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不相信自已,是因为他被白书倩迷惑了;因为她没办法证明给他看,她才是他以前所爱的人;因为,白书倩还是她的样子时,给他留下的印象太差,现在还布下这个局,让他先入为主,觉得她才是坏人。。。。。。
不过,他难道一点也认不出自已吗?
如果他真的如以前对她所说的一样,爱她爱得发狂的话,现在她就站在他面前,不过换了身体罢了,为何他却完全认不出她来了。
正如白书倩所说,他跟她朝夕共处这么久以来,难道他完全没有怀疑过她并不是他以前所认识的白书倩吗?
还是说,就算他察觉了她跟以前有不一样的地方,但他却被现在的她所吸引住了。。。。。。
空气好像从肺部消失,令她有种窒息的感觉。
冷,从心底渐渐的窜起,再漫延到了指尖、脚尖,像要把她全身一寸寸的冻僵。
仿佛嫌伤她不够深似的,没多久,就有两个保安走进来要将她交给警方,因为杨书雪已经报警,控告她伤人。
晚上,走廊里晕黄的灯光从阴森的铁门中透进来,牢房里愈发显得诡异,整个走廊寂静得可怕,就连隔壁女人放屁的声音都听得见。
有风吹过来,夏自知感到阴风阵阵,脖子后有种发凉的感觉。
她全身蜷缩成一团,窝在墙角,全身不住的颤抖着,嘴唇都被咬出血了,却哭不出一滴眼泪。
脑海里一直重复播演着这些年来,她所经历的事,其中最多的还是跟杨书雪一起的片段。
他是一个对你好的时候,能把你捧上天,但当他认定你背叛了他,或者激怒了他时,他也可以一脚将你踢进地狱。
她明知道,以他的性格,在他认定了她伤害了他所爱的人时,他必定会有所行动,可心底却还是忍不住有一丝期待。
期盼他会有一点相信她的话,然而,现在这丝期待彻底破灭了。
忽地,一声尖叫声划破沉寂的夜色,将沉思中的夏自知惊醒。
她错愕地抬头,下意识想要看看这尖叫声是从哪里传过来的,没多久又传来有人大声叫喊着。
“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枉我为你牺牲这么多,我所有的一切全部给了你,你却为了那个狐狸精,抛弃我,抢走了儿子,我不会放过你的,我要杀死你们!”
那女人的声音太过凄厉,再配上她用力摇着铁门的声音,听在耳中,让人毛骨悚然。
紧接着,又响起了有人撞墙壁的声音,夏自知吓得一骨碌从床上下来,跑到铁门旁边,就看到对面有一个四十岁左右,头发凌乱的妇人,正用头一直撞着墙壁。
“她不会有事吧?要不要叫警察?”夏自知有些无措地问着对面的女人。
“不用叫了,叫也没用,她每晚都这样发疯的,等她发泄完就没事了。”女人无所谓地耸耸肩。
“可是——”这样下去,会死人吧?
“对了,你犯了什么罪被抓进来?”女人无聊地问着她。
“我没犯法,我是被陷害的。”夏自知大声道,“是她自已用刀刺伤自已,然后诬蔑我伤了她的,我真的没有做过。”
女人将她上下扫量了一眼,然后呵呵笑说。
“我看你的样子,也是一个老实人,不过,这世上的好人都没好报呀,你看看她。”
边说,她边用手指指了下隔壁那个妇人。
“你看她现在的样子,你一定想不到,她年经时也是一个大美人,家里有点钱,她的人也不错,经常捐款作善事,不过,她的性格有些懦弱,所以,被她老公压榨着过日子。
其实,她的遭遇说起来,也不是多惊奇的事。就是她帮她老公当担保,向财务公司借了一百多万元,之后,他没钱还就逃跑了,那些放高利贷的人就上门找上她了。
幸好,她娘家有点钱,就帮她把债给还了。没想到债才还了不久,那贱男人就出现了,他要跟她离婚,还带着他的情妇来跟她抢儿子,真到此时,她才知道,之前他借的那些钱原来是用来跟情妇一起开店。
你想想,老公被抢走,自已还变相出钱给情敌开店,已经够郁闷了,自已最爱的儿子也被对方抢走了,再懦弱的女人都会去报仇吧。可惜,她太笨了,居然单枪匹马地跑到人家的地盘去捣乱,结果呢,被对方反告她伤人,这下不但儿子没了,钱没了,还要坐牢呢。”
听着她的话,夏自知不由地同情地看了妇人一眼。
女人最后下着结论道。
“在我的观念中,这世界只有两种人,一是踩着别人上位的人,二是被别人踩着上位,当人家的踏脚石的人。
你刚才说你是无辜的,被人陷害才在这里吧,也是说,你跟她是同一类人,被人踏着上位的人,所以,对于你的遭遇,我只能说,你是活该,想来陷害你的人也是这样认为吧。”
听着她的话,夏自知觉得她这是谬论,但要反驳又不知该如何反驳起,最后只能抿紧嘴巴生闷气了。
第二天,昨晚跟她说了一晚话的女人,被人保释出去了,临走时她就问她。
“都没有人保释你吗,看来你做人真的有些失败了。”
夏自知知道,她这样说话并不是有恶意的,虽然两人相识的时间不长,但经过一晚的倾谈,她也感觉得出来,她是标准的刀子口豆腐心,她这样说,也是担心她罢了。
她本想回应说,好朋友她也有的,不过,那些好朋友已经不认识现在的她罢了。
想了一晚,她真的不知道该找谁来帮她,如果爸妈尚在,他们一定会来保释她的,可是现在。。。。。。
傅晓蓝,这是她第一个想到向他求助的人,但很快地,她就打消了这念头,经过杨书雪完全不相信她一事后,她真的不确定,他的反应会不会也跟他一样,觉得她在说谎。
钟思咏,她也想过向她求教,不,她不是想,而是真的打电话给她求救了,她都未来得及表明自已的身份,她就一口拒绝。
“让我保释你,你没问题吧,你伤了我的好朋友书倩后,还敢打电话叫我帮你,你天生是属黄瓜欠拍吧!”
被她骂过后,夏自知已经提不起神再打电话给谁,让对方来保释她了,不过,在这里过了一晚,她觉得自已真的不能再在这里呆下去了,否则她会疯掉的。
就当她硬着头皮,想再次向看守的警察要求打电话给蓝田时,却被告知,有人保释她了。
到底是谁来保释自已了?这样想着,夏自知跟着警员来到大厅,就看到张律师站在那里。
张晓律师是白氏集团的御用律师,不过,他会来保释她,到底是蓝田指使的,还是。。。。。。
“你跟我来,就知道谁让我保释你了。”
对于她的问题,他没有正面回答,就是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道。
见他不肯多说,她也只好跟在他身后,走出警察局,上了他的车。
“让我保释你的人,就在里面等着你,你进去吧。”
半小时后,他把她载到俱乐部门口,然后指点她进去,自已则开车走人了。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夏自知来到昨晚才来过的贵宾房间。
站在房门前,她却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昨晚进去里面,她就被白书倩陷害伤人,官司缠身,这回呢?
就在她踌躇不前时,房门突然被打开了,露出一张熟悉的面庞。
是白芸。
其实,她早就应该想到是她的。
能叫得动张晓律师的人,并没有多少人,蓝田虽然有这个权利,但她跟他只是普通朋友,而杨书雪却是他的老板,他真的会为了她,而跟自已的老板对着干?
白书倩,就更没可能了,她想她死都来不及了,怎会还保释她。
那么剩下的也只有白芸了。
“进来再说吧。”白芸让开一条路,让她走进去。
房间里有一张长沙发,还有一张单人沙发,夏自知见白芸坐在长沙发上,她就在单人沙发上坐下。
开始时,两人相对无言,半晌后,夏自知不想在这里长时间对着她,便打破沉默道。
“你让人保释我,到底有什么目的?”
她才不相信白芸,只因为良心发现,看不过自已的女儿这样陷害她,所以,仗义出手帮她,那是武侠小说才有的情节。
感觉到她散发出来的不信任,及戒备气息,白芸轻叹了声,才开口。
“我知道,这回是书倩她不对,再怎么样,她都不应该这样陷害你,我替她道歉。”
夏自知的嘴巴动了动,最终却没有发出一丝音响。
“不过,这回坚持要报警的人,可是书雪那孩子。”白芸又说。
听到这里,夏自知心中一痛,不再保持沉默。
“够了,废话少说,直接说出你的目的吧。”
“好吧,那我也不再拐弯抹角。”白芸拿出一张支票递到她面前的茶几上。
“我知道,就算到了现在,你还是不想放弃他,但昨天的事你自已也看到了,你跟他说出真相,但他完全不相信你的话吧。
既然如此,你就把这几年的事,当作发了一场梦吧,忘记他,然后拿着这笔钱去展开你的新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