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芳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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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022章

    <li>  顾太太凝视着顾云筝,眼神变幻不定。在大夫人不耐提醒下,才强行敛起思绪,道:“我问你,来西域之前,我们住在何处?家中有哪些人?你爹平时最喜喝什么茶?我平日最爱吃什么点心?”

    顾云筝一个都答不出,可是她看着顾太太,笑意越来越浓。

    春桃在一旁心急起来,走上前来,因为紧张,手无意识地攥住了顾云筝的衣袖,试图为帮忙辩解:“四夫人在闺中时……”

    大夫人沉声斥道:“这里也有你说话的余地?哪里来的不懂规矩的东西!”

    顾云筝目光瞬时一冷,瞥过大夫人,悠然站起身来,“原本我是想让侯爷定夺,在一旁看看热闹就罢了。可看你们这阵仗,是打定主意不依不饶。”这是她的心里话,语声一顿,她看住顾太太,“看起来你与旁人一样,急着让我坐实借尸还魂的说法。”

    顾太太心虚地垂了眼睑,“怎么会,不是……我这不也是想让你给出答对,也好还你清白。”

    顾云筝冷笑,“你倒是爱女心切。既然我们这般母女情深,那么我也问你几句:你可知我这些年来习武受过多少次伤?我哪根手指断过?哪条腿上有剑伤?再有,我平日喜穿什么、喜吃什么、喜看哪本剑谱?”

    顾太太明显慌乱起来。

    大夫人却走到近前来,讥诮笑道:“四弟妹,你总该先回完长辈的话再反问。眼下这叫什么?心虚?”又问观望的众人,“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

    顾云筝不等人接话就笑道:“既然是母女情深,我问的这些话可有一句出格的?反倒是让我答得那些话委实莫名其妙。我一个众所周知的武痴,对于历年来的事,除了习武还能记得什么?”看一眼顾太太,又道,“若是母女情深,就该如数家珍。若是她都不知我喜好,甚至于连我受伤之处都不记得,我因何不能怀疑她与你们串通一气?”末了凝住顾太太,语声沉缓,“你倒是说啊。”

    春桃长舒一口气。

    霍天北看向顾云筝,眼中有笑意,亦有赞许。

    顾太太飞快地看了太夫人一眼,嘴里则是吞吞吐吐地拖延时间,“我记得,我记得。是哪一年来着?你手伤了,应该是春日那次吧,你平日最是容易磕磕碰碰。我给你请了有名的郎中到家里……”摆出了长篇大论的姿态。

    顾云筝完全不抱希望,回身落座,察觉到霍天北凝视自己的视线,侧头对他一笑。

    霍天北语声低而温和:“为何?”

    “看戏就要看全。”顾云筝慧黠一笑,用气音对他解释,“这种小伎俩我就帮你挡了,有更难的你再上。”

    霍天北垂眸一笑,指关节轻叩一下桌面,“好。”

    春桃轻轻扯了扯顾云筝衣袖,附耳道:“太夫人方才命丫鬟出门了,恐怕是还要生事。”

    对于这个就算是她再怎么折腾、落于什么境地也忠心耿耿的丫鬟,顾云筝已开始从心底信任。方才站出去,全是不满于大夫人的喝斥,此时笑了笑,又拍拍春桃的手,“放心。”心里加一句:不论今日闹到什么局面,我都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说话间,一名婆子匆匆走进院中,对太夫人屈膝行礼,径自道:“禀太夫人,二夫人与大小姐不妥当,二夫人更像是动了胎气。方才请了郎中过来,郎中说、说二夫人与大小姐是中了毒。”

    这一番话,自然就打断了顾太太在那边含糊不清的言语。

    太夫人脸色一沉,又一拍椅子扶手,“竟有这等事?哪一个竟有这么大的胆子、这么毒的心思?!”

    顾云筝若无其事,端茶啜了一口。心里却在叹息:你这么装腔作势的累不累?何不直接点名是我?那婆子分明是早就等在院外,只等你唤她进门栽赃给我。

    放下茶盏时,眼角瞥见徐默的身形出现在院门,侧目望去。徐默对她打个事成的手势,顾云筝颔首一笑。

    婆子在这时道:“郎中说应是饭菜出了事端。”

    大夫人道:“这话可不能乱说!四弟妹主持中馈虽然才两日,可是人人都说她赏罚分明。”似是而非的一句话,让顾云筝嫌疑更重了,又含笑建议:“既是饭菜有问题,就将厨房里的人找来询问,还有二嫂母女两个,也一并请来吧。”

    太夫人正有此意,忙让婆子去将人逐个唤来。

    厨房里昨日当值的人全过来了,绝大多数不明就里,只有两个说是受了顾云筝指使往饭菜里下毒。

    霍天北没给太夫人、大夫人做戏的功夫,抬手分别指向报信的婆子和指证顾云筝的两个人,吩咐小厮:“先关起来。传那名郎中。”

    原来他对这件事也并非无准备,用来扭转局面的是给二夫人诊治的郎中。顾云筝想到这一点,愈发心安。

    郎中是与二夫人一起来的,徐默则抱着昏睡不醒的大小姐跟在二夫人身侧。

    太夫人与大夫人一见徐默,心就沉了下去,知道布下的这一环是白费了。

    大夫人勉强笑了笑,道:“依我看,这家事还是私底下再处理为好,也省得被人看了笑话。”

    霍天北连话都懒得说。

    顾云筝抿唇轻笑,“这话你也好意思说?你今日提及的哪一件不是家事?怎么?心虚了?”

    大夫人脸色青红不定,说不出话了。

    郎中与二夫人俱是战战兢兢,前者是看到官员不少,胆怯;后者则是担心被徐默抱着的女儿不知何时就一命呜呼。

    郎中对着霍天北跪倒在地,霍天北询问之下,直呼冤枉,道:“侯爷明鉴,是大夫人命人重金收买,并且威胁小人,要么收钱做事,要么自尽,小人只得听命行事,说了那些违心的话。还请侯爷饶命,为小人做主啊……”

    大夫人就算料到局面逆转,也没想到会逆转得这么快、这么狠,一时又急又怒,点手指着郎中,切齿道:“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光天化日之下……”

    “你闭嘴!”

    霍天北语声寂冷,一个冷眼递过去,大夫人看得竟是心头发凉。别说他,就是那些做看客的官员,也因此将呼吸都屏住。

    霍天北又看向二夫人,“你说。”

    二夫人哭哭啼啼跌坐在地,“都是大嫂,偏要我装作动了胎气,我不肯,她就说等她再主持中馈的时候,让我真的小产……”说着话,眼泪汪汪地看了一眼徐默,“我也是没法子啊侯爷,你也该知道,我自来最怕大嫂……”

    霍天北轻一摆手,问太夫人:“依您之见,此事怎么了?若是觉得大嫂冤枉,尽可报官,让衙门来处理。”

    太夫人脸色已是灰败至极,一听衙门二字,想也没想就摇头,“不行不行!你大嫂是巡抚大人的女儿你忘了么?你要闹出天大的丑闻么?!”

    “不同意报官,那我就做主。”霍天北唤人,“给大爷、大夫人找个清静之地。大夫人栽赃四夫人,其心可诛;大爷治家不严、教妻无方,该好生思量几日。”

    霍天赐猛地起身低喝:“你敢!”

    霍天北漾出满含锋芒、残酷的笑,“你且看。”

    太夫人眼看长子长媳就要陷入困境,着实地焦虑起来,这让她的目光变得凶狠,语声急促地道:“老四,你执意发落你大哥、大嫂也行。只是有一点,今日是非皆因顾云筝而起,你若是不心虚,就等顾云筝的事情有个了结再发落他们。在我看来,你今日要做出手足相残的事,分明就是被她迷了心窍!”

    语声微顿,便将矛头对准了顾云筝,“你方才为何言辞闪烁不答你娘问你的话?你为何那般关心京城云家灭门之事?锦安只是说了一句云家是乱臣贼子,便引得你动手是为哪般?你是不是云家人的魂魄附身到了顾云筝身上?亦或是你与顾云筝样貌酷似,如今是以假乱真?你倒是与我说个清楚!”

    眼看着说借尸还魂不成,便将话题引到了真假顾云筝上面。顾云筝不得不承认,太夫人这次为她可是下足了功夫。听得太夫人提及云家,她已有些火气,却又不好在这场合下说什么,就递给霍天北一个“该你了”的眼神。

    太夫人却已了解提及云家能最快的激怒顾云筝,不肯给她看热闹的余地,快步到了近前,语速又急又快地出言相逼:“云家就是乱臣贼子,所以才被满门抄斩诛三族。乱臣贼子就该为人不齿,锦安有何过错?在我看来,真是大快人心!倒是你,竟敢出言为奸佞抱打不平,只这一条,就该将你逐出霍府!”

    霍天北不需看也知道,小东西要炸毛了。他只看了看太夫人,心说你执意惹她做什么呢?这不是自找倒霉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