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皇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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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节

    第一百四十六章 各花入各眼]

    卫太后手指一顿,徐声道:“朝中虽然大多数是我们的人,但终归不是全部,否则也不会有刘明道上书弹劾一事了,所以此次三司会审,文斌凶多吉少。”

    “文斌遭此劫难,皆是拜这个老匹夫所赐,这个仇,我一定十倍讨还。”提及刘明道,卫晋恨得牙痒痒。

    “三司结果,不论是哀家还是皇帝,都不可干涉,否则必招天下人口舌;所以,若真到那一步,只能暗救。”

    卫晋不解其意,拱手道:“请太后明示。”

    “郑全因何获罪,想必大哥还记得,昨日哀家已经与皇帝说好了,若三司当真定了文斌死罪,就李代桃僵。”

    卫晋恍然之余又拧眉道:“这么来一来,文斌岂非得更名改姓,离开金陵?”

    “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远走他乡,总比人头落地要好,等过个几年,风声没那么紧了,大哥可偶尔去看看他。”

    “也只能这样了。”卫晋黯然点头,不管怎么说,卫文斌的命总算保住了,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卫晋离去后不久,一名宫女走了进来,躬身朝闭目养神的卫太后道:“启禀太后,昌荣宗姬来了。”

    卫太后双目微睁,疑惑地道:“她这个时候来做什么?”

    正在替她按着两边太阳穴的尹秋轻声道:“想必也是为着卫大人一事,可要奴婢去与宗姬说一声,让她改日再来?”

    卫太后摇一摇头,“算了,让她进来吧。”

    在宫人依言退下后不久,沈惜君走了出来,她今儿个穿了一身芙蓉藕丝锦衣,底下是一条秋香色团绣蔷薇的纹锦长裙,与发间一对蔷薇粉晶掐丝步摇相映成辉,趁着她如花娇艳。

    沈惜君走到殿中间,俏生生地行了一礼,“惜君给姨母请安,姨母万安!”

    “免礼。”卫太后招手示意她近前,温言道:“好些日子不见你进宫,还想着你是不是忘了哀家。”

    沈惜君就着内监端来的小杌子坐下,撒娇道:“惜君就算忘记自己也不会忘了姨母,只是前些日子贪凉不小心染了风寒,脑袋昏昏沉沉的,还经常咳嗽,怕传染给姨母,所以才不敢来给您请安。”

    卫太后抚着她白皙的脸颊叹息道:“你们这群孩子,年纪也不小了,却总是不懂得照顾自己,文斌是这样,你也是这样,一点都不让哀家省心。”

    沈惜君眨一眨描绘如蝉翼的长睫,轻声道:“姨母,文斌表哥……会怎么样,母亲昨儿个知道这件事后,很是担心。”

    “皇帝已经将这件事案子交给三司会审,结果如何,哀家也不知道。”

    “三司会审……”沈惜君咬着娇艳如玫瑰的红唇,“姨母不可以赦免文斌表哥吗?”

    卫太后低低一叹,“哀家何尝不想,可惜文斌错得太离谱,又被人牢牢捏住了七寸,哀家实在有心无力,希望佛祖庇佑。”她合一合掌,又叮嘱道:“最近金陵城中风云涌动,不甚太平,你在外行事,收敛一些,不要再像以前一样任性,以免与文斌一样招来无妄之灾。”

    “惜君知道。”她答应一声,扳着纤细的手指道:“这小半年发生的事情,可比以往几年加起来还要多,先是诸王遭刺,继而发现信王与东凌刺客勾结,好不容易平息下来,又出了文斌表哥的事情,简直就像遭了诅咒似的。”

    卫太后睨了她一眼,淡淡道:“你想说什么?”她历经三朝,什么样人与事情没见过,沈惜君那点小小心思又岂能瞒得过她双眼。

    沈惜君垂目道:“这所有事情,都是在慕千雪来到金陵之后发生的,而在此之前,她更是将整个南昭都给毁了,分明就是一个不祥之人,继续留她在此,只怕还会有更多的事情。”

    卫太后默默听着,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那依你之意,该当如何?”

    沈惜君闻着殿内淡淡的檀香,仰起光洁小巧的下巴,“惜君听说,西楚派了使者来见陛下?”

    “你消息倒快。”卫太后望着殿外不知何时下起来的蒙蒙秋雨,“不错,昨儿个傍晚,西楚使者来见皇帝,想要接回璇玑公主。”

    这句话令沈惜君眸光微微一亮,“慕千雪本就是西楚皇后,留在咱们北周名不正言不顺,理该由他们接回。”

    卫太后垂目于她,“是理该接回,还是你希望她被接回去?”

    沈惜君手指一颤,低头道:“好好的在说慕千雪,姨母怎么突然扯到我身上来了。”

    “真以为哀家看不出你那点心思?”卫太后落在面上的目光令沈惜君有微微的刺痛,不自在地别过脸道:“不知姨母在说什么。”

    卫太后微一摇头,“就算慕千雪回到西楚,溯儿也不见得会喜欢上你,强扭的瓜不甜,惜君,你素来聪明伶俐,何以在这件事上如此糊涂,只要你愿意,哀家随时都可为你指一个比溯儿更好的夫君。”

    一阵秋风带着霏霏细雨自窗外吹入,尹秋怕卫太后着凉,连忙上前关了窗子,又点了两边的烛台,令殿内明亮更甚刚才。

    过了许久,沈惜君颤着带着一层湿濛濛水汽的长睫,低声道:“姨母认为有很多男子比溯哥哥更好,可惜君却觉得,他是世间最好的人。”

    尹秋舀了一勺檀香添在错金博山炉中,令那一缕缕淡薄的烟气又浓郁了起来,“恕奴婢直言,睿王脾气拗硬,又总板着一张脸,‘最好’二字实在无从说起。”

    沈惜君那张从来都骄纵任性的脸上露出一抹少见的无奈笑容,“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各花入各眼。”

    “你上次要去的阴沉木,溯儿都拿回来还给哀家的;另外,哀家听说,他甚至不许你踏足睿王府?”

    提及此事,沈惜君眼底涩意越发强烈,又不敢在卫太后面前落泪,努力逼了回来,强颜欢笑道:“哪有这样的事,就是争执了几句,被下人听了去,结果越传越离谱,信不得。”

    “你啊!”卫太后到底是怜惜她的,不忍心戳穿她这脆弱的谎言。

    在平复了一下心情后,沈惜君道:“姨母刚才说,陛下已经见过使者了,可有答应他们的要求?”]

    第一百四十七章 故人相见]

    “慕千雪是溯儿拼死救回来的,所以皇帝要问过溯儿,方才会正式答复西楚使者。”一听这话,沈惜君急急道:“溯哥哥被那女子迷得神魂颠倒,一定不会同意的。”

    卫太后抚过绣有大朵暗纹牡丹的裙裾,“若当真如此,也是没法子的事情。”

    她的话令沈惜君越发焦急,“姨母,慕千雪是个不祥之人,留她在金陵,对咱们大周有百害而无一利,赶紧将她送走得好。”

    “惜君。”卫太后眸光一沉,冷言道:“哀家虽疼惜你,却不代表你可以忘了分寸,此乃前朝政事,岂容得你来决定?”

    望着她阴沉下来的目光,沈惜君有些害怕,可又不甘心,忍不住道:“可是……”

    “宗姬。”尹秋怕她再说下去会惹卫太后动怒,连忙打断道:“太后也有许多不便之处,您就不要再为难太后了。”见后者不语,她又低声劝道:“使者还要过几日才走,咱们可以慢慢想法子,不必急于一时。”

    沈惜君无奈的答应,她并不知道,不论她怎样请求,卫太后都是不会将慕千雪送回西楚的。亲情……在很多时候薄弱如纸。

    她朝面色冷郁的卫太后行了一礼,小声道:“惜君一时妄言,请姨母恕罪,以后不会了。”

    “不会就好。”这般说着,卫太后摆手道:“哀家乏了,你跪安吧。”

    “是。”沈惜君黯然退出了大殿,候在外面的侍女看到她出来,连忙撑开伞挡住纷纷乱乱的雨丝。

    望着伞橼外的雨丝,沈惜君想起刚才遭到的训斥,鼻子一酸,不由得落下泪来,侍女见状,慌忙道:“宗姬您这是怎么了?”

    “没事。”沈惜君不愿多说,举袖拭去颊边的泪痕,低声道:“我们走吧。”

    侍女不敢多问,扶着她一路往外行去,在将要走到宫门处时,意外看到怀恩站在宫门口,正与一名穿着一袭湖蓝长袍的男子说话,后者急切地道:“公公,我可以进去了吗?”

    怀恩欠一欠身道:“陛下国事繁忙,实在无暇见使者,您还是先回驿站等候吧,待陛下得空,自会传召于您。”

    “我明白周帝日理万机,但我国陛下要求之事并不复杂,只需周帝下一道旨即可,我也好早些回国复命,不然我在这里等着?”

    “咱家明白使者的心情,但陛下这会儿确实是没时间,还望使者见谅。”说着,他又道:“昨日听使者说是第一次来金陵,不妨趁这个机会好生游赏一下金陵。”

    见怀恩态度坚决,使唤者知道今日是见不到周帝了,只得拱手离去,怀恩回身见到沈惜君站在不远处,走过来行了一礼,“见过昌荣宗姬。”

    “公公免礼。”沈惜君望着宫门外撑伞离去的身影,挑眉道:“这就是西楚来的使者?”

    怀恩点头道:“可不就是他,也是他来得不巧,正赶上江大人出事,陛下哪有心思理他,让老奴来打发他回去呢。”

    沈惜君眸光微闪,试探道:“我听说他来是想接回璇玑公主,陛下那边是什么意思?”

    怀恩笑道:“昨儿个就匆匆见了一面,陛下未曾明说,老奴也不知道。”说着,他拱手道:“老奴还有事情要办,告辞。”

    望着怀恩的背影,沈惜君轻声道:“这个老家伙,嘴还真紧。”

    一顶四人抬的朱红描金浮雕轿子候在宫门外,看到沈惜君出来,冒雨站立的轿夫恭敬地撩起轿帘,放低了轿子。

    沈惜君站在轿旁迟迟未曾上轿,目光迢迢穿过濛濛雨丝望着那道越行越远的湖绿身影,良久,她俯身上轿,在轿帘放下前,幽凉更甚秋雨三分的声音落入轿夫耳吕,“跟着前面那个人。”

    “是。”四名轿夫戴好斗笠稳稳抬起朱红小轿,远远跟在后面,心事重重的使者并未留意到有人尾随在自己后面,撑着油纸伞一路走在一块块用三尺见方青石铺就的道路上。

    驿站离着宫城甚远,走了将近半个时辰也不过才走了一半的路,因为下雨的缘故,街上行人极少,仅有的也是行色匆匆。

    “叮,叮叮咚……”在经过一座茶楼时,淙淙琴音令使者停驻了脚步,他并不懂音律,却立刻辩出这首曲子是《太平调》。

    “太平调……”使者低低念着这三个字,神色极是古怪,待得一曲终了,他长叹了一口气,抬步欲走,却被人拉住了袖子,“顾大人留步!”

    使者讶然抬头,一张似曾相识的脸庞映入眼睑,但一下子又想不起来曾在哪里见过,“姑娘你是……”

    夏月垂目道:“我家姑娘请顾大人入内一叙。”

    使者疑惑地道:“你家姑娘是何人,还有你怎么知道我姓顾?”

    夏月歪头轻笑道:“顾大人当真不认识我了?”

    “你……”使者极力在脑海中思索着,他很肯定见过这个女子,究竟是在哪里见的呢?金陵吗?他昨日才到的金陵,见过的人屈指可数,当中并没有她;若不是金陵,难道是途中?又或者……

    随着一道雪亮划过脑海,使者终于想起数年前的一面之缘,“你是夏月?”

    “顾大人终于想起来了。”夏月笑一笑,抬手道:“顾大人请。”

    这一次,使者没有再犹豫,当即抬步走了进去,既知道了夏月的身份,那么她口中的姑娘,必是慕千雪无疑。

    夏月引着他来到二楼一处雅座,一个女子静静临窗坐在那里,在她面前的桌上摆着一尾七弦古琴,之前听到的琴声想来就是从这里发出的。

    难怪那么相似,根本就是同一个人。

    使者上前几步,拱手长施一礼,“臣见过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后……

    这个久未听到的称呼,令慕千雪一时有些怔忡,曾几何时,她是那样的喜欢这个称呼,因为那代表她是萧若傲明媒正娶的嫡妻,而现在……却成了噩梦的代名词。

    慕千雪回过神来,轻启朱唇,“我早已不是西楚皇后,当不得顾大人这么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