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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舍不得他为难

    江绵忆却笑了,让这氛围缓和了不少,他将她拥紧怀里,蹭着林浅清柔软的头发,深深吸气吐纳,用那种让人安心的好听嗓音一字一字说:“好,我答应你,我不走,我只要你就好,只要一个清清。”

    他不贪心的,就想要一个她。可是又觉得太贪心了,因为他要的是毫无保留,毫无遗憾的他们。

    不过真好,她也同样的不喜欢遗憾。真好,她会挽留他。

    林浅清偎在江绵忆的怀里,暖暖的让她舒服,她伸手,环住他的腰,声音有些闷闷的,有些微颤:“等到有一天你会后悔吗?因为我放弃了很多,甚至是你的誓言,你会不会怨我,怨我这样自私。”

    还没开始,不知怎么的,她就开始害怕了,总觉得这样成全了自己的完美是不是就要用什么去换。

    她想了很多,想着他们现在都还年轻,这个年纪的他们从来都是缺乏深思熟虑的,所以才会有那么多人后悔遗憾,甚至怨愤自己的青春,江绵忆长大后会不会也这样,她这样不安地想着。

    她想如果真有这么一天,江绵忆怨恨她,那她一定不会幸福的。

    所以,她知道,她这个决定,这句挽留下了多大的赌注。

    林浅清不安,同样江绵忆也是不安的。只是他比她更加确定,他看得到自己的心而已。所以,他毫无负担地跟她说:“清清,我也很自私,我只想抓住我最想要的。”

    他还想问一句:这样自私的江绵忆你还喜欢吗?

    但终究是没有说出来,这一丝一毫让她动摇的可能,他都没有勇气去面对。

    那个年纪,无忧无虑的年纪,谁又能那样确保自己无怨无悔呢?他没有回答那个明确的问题。

    林浅清抱得更紧了几分,可是还是有些冷意从四面八方地侵袭,值得更加抱紧江绵忆,连自己的呼吸都有些急促了,她眯了眯眼睛,有些酸涩肿胀,想声音一样:“绵忆,我怕我不值得,怎么办?明知道,不可以,但是还是不想放手。”

    林浅清第一次这样恨自己不够好,没有那样好,好得可以赔上这样的江绵忆,所以怕自己不值得了。

    但是明知道是错误,但是也还是义无反顾,一边担心着不值得,一边还是要罔顾这些担心,狠狠抓牢,她都不知道怎么自己变得这样矛盾了。

    他只回答了一句:“那就一直不要放手,你值得,只有你值得。”

    一句话,她安心了,不再忐忑的心,开始淌过暖暖的东西,一不小心心头便绽开了一朵花朵,她想这就叫心花怒放了。

    那晚上,他们约定了。

    一个说挽留,一个说不走。

    她说我很自私。

    他说,你值得,只有你值得。

    初夏的蝉在不停的叫,聒噪的。

    但是他们很宁静地一直拥抱。

    这个初夏似乎开始转暖了。

    周末的时候,高一高二放假,高三悲催地迎来第四次小考。想到江绵忆不在学校,做什么都提不起劲,原本打算考完留校自习的她,还是收拾好书包,回家自习,还是求个心安好,反正在学校也学不进去。

    可是如果林浅清知道校门外会遇上那个人,她一定会鸵鸟地留下学校的。

    一出门,她就看见了那辆惹人眼球的豪爵,她知道,那是江绵忆父亲的车,等在这里,很明显不是找她就是找江绵忆,现在只有一个可能就是找她。

    脑中一个慌神想起了许多电视里演的,小说里出现的一些的棒打鸳鸯的情景,心里有些不安了,还是迎着头皮走过去。

    林浅清尽量猫着步子,减少存在感,心里祈祷不被看见,但是很不幸,她穿着千篇一律的俗不可耐的校服还是很惹眼,她第一次痛恨自己,长得太不平凡了,搁在人群里也太出众。

    “你是林浅清。”江海西从车里走出来,穿着正装倚在车门上,一双与江绵忆极其相似的眼睛正仔细端详,打量着林浅清。

    林浅清抓抓头皮,走过去,小声了应了一个字:“是。”

    林浅清想,她多有礼貌啊,明明是来和自己抢人的人,要是别人她早一脚踹过去了。哪像现在,这么紧张,手心都是喊,站得直直的,不敢弯腰驼背,也布不能这个时候装鸵鸟。

    江海西那双眼睛真是又精明,又毒,一眼看穿了林浅清那点小心思,尽量温和无害地说:“不要害怕,我没有恶意,我是绵忆的父亲。”

    林浅清心里呐喊:我当然知道你是江绵忆的父亲,所以才不想承认好不好、。但是嘴上还是十分礼貌地乖乖说了一句:“伯父你好。”这个两面派,心里不知道打着什么心思呢:不管怎么样,威逼利诱我都不妥协。林浅清十分的坚定。

    江海西看了林浅清一会儿,说:“能上车吗?我有些话想和你说。”

    林浅清迟疑了一下,还是钻进车里了。

    暗暗瞅了一眼江海西,林浅清咋舌,这人扳着一张脸,好不严肃啊,半响都不说话,林浅清一颗心都被吊起来了,于是她先发制人,暗装淡定地说:“你是想让我劝绵忆回江家吗?如果是这样,对不起,我不能,我不希望绵忆离开,他自己也不想离开。”

    如此明目张胆地表达明确,江海西真觉得年轻真好,可以给人这样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权利。

    林浅清说得淡然从容,但是手心都被捏出了一把冷汗,嘴角虽然扬起了倔强高傲的弧度,但是眼睛里还是有股防备,像个随时严正以待小兽。

    江海西是老江湖了自然看出了林浅清的紧张,先是无害地笑笑,一双眼睛仿若能都目空一切,说:“别紧张,我没有那样的想法,我只是想见见你,见见那个让绵忆可以抛弃一切的人。”

    这下林浅清更紧张了,这叫什么,先礼后兵。她看了一会儿江海西,越看越心里越没底,这典型就是一只笑面虎嘛,肚子里一定是一肚子的坏水,她投降了,改用怀柔政策:“伯父,可不可以留下绵忆?”有些小心翼翼地询问,放低了自己的姿态。

    软硬皆施啊,有种先兵后礼的感觉。

    江海西浅笑,但是总有股笑里藏刀的味道,兴许是身份所致,他总是半真半假惯了。他说:“我从来没有想过勉强他,但是我也不想他做错决定,你知道江家吗?锦城江家。”

    这算谈判吗?以不明不白的姿态,说些不清不楚的话,但是确实话里有话啊。

    林浅清有些惆怅了,叹了口气说:“大概没人不知道。”会有谁不知道那个锦城的江家,那简直是商业帝国的神话好不好。林浅清心里更加没底了,她的重量重得过一个江家吗?

    江海西也不着急,缓缓又问:“所以,你觉得绵忆放弃了,这样的决定对不对?”

    怎么听怎么有一种循循善诱的味道。

    林浅清对上江海西:“我不知道,我不是他。”她咬咬牙,用了所有力气来说这一段话,“伯父你说我任性也好,我还是不想绵忆走,其实有些东西没有理由没有价值,但是很重要,我不知道我对绵忆是不是这样的意义,但是他对我是,所以,对不起伯父,我会尽一切能力留下他。”

    连林浅清自己都佩服自己的勇气了,但是没办法,这不是穷途末路吗?她不是个胆大妄为的人,但是对方是江绵忆,她愿意冲动任性一回,她只知道,如果她没有做所有能挽留的事情,她一定会后悔的,而她不想自己后悔。

    江海西笑,看着林浅清,眼睛里看不懂什么情绪,他是个善于隐藏情绪的人,眼神越发意味深长了:“绵忆也说过这样的话,我说过我不是来劝你让他离开的,我只想带你去一个地方。”

    林浅清沉默,也无话可说,她不知道江海西还带他去哪里,但是她心里坚定,不管去哪里,她都不会改变主意。

    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她会看到这样一幕,在江绵忆走之后,她才发现,江海西是一个多奸猾的商人,他什么都不做,甚至不费一兵一卒就能让自己主动投降,而且居然还一直心甘情愿,难怪生意能做那么大,这份心机世上几个人有?

    车子停在了墓地,这个墓地林浅清来过一次,和江绵忆一起,他的母亲就葬在这里。

    林浅清懵懵懂懂地跟上去,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只能以静制动,安慰自己,没什么好退却的,不就是座墓地吗,还能那她怎么样?可是心里总在不停地打鼓,实在不安。

    等到了墓地林浅清才知道为什么不安,那墓碑面前站着一个消瘦的少年,站在黄昏下。

    那是江绵忆,是她费尽心思想要留下的人。

    她不知道江绵忆为什么会在这里,江海西又为什么要待带自己来这里,但是只是看到那个单薄的背影时,心里就莫名地觉得疼痛,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悄悄溜走,不知道该怎么去抓住,她开始慌了。

    江海西并没有上前去,正好,林浅清也不想上去,他们只是站在不远地地方观望这一场不知名的戏,还有一个很不好听的词:偷听。

    夕阳余光下的少年,周身似乎笼了一层隐约的光晕,有种微凉的寂寥与哀伤,莫名的就揪酸了人的心。

    墓碑前放着一束白菊花,江绵忆直挺地站在石碑前,恭恭敬敬地跪在冰凉的石板上,很久之后才听到他开口,声音有着暗含的暗哑:“母亲,近来好吗?很久没有来看你了。”他顿了顿,才继续,“他来了,父亲他来了,你没有白等,他没有辜负你。”

    山脚处的男人因为这一句话弯了背脊,背上背着那样一个大的王国却从未弯下腰的男人,佝偻了背,红着眼眶,不知道是看着墓碑,还是,墓碑面前的少年。

    林浅清有意地望了一眼,才意识到,这个男人不仅是个商人,也是个父亲,像自己的父亲一样。

    江绵忆又说:“我答应过你,在林家等他来,然后回到江家。”顿了顿,嘴角似笑非笑,显得寂寥荒诞,片刻冷硬的棱角柔和了一些,当说到后面的话的时候,“林叔叔的女儿你也认识的,她小时候很刁蛮任性,那时候,你总告诉我,处处要躲着她,让着她,其实那时候我就想告诉你了,母亲,我想守着她,不是因为寄宿林家的恩情,只是想守着她,就像你守着父亲那样。”

    我只想守着她,就像你守着父亲一样……他们是母子,那样的相似,相似得让旁观的两个人心里生疼。

    江海西看着林浅清,似乎在通过江绵忆的话找寻什么痕迹。

    眉间的抑郁还来不及散去,江绵忆眸子里渐进浮起了一丝一丝柔和的光晕,他嘴角微微扬着,声音都洋溢着一种叫做眷恋的东西,弄得化不开:“其实她不是她小时候表现的那样,她很善良,很可爱,她喜欢一切甜的食品,不喜欢撒谎,但是却从来不让人看出她的真心,所以那时候我们都误会她了,我想你要是现在见到她一定也会喜欢她的,我小时候你对我说,要是遇上了想要过一生的女孩一定要抓住,不要让自己遗憾,她就是我想要一起过一生一世的人,我不想要遗憾。”

    林浅清心里酸酸涩涩的,不知道想些什么,只是站得远远的,看着那个少年的被夕阳拉长的影子,因为隔得远,所以他的话只是能隐约地听见一些词汇,但是却很清晰,一个一个词语拼凑出不算太完整的意思,却足够让她忍不住落泪。

    原来她是这样的一个人啊,她自己都不了解呢。奕然记得初中的时候,语文老师布置的作文,名字叫做我眼中的我,那时候,她写的冠冕堂皇,浓墨重彩,原来不过是整个自己的冰山一角啊,原来,全部的她只有在江绵忆眼里才看得到啊。

    世上有一个人,他懂你的所有喜好厌恶,所有喜怒哀乐,他了解你更甚了解自己,有这样一个人,该是一种怎么样的缘分,要上辈子修多少年才能遇上呢?肯定很多很多年吧。

    她痴痴望着墓碑前跪着的少年,多想将他抱在怀里,她像地板一定是极凉的,却因为他的声音,她不忍去打扰,只是静静地,静静地,听着,他说:“我很喜欢她,母亲,我想守着她,你说过我是江家的人,我有我的父亲,我的亲人,我的责任,但是母亲,我也有最想要的东西,最不舍得的东西。”他眼神很坚定,看着墓碑上的字,眸子里交织着坚持与亏欠两种东西,似乎谁也不肯罢休一般,生生将一双美到蛊惑的眼睛弄得微红,“对不起母亲,在责任与承诺之间,我选择她。对不起,没能做到答应过你的,如果要责怪,请都怪我。”

    有没有这样一个人,抛弃全世界,选择了一个你,如果有,一定要好好珍惜他,对待他,因为他为了你放弃了全世界了,如果没有你的温柔相待,那他还剩下什么?他啊,什么都没有。

    十八岁的林浅清,刚刚成年的她做了一个以为要一辈子坚守的决定:这辈子一定要好好珍惜对待这个少年。

    林浅清想,不管决定怎么样,都够了,曾经有这样一个人对着自己的墓碑说过这样的话就够了,她只想冲上去,抱着这个少年说:绵忆,我么可不可以不要悲伤。可不可以不要选择,如果一定要悲伤选择的话,那我来行不行?

    她想,事到如今,这是她唯一能做的,也是不愿意又必须做的了。

    天都快暗了,跪在石板上的江绵忆起了身,俯身恭恭敬敬地弯下了腰,然后说:“下次我带她来见见你好不好?请一定要喜欢她,因为她是我最喜欢的人,除了母亲之外,最爱的人。”

    江绵忆想:母亲那样善良,一定会原谅自己吧,一定会喜欢那个同样善良的女孩吧。

    林浅清却想:如果江绵忆违背了当初的约定,她就是不可原谅的吧。

    算了,她已经得到了最珍贵的了,因为他说:除了母亲之外,最爱的人。

    这个人不是别人,不是任何人,是她林浅清,她都得到最珍贵的了,所以不能在贪心了。

    江绵忆,我们可不可以并不悲伤,不做决定,不能吧,但是这样的话,这些我来做好了。

    林浅清看着墓碑前的少年,只肖一眼,她不贪心,嘴角扬起了最好看的弧度,然后转身。

    回到车里,并没有立刻开动车子,江海西怔愣了许久,一直看着当才的方向,林浅清想,大概在想那个最温柔善良的女人吧,也许他们曾经也是那样的轰轰烈烈过,所以才会留下一辈子都磨灭不去的印记。

    他突然说话,语气少了一份平时的凌厉果断,剩下的是沧桑荒凉:“他很像他的母亲,甚至比他母亲更执着。他是她母亲养大的,一点也不像我,也幸亏不像我,当年如果我也有这样不顾一切的勇气,就不会这样遗憾一辈子了。”多像当初的自己啊,因为这是他的孩子,与他最爱的女人一起拥有的孩子,他想也许他的遗憾能少一点,因为还有这样一个孩子。

    生活似乎就是一出一出的闹剧,过了,又重来,从来都一样的情景反反复复地周旋在不同人的生活里,逼迫出各种不一样的选择。

    江海西想,他也许不该坚持了,自己经历的过的那些遗憾,他想不该重蹈覆辙的。

    似乎一谈起当年永远都少不了一种怀念与一份遗憾,林浅清像自己的今天兴许在多少年之后也会变成当年,不知道那时候的自己又是哪一犯姿态呢?会不会遗憾,会不会后悔,会不会为了这个当年的某一天泪流满面,所以当这个当年还没有成为历史的时候,还能握在手里的时候她却彷徨失措了,因为害怕一丁点的错误,她不禁问:“当年绵忆的母亲放你离开了是吗?”她想,那样一个善良温柔的女人,一定会这样的。

    可是自己是自私的不是吗?能不能自私呢?她却有些不敢想这个问题了。

    被问到当年的时候,江海西脸上是一种怅然若失的阴霾,嘴角却是笑着的:“是啊,当年她不忍心我为难。”

    当年也是为了责任,为了将来,他踌躇不定,那个女人以爱之名,放开了手,结果呢……

    结果黯然伤神到生命的最后一刻,都在等待啊。这就是结果。

    如果林浅清来做选择的话,她会怎么选呢?她不禁问自己,又设想了一下结局,周身有点冷意,会挥之不散地缭绕开来。脸笑容里也染了一股寒意,她说:“一样的情景,如果我也放手,会不会也重蹈你们的覆辙?”

    会不会?谁知道啊,这本就是一个没有答案的问题,即便是有了答案,谁又能为将来保障,谁也不能,纵使你翻云覆雨,无所不能,也终究抵不过命运二字。

    江海西却回答地干脆,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笃定,他说:“不会,绵忆他不像我。”

    他的孩子有他没有的东西,那最美好的品质来自那个他最爱的女人。他没有的勇气,他的孩子有。连唯物主义的自己甚至都开始荒唐的想,是不是上天知道了自己的遗憾,所以才要让自己的孩子重新再来一次,虽然有些可笑的想法,他却这样想了,甚至那自己开始一一对比,生怕又错了一步。

    故事是一样的,但是人变了,正如江海西的回答,江绵忆不像他。

    也正如林浅清的回答:“我也不是绵忆的母亲。”所以会尽一切努力不让遗憾发生,所以即便不舍得,也要固执己见。

    江海西只是重重叹气,是啊,那个女人世上决定不会有第二个了,他微微苦笑,然后说:“绵忆,请好好对他吧。他的母亲不能得到的幸福,希望他能够得到,而我知道,只有你能给。”

    江海西妥协了,让了步,不是拗不过年轻的他们,是拗不过自己。他想如果他的孩子也走到了他一样的地步,那百年之后,他就不敢去见那个亏欠了一辈子的女人了。

    所以,让步吧,活了大半辈子,操纵了那么多人的生活,这一次他放手好了。

    林浅清转过头来,看着江海西,却摇摇头,说:“不,我会回江家的,我不会留他。”

    这是她的决定,没有人知道这样一句话要了她多少勇气,要了她多少力气,简短的几个字赌上的她的一声啊,这沉甸甸的重量,她都压在心底,甚至都不敢让任何人看到。

    不管这一趟是什么目的,原本都有自己立场的两个人都让步了。这墓地的空气果然是冷的,容易让人脆弱到溃不成军地输得一败涂地。

    江海西不可置信,这辈子大概也只用这样雾霭沉沉的眼神看一个人,还是一个小自己一辈的人,他惊诧地问:“你不想他留下了吗?”

    毕竟之前她是那样的坚决如铁,所以这样的结果不是惊喜,更多的惊异。

    江海西这辈子第一次看不懂的人,竟是这样一个孩子。而且问了这样没有水准的话,她的眼睛都告诉了他,她有多想不顾一切地留下江绵忆。

    她回答,理所当然的语气:“我想,甚至想过不管用尽什么办法,我也要留下他,即便与你为敌,只是我不能。”她转头,看着江海西,一字一字沉稳冷静地不想不像这个年纪的孩子,“绵忆他可以为了我失约他的母亲,但是我却不能让他为了我做到这样的地步,我也可以为了他,我喜欢他像他喜欢我一样,我也不舍得他有一丝的为难,所以,你带他走吧,将来我去找他,或者他来找我,到那时我会很自私的将他一直留在我身边。”

    诚实的,诚恳的,甚至执拗的,倔强的,自私的,她表露无遗,不掺杂一点隐含。

    这样的她,可以不顾一切挽留,也可以奋不顾身放手的林浅清,她自己在想够不够配得起那样好的一个江绵忆呢?

    其实她想,她也没有自己外表看得那样伟大,她不是江绵忆的母亲,没有那样的度量与善良,她只是不想让江绵忆一个人举步维艰罢了,她这不是放手,也从未i想过要放手,她做好了随时将她拽在手里的准备。

    这样的一个女孩,让江海西看不透,却没有办法不佩服欣喜。他笑,说:“绵忆很幸运,遇上的是你。你很值得。”

    之前江海西是质疑过的,这样一个女孩到底知不知道江绵忆那样不顾一切地抛弃一切,他想,现在他有答案了。

    林浅清也附和着浅笑了一下,眉间还存留了一些阴翳,她将玩笑开得很认真:“虽然不是很喜欢你,但是谢谢你,要是没有你,我上哪里去找一个江绵忆。”

    一个曾经抛弃爱情的商人在林浅清心里确实没有拿到什么好印象,不过看在江绵忆的份上,她大方一会好了。

    江海西笑得大声,心情一扫刚才的抑郁,说:“也很谢谢你,这样为了绵忆。”

    林浅清却不笑了,十分认真地说:“你还是快点将我送回去吧,免得我什么时候就后悔了,然后不认账了。”

    其实说实话,她心里现在还在动摇呢,甚至想还是不要这样伟大好了,反正心里五味俱全地不好受。

    这下轮到江海西哑口无言了,虽然知道林浅清的话里还是开玩笑的成分多一些,但是还是开了车,赶紧出了墓地。

    就这样,在江绵忆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决定基本上已经板上钉钉。

    江绵忆回到家的时候,林浅清已经坐在了客厅里啃苹果,很难得得没有过问江绵忆的晚归,这反而让江绵忆很不安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接下来的几天,更加匪夷所思了,江海西几天没有来都没有再联系江绵忆,如果不是酒店里还有江海西的入住记录,江绵忆都要以为江海西已经离开了,一反常态的不仅是江海西,还有林浅清,这几天似乎她特别特别……黏他,说不上,反正就是和以前不一样。

    比如这个周末,林浅清翘了补习班,竟然一大早地坐在客厅,一副等人的姿态端坐不动。

    江绵忆诧异了,这个时候不是该出门去学校了吗?他走过去,皱皱眉,问:“不去学校吗?要迟到了。”

    林浅清从沙发上起来,江绵忆这才发现林浅清穿了一件白色的裙子,她极少穿裙子的,上一次还是去年校庆上穿了,虽然很好看,但是江绵忆还是觉得事情怪异。

    林浅清发现江绵忆盯着自己看,故意在江绵忆面前转了个圈,眨巴着眼睛问:“好看吗?”

    江绵忆有些神魂颠倒了,老实说:“好看。”他的清清怎么样都好看……突然江绵忆还是察觉到诡异,“穿成这样不去学校?”

    林浅清跑到江绵忆身边,一反常态地搂着江绵忆的手,笑容甜甜,说:“今天不想去,有别的更重要的事情。”

    平时在家的时候,林浅清总是刻意保持低调的,何时这样旁若无人地亲昵过,虽然现在也没有旁人,但是不排除随时就来个旁人啊。

    很不对劲,热情得让江绵忆觉得怪异,刚想开口,却被林浅清抢先了,用那种软软弱弱的声音喊他的名字:“绵忆。”

    每次林浅清用这种软软的语气和江绵忆说话的时候,他的万里长城便叫林浅清的糖衣炮弹击得溃不成军了。江绵忆果然将临时翘课这一茬忘得干净,很受用地应了一个字:“嗯?”怎么听都是一副让人心痒痒的温柔啊。

    林浅清一下没有把持住,居然踮起脚,在江绵忆唇上连着啄了几下,虽然一点技巧性也没有,就跟她刚才啃苹果一般的样子,但是还是让江绵忆心猿意马,声音都哑哑的问:“怎么了?”唇上还有林浅清吃过苹果的味道,甚是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