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筹备药品

    顾寰宇没听明白,发现到巡捕房,停下车,明白过来,朝他脑袋上一巴掌,“有任务不告诉你接头人是谁?”

    “对,对哦。”徐三尴尬地笑笑,“小的想多了。”

    顾寰宇看了看他,“我现在后悔——”

    “我不后悔,探长。”徐三连忙说。

    顾寰宇瞥他一眼,把钱给他,“剩下的全买鸭蛋,我家五个小崽子跟狼似的,少吃一口都不行。”

    “知道了,探长。”徐三看向摩托。

    顾寰宇微微点头,徐三骑着摩托就走。

    半个小时后,徐三拎着鸡和蛋回来。顾寰宇让他把蛋放办公桌上,“拎着鸡跟我走?”

    “去哪儿?”徐三下意识问。

    顾寰宇:“去就知道了。”走到射击场,让徐三把鸡放地上,“腿上的绳子解开。”

    徐三提醒道,“解开就飞了。”

    “就让它飞。”顾寰宇道。

    徐三小心翼翼把绳子解开,瞅一眼顾寰宇,你确定?

    顾寰宇微微点头,徐三站起来,顾寰宇抬手抽走他腰间的枪。徐三一惊,扭头看去,“探长,您,这是做什么?”

    “接着。”顾寰宇把枪上膛,抬手扔给他,找一根棍子,把鸡赶远一点,随即捡几个土坷垃,“鸡跳起来的时候立刻开抢,打中了我带你去仙乐斯。”

    徐三愣住,意识到他说什么,不敢置信地指着活蹦乱跳的两只大公鸡,“打它们?”

    顾寰宇:“有问题?”

    问题大了去了。可惜徐三不敢说出来,“探长,我,那个鸡被小的打死了,还能吃不?”

    “伤口挖掉就能吃。”顾寰宇上下打量他一番,“不敢?”

    “什么不敢?”顾寰宇的另一个跟班邱九走过来。

    徐三没等顾寰宇开口就说,“探长让我用这玩意打鸡。”晃一下手里的枪。

    “打鸡干什么?”邱九好奇地问。

    顾寰宇信口胡诌道,“刚才在街上遇到枪击,这小子不说保护我,拿着上了膛的枪往我身后躲,手哆嗦的跟筛子似的,老子险些被他打死。”

    “什么?”邱九猛地看向徐三。

    徐三连忙说:“我——”

    顾寰宇瞪他一眼,“你给我闭嘴。平时不敢对匪开抢,老子花钱买两只鸡让你练手,还不敢?快点!再磨叽老子扒了你这身皮。”

    “探长,我——”

    “我什么我。平时训练闭着眼放空枪,探长没说过你,遇到枪击居然还让探长保护你?抽探长那么多烟,你怎么好意思的。”邱九说着转向顾寰宇,“探长,要我说以后留徐三看家,我跟您上街。”

    徐三慌忙道:“不行!”

    “怎么不行?”邱九当巡捕真是为了养家糊口。徐三单名一个三,因为打小就被叫小三子,没个像样的大名,自己也不会起名,只能叫徐三。

    邱九是在家中排行第九,母亲不识字,父亲也没上几天学,家里孩子多,父母懒省事,就叫他小九。

    邱九和徐三一样胆子小,可他想让父亲轻松点,进了捕房就想找靠山,靠山吃肉,他喝汤。怎奈洋人看不上他,华人巡捕知道邱九家的情况也懒得跟他打交道,邱九就瞄上脾气虽大,对手下人也大方的顾寰宇。

    顾探长偏偏喜欢带徐三出去。徐三每次跟顾寰宇出去都能搞到点东西,别提邱九多羡慕。邱九有心把徐三挤走,碍于顾寰宇也不敢做太过,现在徐三把机会送上门,邱九可不会放过,“你不能保护探长,还不准我保护探长?”

    徐三:“我什么时候不能?”

    “刚才。探长说的。”邱九道。

    徐三转向顾寰宇,探长?

    顾寰宇点头,“邱九说得对,你不能保护我。”

    “听到了吧。”看一眼徐三,邱九就转向顾寰宇,“探长,今天还出去不?”

    徐三抢先说:“不出去。”

    “我没问你。”邱九道,“我和探长说话,没你说话的份。”

    徐三张张嘴想说什么,就听到顾寰宇说,“明儿你跟我出去,邱九。”

    “探长!”徐三慌忙说,“我——”

    顾寰宇担心他一秃噜嘴说了不该说的,“你练习枪法。我可不想再保护你。”手里的土坷垃递给邱九,又指着不远处的竹竿,“你来赶鸡。徐三枪里的子弹打完了,还没能把两只鸡打死,接下来一个月都留他看家。”看向徐三,“我没跟你开玩笑。不想像今天一样吓的腿软,就给我好好练。”

    “探长,曾先生派人送来请柬。”

    顾寰宇转过身,他办公室里的接待员跑过来,手里还拿一个类似喜帖一样的东西,“曾闻溪?”

    “是他的人送过来的。”

    顾寰宇接过来,“我看看。”

    徐三和邱九勾头看去。

    顾寰宇感觉到,扭头一看,俩人脸上写满好奇,“想看?”

    徐三想也没想就点头。

    顾寰宇朝他脑袋上一下,“想得美。好好练。”到办公室,拆开一看“和平饭店”四个字,顾寰宇的手抖了一下。

    一个是霞飞路巡捕房老大,一个是上海滩有头有脸的人物,刻意避着彼此,一个月也能碰到两三次,顾寰宇和曾闻溪也就没装不认识。他俩也没表现的过于熟稔,以致于曾闻溪想正大光明的找顾寰宇,都会派人下帖子。

    曾闻溪和顾寰宇说过,不是重要的事,他会邀顾寰宇去仙乐斯或百乐门,情况紧急,就会邀他去和平饭店。

    昨天晚上见到曾闻溪的时候还好好的,一晚上就出事了?想到早上的枪声,顾寰宇拿着帽子就往外走,到门口看到徐三和邱九往这边来,一人手里拎着一只血肉模糊的鸡,脚一顿,“这么快?”

    邱九三两步跑过去,“我把鸡往他身上撵,徐三这小子怕鸡啄他,吓的连开好几枪,结果还都打在了鸡身上。”

    “真的?”顾寰宇看向徐三。

    徐三脸微红,有些不好意思,“我下意识想用枪砸鸡,忘了上了膛,手指一动,打出去了。”

    “你可真有出息。”顾寰宇眼角余光注意到周围的洋楼,顺嘴问出心存已久的疑惑,“十几米高的楼你都敢爬,怎么就不敢开枪呢?”

    徐三:“爬上去没事,开枪一不小心就会死人。”

    “所以这才是你一直不敢开枪的原因?”徐三胆子小,年龄小,个头不高,但手脚比顾寰宇利索,爬树跟猴儿一样。顾寰宇让徐三跟他干,也是看中徐三这点,日后万一被人盯上,凭徐三的身手也能顺利逃脱。

    顾寰宇便以为把徐三的胆子练大点,徐三定大有作为。万万没想到,根并不是他胆小,是他自己怕死,还怕别人死,“你真行。”

    徐三尴尬笑笑,“探长,您看我现在敢开枪了,明儿——”

    “探长都答应我了。”邱九连忙说。

    顾寰宇:“明儿去抓几只鸟,用鸟练。什么时候百发百中,什么时候继续跟着我。”

    “鸟儿?”徐三不敢相信,“探长——”

    顾寰宇掏出枪,徐三倏然闭嘴。顾寰宇瞥他一眼,扭头就是一枪。

    徐三和邱九浑身一震,啪嗒一声,循声看去,地上多一只鸟。徐三和邱九惊得张大嘴,满脸不敢置信。

    顾寰宇收起枪,“傻了?”

    邱九连忙摇头,伸出大拇指,“探长就是探长。不过,探长,您这一手是怎么练的?”

    顾寰宇:“慢慢练的。”看到血肉模糊的两只鸡,“送你俩留作纪念。”

    “啊?不给嫂子?”徐三忙问。

    顾寰宇:“我怕吓着你嫂子。”停顿一下,“我再去买。有事打我家电话。”开着巡捕房的车就走。

    徐三和邱九望着车消失不见,才收回视线,互看一眼,讷讷道,“探长真厉害。”

    “所以他是老大。”顾寰宇开枪时巡捕房副队长也在,听到他俩的话就说,“你们真以为约翰看中探长是因为探长救过他?探长没几手,他是约翰的亲弟弟,约翰也不敢把霞飞路交给探长。你俩小子能得探长点拨,好好珍惜吧。说不定哪天探长一高兴,就把你俩带去瑞士了。”

    徐三好奇地问,“去瑞士干什么?”

    “回家。”副队长见邱九也不懂,“探长留在上海,是因为他母亲容不下他几个弟弟。探长心好,跟几个妹妹弟弟没什么感情,也做不到丢下他们不管。”

    邱九懂了,“原来如此。”

    如此个鬼。徐三心说,他不是心好,是心大。可他不敢说,也知道不能说,“没想到探长心眼这么好。”

    “不好会把两只鸡送给你俩么。”副队长瞥一眼徐三,“真不知道探长看中你什么。”说着转身回办公室。

    顾寰宇听到有人叫他,低咒一声,今儿怎么这么多事。停下车扭头一看,自家药铺掌柜,也是小张的父亲老张,“出什么事了?”

    “大少爷,进来说。”老张跑过去。

    顾寰宇摆摆手,“我有急事,就在这儿说。”

    “您让我办的事有眉目了。”老张往四周看看小声说。

    顾寰宇惊讶道:“这么快?”

    “我也没想到。昨天您从这边离开,我就去找英国人打听您交代的药。我认识的那个英国人说早半年买那种药,他都弄不到。”老张道,“去年十二月,您决定留在上海那会儿,罗斯福的小儿子得了一种病,什么药都治不好,用上磺胺后,很快就康复了。美国人就大力宣传那个药,这半年来很多药厂都在做那个药,您要多少他能给我们弄多少。”

    顾寰宇想一下,“你去跟英国人说,他有多少我要多少。”

    “好。”老张习惯性点头,随即想到不对,“大少爷,账上没那么多钱。”

    顾寰宇沉吟片刻,“钱的事我来想办法。最迟周日,我让小张给你送过来。”

    “好的。”老张道,“可钱都买那个磺胺,咱们就没钱进别的药了。”

    顾寰宇:“别的药先放一放,这个当紧。”

    “那个是抗菌药,您一下买这么多,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老张小声问。

    顾寰宇看他一下,笑着问:“你觉得呢?”

    “我不知道。”老张摇摇头。

    顾寰宇:“以后你就知道了。”停顿一下,“不该你操心的事也少打听。把心思放在店里,你要是能把生意做大,小张的婚事包在我身上。”

    “当真?”老张忙问。

    小张是顾寰宇的书童,顾寰宇上军校的时候,也把他送学校里了。老张得知这个消息,亲自回一趟东北老家给父母祖宗上坟,告诉父母祖辈,老张家也要出个有大学问的人了。

    前年年初,应该在国外的小张出现在上海街头,老张一开始以为看错了,后来找人打听,真是他儿子,老张就去问小张什么时候回来的。

    小张说顾寰宇让他回来的,有秘密任务。老张信以为真。去年顾寰宇回来,老张跟顾寰宇提了一句小张,顾寰宇脱口道,小张在上海?老张才知道被他儿子骗了。

    在老张再三追问下,小张才说实话。老张一听小张干的事很危险,就去找顾寰宇,求他命令小张给家里留个后。

    小张能听顾寰宇的,当初就不会偷偷跑回来。可老张都跪下求顾寰宇了,可怜天下父母心,顾寰宇就说他试试。

    小张给出的理由是,什么时候把侵略者赶出去,什么时候结婚。说这话的时候他态度很坚决,顾寰宇便不再催他。

    可老张想起来就催顾寰宇,顾寰宇快被他催烦了,小张不出去了——留在顾家当司机。顾寰宇就跟老张说,是他让小张留下来的。

    在顾家没危险,老张才不催顾寰宇。可他昨天得知顾寰宇结婚了,又想找顾寰宇说说小张的事。结果顾寰宇主动提起,老张真不敢相信,想什么来什么。

    顾寰宇笑道:“我顾寰宇敢答应你,就一定会做到。”随即启动车子,直奔和平饭店。

    顾寰宇甫一下车,就有个黑衣人朝他跑来,弓腰做个请的手势,“先生在里面。”

    “你家先生找我什么事?”顾寰宇随口问。

    “顾探长,这里。”

    顾寰宇踏进和平饭店,循声看去,曾闻溪站起来冲他招手。

    别人或许看不出来,跟曾闻溪打小半年交代,曾闻溪从来都是悠然自得的样子,顾寰宇还是第一次看到他急的招手,不禁皱眉,“何事?”

    曾闻溪冲左右挥挥手,小弟们四下散开,曾闻溪立刻递给他一个信封。

    顾寰宇看一下他,满脸疑惑,“什么东西?”打开一看,“全中国的同胞们,平津危急!华北危急!”整个人愣住,回过神就问,“这,是……”

    “我收到的时候比你还震惊,以为有人跟我开玩笑,就打电话问我报社的朋友。”曾闻溪道,“我朋友说他们已经写好稿子,此时正在加急印刷报纸,不出一个小时,和日军开战的消息就会传遍整个上海。”

    顾寰宇:“昨天晚上?”

    曾闻溪点头,“昨天晚上凌晨左右,日本驻北平的特务机关长声称,日军昨天在卢沟桥郊外演习的时候突然听到枪声,收队点名发现少了一个人,怀疑放枪的是中**人,而且该人已经入城了,他们要进城搜查。我们军队不同意,今天早上,日军炮击宛平城——”

    “等等,等等,这事,我怎么觉得有些似曾相识。”顾寰宇忙打断他的话。

    曾闻溪叹气,“九一八事变。那时候你正在外国上大学,难为你还关注国内的消息。”

    “所以?”顾寰宇问。

    曾闻溪看着他,一字一顿道:“这次绝不退缩,与宛平城共存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