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祁五爷,心里打着小九九,皮笑肉不笑的回答道:“我听晓玲他们说了,多谢五爷这段时间以来的关心,我想五爷这么急冲冲的赶来,应该是有什么事情想要对我说吧?”
“嗯,是有一些。”祁五爷四处看了看。
霍晓玲是一个非常有眼力的人,马上就对严建设招了招手,同时说道:“五爷,那我和建设就先出去,不打扰你们谈话了。那个……”
霍晓玲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五爷,他刚醒没多久,所以……”
“我懂我懂。”
祁五爷哈哈大笑,对门口摆摆手:“放心吧,我就说几句话,不会累着他的,你们两个,也先出去吧。”
“是!”
祁五爷的两个保镖在霍晓玲出去以后,也都一齐退了出去,同时把门给带上。
我盯着祁五爷,祁五爷也看着我,两个人什么话也没说,就这么干瞪着眼,互相看了十几分钟。
“陈长生,你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祁五爷终于先叹了一口气,问出了一个连我也没想到的问题。
他看我不说话,接着又说道:“这一个月以来,我动用了我所有的关系去调查你……你放心,我去询问的都是道上对玄学有些研究的老朋友,互相之间随意的谈谈,只是想知道有什么人能调~教出来你……这样的人而已。放心吧,他们都不是多嘴的人。”
我笑着低下了头,我能理解祁五爷,毕竟无论是谁,在见识到那一晚的景象以后,都会想要去查我的底,不懂行的人看到那一晚的景象,可能会把我当成鬼神一样对待,祁五爷这种懂行的人看到以后,心里的震惊只怕不会弱于普通人。
他更懂,所以他更害怕!
但是,这个问题我实在没有办法去回答祁五爷,老爷子在我离开家的时候斩了我的眼睛,与我断绝了关系,我从此不再提他,他也不再念我。
“怎么?不能说?”祁五爷脸上依然挂着微笑,“这我也能理解,在我老头子认识的人里面,确实没有强劲到这种程度的人,那种人隐世不出,自然有他的道理。”
我松了一口气:“五爷,您不要怪我,其实并不是我不想说,而是不能说……您老可看过西游记?”
祁五爷眯起眼睛,点点头:“想不到现在竟然还有这种高人。说实话,原来如果我听到这些话,只会把这些当成一个笑话,可是那一天以后,我真的信了。陈长生,如果不介意的话,能不能告诉我最后你用的……是什么力量?”
“大衍镇雷符。”
我回答的非常干脆,这其实没有什么不能说的,甚至我都可以直接把这张符的画法教给祁五爷,但是没有足够的‘炁’,根本无法完整的画出这张符。
毕竟即便是我,也是依靠百腥风水壶才画成功的。
“大衍镇雷符?大衍?”祁五爷闭目沉思,“罢了罢了,这个世界上,我捉摸不透的事情多了去了,这种东西,想必就是其中的一类。大衍……罢了罢了……”
我心底里非常的佩服祁五爷,仅仅大衍两个字,他就明明白白的选择了放弃,这是大智!
“五爷。”我看祁五爷不再说话,似乎没有其他问题要问,不由得自己先开口了,毕竟我的肚子里也憋了一肚子的疑问,“那天您老怎么会出现在那里?鬼母是被您收了还是灭了?”
我还能活到今天,就表示鬼母没有出去作乱,甚至没能逃掉。
若它不是被第一时间收服或者消灭,肯定会在我昏过去的一瞬间驱散我身上最后的一丝阳气,然后才能为祸长兴,或者逃走。
祁五爷淡淡道:“已经被我收了,那天要不是你最后用紫电杀死了苏朗月,连带着震散了鬼母侵入到苏朗月身上的八分力量,我还真没办法成功。现在那个东西被我藏在了安全的地方,你要是想要,我可以取出来给你。”
出于道义,我很想拒绝,当然我也能听出来祁五爷这是客套话。
可是鬼母毕竟不同于三花聚鬼娃,鬼母可以被当做‘灵’,鬼娃、厉鬼这些,最多只是游魂。
“我还真有个不情之请,那个东西,我真的……需要。”我不知用了多大的勇气才说出来这句话,双目盯着七爷。
我说的是需要,并非一定要取,留了一些回旋的余地。
虽然说那天已经明言不会参与的祁五爷最后出现,有些捡漏的意思,但是他最后的出手确实救了我们,也救了整个长兴的人。
七爷脸上没有丝毫的惊讶:“是跟封禅宝库有关吧?呵呵,你不用害怕,我跟老七是兄弟,他允诺不会让人打扰霍展廷,我老五自然更不会站出来做这件事。这是霍展廷自己告诉我的,他问过我有关灵的消息。”
祁五爷面带笑意:“想抓一个灵,究竟有多么的难,想必你也清楚把?这鬼母只是刚刚成灵,而且还是借助外来的力量成灵,就已经这么难了,如果放弃这个机会,让霍展廷自己找人去抓,怕是不知道要死多少人了。”
我连忙从床上爬起来,恭敬的看着祁五爷:“多谢五爷理解。”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我欠展廷他爹的情分,这辈子都还不了。”祁五爷摇摇头,“等你好了,就自己来找我吧,那个东西,我不能直接交给展廷,它毕竟太危险了。”
我看祁五爷要走,连忙开口叫住:“五爷,您等一下!”
祁五爷站在床边:“我原来不愿意参与苗疆的事情,是有我自己的苦衷,不过我答应救周珏,也是真心的,所以我一直在关注那里的事情。你放心吧,那件事的过程除了我以外没有人看到,从苏朗月出手的时候起,我就用其他办法阻碍了观察那房子的人的视线了。”
到现在为止,我才算是真正松了一口气。
虽然我的心里依然有很大的疑问,比如祁五爷为什么能制服鬼母,即便当真像他说的那样,鬼母最后出现的时候已经有了极大的消耗,可是那毕竟也是一个‘灵’!
我自问要是没有大衍镇雷符,即便面对的是一个只剩下两成力量的初生鬼母,我也是做不到收服的。
苏朗月确定已经死了,这是对我来说最好的消息。
这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以来,颜小蛮和秦滕彦他们有没有做过什么,我也不想多问,这很可能牵扯到祁五爷。
既然他老人家堵我的嘴,我当然也不能这么不给面子,总之现在我醒了,看到霍展廷一家和我的朋友们安全,这就已经足够了。
在祁五爷走了以后,霍展廷也赶了过来,并且把医生一起带了过来。
医生给我随便检查了一下,就直接说我可以出院。
用他的话说,我的身体各方面都完好,脑袋也没有出毛病,之所以一直不能醒过来,是我的‘潜意识不愿意醒’,现在既然醒了,那就不会再有事了。
这当然都是骗小孩的,或者说医生自己也不明白,但他总要给病人的家属一个诊断说明,最后只能这样说。
我不能醒,跟几乎‘气绝’有着很大的关系,按理说‘气绝’了,就不能再复生,这一个月以来究竟发生了什么,我大概只能问天。
我和霍展廷都赞成马上出院,霍晓玲依然坚持让我多住一天。
晚些时候,霍展廷还没有走,祁五爷就去而复返。
“刚才总想着防备你小子,有件事情倒是忘记说了。”祁五爷支开其他人,无奈的看着我,“其实我到现在也不知道要不要问你。”
“五爷有什么想说的,但说无妨。”我已经能从床上站起来了,只是身子还有点虚,走两步就要坐下来休息。
祁五爷指向我的胸口:“那个东西,是你的师父……教给你玄学的人留给你的吧?”
我愣了一下:“留?”
祁五爷对我的反应也非常的意外:“难道不是留?”
我想了一下:“如果我没有理解错,这个留字,好像有先人故去的意思吧?”
祁五爷理所当然的点头:“自然有这个意思。”
“那就不是,虽然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了,但是我相信那个人还活的好好的。”
“你是他什么人?”祁五爷再一次发问,“不是足够亲近的人,他不可能把这么珍贵的东西送给别人。”
“亲近?”我笑了,当真是亲近吗?
在我的记忆中,夫子当真没跟我亲近过,他只是给我饭吃把我养大了而已。
当然,这是教养之恩,我这辈子都不能忘记,可是除了这些意外,我从小到家几乎都没见过他给我一个笑脸,确实称不上亲近。
不过,祁五爷这番话最让我在意的是,他竟然知道我脖子上戴的是什么!
我毫不顾忌的把脖子上的小剑拿下来:“五爷,您认得这个东西?”
“你不认得?”
我和祁五爷大眼瞪小眼,最后都无奈的笑了,我们都对对方说的话感到震惊,都以为对方知道一些自己所不知道的东西。
“我也不是很确定,不过见过那一晚的事情以后,我有一种猜想。”祁五爷点了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
医院禁烟的规定,管不到祁五爷,更何况我这个病人都不在乎。
“陈长生,你知道**八荒剑吗?”
我摇头。
祁五爷继续追问:“那翔龙帝天剑呢?”
我接着摇头,这些听起来好像演义小说里的名字,我当真没有听说过,我甚至怀疑现实当中,会不会真的有不长脑子的锻造石给自己辛苦锻造的宝剑起这么一个二笔的名字。
但是祁五爷本就是权威,他这么说了,就肯定有。
“这些名字,都不是那把剑本来的名字,而是后来人给它命名的,因为只有这样的名字,才配得上这把剑。只是再往后,由于时代演变,这把剑的使用者本就代表了一种无上的权威,所以渐渐的,连这些名字也都不再流传了,只留下了一个相对简单的名字而已。”
“啊?是什么?”我心里有点期待,暗道这最后一个名字,我应该是听说过的。
祁五爷神秘的笑了笑:“我也只是猜猜,但是那天以后,我觉得自己的猜测十有**是真的,所以你要好好的对待自己的这个项链,它最广为流传的名字,其实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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