“吃饭时间还是有的。”

    这不是石原，这一定不是石原。

    要么就是他喝多了，可是他身上酒气不重。

    虞恒听后更尴尬了，像被人指着说吝啬鬼一样的尴尬。

    她赔笑着抬起头，撞到石原冰冷清澈的眼神又转开。

    “抱歉，这事确实是我做的不对。你千万别介意，我补上行吗？两顿？”

    虞恒尴尬着，手上的小动作就比平时多些，两只手都对他伸出两指晃着。

    知道石原性子冷，不是背后搞事的人，可就怕他误会。

    虞恒也不信这个可能，但不敢赌万一。

    石原低头看着她来回晃的手。“这是四。”

    双手各伸个二，合一起可不就是四。

    这时候虞恒倒是大方地赶紧点头认下。“那就四顿。”

    他的眼神从她的手上又转到她脸上，极浅极快地勾了勾嘴角。

    虞恒不确定那是不是笑。

    “我最近忙。”他说着。“工作上的事多，可能还会出差。”

    虞恒的尴尬在两人这么交谈间褪了不少，听到他主动说忙，像是掩饰剩下的尴尬般点头。

    “我就知道你工作肯定忙。”

    他没接这话。“有时间我告诉你。”

    “好。”她配合地点头。

    这次他没有再留下。“我回去了。”

    虞恒悄悄松口气。“恩，那我等你消息。”

    他刚走一步又回过身来，看着虞恒站在原地没动看着他。

    虞恒见他回身又扬起笑脸。“怎么了？”

    石原顿了顿，没说话离开了，这次没再回头。

    虞恒“……”

    他刚才想问，用不用送她。

    想起她和刘阳的话，能听出虞恒不是一个人来这的，他不想太过明显。

    他曾经在很多个日夜里，千盼万盼她和路峋老死不相往来。

    倒不是不盼着她好，而是所有人看的明白，路峋不喜欢她。

    她自己也明白，只是路峋虽然不喜欢她，却对她很是照顾。

    她就一直觉得有希望，不肯死心。

    现在她终于死心了，石原才明白这样是不行的。

    她是对路峋死心了，但感情不是这么快就消失的。

    更何况喜欢路峋这事，她做的太久了，久到苦和甜混在一起，有了难以言明的味道。

    这个时候让她知道他的心思，绝对会与他保持很大的距离。

    石原甚至能想像的出虞恒会说出什么样的话。

    可能会说：她已经没有精力去喜欢任何人了，也不想他像曾经的她一样为不值得的人付出。

    为了不让他误以为那是以退为进，她会躲的远远的。

    一是不敢再触碰感情，二是没有彻底放下路峋前，不会再喜欢别人了。

    她喜欢路峋的时间真的太久了，久到石原甚至没想过他这感情能得到回应。

    正因为不需要回应，也就不需要让她知道。

    他想让她，好好的，仅此而已。

    像以前一样。他们做很普通的朋友也没有关系。

    她相信，离开了路峋，没有任何人的帮助，她也会越来越好。

    直到石原进了包厢，虞恒才真正松口气。

    她又比划了下四个指头，苦笑。“这就翻了倍？行吧。”

    心里更加坚定石原这种聪明人不能深交，否则卖了还得给人数钱。

    当然这是玩笑话了。

    李月入学这个大忙他都帮了，别说四顿，再翻一倍她也愿意请的。

    大家要离开时，在一起说起方向，虞恒这才知道她和林文倩顺路。

    两人就搭了同一辆车。

    至于其他喝酒的人，该叫代驾的叫代驾，该同行的同行。

    和其他人告别后，她和林文倩坐上了车。

    两人坐在后座有些尴尬，谁也没有先开口。

    最后还是林文倩偷瞄她一眼，笑着又拘谨地夸奖她。“我听到好多人夸你了，你真厉害。”

    虞恒谦虚地笑笑回应。“也没有，他们夸张了。”

    林文倩一直没说过几句话，但她清楚地听到别人说虞恒是c大毕业的。

    那可是一座名校，没点真本事还真不好进。

    繁华的a市就算是夜晚车辆也不见少到哪去。

    路程不是很近，一安静下来就尴尬了些。

    她的手机响了，车内安静。

    虞恒偶尔听到一些对面的声音，能分辨出是陆绍辉。

    他喝了酒没办法送他带来的林文倩，应该是在电话里道歉。

    林文倩轻笑着。“没关系的，我和虞恒顺路，和她一起走挺好的。”

    他两人又说了几句，才挂断了电话。

    听不太清陆绍辉说了什么，却能从林文倩的回话听出她是被陆绍辉叫去的，而不是巴着他去的。

    还说什么感谢他的话。

    虞恒在心里摇头，陆绍辉哄女人的主意太多了。

    希望林文倩不是表面上看到的这样天真，不然有得亏吃。

    陆绍辉这个花心有钱大少，旦凡是个经常上网的，都会认识他。

    他照片满天飞，隔段时间就和某明星一起露个面。

    林文倩也知道他是谁。

    像是怕虞恒误会一样，她有些刻意又突兀地解释着。“昨天在店里我犯了错。咖啡杯没有端好弄洒了。

    那位客户非常不愿意，后来说让我陪他吃顿饭就过去了。

    他看起来就不正经，我不敢。当时陆少替我解围，今天他叫我，我就去了。

    只是没想到，你们的聚会是有关工作的。”

    她没什么高学历没什么过人的本事，今天的饭桌上自卑又敏感。

    虞恒没想到她会提起这个，毕竟两人连朋友都不算。

    林文倩的漂亮不是柔弱可怜型，也不是攻击型。

    就算是同为女性看，也不会反感。

    虞恒轻点着头。“恩。陆少为人是不错。”

    这句倒不全是吹捧的假话。

    林文倩也不太会聊天，点点头两人就安静下来。

    好在没一会儿她就该下车了，她加虞恒微信要给她转车费，虞恒只加了好友没接红包。

    现在还是半路，她也没坚持着耽误时间，只说以后请虞恒喝咖啡。

    回来的这段时间微信加上不少人，虞恒翻了下列表。

    深刻明白了别人说微信是工作软件的说法。

    到家时，李月上前和她打个招呼又回房间写作业了。

    对于虞恒喝酒的事，父母把她拉进屋说了几句。

    虞丰要去给她煮汤，虞恒把他拉了回来。“好了爸，我就像上次一样，喝一点啤酒，这是在包厢里沾染的酒气，用不着醒酒汤的。时间不早了别忙了。”

    两人也知道她大了，有自己的社交圈。但到底毕业后就离家四年，免不了还是当孩子管得严。

    看两人怕吵到李月的小声唠叨，虞恒也不烦，坐在一边听他们一人一句地说。

    听得她心里甜，喉咙却发着酸。

    她不敢说话只是用鼻音‘恩’着。

    怕一张嘴就带了哭腔。

    喝了酒，情绪还真是难控制。

    最后蒋言也说累了。“这跟你以前住的人烟稀少的山区不一样。没个熟人一起，别什么地方都敢去。”

    她稳定了情绪，乖巧地点头。“公司聚会，都去了。我和池舒一起呢。”

    两人认识池舒，上学时虞恒把她带到家里过。

    虞恒在山区支教的这四年，过年时知道两人孤单，她还会主动来看看两位长辈。

    两人对她印象极好，听说有池舒，顿时就放心了，还催着虞恒打电话问她到家没。

    虞恒无奈地看着本来关心自己的父母突然关心池舒，轻笑着摇头拿起手机当场拨打电话。

    池舒喝的不少，也不至于醉。

    两人和她聊几句，就劝她早点睡。

    虞丰还问她有没有想吃的，明天他做点让虞恒带去。

    夫妻两人知道虞恒去了她的工作室也挺高兴。

    知道池舒的家人都不在a市，也知道她早上一定是买饭或者不吃。

    池舒和他们也不客气，当时就说要吃鸡蛋饼，辛苦叔叔阿姨了之类的讨喜话。

    蒋言虞丰都是勤快人，不怎么睡懒觉，给喜欢的孩子做吃的跟给自己孩子做是一样的，当然不介意。

    挂断电话后就让虞恒去休息了。

    虞恒去看了下李月，她练习册上都是密密麻麻的文字，虞恒浅谈几句就离开了。

    池舒对虞家的两位长辈也从不客气。

    既然真给她做了鸡蛋饼，且是虞丰大厨做的，更不会客气。

    只是早上时间不多，做的也不多。

    工作室的其他人无法每人一份，只能以帮池舒买早餐的方式给了她。

    两人在露天阳台上吃着早点。

    池舒一口鸡蛋饼一口豆浆。“叔叔做的真好吃，我都想天天去你家蹭饭了。”

    大厨哪能没有真本事。

    虞恒在路上吃过饼了，只是喝着豆浆。“好啊，他们挺欢迎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