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城北济民诊所门口。

    一辆黑色卡迪拉克缓缓停在门口，引得来往路人频频回头，林星辰与米粒下车，

    如果不是导航，林星辰不知道榕城竟有如此破败的地方，高跟鞋踩在坑坑洼洼的水泥路上，斑驳的墙壁被各种小广告涂得五颜六色，红色油漆大大写了一个拆字，画了个圆圈出来，诊所的牌子歪歪扭扭的靠在门口，走了几步，林星辰上前推开斑驳的玻璃门，里面传来浓重的消毒水味道，见有人进来，里屋走出一个约莫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将两人打量一番，拖着浓重的方言，殷勤的问到:“今天有时间噻，是前两天预约药流的伐”

    闻言，林星辰微微皱眉，这与其说是一间诊所，不如说是民房改造成的药铺，大大小小的药盒堆积在墙角，里屋中间拜访了几张藤椅，供病人打点滴休息。

    见她不说话，女人一怔，以为是小报记者，前段时间在这里打胎有个女人就大出血，差点上报，见有她们不是看病，女人急忙不悦的开口赶人:“不是看病的话请你们出去，我这忙着嘞，别添乱。”

    林星辰打量一圈，屋里四五个女人并没有见到叶茉莉的同学，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那个女人叫马盼盼，她转身问老板娘:“马盼盼在这里吗？24岁，榕城人。”

    老板娘看两人打扮时髦，一看就是城里人，警惕的摇头。

    见状，林星辰从钱包里拿出五六张红彤彤的毛爷爷递给女人，再一次问道:“这下可以说了吧，这里有没有一个叫马盼盼的女人。”

    拿到钱的老板娘立马换了一张脸，笑道:“马盼盼那娃儿好多天没得见了，不过她的奶奶在这里。”

    林星辰与米粒两个人跟着老板娘身后，穿过一条窄窄的过道，原本拥堵的视线豁然开朗，这里像是是一家废弃的学校，大大小小十几间屋子住着各种人，这个时候已经过了早饭时间，屋里的中年妇女都站在门口好奇的看着林星辰与米粒，跟着老板娘上楼，在第三个房间，见到一个六十多岁的阿婆，骨瘦如柴的躺在床上，老板娘指了指阿婆道:“这就是马盼盼的奶奶，你们聊，有事喊我。”

    说完老板娘便离开。

    房间比较暗，林星辰走到窗前拉开窗帘，有了光亮后，才看得更清楚些，二十平米的地方接近门口的地方，放着一张桌子，桌上有简单的做饭厨具和碗筷，另一张桌子上放着一个19村的电视机，算是这个房间最值钱的东西。

    阿婆咳嗽了几声后，艰难的撑着身子问:“你们找谁？”

    见老人身体不大好，林星辰没有说明来意，只是告诉老人她们是马盼盼的同学，找马盼盼有事，老人很好说话，告诉林星辰马盼盼去市里找工作了，可以打电话叫她回来，问林星辰名字，林星辰看了一眼米粒，告诉老人她叫叶茉莉，很快，老人打完电话后，说马盼盼一会儿就回来。

    果然，中午的时候，一个面色蜡黄的女人走进院子里，看到林星辰明显一震，逃脱之际，被林星辰急忙叫住。

    如果不是她眼角的那颗痣，林

    星辰完全看不出面前这个脸色蜡黄，瘦骨嶙峋的女人是马盼盼，听肖央说她出国了，看她这样子，在国外过得并不好。

    马盼盼似乎格外怕奶奶听到两人对话，与林星辰避开老人，幽幽的开口问道:“你来做什么？如果是来看我笑话的，现在看也看了，你可以走了。”

    马盼盼与叶茉莉当年是无话不谈的闺蜜，自然与林星辰水火不容，只是林星辰不知道两人之间到底什么时候结下矛盾，为什么会在清羽出事前一晚打电话，记忆中马盼盼似乎和清羽没什么交集。

    过了会儿，她将心里的疑问全盘托出:“当初约清羽出去的那个人是你吧？你在清羽出事那晚打电话给她了吧。”

    闻言，马盼盼浑浊的瞳孔里闪过一抹心慌，很快又恢复如常，急忙否认:“你说什么呢？我没事给邵清羽打电话做什么，我和她又不熟。”

    “正因为你俩不熟，所以我要问你当初是你给清羽打电话约她去酒吧，有没有这回事？”

    马盼盼看神经病一样，瞪了林星辰一眼道:“我说了我没有，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给邵清羽打电话了。”顿了顿，马盼盼继续辩解道:“而且事情过去了这么久，难不成你还能让警察来抓我？林星辰，你真搞笑。”

    果然是马盼盼，虽然生活落魄，口齿依然伶俐，林星辰也不恼，似乎是在预料之内，目光沉沉的看了她一眼，如果马盼盼真是受叶茉莉教唆，这件事一定跟叶曼琪拖不了干系，叶曼琪现在在国外拍戏，动不了她，但叶茉莉因为堕胎的事情，被叶昭文严加管束，已然是自身难保，马盼盼肯定还在指望叶茉莉能在这个时候拉她一把，那么她就应该断了马盼盼这个念想，到时候，自然可以在她这里下手。

    马盼盼没想到林星辰这么容易被她糊弄过去，心头大喜，急忙给叶茉莉打电话，打了三遍，都被叶茉莉挂掉，她只好发了一条消息告诉叶茉莉，林星辰来找过她，她什么都没说，并让叶茉莉尽快打钱给她。

    林星辰从院子里出来，见年迈的阿婆在水池里洗衣服，从包里掏了些钱，塞给阿婆。

    老人见状，连忙摆手，拒绝道:“你这孩子，能在这个时候看我们盼盼，已经很难得了，我怎么好要得你的钱。”

    “奶奶，你拿着吧，吃点有营养的东西，看你这么瘦，一定是营养不良。”林星辰从7岁被舅舅丢弃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奶奶，记忆中奶奶也是那么瘦，下意识的想起了自己的奶奶，心里难免难受，老人推辞几番后，一脸感激的把钱收下。

    回城的车上，米粒感觉林星辰情绪有点低落，急忙安慰道:“没关系，她这次不说，过两天，我们还来，你别难受。”

    林星辰洗了洗鼻子，看着窗外一闪而逝的风景，想起不知道还在不在人世间的奶奶，忍不住难过起来，“米粒，我知道没有那么容易从马盼盼嘴里得到有力线索，我只是有点难过…”

    过了大约三十秒，林星辰感叹道:“你说我奶奶现在还在世上吗？我记得小时候，我把我丢下后，奶奶最疼我了，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