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训练的第十六天。

    刘明想，时间已经过去一半了。

    凡昌礼在一边帮他拆下双手上的绷带，刘明弯曲着的手得到了解放。

    “现在，试着活动一下。”

    刘明依言，他开始活动自己的两只手臂，发现经过了刚开始那一段钻入骨髓般的疼痛之后，他开始适应了这种折磨。

    痛苦，是每一个人都必需要经历的过程。这种感觉无处不在，伴随着人的生长而生长。刘明曾经问过，说一个人，可不可以免疫身体上的痛苦？

    凡昌礼的回答是可以的，只要切除掉人体上的痛觉神经，就能做到。但一旦这么做，身体上的什么疼痛都将会感觉不到，这样就只能叫做活死人。古代西方国家有一种神奇蜘蛛，它的毒素可以麻痹人体的痛觉神经，反而令得人的应变能力更加出众。

    “古罗马就有这样一个人，他发现了这种蜘蛛的能力，所以捉了一大堆回来，咬伤了几百个人。而这几百个人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变成了感觉不到疼痛的死士，就算被人砍掉了手，砍掉了脚，他们仍旧可以冲锋陷阵，直至最后力竭或者流血过多而死。”

    “你知道这个人是谁吗？”

    “太可怕了。”刘明猜测道：“是思密达吗？”

    “是斯巴达克斯。”

    凡昌礼摇摇头，领着刘明往旁边走，上次他们比赛的健身房外面的墙壁上，被人做了一个非常丑陋的怪人。

    这个怪人好像一个老式的游戏机，可以玩俄罗斯方块的那种。上面是一个计算器一样的显示屏，下面则是一个圆形的嘴巴。

    这个嘴巴刘明看了半天也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做的，表面黑黑的，透着一股车胎的气味。

    他上去摸了摸，突然就骂道：“草，我上个星期才买的斯帕丁篮球，一千多一个啊，你给我剪烂了！”

    刘明跑到后面去看，发现这个怪人的后面还顶了一条巨大的弹簧，看着倒好像是用来测试某一种东西的仪器。

    “高，没想到你还是个科学家。”刘明竖起大拇指，“但能能请你解释一下，这到底是神马玩意儿吗？”

    凡昌礼就道：“这是我昨天连夜制造的，用来测试力量的一种仪器。”

    说着他就走到了旁边，让吴邪站在那个怪人嘴巴的正前方，“你往它身上打一拳，显示屏上就会出现你用了多少的力气。”

    “真有这么牛逼的东西，竟然可以测试力道？”刘明半信半疑，“你制造出来的东西，我始终抱着一种怀疑的态度。”

    刘明挽起袖子，低喝一声，用力一拳打在了那个怪人的嘴巴上。

    怪人震动得很厉害，刘明怀疑，它可能下一刻就会散架掉。

    但怪人抖动了一会，就慢慢静止了，刘明就看到上面的显示屏出现了一个数字：68。

    凡昌礼啧了一声，“68力道，低于正常人水平的10%。”

    “什么意思？”

    “也就是说，你现在的力气，连一个正常人的水平都达不到。”

    “卧槽，有这么差劲吗？”

    “不用心急，我知道你想骂娘，同时也在怀疑我的这个仪器的真实度。但你现在活动一下双手，重新测试几次。”凡昌礼摆摆手，说道：“这是你双手关节还没有完全复原的结果。”

    这一次刘明没有废话，扭动着双手，开始往后蓄力，一个箭步窜出，拳头瞬间打在了怪人的嘴巴上。

    这一次的测试结果让刘明一阵咋舌，因为数值竟然飙升到了82。

    接下来的几分钟里，刘明按照凡昌礼的指示，继续往怪人身上捶打，慢慢地，他觉得浑身都发热了起来，就好像打拳击一样，此刻的身体已经达到了巅峰的状态。

    数值蹿升到了103左右，终于不涨了。

    “100左右的力道，高出正常人的20%。”凡昌礼嗯了一声，点点头，说道：“结果表明，人体的潜能是必须经过不断刺激才能激发出来的，很多拳击选手在比赛之前都需要热身，就是这个缘故。”

    “现在换我来。”凡昌礼让刘明站开一边，亲自上马，他揉着自己的肩膀，手臂往后屈着蓄力，然后非常快速的一拳打在了怪人嘴巴上。

    整个测试仪器都摇晃了起来，发出了震耳的嗡鸣，似乎要忍受不了凡昌礼这巨大的怪力。

    刘明眼睁睁的看着，显示屏上的数值在不断飙升，几乎都是用百来做计算单位的，从200一直往上升，直升到了800的高度。

    刘明膛目结舌，却看到凡昌礼没有停顿，紧接着又上面打了一拳，这一次的拳头快得好像带起了残影，他竟然能听到一丝低低的‘咻’声。

    这一次，这破仪器直散架，背后弹出一条巨大的弹簧，撞在一边的墙上，已经变形了。

    但显示屏还晃悠着挂在上面，数值从原先的800，变成1120。

    “你一定是在作弊！”刘明心里发虚，心想这家伙力道怎么会这么大，竟然是自己的十倍！

    凡昌礼就笑了，“我还没有用尽全力打啊，谁知道这东西不牢固，这样就坏了。”

    “我终于知道，你其实是属鸭子的了。”刘明把头摇得好像拨浪鼓。

    “我力气这么大，不应该属牛的吗？”凡昌礼奇怪道。

    “我听人说过，鸭子是爆发力最强的。”

    “文盲，那是豹子。”

    两个人出了体育馆，很悠闲的走在大街上。

    刘明很享受这种午后的时光。

    天气已经很冷了，街上行人很少，每个人都裹了一层厚厚的棉袄，唯有凡昌礼仍旧是那一身短袖衬衫。

    刘明知道这是一个怪人，不能以常理度之，就试探着说：“咱们现在是去哪里？天气这么冷，要不我请你吃火锅怎么样？”

    凡昌礼面无表情的说，接下来去到这个地方，我保管你连什么东西都吃不下了。

    两人在小街道里七弯八拐，走了半个多小时，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这是一栋连着的居民楼，两边是平房，中间的楼是一个大房间，里面摆满了老虎机、水果机，猜牌机等一些赌博娱乐性机器。

    游戏机室里面，围了二十多个杀马特青年，人人穿着三五个耳洞，头发花花绿绿用啫喱水定型得好像飞机一样，远远就能闻到一阵浓重的廉价古龙水味道。

    “这是个老鼠窝啊。”刘明捏着鼻子，“不，比老鼠窝更臭，应该是流浪汉的聚集地。”

    凡昌礼在背后踢了一脚刘明的屁股，把他推着进了那游戏机室，“实战是检验和提高修行质量的最好方法。快点，好戏开始，按照我之前教你的台词说。”

    刘明心里骂了句王八蛋，你这么厉害，怎么自己不去说啊！

    他装模作样的清清喉咙，然后扯着嗓子喊道：“类立身健特闷，请问你们就是那帮专门打劫小学生的杀马特吗？”

    声音在房间里传播开来，周围立即就安静了。

    数十个杀马特看着门口的两个不速之客，面面相觑。其中有个黄毛站了出来，说：“你们是什么人，闹事的吗？”

    刘明啧了一声，心想真是冤家路窄，这黄毛不就是上次在网吧围住刘应轩的那个杀马特头目吗？

    这么说来，这是虎头帮的地盘？

    刘明一阵心虚，却只能硬着头皮说：“闹个鬼事，赶紧叫你们老大出来，老子是来踢馆的！”

    背后的凡昌礼扫视了一圈，淡淡说：“总共27个人，我负责20个，你负责7个。”他揉着拳头就开始往前走，几乎是突然间，整个人就往人群窜了过去，整个房间立即传遍了惨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