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原放下筷子。
虞恒悄悄提了口气，怕他是嫌吵厌烦了。
他慢慢开了口，语气轻而缓。“只知道你会绘画，没想到对餐饮也有研究。”
不是烦就好，虞恒松口气接上话。“我爸是厨师，我算是耳濡目染会一些吧。”
聊到这，她又来了话。“在山区我休息的时候还会和别人讨论做饭呢。
像路峋他就不会做饭，有时候我去找他给他做顿饭，他都说像过年一样。”
她的生命和路峋纠缠了太久，不管说什么，都会多多少少牵扯到他。
话刚说完，她扬起的笑慢慢僵了，沉默下来，低头扒饭。
石原有些无奈，没有接话，只当不懂。也重新拿起了筷子。
这是她回来后第一次在他面前提起路峋。
石原不喜欢路峋，或者说他讨厌路峋。
羡慕大于忌妒的那种讨厌。
如果路峋能回应虞恒的喜欢，石原只会觉得他们两情相悦真好。
世间很多东西都是求不得的，他也没了别的心思。
可是这么多年，他一直看着路峋对她好，却不是恋人的好。
虞恒就把这种好觉得有希望，觉得她能用努力填补。
虞恒填补路峋心里的空洞时，把自己所有的好都给他了。
但人心这个东西很奇怪，那个空洞不是因为虞恒而起，那就注定只要路峋不允许，虞恒再努力也补不上。
不止是石原，就连对所有漂亮女孩都有好感的陆绍辉来说。
萧水真的不是一个值得喜欢的人，她是不懂要对爱情忠诚的。
可路峋就是喜欢她到不讲道理的地步。
人心，真的很奇怪。
两人安静了一会，虞恒再没有说话，石原只好找起了话题。
“山里虽然清苦了些，风景必定独好吧。”
虞恒没了刚才的兴致，努力打起精神回应着。“恩。”
说着，她拿出手机。“这都是我拍下来、画下来的。后来找了有信号的地方保存到空间了，不过因为我以前的手机像素一般，所以有些遗憾。”
他接过，那是虞恒保存在qq空间特意建的风景相册，不存在其他**性图片，他就大胆地拨动了。
“大自然的景色，朦胧也是一种美。”
没想到石原能说出这样的话，虞恒憋了笑。
也没想到像素不好到他嘴里就成了朦胧美。
“这个白的是？”
方便看照片，她没多想就挪去了他的那边坐在同一侧。
“雾，山间的雾是拍不出来效果的，照片不好看。”
“a市在冬天偶尔也有这样浓重的雾……霾。”他补充上最后一个字，就变成了玩笑。
虞恒刚才憋的笑和这句一起笑了出来。“山里可不是这样，山间的雾真的让人震撼。
我都不知道怎么用形容词了，有空带你亲眼去看。”
她又嘴快了。
气氛冷了两秒。
石原轻声回应着，仿佛是应付只为不让她尴尬一般。“好。”
虞恒有些尴尬地笑笑，起身坐回了对面。
吃完饭是石原送她回去的，前方路上似乎严重堵塞，就磨蹭在那很久。
找了一晚上的话题，虞恒自己都找累了，也顾不得尴尬不尴尬了，安静地坐在副驾驶。
“听陆少说，他跟你们工作室合作了电影海报。”石原突然问起。
石原是陆绍辉手底下的人，浅聊一二应该没事的。
虞恒点头。“恩，是国产动漫。”
紧跟着又叹气。“我看了电影的超长预告，剧情不错，画质和建模都很优秀，我还挺有压力的。”
“陆少看人准，陆氏那么多画师都没交给他们而是选择你，肯定是知道你能让他惊喜。”
算是来自石原学神的安慰吧。
虞恒看向他笑了笑。“谢谢。”
他没接话，因为那迎面一笑逐渐红了耳朵。
大概是今天的石原意外地好相处，虞恒也放肆起来。
小心地拿他个人问题当话题聊。“你现在工作稳定，就没考虑过个人问题吗？”
他看过来一眼，余光看到前车挪动了些，他也跟着向前挪动了下。
“一个人好。”
就自己那感情情况，还好意思问别人的私事。
虞恒也自觉她这是没话找话，就点头说着“恩，也是。”
就没再继续问下去。
倒是石原延续了这个话题。“我是一个人习惯了，你会找到比他更好的。”
虞恒无奈地笑着摇摇头。“现在想想，毕业后就离家四年一次没回来过。过年过节本该是团圆的日子还要池舒来看望我爸妈。
以后啊，就只想把时间都用来陪着他们。”
这个话题到虞恒这里才算是没再继续。
前路疏通，车辆慢慢都通过了。
这次她没什么东西，石原按她意思就只送到小区门口。
回去后她父母在自己房间关门看电视，李月在学习。
声音开得小，吵不到她。
虞恒简单问了几句学校的情况。
李月知道说和别人相处愉快有些不可信，就诚实地说着还好。
这是重点高中，李月所在的班级也都是优等生。没人有空去找别人的茬。
虞恒没再打扰她，去父母房间陪他们坐了一会儿就回自己屋了。
同事们出于好奇，每天都会看虞恒的进度。
前几天还不显什么，后来慢慢发现陆绍辉确实识人准了。
有能力的人自然受人喜欢，以前和同事只是关系还好的她，现在和好几位同事关系不错了。
会有人在她闲下来放松时求教问题，也会对虞恒的画说一些个人见解。
虞恒对绘画有天赋，不代表她就是完美的。
同事偶尔的意见也确实会帮到她，再加上绘画软件上的新功能也会教给她。
池舒都说，虞恒脸上的笑多了，自信又明媚，像上学时一样。
这种夸的她尴尬的话只是过过耳朵，虞恒并没在意。
这幅海报算是虞恒的第一幅受众作品，按她的能力本不需要耗时这么久，可她把每一个细节都花了大量时间去琢磨。
还好陆绍辉并没有给她要求时间。
收到作品时他倒是毫不客气地大夸一顿。
过段时间海报和宣传片就会放出，到时候就知道到底好不好了。
当晚陆绍辉就把几人拉了个小群，并亲自改名“阿恒粉丝团”
虞恒早就熟悉了现下最火热的表情包，当时发个娃娃的惊恐表情，把群名改了过来“陆少迷妹团”
刘阳：阿恒你改成迷弟迷妹也行啊，不然我和石原是大吊萌妹吗？
池舒：可以有，女装只有零次和无数次。水手服yyds
……
几人在群里讨论了一番虞恒改的群名，却没人真的去改。
陆绍辉：好了，说正事吧。过几天一起去海边玩吧，身份证号发我，我让人订票
刘阳喜欢玩，他首当其冲地说着好嘞，陆少牛批！
虞恒要拒绝的话都打在聊天框了，陆少先一步发了出来。
陆绍辉：阿恒池舒你们一定要来，相信我的判断，海报一定被人喜欢，过段时间我很忙，咱提前祝贺
池舒发了好，她都同意了虞恒就删掉拒绝的话重新打了好。
陆绍辉：石原？
石原：好
不喜欢社交的石原竟然同意了？
老板邀请，拂他面子大概不好吧，虞恒没多想。
因为这阵子忙陆绍辉海报的事，一直没有接其他工作。
当然也因为工作室暂时还没忙到那地步。
她和父母说过后又和李月说了下。
她四年都出去了，离开一星期倒不让人担心会照顾不好自己。
陆绍辉给几人订了票，同行的还有陆氏的其他优秀员工。
听说是因为上个季度工作表现突出，陆绍辉特意请他们旅游。
还有一位让人意外却也不那么意外的人。
是经常给她们公司送饮品的林文倩。
刘阳和石原是陆绍辉和其他几位老板，一起投资的人工智能研发公司人员，和他带去的那个组的组员都不熟。
所以没和他们坐到一起，而是四人坐了一起。
刘阳偷瞄了下不远处的林文倩。“那个小姑娘倒是没见过，看起来不太机灵的样子。”
池舒瞥他一眼。“长相给人的错觉吧。上次和陆少吃饭就带着她，这么久了还这么粘乎，肯定有些手段的。”
“你们认识？”刘阳挺惊讶。
虞恒点头。“是‘仙茶’店的员工。公司里的男同事大部分都喜欢她。点餐的时候只要天气好，都是点名让她送。慢慢有些点头之交。”
提起这个店，刘阳倒是很有印象。“这个我知道，只招美女的店。我去过，确实是一个比一个好看。
说起来几年前我有位处于暧昧期的小美女是那的，后来她见了石原，和我坦白她喜欢石原这样安静文气的人。
真是，你说她喜欢谁不好去喜欢石原，真是自己强行增加恋爱难度，结果当然是没有结果了。”
石原拿着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想来也是专业性的东西，并没有参与话题。
池舒忍不住笑了笑。“就是，喜欢陆少也比喜欢不爱理人的石原学长强。”
刘阳看热闹不嫌事大，看向了也在笑但没接话的虞恒。“那可不是，阿恒也这么觉得吧。”
正在吃瓜，怎么突然点了她的名字。
当然了，陆少尚且知道怜惜女孩的。
可本人在这，再加上石原帮过她的忙，哪怕知道是玩笑话也不会说的。
“类型不同嘛，陆少虽然温和，但他对谁都温和。
石原学长是技术宅，以后有了喜欢的人，肯定也会对人很好的。大概是空调和暖手宝的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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