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还在前进，有异动的厉鬼越来越多，直接逃跑的厉鬼也越来越多，沈宸一个个给他们打上标记，等待着一个将他们一口气全部清除的时机。
当然，现在他可以借助着打标记的幌子能摸鱼多久就摸鱼多久。
人生在世，摸鱼为大。
什么？沈宸不是人？现在是就行了！
只不过他的书店里来了一位常客，他几乎每天都会来，一直到书店关门才会回去，偶尔会买一本书，有时候也会坐一天什么都不买，一开始有人觉得这位是被周雪和白猫大白吸引来的爱慕者。
毕竟周雪绝对是个足够漂亮的女孩子，抱着一只白猫简直就是画上的美好，周雪的一些大学校友都会跑到这里假装偶遇。
但周雪确定，这个人根本不是自己吸引来的，因为大多数他的视线看向的都是沈宸。
一直到店临近关门，那人终于起身准备离开，这一次他手中拿着一本书，把书拿到收银台，沈宸看了一眼书名，脸上带着笑，“你喜欢爱情小说？”
“说不上喜欢还是不喜欢。”司来看着那本书，他直视沈宸的眼睛，声音不紧不慢，带着不善言语的低音，“只是突然觉得，这本书可能有什么意义存在。”
“当然，每本书都有自己存在的意义。”沈宸用手指敲了敲桌子上的扫码软件，“请在这里付款。”
司来沉默了几秒钟，接着他点点头，付完钱后单手拿着书离开书店。
看着司来走了，周雪这才抱着猫走过去，“老板，他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沈宸看着她。
“啊，就是感觉他好像有点奇怪。”周雪声音有点低，温柔的女性时刻记得尊重别人，即使说明一些问题也有点委婉，“他好像一直都在买同一个作者的书，但是从不一次买完，就这样隔一天买一本，而且，好像有点关注老板你。”
沈宸微微挑眉，“你在担心我？”
“有一点。”周雪有点忧心。
当然，她并不是喜欢沈宸，只是很少会有沈宸这样的好老板了，虽然收留自己在这里打工，但是从不规定时间，自己什么时候想来就什么时候来，如果有急事从来不会不准假，工资照常开，店里还有一只猫，猫几乎都是周雪的，他也不在意。
太过于通情达理甚至让周雪有点恍惚。
而且，虽然沈宸是一位男性，但周雪觉得，他可能连自己都打不过……他看上去实在是太弱不经风了，周雪下意识想要多护着他。
刚从店里离开的人周雪有过一面之缘，因为记忆太过深刻，她清晰的记得这个男人是当时去调查事件的警察之一，那样可怕的事情周雪从来没有和别人说过，因为没有人会相信，但是周雪已经完全确定。
鬼魂是一定存在的！
那么，这个人这么关注沈宸，是不是说明……沈宸也和她一样，在某些地方被那些脏东西盯上了。
周雪只要一这样想，就会被自己吓得起一身鸡皮疙瘩。
“就当一个稳定的客源，这里是现代社会，不会出现什么问题的，门口还有监控呢。”沈宸这样说，“别害怕，不会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发生。”
周雪：……
现代社会和监控可以防鬼吗？
虽然依旧担心，但周雪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她看不到鬼也无法做什么，最后只能恋恋不舍的和大白道别，回到学校里。
沈宸坐在桌子上，他伸手扯出刚才的购物清单，看着上面书本的付款书名，赫然就是《绿植的流浪》。
这是沈宸给祝星连的书。
“连续在这里坐了一周，买了三本书，都是同一个作者，他是在试探吗？”沈宸看着翻开的功德书，“那个人是怎么回事？他到底是人是鬼？为什么他的身上存在着两种气息？”
功德书上的墨渍晃动了一下，最后书本上出现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什么意思？”
【无法解析。】
“这世界上还有你无法解析的东西？”
【无法判断身份，但是能确定他的状态，人死后会消散，小部分携带执念的人会成为鬼，数目千中无一，但是有一种禁术可以人为赋予死者执念，将死者化为厉鬼，这就是人造的鬼魂。】
沈宸微微皱眉，“人造的厉鬼？”
但是不对，那个叫司来的人很明显不是人造厉鬼，他并没有被操纵，而且他身上还带着人类的气息。
【是类似的东西。】
沈宸走出店门口，天色已经黑了，路灯亮了起来，沈宸靠在门口感受着夜晚的微风，微微眯起眼睛。
人造厉鬼……
沈宸并不是没有听说过这种事，数百年前他也苏醒过，当时他也不是自主苏醒，而是被某个人唤醒，当时恶鬼势大，人类苦不堪言，靠近山林的人类几乎要被恶鬼屠戮殆尽，在绝对的弱势下，沈宸被唤醒。
虽然沈宸在处理掉那个时代的黑白失衡后就再次陷入沉睡，但苏醒的那段时间还算是和那位唤醒他的人相处的不错。
那个人告诉了他很多事情，甚至是关于人类中的一些禁术。
比如将一个没有遗憾的人类变为厉鬼的献祭法。
“温往要是活着，绝对要被气死了。”沈宸啧了一声，“那个人跟个圣父似的，对于这样的东西一向反感，要是他知道在后世有人真的用了那个禁术，还成功把一个人搞的不人不鬼，绝对要脑溢血。”
【温往活着的可能性很小。】
“我知道。”沈宸靠在门上呢喃着，“人类中间好不容易才出现一个这么有趣的家伙，可惜命不好，死的时候还不到23岁。”
沈宸作为鬼王本身没有净化的能力，他是鬼魂的领导者，拥有的只有铁血手段，净化是温往临死前交给他的。
他作为同伴，将自己的某部分交付给沈宸。
“说起来这个时代是不是没有温家了，这个家族简直就跟遭天谴一样，百年出一个天才，个个活不过25岁。”沈宸啧了一声。
【经检测，温家在数百年前覆灭，温往是温家最后一位天才，温家覆灭时间与温往死亡时间契合。】
沈宸微微皱眉，“是吗？”
原来，连温家这样顽强的家族都逃不开覆灭的命运。
另一边，司来回到灵异调查组，办公室里杂乱无章，众人打着哈欠在翻书，这种情况已经连续出现七天了。
鬼王的出现让调查组猝不及防，上头下了命令，一定要找出这个鬼王是怎么回事，于是调查组正在不断翻找以前的古籍，希望能在里面找到鬼王的消息，就这样翻了七天，他们找到的资料还不如鬼给他们提供的多。
对的，鬼。
让灵异调查组完全确定真的有鬼王存在是一批厉鬼陆陆续续来投诚，他们一改当时嫌弃的目光，死活要加入他们为社会做贡献，让安天怀疑鬼也能得精神分裂症，在安天的怀疑目光下，它们终于交代了自己来的原因。
鬼王苏醒了，已经干掉了好几个作乱的厉鬼，再不将功补过清算就到他们身上了！
所以它们鬼全都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个鬼王吗？！
安天陷入沉思，他仔细询问后才知道，每一个鬼在诞生的时候都会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个鬼王，他很危险，必须远离，他制定了规则，一旦违反规则，总有一天他要找上门来。
但是这个鬼王很喜欢睡觉，一睡就是几百年，所以很多鬼发现自己违反规则也不会有惩罚后就开始飘了。
收留下给他们透漏消息的厉鬼成为编外人员，安天终于接受现实，领导着调查组一众人把藏书阁翻了个底朝天。
“如何？”司来坐回自己的办公桌上看着安天。
“呵呵，一无所获。”安天趴在桌子上一副马上就要升天的模样，“我们只找到了一点关于鬼王的线索，但对于他是什么样的人压根就不清楚。”
安天用胳膊撑起自己的身体，一副吃力的模样，“目前唯一的线索是温家。”
翻动书页的手微微顿住，司来眨了一下眼睛，接着继续翻过一页书，“温家？那是什么？”
“一个传说中相当神奇的家族，温家一直都在对抗厉鬼的第一线，据说这个家族百年出一个天才，但是天才个个短命活不过25岁，温家在百年前覆灭，到底是什么年份已经不清楚了，只知道温家最后一位早死的天才，是有记录的最后一位接触那位鬼王的人。”
司来点点头，“因为温家覆灭了所以线索断了吗？”
“就是这样，根本找不到温家的藏书，上哪里知道这个鬼王是个什么样的鬼。”安天再次趴回桌子上，“不过好像是说，这个鬼王喜欢睡觉，睡好久才会醒，那百年前他为什么会醒过来？”
司来靠在椅子上，“应该是因为那个年代很可怕吧。”
“那大概是鬼王诞生以来最严重的一次黑白失衡，本应该早就醒过来的鬼王却一直都没有出现，人类一方认为鬼王终究是鬼王，只有温家的那位末裔出现，顶着压力找到了鬼王沉睡的地方，将鬼王唤醒。”
安天眨眨眼睛，“什么？司来你怎么知道这些事情？听上去跟自己经历过一样。”
“这个，可能是因为遗留记忆。”司来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面容平静，“有些东西就跟故事一样印刻在我脑子里。”
遗留记忆……
安天知道这个，有些人类一出生就拥有奇特的能力，看到或者是天生驱散鬼魂，有一部分人会带着一点遗留记忆，这些是血脉中遗传下来的片段，经过特殊能力在脑海中呈现，被灵异调查组称之为遗忆。
“接着呢？”安天掏出录音笔，接着打开笔记本准备记录。
司来想了想，“温家的末裔这件事做对了，被唤醒的鬼王非常明确的站在了人类这边，温家的声望再次拔高，但也因此得罪了不少人，很快黑白平衡，鬼王离开，温家的末裔也没挨过25岁那道坎，温家就被针对了，之后……大概就是你说的，覆灭了吧。”
“竟然是这样。”安天啧啧称奇，“不过，这样的话不还是不知道鬼王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虽然，或许司来想要告诉他的是，这个鬼王应该是站在他们这边的。
安天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
和司来一起工作也有三年了，这是安天第一次从司来身上感受到明显的好感，作为一队之长，他信任司来，但司来对鬼王的好感实在是有点莫名其妙了，难道真的是遗传记忆影响了他吗？
不过……
安天收起笔，他满意的看着自己刚才在本子上记录的东西。
既然司来这么信任这位鬼王，那他也会试着相信一下，毕竟司来是他们的同伴，同伴这么信任的家伙，大概真的就是一个好人吧。
……
沈宸打了个哈欠，他站在店门口看着外面的月亮，他并不喜欢睡觉，更不喜欢一觉睡几百年，但是，如果不睡觉的话似乎也没什么有趣的东西。
只要他在，鬼魂们总会战战兢兢，沈宸不属于鬼，但人类也不会接纳他，几乎全部都会将他和厉鬼牵扯在一起，所以沈宸并不太喜欢在这个世界上走动，在工作过后，他就会重新沉睡，直到下一次醒来。
虽然他真的很讨厌睡觉。
无趣的坐在店门口的椅子上，沈宸从口袋里摸出一盒烟，这东西是他从抽屉里翻到的，似乎是之前原主收到的礼物，送他礼物的人知道他有心脏病故意送了这个，接着就被沈宸塞到抽屉最深处了。
沈宸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稍微嗅一下，嗅到的只有浓浓的烟草味。
这东西，真的可以吃？
“喂！你过的不错啊，还抽烟？”突然，一道声音在沈宸面前响起。
他抬起头来看到了几个穿着时尚的人，刚才开口的人声音里带着奚落，他用一种高高在上的视线盯着沈宸，“你不是心脏病吗？这是准备自杀吗？”
沈宸看着他，他微微眯起眼睛，“谁？”
手中的功德书黑色字迹浮现，瞬间这个人的身份便出现在书上。
【沈京然，这具身体的同父弟弟。】
“喂，你们看到了吗？他在翻一本空白的书！”沈京然身边的人指着沈宸发出一阵嘲笑，“喂喂，京然，你这个便宜哥哥是不是得的不是心脏病是精神病，那可不好治，需要找专人看看脑子！”
“真倒霉，竟然遇到了你这个家伙。”沈京然踉踉跄跄的走过来，走到沈宸面前的时候，沈宸嗅到了很浓的酒味。
“我爸让我无视你，我偏不！当我哥哥，你够格吗？”
沈宸看着他，他没有从椅子上起来，只是淡定的将一条腿架起来，他靠在椅背上脸上带着笑，“所以呢？”
“所以？”沈京然打了个酒嗝，满脸嚣张，“你不是有心脏病吗？怎么不赶紧心脏病发作去死！本来你就不应该活着，多余的祸害！”
沈京然身后的人发出欢呼声，完全就是一副小弟的模样。
他洋洋得意的笑着，思维都被埋进了酒精里。
看着得意的沈京然，沈宸突然想到了一个好玩的事情，他微微勾起嘴角，眼里带着一点兴味的笑。
“你还有脸笑？你这个，这个祸害！”沈京然继续语无伦次的骂。
沈宸抬起手，他把手指放在手指上，发出一个很短的嘘音，接着他才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够听到的声音开口，“你听说过一件事吗？语言是拥有魔力的东西，一些话不能随便说出口。”
“什么？”沈京然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你在说什么屁……话。”
话音未落，沈京然看到沈宸手指中的烟从他手指上掉落，他突然捂住自己的心脏，全身都在颤抖着，像是呼吸急促一般大口呼吸，短短的三秒钟，沈宸便从椅子上摔下去，再无声息。
现场一片死寂。
沈京然的酒直接被吓醒了，他在夜晚的风中哆嗦起来，身后的小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满是茫然。
他哆嗦的蹲下来，手指触碰到沈宸的鼻尖。
“没……没呼吸了？”
一瞬间，那些因为酒精被沈京然遗忘的法律知识窜进了他的脑海里，他现在只有一个想法。
过失致人死亡需要判几年？
作者有话要说： 过分！本来就够秃了，你们还要把我再rua秃一起，气鼓鼓！
ps：昨天下午去打了疫苗，疼倒是不疼，但莫名其妙的有点眼花缭乱，昨晚码字感觉字在我眼前跳舞，qw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