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皇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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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9节

    第五百九十六章 据理力争]

    绣春耳尖,听到予恒的话,当即拉起梁氏受伤的那只手,忿忿道:“太后您瞧,主子被咬得骨头都快出来了,哪里是轻轻一口。”

    “不许多嘴。”梁氏斥了一句,收回手哽咽着道:“都怪儿臣管教不善,请母后治罪。”

    看到梁氏血肉模糊的伤口,陈太后脸色顿时又难看了几分,“你才接去一日,能管教得了什么,起来。”

    在命宫人给梁氏端了绣墩坐下后,陈太后方才重新看向予恒,冷声道:“你刚才说,梁昭仪说皇后坏话?”

    “是。”予恒指了梁氏,生气地道:“她说母后害了人,还说以后都不让孙儿回长信殿,她是坏人!”

    陈太后抚着平金暖手炉,淡然道:“她说的没错,你母后确实害了人,哀家也没打算再让你回长信殿,以后梁昭仪就是你的母亲。”

    “不要!”听到陈太后这么说,予恒顿时大声哭嚷了起来,“我才不要她做我的母亲,我要母后!我就要母后!”

    “放肆!”陈太后被他闹得心烦,喝斥道:“看来真是哀家平日里惯坏了你,令你变得这般无礼放肆,立刻回明瑟殿去,再敢胡闹,哀家定不轻饶。”

    予恒被斥得不敢说话,但心里的委屈难过却是更深了,他扁一扁嘴,跪在地上哀求道:“是孙儿不乖,皇祖母不要生气,孙儿只想……只想回母后身边,求求您,求求您了,您就答应孙儿吧!”

    梁氏抬眼道:“母后,既然大殿这般思母心切,与其勉强他留在儿臣身边,不如随了他的意,也省得……”

    “不行!”陈太后倏然打断,冷声道:“她犯下这等大错,哪里还有资格抚养予恒;再者,你瞧瞧予恒跟着她都变成什么样子了,小小年纪就懂得咬人,以后还得了。早知这样,哀家当初就不该让她抚养予恒。”

    “不会了!”予恒急急道:“只要皇祖母让孙儿回长信殿,孙儿答应您,以后再也不咬人了,求求您!”

    面对予恒的哀求,陈太后丝毫没有心软之意,“随梁昭仪回去,不要让哀家再说第三遍!”

    秋月蹲下身,小声道:“大殿下听话,别再闹了,否则真惹怒太后,可就来不及了。来,奴婢带您回去。”

    “不要!”予恒哪里肯听,一把推开她,不停哭闹着要回长信殿,在这样的哭闹中,陈太后终于耗尽了耐心,冷声道:“将大殿下带去掖庭,让奶娘好生看着,等什么时候哭够了闹够了,再放他出来。”

    梁氏眼底掠过一丝隐晦的笑意,口中劝道:“母后息怒,大殿下毕竟年纪尚小,还是算了吧。”

    陈太后冷声道:“就因为他年幼,才更需要管教,让他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带下去!”

    就在宫人准备强行将予恒抱下去的时候,有宫人快步走进来,垂目道:“启禀太后,慕贵妃求见。”

    陈太后一惊,“她回来了?”

    宫人恭声道:“是,正在外面候着。”

    待得缓过神来,陈太后冷笑道:“她倒是长了一对顺风耳,不过一天功夫,便已经知道了,还特意回宫。”

    梁氏眸光微微一闪,轻声道:“母后可要见她?”

    陈太后扬一扬袖子,淡然道:“既是来了,怎么着也得见一见,另外……哀家也很想听听,她能说什么。”说着,她朝等着回话的宫人道:“传!”

    很快,慕千雪扶着夏月的手步入殿中,屈膝福了一福,“儿臣给母后请安,母后万福。”

    陈太后扬眉道:“皇帝不是让你在畅春园里养胎吗,怎么回来了?”

    慕千雪垂首,恭敬地道:“自去了畅春园后,儿臣一直记挂母后,见今日天气尚好,便想着入宫来给母后请个安。”顿一顿,她又关切地道:“母后近日可还安好?”

    陈太后双眼微眯,似笑非笑地道:“有贵妃这般惦念着,哀家怎么会不好。”

    这个时候,予恒趁宫人不备,自他怀中滑落,奔到慕千雪身前,哭着道:“贵妃娘娘,您帮恒儿说说,恒儿不要去明瑟殿,更不要去掖庭,只想回母后身边,求求您。”

    “本宫知道,别哭了,乖。”在安慰了予恒后,慕千雪轻声道:“母后,儿臣听闻容贵人小产,不知是否有此事?”

    陈太后也不赐座,漠然道:“不错,太医在容氏惯用的胭脂里,发现芫花与天花粉,正是这两样东西,令容氏小产;据内务府管事交待,这些胭脂,是皇后交给他,让他送去容氏那里的。皇后身为中宫,理应善待宫中嫔妃,她却倒行逆施,实在令哀家失望;哀家已经下旨将她禁足于长信殿中,并将予恒接了出来,暂时交给秀英抚养,结果你瞧瞧,他把秀英手咬成什么样子了,身为皇长子,却做出这等市井竖子的行径,实在令哀家失望。”

    慕千雪静静听着,轻声道:“所以母后打算将大殿下送去掖庭?”

    掖庭又称之为永巷,是宫女以及犯官家眷没入宫中后的劳作之地,实在不是个好地方。

    陈太后横目向她,冷冷道:“怎么,贵妃不同意?”

    “儿臣不敢。”慕千雪垂目道:“正所谓爱之深,责之切,大殿下是母后长孙,母后所做的一切自然都是为了大殿下好。”

    陈太后面色稍缓,“总算你还明白事理。”

    慕千雪欠一欠身,“儿臣与皇后娘娘相交多年,深知其为人,皇后连赵氏之子都能容下,何况是容贵人腹中龙胎。”

    陈太后刚有些好转的脸色顿时又晴转阴,冷冷道:“依你所言,是哀家故意冤枉她了?”

    “母后误会了,儿臣是担心有人故意蒙蔽母后圣听,从而陷害皇后娘娘。”

    陈太后目光在慕千雪身上周旋片刻,疑声道:“你说那名管事?”

    慕千雪颔首道:“是,儿臣知道他被关在暴室里,想恳请母后,让儿臣见他一面,问几句话。”

    梁氏摇头道:“那不过是一名区区七品管事,怎敢做出冤枉中宫皇后的事情来,娘娘未免想多了。”]

    第五百九十七章 三日]

    慕千雪柳眉轻扬,“世事无绝对,而且事关中宫皇后,仔细一些总是没错的,梁昭仪你说是不是?”

    被她这么一堵,梁氏倒是不好再阻止,勉强道:“娘娘说得是。”

    慕千雪唇角微微一弯,抬头看向陈太后,“母后……”

    陈太后抬手阻止她继续说下去,不容置疑地道:“皇后一事,哀家自会处理,贵妃身怀六甲,当好生安养,不要为这些琐事操劳。”说着,她抬手抚一抚鬓发,凉声道:“好了,天色不早,贵妃回去吧。”

    “不要!”予恒紧紧拉着慕千雪的袖子,小声哀求道:“贵妃娘娘不要走,您走了,恒儿就再也见不到母后了。”他虽然年幼,却并非一无所知,他很清楚,眼下只有慕千雪才能够帮他。

    “放心,本宫不走。”慕千雪低头安慰了他一句,迎着陈太后冷漠的目光含笑道:“儿臣虽不才,也想为母后分忧解劳。”

    殿内瞬间静了下来,陈太后目光犀利如剑,在慕千雪身上周旋徘徊,后者只是静静站立着,似乎没有察觉到任何不对。

    半晌,陈太后语气森冷地道:“哀家让你退下,没有听到吗?”

    慕千雪再次行了一礼,不急不徐地道:“陛下出征之前,一再叮嘱儿臣,若遇事情,定要为母后分忧,儿臣不敢不从。”

    陈太后气急反笑,“你这是拿皇帝来压哀家?”

    慕千雪从容一笑,“母后是陛下生母,身份最是尊贵不过,何来一个‘压’字。儿臣只是觉得,既然母后认定是皇后所为,又何惧再查一次。”

    陈太后轻哼一声,“白费功夫的事情,不做也罢。”

    “或许吧,但至少可以求个心安,不是吗?”见陈太后始终没有松口之意,慕千雪轻叹一声,“不看僧面看佛面,母后就当是为了大殿下,再查一次吧。”

    予恒倒也机灵,一听这话,立刻跪下道:“皇祖母,就让贵妃娘娘再查一次吧,如果……如果……”他忍着眼泪道:“查出来母后真做错了事,孙儿愿意从此乖乖待在明瑟殿,再也不吵不闹!”

    面对予恒的声声哀求,陈太后心中一软,正思忖间,张进走到她身边,低低说了几句,后者脸色为之一变,“果有此事?”

    张进细声道:“奴才怎敢欺骗太后,千真万确,旨意就在奴才这里。”

    陈太后面色连遍,良久,她冷冷盯着慕千雪,“既然你想查,那就再查一次吧,三日,以三日为限。”

    慕千雪俯身行礼,“是,多谢母后。”

    “你先别急着谢哀家。”陈太后面色冰冷地道:“三日后,你若不能证明皇后无罪,哀家会召宗正入宫,共同商议废黜中宫一事。”

    慕千雪神色一凛,“是,不过儿臣相信,不必劳烦宗正大人,另外……”她抚一抚泪痕未干的予恒,“大殿下第一次离开皇后,正是惊恐不安的时候,若再送去掖庭,怕是会令他更加不安,还是让儿臣带去漪兰殿吧,儿臣会好生教管他。”

    梁氏哪里甘心就这么让予恒躲过去,悄悄看了一眼绣春,后者会意,屈膝道:“恕奴婢多嘴说一句,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娘娘虽是出于疼爱之心,却会令大殿下对错不分,以为自己没有做错。”

    慕千雪冷冷看了她一眼,也不说话,只低头对予恒道:“还不快去向昭仪娘娘道歉。”

    予恒有些不情愿地走到梁氏身前,低着头闷声道:“予恒知道错了,求昭仪娘娘原谅,不要再生气了,要不然……”他咬一咬小银牙,伸出小胳膊,飞快地道:“娘娘也咬我一口,那样就扯平了。”

    梁氏虚虚一笑,“本宫知道你心里难过,又怎么会生你的气,只不过……”

    “既然梁昭仪没有生气,予恒又知道错了,想必不会再有人觉得本宫纵容于他,令他是非不分,黑白不辩了。”在说这话时,慕千雪目光一直落在绣春身上,盯得后者不敢抬头。

    梁氏被她截了话,心中气恼,又不敢发作,只能在那里生闷气,至于陈太后,终归还是疼惜予恒的,改罚他去漪兰殿跪一个时辰,算作是小惩大戒。

    在慕千雪等人走后,梁氏试探道:“母后,您真觉得皇后是无辜的吗?”

    “无辜?”陈太后冷笑一声,对秋月道:“去把东西拿来给梁昭仪看看。”

    秋月应声离去,过不多时,捧了两个纸包回来,其中一个里面是一朵朵细长的干花,色呈蓝紫,另一个是淡黄色的粉末,梁氏疑惑地道:“这是什么?”

    “这就是芫花与天花粉,当日你们走后,哀家不放心,又让人搜了一遍长信殿,结果从一个之前没发现的暗格里搜出来这两样东西;此事除了秋月他们几个,谁都不晓得。”

    梁氏恍然,“那皇后怎么说?”

    “她自是推得一干二净,口口声声说自己冤枉。”陈太后拨弄着腕间的沉香珠子,冷冷道:“可惜啊,人证物证俱在,容不得她抵赖;哀家原想着,等皇帝回来,交由他去处置,可现在慕氏横插一脚……看来这件事是不能再拖了。”

    梁氏小心翼翼地道:“母后真打算废黜皇后?”

    “当年,哀家看她可怜,又心向着皇帝,就由着皇帝册她为后,本想着她能知恩识报,如今看来……”陈太后眼眸微眯,冷冷道:“她身上到底流着卫氏的血,怜惜不得。”

    梁氏心底漫出一丝幽微的喜意,听这口气,长信殿那位是被废定了,“既然母后手里已经有了物证,为何还要由着贵妃去查?”

    这句话,令陈太后握弄着珠子的手指猛地一用力,手串应声而断,顺着手腕松滑下来,骨碌碌散了一地,宫人赶紧弯腰去捡。

    陈太后看也不看那些珠子,盯着正在徐徐烧着的炭盆,“她手里有一道皇帝的旨意在。”

    梁氏好奇地道:“什么旨意?”

    陈太后仿佛不愿说这件事,蹙眉道:“哀家乏了,你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