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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等飞升 > 29、二十九条咸鱼不翻身:

29、二十九条咸鱼不翻身:

    界际惯例,邀请人上门做客,第一件事不是吃饭,就是参观。医师临已经给颜君陶准备好了吃喝玩乐的一条龙服务,计划周详,要啥有啥。



    医师临时刻隔界关心着颜君陶的身心发展,自然也充分明白颜君陶最近走的随(放)性(飞)自(自)然(我)之道,与过去埋头清修的画风截然相反。



    对此,医师临的想法就是没有想法。



    陶陶想做什么,都是对的!别人都是小时候玩心重,长大了方知修道苦,颜君陶只是刚好反过来了而已。



    医师临还特别贴心地给颜君陶准备了很多小孩子会喜欢的东西,弥补颜君陶被修炼耽误的童年。



    好比药童此时此刻手捧的玉盒里,所装的正是改良后的陶响球。



    陶响球是一种比较古早的响铃玩具,那个时候玩具还被称为玩物。当然,现在你敢称别人一声“玩物”,别人就敢提鞋追你追出十条街去。



    而修真界后世改良的陶响球,则成为了一种类似于口哨糖的东西,都不应该再叫陶响球,而是糖响球。五彩缤纷的一个半透明糖衣,吹成球状,球里中空,以巧妙的技艺手法装入了可以让球在被摇晃时就会沙沙作响的小糖粒,严丝合缝地盛放,不破球,则糖不漏。



    这种改良版的陶响球既可以吃,又可以玩,还极富教育意义——鱼和熊掌不可兼得,玩和吃也只能做出取舍。



    一般聪明有忍耐力的孩子都会明白,忍不住吃了,就没得玩了。



    但是更聪明的孩子则知道,吃完了,还可以耍赖再要一个新的。



    颜君陶的思路一力破万法,他直接用灵力,在不弄破糖球的情况下,就把糖粒取了一部分出来。球还能玩,他也吃到了想吃的糖,最重要的是不用真的像个孩子似的贪嘴又要一个。一举数得,简直完美!



    颜君陶一双小短腿悬在座椅下,在吃到糖后终于忍不住晃了晃,和他怀里一直摇尾巴的犼有一拼。这个小动作被所有人看在眼里,却都假装没有发现。



    本来给颜君陶准备了好几个陶响球,就等着颜君陶开口的医师临,有点内伤。



    “好吃吗?”容兮遂则维持着成年人的外表,做着容七岁才会做的幼稚之举。他不会破坏颜君陶收到礼物的好心情,他只会想尽办法给医师临添堵。



    颜君陶顺着容兮遂的话,下意识地就催动灵力,递了一把五彩缤纷的小糖粒过去:“你尝尝,很好吃。”



    颜君陶笑得见牙不见眼,自从开辟了美食新世界之后,他就一日比一日爱上了这种口腹之欲。怪不得凡人哪怕只有百余的寿数,也能活得那么开心呢,每天都能吃上好吃的,确实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呀。



    酸甜辣咸,颜君陶都很喜欢,并且特别勇于去尝试全新的菜色,不过一定要说最喜欢什么,大概还是甜吧。



    甜是一种愉悦的极致体现,是盛开在旷野的花,是流过四肢百骸的暖,也是让人想要弯眼扬唇的世间美好。



    虽然说医师临给颜君陶的这个糖,总有一股颜君陶小时候不太爱喝的峚山玉髓的味道。不过,应该还是不一样的,至少小时候颜君陶是真的不爱喝峚山玉髓,总觉得有股子怪味,而如今这个糖却只有甜,特别符合颜君陶的口味,好像就是为他而生。



    不等糖粒被送到容兮遂手上,容兮遂眼前就骤然多了整整五个陶响球。



    医师临一边把颜君陶的糖粒还到了颜君陶嘴里,一边不容置疑地对容兮遂道:“这里还有很多,不要客气。”



    容兮遂眯眼,目光深沉地看了眼颜君陶手上那个陶响球:“我要是说,我更想吃君陶手上的呢?”



    医师临回了一个无懈可击的答案:“那不太卫生吧?”



    医师临的洁癖举世皆知,哪怕是颜君陶,也有所了解。



    “你说得有道理。”



    容兮遂深谙“打蛇不死,必留后患”的道理,在没有十足的把握前,明智地放弃了试探,不再恋战。



    医师临这才继续不着痕迹地监督颜君陶,把陶响球吃成了一个陶不响球。



    等颜君陶再次忍不住想含块糖在嘴里的时候,他才愕然发现自己已经不知不觉把糖粒都吃完了,还不死心地控制灵力摇了摇球。等确定球真的不会响了之后,颜君陶的脸色有些讪讪,刚刚他还觉得自己不会像个不懂克制的孩子,转头就打了脸。



    幸好,颜君陶特别想得开,事已至此,干脆就连糖衣一起吃掉了,嘎嘣脆,甜甜甜。



    “一会儿我就带你……们先在宗门里转一转,晚上还有好吃的。”医师临赶在颜君陶吃完全部糖衣之前,又递了一个球给他,顺便动作自然而然地掏出一张雪帕,给颜君陶认认真真地擦拭每一根手指,哪怕颜君陶从始至终都用的是灵力在控制陶响球。



    被忽略已久的公子阳,及一众天衍宗弟子,在听到自己被提及后,却只恨不能假装自己并不存在。哪怕他们没明白容前辈和临前辈之间什么仇什么怨,但至少他们看懂了这两人之间微妙到能把人尴尬死的气氛。但是偏偏他们就是有本事做到,在全天下面前表现他们的剑拔弩张,又在颜君陶那里遮掩得一丝不留。



    说真的,这特么到底怎么做到的?



    “就不劳烦临兄了,你还是要多休息啊,炼药是修行,但也不能因为修行耽误了休息。”容兮遂很善于以己之矛攻己之盾的手段,让医师临自食恶果,他还不忘拉上颜君陶,“你说,对吧,君陶?”



    “对对对。”颜君陶一阵点头,他是知道医师临这人研究起医药时能有多疯的。



    准确地说,整个伊耆药宗都是这个风气,一群极其热爱钻研的疯子,一言不合就拿出一套理论来斗法。一开始颜君陶还有点怕把公子阳送来后公子阳也变成这样,后来想想,当个醉心于仙途与医药的单纯之人,总比在其他门派里为了资源争得头破血流安全。



    “其实也没有多累,”医师临及时稳住,觉得自己还能翻盘,“再说,陪陶陶游玩怎么能算累呢?是一种享受啊。”



    “不要逞强!”颜君陶却直接打破了医师临的算盘。



    医师临体弱多病的印象,在颜君陶这里可以说是深入人心,因为这是上辈子医师临惯用的借口了。



    自己装的病,跪着也要装下去。



    “我们可以自己先玩,临兄不会信不过我们吧?安排一些伊耆弟子跟着也是可以的。”容兮遂无时无刻不忘挑拨离间,每句话都像是一个坑,可以说是一个十分合格的爱进谗言的狐狸精了,“实在不行,我们也可以在仙船里休息,等待临兄休息好了再说。”



    纤尘不染的药宫之外,氤氲浩渺的常羊灵池之上,一盏盏任姒(si)莲灯接连爆炸。



    所有了解医师临的伊耆弟子都不自觉地背脊一寒,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不管他们当时正在做什么。



    他们已经多久没有见过医师临生气如斯的样子?完了,完了,快去请姜宗主!



    姜宗主明明已经因为颜君陶的到来而特意出关,却又在听到消息后,生生把头缩回了洞府,继续去炼他的丹了,他什么都不知道啊不知道。



    来禀告的弟子:……敢再怂点吗?!!!



    宗主都缩了,其他人能怎么办呢?只能默默离各种易燃易爆物品和地方远了点,等一个医师临的爆发。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今天的太阳大概是从南边升起来的,晚上也许还会有红雨夹杂,要不然医师临怎么会就哑火了,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呢?这是不可能存在的!



    但它偏偏就发生了。



    因为颜君陶耳聪目明,赶在所有任姒莲灯都爆完之前,奇怪地问了医师临一句:“出事了吗?我怎么听到有爆炸声。”



    “大概是有谁又炸炉了吧,我会让人去看看的。一再和他们说,安全第一,谨慎炼丹,但现在的年轻人就是不听。”医师临说瞎话的本事与生俱有,总是信手拈来,还不忘十分入戏地对即将拜入伊耆药宗的公子阳关切道,“你以后也是,没有五成以上的把握,不要贸然试验不熟练的丹方,好吗?”



    “多谢前辈指点,弟子知道了。”公子阳毕恭毕敬,不想给颜君陶惹什么麻烦。他已经看出来了,眼前这个医师临,与他弟弟口中那个很好说话又爱照顾人的临道友,有着不小的差距。



    “不要客气,陶陶的兄弟,就是我的兄弟。”医师临一眼就看破了公子阳的戒备,却并没有在意,就像是一个大人在看着自家无理取闹的孩子,“听说你比陶陶还要大上几个月?”



    “嗯,这可是我唯一的哥哥,你要照顾好他啊。”颜君陶替公子阳开口,为了加重公子阳的分量,颜君陶也是不介意玩一些文字游戏的。他绝口不提同父异母的嫡庶之分,只希望公子阳远在伊耆能够得到足够的尊重与重视,至少不要再被欺负了。从颛孙少将军的事情上,颜君陶总觉得公子阳有点过于倒霉。



    最后几盏岌岌可危的任姒莲灯,最终也还是炸了。



    “唯一的,哥哥啊。”医师临把这六个字来来回回、仔仔细细地念了一遍,如少女抚琴的尾音,似湍流不息的溪水回旋,低喃,深沉,仿佛要把每一个字的一撇一捺都咀嚼个够。



    公子阳和容兮遂神奇地发现,他们的处境好像就因为这一句而有了质的改变。



    前者变得如坐针毡,后者从火烤变成了冷遇。



    医师临好一会儿才稳定心神,对颜君陶道:“我突然想起,我这边正有一个合适的人选,可以替我带你们参观宗门,再没有比他更了解伊耆的了。他是我的师侄,姓姜,是个很可爱的孩子。”



    才闭关不久的伊耆药宗的姜宗主,就这样再一次被请了出来,一路御剑,跌跌撞撞地飞来了医师临的药宫。



    是的,伊耆药宗的姜宗主,正是医师临的姜姓师侄。



    姜宗主是个很出名的药师,但走的却是……以物易物的生财之道。和颜夫人的后天斗之一道差不多,反正都是很奇葩的大道,甚至也许名字都不叫生财之道,只是姜宗主爱这么称呼而已。他日常的主要工作,就是一心扑在了扩大伊耆药宗的行业垄断上。



    医师临的外表看上去十分年轻,称姜宗主也是“孩子”,这让颜君陶在没有见到姜宗主之前,一度以为伊耆药宗就是如此地年轻化,搞技术的嘛,也许越年轻思路才能越活跃。



    但是等颜君陶见到一脸白须、仙风道骨的老者宗主后,他才意识到,伊耆药宗没有换宗主,还是这个闻名诸界只认钱的抠门老头。



    说起来,姜老爷子的一生也挺传奇的。



    他早些年就是个没有姓、只有名,长在姜水烈山下的普通人,一辈子不过两个朴实的心愿——升官,发财。



    人到中年,还真就靠做药材生意发了家,财是积累了不少,却始终没得机会当个什么官儿。



    然后,姜老爷子的人生就突然神展开了,也不知道怎么搞的,他救下了伊耆药宗当时老宗主不成器但十分宝贝的儿子,稀里糊涂地被报了恩,自此走上修途,开始了另外一种人生。他被发现还真是个被埋没了的药师之才,一顿闭门造车之后,他就依靠药师一途,闯出了那么一点点的名堂。



    可惜,姜老爷子这个人很神奇,当人的时候只想升官发财,当了修士还是一样的。



    老宗主一登极乐,他就故态复萌,靠着名声再次在诸界做起了药材生意,他也因在这方面突出的功绩,顺利当上了伊耆药宗的一宗之主。



    升官发财,齐活儿。



    比起修炼,姜老爷子是真的更爱做生意,生生将伊耆药宗的行业垄断做到了各界,只看如今提起“医药丹”方面的事,各界下意识就会想到伊耆药宗这个第一药门,就该明白姜老爷子的本事。他网罗了天下之才,把伊耆药宗打造成了医药丹领域独一无二的高精尖,再借此反哺各方面衍生的生意,始终维持着良性循环。



    说了这么多,重点是,姜老爷子能做到这一步,自然不可能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而活了这么多年的他,管医师临叫师叔?



    “师伯。”姜老爷子恭恭敬敬地行礼,并不是很想在不知道被谁惹怒的医师临面前刷存在感。



    姜老爷子一张充满了岁月沧桑的脸上,写满了不可断绝的愁苦。



    颜君陶更是睁大了眼睛,黑白分明的瞳眸藏不住内心的疑惑。叫师叔还可以解释为医师临和颜君陶一样,年纪不大,辈分儿挺大。但是叫师伯,这就没有办法用辈儿大来解释了,医师临入道只有比姜老爷子的师父早,才能被称之为师伯。



    而姜老爷子的师父就是前任老宗主。



    所以,医师临到底多大?为什么之前没人说起过他?医师临这个不科学的玄级医师的崛起,也就是近百年内的事情,所以颜君陶才会以为他和医师临是差不多的同辈之人。



    这里就要插一下医师的级别划分,“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极其简单粗暴,而“天地玄黄”四者,是应该只存在于上界仙国的,下界只有“宇宙洪荒”。偶尔有个黄级医师,已属罕见,差不多都是医药方面的先天灵体,并箭在弦上,分分钟要飞升了,这才提前参悟到了黄级的门槛。



    玄级就真的是打破平衡的存在了,或者应该这么说,玄级医师怎么可能不飞升?不飞升怎么做到玄级?



    医师临这出神入化的本事,压得百年内被称之为天才的后辈医师们,根本喘不过来气。



    容兮遂对颜君陶密音入耳了一句:【你这个道友不简单啊。】



    颜君陶也发现了,他上辈子没仔细去观察过的事情,这辈子才一点点意识到了种种的不对劲儿。



    【你也不简单啊。】医师临暗中单聊了容兮遂。



    如果说医师临已经很不修真了,那容兮遂就属于更加不修真的那个。医师临在容兮遂身上感觉到了久违的一种气息,一种仿佛不管你有多强,他都能压在你之上的违反规则的气息。



    医师临和容兮遂讨厌彼此,不只是单纯因为不喜对方与颜君陶亲近的霸道,更多是他们都对自己的过去讳莫如深、只字不提,却拥有可以威胁到颜君陶的力量。这样的不稳定因素,又怎么可能不让人起防备之心呢?哪怕他们自己本身也是这样一种存在。又当又立没听过吗?或者说,正是因为他们自己就是这样的存在,很了解这样的存在,他们才会忌惮另外一个。



    “我来为你引荐。”医师临对自己的大师侄道。



    “这就是公子阳吧?”姜老爷子已经热情上前,准备去摸颜君陶的头,最终败退在了医师临冷冷的目光之下,不敢伸手,只能用语言表达热情,“真是个芝兰玉树的好孩子,一看就冰雪聪明。放心,跟着师父学药,一定保你财路通达,咳,不对,是药途坦荡。”



    你刚刚明明说的是财路通达吧?你肯定说了!竟然真的说了!



    事实上,姜老爷子这辈子的至理名言之一就是——三个劫道的,不如一个卖药的。



    药材生意是真的很暴利,很容易发家致富。



    不过,对三观还没有成型的孩子,姜老爷子多少还是要点脸的,不愿意把自己扭曲的三观传输给自己未来的弟子。



    为了挽回颜面,姜老爷子继续对颜君陶道:“师父老有钱了,你想买什么都行。”



    姜老爷子真的是小时候穷怕了,长大之后总觉得对一个人好,就是给他花钱,拼命地花钱,一如他小时候对天道许的愿——真想被人骂一句,你不就是有几个糟钱吗?!



    颜君陶刚刚一时太震惊,这才想起来解释:“我是颜君陶,那才是我的兄长,您……”



    颜君陶真的开始有点怀疑让他哥哥拜入伊耆药宗是不是个好主意了,这位姜宗主怎么看,怎么都不太像是个靠谱的啊。



    “我走的是医道,不适合教你有大药天匣的兄长,我师侄却是药之一道百年难遇的良才美玉。”虽然这个良才美玉更喜欢赚钱,医师临不爽颜君陶那一句“唯一的哥哥”,但也不会故意坑公子阳,他答应颜君陶的事情就不可能办不到,“小姜是个好孩子,我已经和他谈过了,保证不会乱教你兄长的。”



    姜老爷子虽然酷爱做生意,但他之前教的亲传、真传弟子却也是出了不少有名的药师的,目前无一人可以继承他生意方面的衣钵,这也是让老爷子捶胸顿足的平生憾事。



    偌大的药材帝国,竟无人继承,无敌是多么寂寞!



    颜君陶还是有点不放心,看向公子阳,想让他自己做决定。



    公子阳已经恭敬又认真地给姜宗主跪下了:“蒙师父不弃,弟子定当竭力。”公子阳之前还以为弟弟是让他拜医师临为师,虽然有个玄级医师当师父听起来挺威风的,可师父要是医师临那个画风,他宁可不要,总感觉有天他会性命不保。



    医师临……也是这么想的。



    所以,他并没有收公子阳,而是介绍了自己的师侄。



    正式的拜师仪式还在后面,如今也只是大家互相确认一个意向。姜老爷子真心愿意收,公子阳真心愿意拜,也算得上求仁得仁,皆大欢喜了。



    然后,姜老爷子就带着颜君陶一行人出了药宫,参观起了伊耆药宗,确实是再没有比他更熟悉这里的人。



    姜老爷子在离开药宫的那一刻,仿佛整个人都年轻了十岁不止。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一口能上五楼了,那种劫后余生活下来的感觉十分鲜活,就差连蹦带跳,表达自己脚下生风的强健体魄了。



    “师叔啊,您来看。”老爷子开开心心地带着自己六岁大的颜师叔,先看了一下整个伊耆药宗的结构蓝图。药宗整体呈三足八卦炉的奇怪形状,仿佛在把整门整派都架在炉上炙烤。



    他们此时正站在巽(xun)宫位下,风声萧萧。



    “叫我君陶就好。”颜君陶实在是承受不住被这么一个够当他太爷的人叫师叔。



    “那不行,不能乱了辈分。”姜老爷子多精的一个人啊,他叫颜君陶师叔的时候,医师临都快笑成一个真没心没肺的傻子了,他是有多想不开才会不继续?



    颜君陶默默看了眼已经算是姜老爷子弟子的亲哥,不能乱了辈分?



    “你和我师伯情同手足,咱们各算各的。”姜老爷子作为一个合格的商人,脑子活,口才好,还特别喜欢胡说八道,“有没有觉得我们祖师爷当年建宗的时候特别有意思?就像要把整个门派都炼了人丹似的哈哈哈哈哈,祖师爷真是个有想法的人啊。”



    颜君陶及一众弟子:“……”心得多大,才能这么心安理得地住在这么个炼丹炉里,还过得倍儿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