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皇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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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节

    第四百四十二章 制约]

    沈惜君将予恒交给奶娘抱着,起身走到赵平清身前,眼里是不假掩饰的厌恶,“本宫不是陛下,更没有失忆,收了你这套把戏,本宫瞧着就恶心。”

    她缓步走到未曾关起的殿门口,织金裙角曳过光滑如墨玉的金砖,迤逦如天边彩霞,她望着明媚如金的春光,冷冷道:“惠妃,呵呵,真是浪费了这么好的字;只是,你真以为,这个梦可以贪得无厌的一直做下去吗?”

    赵平清来到她身后,轻声道:“臣妾一心想与娘娘重修旧好,为何娘娘始终拒人于千里之外?”

    紫燕插话道:“冤家宜解不宜结,难道皇后娘娘希望这个冤结一直结下去吗?后宫不宁,陛下亦无法专心处理前朝之事。”话音尚未落下,沈惜君豁然转身,一记耳光重重扇在她脸上,莫说是紫燕,就连赵平清也被惊住了。

    沈惜君面色冷厉地喝道:“你一个小小奴婢胡乱插话也就算了,竟然还敢拿陛下来压本宫,真以为你家主子晋了二品妃位,本宫就奈何不了你了吗?”

    紫燕捂着脸庞懵在那里,赵平清也是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沈惜君看似在骂紫燕,实际句句刺她。

    虽然她现在晋了正二品妃位,可依旧是妾,越不过沈惜君这个嫡妻,只得忍气吞声地道:“娘娘息怒,紫燕虽然说话不太妥当,但也是一片好心,想你我二人重归旧好,并无它意。”

    沈惜君转眸看她,眼中幽幽如有磷火之光在跳动,“本宫在鬼门关里走了一圈,哪个是人哪个是鬼,本宫比谁都要清楚;陛下既许你妃位,就好好做你的惠妃,别整日想着搅风搅云,让宫中不得太平,小心……”她走到赵平清身侧,徐徐道:“恒儿以后不认你这个母妃。”

    赵平清神色一变,脱口道:“你想做什么?”

    沈惜君深深微笑,伸手任由浓郁如金的阳光自指缝中流泻,“没什么,只是母后与本宫都觉得恒儿养在长信殿很好,以后……应该也不会再回含章殿了。”

    赵平清骇然色变,连连摇头,“不行,你不能这么做!”

    沈惜君笑吟吟地望着她,“怎么了,不愿意?”

    赵平清努力平复着心中的恐惧,咬牙道:“臣妾不敢,只是恒儿年幼,还是养在生母身边更好一些。”

    “生母?”沈惜君掩唇一笑,自奶娘怀里抱过予恒,抚着他幼嫩的脸颊道:“不错,是你十月怀胎将他生下来,可你真正在意的,并不是这个孩子,而是隐藏在他身上的意义与权势,大殿下……呵呵,等他长大后,就会是大周的储君,对吗?”

    赵平清眼皮一颤,低头道:“臣妾身份卑微,不敢有此妄想,只希望恒儿平平安安长大。”

    沈惜君徐徐绕着她走了一圈,“如此说来,惠妃最大的心愿,是恒儿安好?”

    “是。”

    听到这个回答,沈惜君脸的笑意比刚才又深了几分,“既是这样,惠妃更应该将他留在长信殿中,试问昭明宫中,有哪里比长信殿更能护他平安;你放心,本宫一定会好好教导恒儿,让他长大后能够明辨是非对,不受奸人蒙蔽!”

    赵平清紧紧咬着银牙道:“多谢娘娘如此疼爱恒儿,但臣妾实在舍不得骨肉分离,还请娘娘成全。”

    “成全?”沈惜君扬眸一笑,俯身在赵平清耳边轻轻道:“成全你将恒儿教得和你一样阴险狠毒吗?”

    “臣妾……”

    “好了。”沈惜君直起身,面无表情地道:“本宫知道,陛下现在护着你,可你要明白,假的始终是假的,终有一日,一切谎言都会被戳破,陛下……也会记起你的本来面目,待到那时,你觉得——惠妃二字,还会属于你吗?”

    这句话像一根尺许长的钢针,狠狠刺中赵平清心底最深处的害怕与恐惧,面色雪白似霜,她死命绞着双手,唯有这样,才能勉强压抑住颤抖。

    “想要后半世安稳,想要恒儿安好,就好好守着你的本份,惠妃……是本宫能够容忍的底线,相信这也是太后的意思,懂了吗?”

    赵平清深深伏下身去,“臣妾明白,多谢皇后教诲。”

    “你要真的明白才好。”沈惜君声音凉冷如冬日里的霏霏雨雪,“至于恒儿,你就安心留在这里吧,时候到了,本宫自会将他送回含章殿。”

    赵平清心里一千个一万个不愿,可临到嘴边,只能化做一句违心之语,“臣妾遵命。”

    “去吧。”沈惜君转身回到椅中,她怀里的予恒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好奇地望着眼前的几个人,并不知道自己就是她们争论的源头。

    赵平清垂目盯着自己脚尖,神色恭敬地道:“臣妾还有一事奏禀。”

    沈惜君脸庞泛起一抹异样的潮红,她拭帕掩一掩唇,沉声道:“还有事?”

    “是,后宫空虚,子嗣更是单薄,所以陛下决定选秀,应该明日就会传旨晓谕各州府,为免皇后娘娘辛劳,所以陛下命臣妾打理诸项琐事。”

    沈惜君轻轻一嗤,“要是本宫没猜错,这应该是你的主意吧?”

    赵平清没有否认,“臣妾也是为陛下着想,始终……”

    “行了,本宫没兴趣听你那些虚话。”沈惜君毫不客气地打断她,静默片刻,道:“既然是陛下的意思,你就好好准备这次选秀。”

    “臣妾一定尽心竭力,不负陛下与娘娘所望。”说着,赵平清再次欠身一礼,“臣妾告退。”

    在踏出殿门时,赵平清深深看了一眼懵懂不知的予恒,这个孩子本应该是她最好的倚靠,可现在却成了沈惜君制约她的手段。

    她好恨!

    在殿门关起后,沈惜君急忙将孩子交给奶娘,俯身不住咳嗽,那样猛烈,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都咳出来一般;如此良久,才终于艰难地止住,阿兰一边替她抚背一边心疼地道:“主子明明咳得这么利害,为什么就是不肯请太医来看看?”

    沈惜君喘息道:“要是让赵平清知道本宫感染风寒,她不就有理由在陛下面前撒娇耍痴地将恒儿要回去了吗?”刚才她差一点就要当着赵平清的面咳出声了,拼尽全身力气才勉强忍住。]

    第四百四十三章 稀客]

    阿兰心疼地道:“奴婢知道主子一片苦心,可总这样熬着也不是回事啊,万一把小病熬成大病可怎么办?”

    沈惜君平一平气息,摇头道:“就是咳嗽罢了,能变成什么大病,就你喜欢大惊小怪;再说不是还有你们给我熬冰糖雪梨汤吗?”

    “可那毕竟不是药,吃了那么多天也不见好,还是传太医来看看吧,主子要是实在担心,咱们就悄悄行事,不要传扬出去。”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本宫患病一事,不就传出去了吗?”在她们说话间,阿紫捧着刚刚炖好的冰糖雪梨汤进来,舀了一碗仔细吹凉后递到还在时不时咳嗽的沈惜君手中,趁着后者喝汤的功夫,阿兰扯着阿紫低低说了几句,想让她帮着劝沈惜君召太医来看。

    阿紫叹一叹气,“你跟了主子那么多年,还不了解吗,主子一旦决定的事情,从来不会改变,要不然……”她压低了声音,悄悄道:“主子今儿个也不会坐在这里了,那会儿陛下可是说什么都不肯娶主子。”

    阿兰想想也是,懊恼地道:“都怪卫氏施了邪术,害陛下失去了记忆,否则也不会给惠妃可趁之机。”

    阿紫好奇地道:“宫里什么时候多了一位惠妃?”

    阿兰没好气地道:“就是赵昭容,也不知她又给陛下灌了什么迷汤,令陛下晋她为惠妃,除了这个,她还怂恿了陛下选秀呢。”

    阿紫微微变色,冷笑道:“她倒是有办法。”

    沈惜君喝完最后一点雪梨汤,扬眸道:“你们两个又背着本宫在说什么悄悄话了?”

    阿紫接过她手里的空碗,道:“奴婢们能说什么悄悄话,就是盼着陛下能够早些想起以前的日子,省得含章殿那位总是搅风搅雨。”

    “不会太久的。”沈惜君起身走到长窗前,推开朱红窗门,望着在桃花树枝间不断穿梭的黄莺,喃喃道:“只要贵妃归来,陛下一定能恢复记忆,想起前尘往事;在此之前,本宫会尽量压住赵平清。”

    “其实主子大可以请太后出面,直接让陛下废黜赵氏,何需如此麻烦。”阿紫问出她忍了多日的疑问。不止是她,阿兰也是满腹疑惑,以前自家主子势单力薄,又不得陛下恩宠,奈何赵平清不得也就罢了;可现在有太后帮着,怎得还是如此费力。

    沈惜君涩涩一笑,道:“可还记得卫氏母子伏诛,东凌挟贵妃离去后,金陵城中发生了什么事?”

    阿紫二人对视了一眼,答道:“自然是太后张贴皇榜,召天下奇人异士为陛下解术。”!

    “还有一件。”沈惜君拂一拂鬓边碎发,洒金披帛如流水一般自她臂间滑落,,“就在东凌退兵的第三日,赵候变卖所有家产,充银入库,并召集所有赵姓子弟,捐银献粮,支持朝廷攻打东凌,扬我大周国威。”说到这里,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叹然道:“一夕之间,赵候成了忠臣良将的代表;如果这个时候诛杀赵平清,不明真相的百姓必会认为陛下昏庸无道,残害忠良;所以太后与本宫都不敢冒然开这个口。”

    阿紫无奈地叹了口气,啐道:“这赵氏一门,个个都攻于心计,真是令人讨厌。”

    沈惜君抱过一直想要扑过来的予恒,亲一亲他幼嫩的脸颊,徐声道:“所幸有这个孩子在,本宫尚能压制赵平清,只盼……贵妃能够早些回来。”

    桃花夭夭,在明媚春光下纷繁如锦,暖风拂过,吹起片片粉红,飞过殿宇,飞过宫墙,飞向遥远天空的另一边……

    襄月城中,位于城西的二王府中隐隐传出混着歌女吟唱的丝竹管弦之声,“若有人兮山之阿,被薛荔兮带女萝。即含睇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

    张启夜半闭了眼眸坐在椅中,手随着歌声在翘起的腿上一下一下地拍着,一名身姿曼妙,穿着刺金罗红舞衣的女子领着数名云鬓高耸,环佩叮铛的舞姬在屋中翩翩起舞,温柔缱绻的歌声正是从她那张樱桃小口中发出,令人沉醉其中。

    一名姿色上佳的侍女跪坐在张启夜身边,不时斟上美酒递到他唇边,天色未晚,张启夜却已有了几分醉意,搂着侍女上下齐手,后者娇羞地欲拒还迎,不一会儿已是喘息连连。

    “殿下,殿下。”小厮轻手轻脚地走进来,在张启夜身边轻声唤着。

    张启夜被打断了好事,不悦地道:“怎么了?”

    小厮连忙道:“五殿下来了,说要见您。”

    张启夜晃一晃有些晕眩的脑袋,“他来做什么?”

    “奴才不知,五殿下只说要见您。”面对小厮的回答,张启夜想了一会儿,推开那名衣衫不整的侍女,扬声道:“你们都退下。”

    待诸女出去后,他揉着太阳穴道:“让他进来。”

    不一会儿,一个清瘦的男子推门走了进来,正是东凌五皇子张启书,此人人如其名,是一个书呆子,平日里极少与人打交道,最大的癖好就是收藏书卷,他没有御统天下的野心,所以早早就放弃了皇位的争夺,只做一个闲散人,凌帝也知道他不是治国的料,所以只派给他一个修史书的清闲差事,连朝也不用上,让人几乎遗忘了这位皇子。

    张启书进来后,长揖一礼,“见过二哥。”

    “免了。”张启夜晃着手中的酒杯,似笑非笑地道:“老五你今儿个怎么有空来我这里?我记得你上回登门,好像还是……前年的事情,真真是稀客啊。”

    张启书闻言,连忙道:“启书终日埋头书馆之中,少有出门,疏怠了二哥,还请二哥见谅。”

    “行了行了,我就是随口一说而已,来来来,过来陪二哥喝几杯。”张启夜最烦他那股认真的气性,连开个玩笑也不会,开口闭口就是书,都快读成傻子了。

    张启书看到盛在琉璃杯里的酒液,惊讶地道:“咦,这酒怎么是红色的?”

    “这是从西域运来的葡萄酒,可是稀罕玩艺。”在中原大地之外,还有一些相对落后的地方,多是沙漠或者蛮荒之地,西域就是其中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