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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容风波(三)

    辛绮筠目瞪口呆了,关露这般言行,无异于自己往火坑里跳,得罪了海博天,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她紧张得冒冷汗,赶紧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翻找出手机通讯录里的号码,给关露打电话。

    接通音响了几声就被挂断了,辛绮筠再打过去,连续几次都是这样的结果,她意识到关露不想接听她的电话,换了一部座机打。

    关露终于接听电话了。

    “我只是要问你整容的事情,先别挂电话”,辛绮筠语速飞快。

    关露很不情愿地“哦”了一声,“想问什么,问吧。”

    “你为什么要对记者承认自己整容,你不知道火舞现在对这个问题相当忌讳吗?”辛绮筠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就是因为他们忌讳,我才要说啊。我很好地把握住了这个机会,把记者的目光都吸引到我的身上”,关露竟然还很得意,“娱乐圈美女如云,要想上位,拼的就是出镜率和绯闻,像我这种默默无闻的人,自然要用点手段才能出头,连你都看到关于我的新闻了吧,这就证明我成功了,至少很多人都知道了我关露的大名,我已经有了知名度。”

    辛绮筠极度无语了,她很想知道关露的脑子是什么做的,简直就像生锈的机器一样运转不灵,“可是你想过没有,你这样是公然和火舞作对,他们能容忍你这样的行为吗?你不怕他们封杀你,再也不给你任何露脸的机会?”

    “火舞封杀我,我可以找别家嘛”,关露不以为然,“反正我的名气大了,会有其他经纪公司肯要我。”

    “这可是违约行为啊”,辛绮筠提醒,“你是跟火舞签了合约的。”

    “怕什么,大不了支付违约金嘛”,关露说得倒轻松,“我爸有钱,那点违约金不算什么。”

    辛绮筠一口气憋在胸口,呼吸都不顺畅了,“你不要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如果只是赔点钱,那倒没什么。关键是你把事情闹得这么大,你以为人家会善罢甘休吗?那些人心狠手辣,没准你的人身安全都有问题了。”

    “人身安全?”关露的声音里终于有了紧张的意味,“没那么严重吧,他们能把我怎么样?要不……你跟海总说说,让他看在你的份上,就不要和我计较了。”

    辛绮筠实在气不过,强忍住才没有发作。“我找机会问问看,就这样吧”,她说完就挂断了电话,背靠办公桌,剧烈喘息着。

    “怎么啦?”肖樱找过来,看到辛绮筠这副模样,关切询问。

    “没什么”,辛绮筠不想多说,“给亲戚的女儿打了个电话,心里很恼火,那女孩子实在太不懂事了,成天添乱。”

    “消消气,那种人就别和她计较了”,肖樱说罢有些为难地看着辛绮筠,“能不能……帮我去问问大叔到底怎么啦……他好像在生我的气……但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辛绮筠纳闷,“不会吧,大叔向来好脾气,你又对他那么温顺,他怎么会生你的气?”

    “我也不知道”,肖樱难过得几乎要落下泪来,“刚才我多问了他一句,问他为什么不说话不理人,他突然对我低吼起来,要我走开,别烦他。”

    辛绮筠也感到疑惑,不明白石曜辉为什么会这样对待肖樱。

    “我去看看”,她出了社长室,径直走到石曜辉的身旁。

    石曜辉弓着背脊,仆伏在桌上一动也不动。

    “大叔”,辛绮筠轻喊了一声。

    石曜辉依旧不动。

    “大叔,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难处了”,辛绮筠轻声说,“有什么问题,你可以说出来,我们大家一定想办法帮你解决。”

    石曜辉终于慢慢的抬起头来了,辛绮筠吃了一惊,他的脸色很苍白,面颊凹进去,眼睛里布满了红丝。他麻木的、疲倦的、机械化地说:“没事,我只是觉得很累,想一个人静静。”

    辛绮筠不好再勉强,她明白石曜辉一定是遭受到什么重大的打击,却无能为他做些什么。

    后来侦探社的人各自散去,都出门干活了,只有石曜辉还是维持着同样的姿势。

    辛绮筠忍不住又过问了一次,石曜辉终于慢吞吞地开了口:“我有个朋友……失踪了。”

    辛绮筠讶然,“什么时候的事情?报警了吗?”

    “我不相信警察”,石曜辉满目凄凉。

    辛绮筠愣愣地站在那儿,一时无法开口,石曜辉自己就是警察出身,却说不相信警察,他当年一定经历了什么,致使他对这个职业失望,也丧失了信任。

    “谢谢你的关心”,石曜辉客气却疏离,“你去忙吧,如果有什么消息,我会告诉你的。”

    辛绮筠离开侦探社的时候,石曜辉已经从座位上站起身来。他倚窗而立,静静的望着窗外的晚霞,手里夹着一根烟,不住的对窗外吐着烟圈,然后凝视着烟雾在微风中扩散。她很少见到石曜辉抽烟,此刻他抽烟的姿态静止,在逆光的光影里,侧脸线条又冷又硬,像极了一尊大理石雕像。

    辛绮筠开车去了路晞芃的郊外别墅,那里交通不便,她只能动用侦探社的公车。将车子停放好后,她用钥匙开门进入别墅。

    已经将近晚上8点,别墅内静悄悄的,空无一人。她打开灯,直接上到三楼,找到那段隐蔽在角落里的木台阶,拾级而上。仍旧是铁将军把门,她仔细打量了那把门锁,然后返回二楼寻找钥匙。她凭直觉认为钥匙应该在路晞芃自己的那间卧房里。她拉开抽屉仔细寻找,却一无所获。

    她的目光在室内转了一圈,最后落在床头柜上一个精致素雅的青花瓷瓶上,名家手绘的瓶子,装饰着江南秀色。辛绮筠拿起瓷瓶轻轻摇了摇,听到里面传来金属撞击瓶壁发出的清脆声响。

    辛绮筠将瓷瓶倒过来,一把钥匙从瓶口掉落下来,看起来很像是阁楼门锁的钥匙。她拿着钥匙上了三楼,接近那段木楼梯时,骤感心中冰冷,血液都快凝固了。她一步一步往上跨,每跨一步,就多一次颤栗,每跨一步,就多一分紧张。最后,她停在那扇门前面,将那把钥匙插进锁孔,一转动,那扇锁着的门打开了。

    一股刺鼻的福尔马林的味道扑鼻而来。辛绮筠壮着胆子将门推开,摸索着找到墙上的电灯开关。黑暗的屋子亮了起来,灯光中有些闪烁的灰尘,闪了她的视线。

    有一个大玻璃瓶,积满灰尘,搁置在屋角一隅,仿佛已被时光吞噬、淹灭,依稀可见瓶子里装着溶液,福尔马林的味道就是从瓶子里散发出来的。辛绮筠上大学的时候,医学院有开放日,她曾经去参观过,知道福尔马林就是甲醛溶液,可以使蛋白质变性,失去活性,其他微生物和细菌不再腐蚀标本尸体,使标本长期保存。

    那么,那大玻璃瓶里装的是某种标本。辛绮筠一瞬也不瞬的紧盯着那个玻璃瓶,嘴里又干又涩,好像全身的水分都在这片刻间被抽光了,连舌头都发干了。她挪动着沉重的脚步,一点点地接近那个瓶子,玻璃上蒙着灰尘,视线有些模糊,但她还是能辨认出瓶中那东西的外形,像是小小的孩子。

    她抖抖索索的从包里掏出一包纸巾,抽出一张来擦拭玻璃瓶。然后她看清了,瓶中浸泡在溶液里的,是一个婴儿。但那不是正常的婴儿,他有一颗很古怪的头,整个后脑是平直削下去的。双眼暴突,舌头吐出唇外。四肢也全是短小、畸形的。

    那是个怪物一样的畸形儿,辛绮筠觉得背脊上冒着凉气,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搅动,头像晕船般晕眩起来。她忍住强烈的呕吐感,踉跄着往后退,靠在墙上,她不敢看,不能想,勉强镇定着自己,勉强要整理出一个思绪。但是,她心里乱糟糟,头脑里昏沉沉,思想几乎停顿……

    时间不知停滞了多久,辛绮筠忽像弹簧般跳起来,冲出了阁楼,她锁好门,冲下楼梯,一路奔进洗手间,抱住马桶,吐得天昏地暗。她的心脏痉挛着,痉挛得那么痛楚,冷汗不断从她的额上冒出来。

    辛绮筠将阁楼钥匙放回青花瓷瓶里。她没有开车回家,而是像孤魂一样,在别墅区无目的地游荡着。夜,逐渐深了,别墅里的灯火一盏盏熄灭,她两腿走得又酸又痛,那失魂落魄的样子引起了保安的注意。

    “小姐,这么晚了,怎么不回家?”保安上前询问。

    辛绮筠颤声问:“几点了?”

    “12点多了”,保安奇怪地望着她,“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吗?”

    辛绮筠终于清醒了一些,“能找个人帮我开车吗?”她这个状态,根本无法集中精神开车。

    保安很快找来一名代驾,将辛绮筠送回了家。辛梓骅没有回来,她忽然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和孤独,将家中所有的灯打开,洗过澡,换上睡衣后就蜷缩在沙发上,脑中始终摆脱不掉玻璃瓶中那恐怖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