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皇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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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3节

    第六百四十四章茫然]

    陈太后笑得合不拢嘴,“你啊,就知道哄哀家开心。”

    “哪有。”予恒一本正经地道:“孙儿说的都是实话,确实很甜,多谢皇祖母。”

    “好好好,你喜欢就好。”陈太后笑语之余,突然露出几分感伤,“以前皇帝也最喜欢吃哀家煮的长寿面,每年生辰都要来这静芳斋吃上一大碗,可现在……再也不来了。”

    “想是父皇国事繁忙之故。”如此安慰了一句,予恒又道:“皇祖母,孙儿能不能提个要求?”

    陈太后平一平心情道:“你只管说就是了。”

    “以后孙儿每年生辰,皇祖母都为孙儿煮一碗长寿面好吗?”

    陈太后眼圈微微泛红,连连应声,”好!好!只要你喜欢,哀家每年都做给你吃。”说到这里,她望着予恒出了神,后者连着唤了好几声才醒过神来,予恒疑惑地道:“皇祖母,您在想什么?”

    陈太后牵一牵唇角,摇头道:“没什么,哀家只是……想到了你母亲,你长得与她真像。”

    予恒一怔,随即脸上神情变得异样复杂,他猜到陈氏口中的’母亲’是谁,怯怯地道:“皇祖母,她……真的很坏吗?”

    陈氏神情一冷,“皇后与你说的?”

    予恒急忙摇头,“没有,母后从来没说过,孙儿是……是听宫人说的。”

    陈太后面色稍缓,轻哼道:“那些奴才的话,怎么能听信。”

    予恒眼眸一亮,带着几分迫切地道:“这么说来,他们说的是假的?”

    陈太后默默不语,在予恒等的心凉时,她终于开口道:“对于别人来说,你母亲不算是个好人,但对你来说,她很好。”

    予恒听得一头雾水,“孙儿不明白。”

    陈太后长叹了口气,将他拉到身边坐下,缓缓道:“对你母亲而言,嫁给皇帝是幸也是不幸;幸是因为她陪伴君侧,位居二品正妃;不幸是因为皇帝从来没有喜欢过她。”

    予恒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既然不喜欢,为什么父皇要娶母亲?”

    “因为你母亲太爱皇帝,所以使了一个小小的心眼,让皇帝不得不娶,后来就有了你,为了保护你,让你能够像予怀那样得到皇帝的在意,她再次使了手段,只是那一次皇帝不肯再容忍她,宫里也没人肯帮她,最终……”陈太后再次叹了口气,抚着予恒的头发,语重心长地道:“虽然她有种种不是,但归根咎底都是为了你,你一定要牢牢记着,如此……她也能瞑目一些。”

    予恒想了片刻,用力点头,“孙儿明白,多谢皇祖母。”

    “乖。”陈太后怜惜地看着他,“往后有空,多来看看皇祖母,几个孩子里面,也就你最懂事了。”

    “嗯。”予恒应了一声,扬脸笑道:“只要皇祖母不嫌弃,孙儿天天来看您。”

    “天天……”陈太后恍惚地重复着这句话,半晌,她苦笑道:“哀家也想天天见到你,可惜……皇后不会答应的。”不等予恒言语,她又道:“罢了,偶尔能够见你一面,哀家已经很开心了。”

    “皇祖母……”予恒刚开口便被陈太后打断,“天色不早了,回去吧,哀家最近都会在佛堂,你不要过来了。”

    面对突然冷漠下来的陈太后,予恒有些难过,起身拱手道:“那孙儿告退了,皇祖母保重身体。”

    秋月眉目一动,道:”奴婢送大殿下出去。”

    秋月陪着予恒一路来到出了暖阁,在走到门口将要分别的时候,她突然道:“大殿下不要怪太后?”

    予恒连忙摇头,“我没有,只是……”他不知道该怎么描述此刻的心情,低头盯着脚尖。

    “只是心里不痛快是吗?”在予恒点头后,秋月蹲下身,一边替他正着衣衫一边道:“其实太后比谁都想要见大殿下。”

    “既是这样,皇祖母为什么不让我过来?”

    “为了保护大殿下。”秋月的回答令予恒一怔,“保护我?这是什么意思?”

    秋月抚平他袖口的褶子,“殿下觉得皇后还有贵妃她们好吗?”

    予恒不假思索地道:“当然。”

    秋月低低一笑,带着些许讽刺的意思,“可奴婢从来不觉得她们好。”

    予恒还是第一次听秋月说这样的话,大为不解,“为什么?”

    “您以后会明白,至于现在……”秋月神情凝重地道:“殿下记着,千万不要把今日的话告诉任何人,尤其是皇后娘娘,否则奴婢甚至太后都会有危险,切记!”

    予恒默默看着她,半晌,他道:“可母后是我最亲的人。”

    秋月漠然一笑,“殿下说错了,皇后与您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又怎么会是最亲。在民间有句话,叫做’肚子不痛,孩子不亲’,虽说话糙了一些,理却不糙;只有从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孩子,才会真正疼爱。”

    “不是的,母后她……”

    “奴婢知道这些年来皇后娘娘待您很好,可那是因为她没有孩子,否则……”秋月摇头,凝声道:“奴婢不是想挑拨什么,只是不愿殿下你一辈子受人愚弄,活在他人编织的谎言里。”

    予恒咬一咬唇,“到底以前发生过什么事,姑姑你告诉我好不好?”

    “不是奴婢不想说,而是现在告诉殿下,百害无一利。”见予恒还想问,秋月安抚道:“等您再大一些,奴婢一定会一五一十地告诉您;现在您只需记得一件事,不要将今日的话告诉任何人。”

    见问不出来,予恒只得点头答应,“我知道了。”

    与秋月分开后,他心事重重地回到长信殿,刚一进殿,便看到慕千雪与予怀都在,正与沈惜君说话。

    瞧见他进来,沈惜君慈爱地道:“今日怎么下课这么晚?”

    “儿臣回来的途中遇见秋月姑姑,说是皇祖母召见,所以儿臣去了一趟静芳斋。”

    沈惜君面色微微一沉,复又平静如初,淡然道:“何事召你过去?”

    予恒低头道:“皇祖母知道今儿个是儿臣生辰,特意做了一碗长寿面,让儿臣过去吃。”]

    第六百四十五章 小聪子]

    沈惜君与慕千雪交会一眼,神情温和地道:“太后都与你说了什么?”

    予恒张嘴要说的时候,忽地想起秋月一再叮嘱的话,生生改了已经到嘴边的话,“皇祖母让儿臣好好读书,要听母后的话,孝顺母后。”

    因为予恒一直低着头,沈惜君没瞧见他的神情变化,“还有呢?”

    “旁的也没什么,还有就是问了问儿臣的功课,儿臣本想多去看望皇祖母,但皇祖母说要礼佛,让儿臣无事不要过去。”说到这里,予恒情绪有些低落。

    沈惜君眼底掠过一丝松驰,“既是这样,你就不要去打扰了,以免扰了你皇祖母礼佛的诚心。”说着,她朝慕千雪努了努嘴,“贵妃知道你今日生辰,亲手做了一件锦褂给你,你看看喜不喜欢。”

    “多谢姨娘。”予恒接过花蕊递来的衣裳,无论式样还是颜色都是他所钟意的,要换了以前,必定十分欢喜,可现在……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慕千雪见他闷闷不语,道:“怎么了,不喜欢?”

    予恒连忙摇头,“姨娘亲手缝制的衣裳,予恒怎么会不喜欢,只是要姨娘辛苦,予恒实在过意不去。”

    慕千雪含笑道:“你喜欢就好,本宫比照着你身形做的,也不知合不合身,晚些时候试试,有不合适的地方就告诉本宫,本宫再拿回去改改。”

    予恒压下心底莫名的烦燥,努力撑起笑脸,“不用试,姨娘做的一定合身。”

    “你啊。”慕千雪笑语了一句,转头看向予怀,“你不是说也有东西要送给恒儿吗,还不拿出来?”

    “嗯。”予怀应了一声,笑眯眯地来到予恒身前,自怀中取出一把钥匙,珍而重之地放到予恒手里,“这是赤焰马厩的钥匙,我知道大哥喜欢赤焰,今日我把它送给大哥,当作大哥的生辰贺礼。”

    赤焰是一匹纯种的汗血小马,尽管才两岁,已经跑得飞快,一些壮年的马都未必跑得过。

    前阵子,予怀智破西域难题,东方溯特意嘉奖给他的,予怀喜欢得紧,几乎每日下了课都要去马厩转上一圈,予恒怎么也没想到他会突然送给自己,愣了片刻,赶紧将钥匙塞回去,“不行,这是你最喜欢的马,又是父皇赐的,我不能要。”

    “我知道大哥骑惯的那匹马病了,新牵来的那匹又不甚听话,有一次还把大哥给摔了,实在骇人。赤焰通晓人性,我又还没有驯过它,送给大哥最适合不过。”

    “可是……”予恒还想拒绝,予怀先一步堵住了话,“母妃说过,送出去的礼不能收回,大哥若是非不要,就只有把赤焰放走。”

    予恒为难地看向沈惜君,后者微笑道:“既是太子的一片心意,你就收下吧。”

    “是。”予恒点一点头,朝予怀拱手道:“多谢太子殿下。”虽然他是予怀兄长,但从身份上来说,一个是君一个是臣。

    这个时候,各宫各院也分别送来礼物,祝贺予恒十岁生辰之喜,有文房四宝,也有名匠铸造的弓箭,各不相同。

    晌午过后,予恒与予怀一起去了马厩,正如予怀所言,赤焰通晓人性,很快就知道了予恒是自己的主人,异常温驯听话,说奔就奔,说停就停。

    赤焰跑起来的时候,犹如一道赤色烈焰,不过一个转眼的功夫,就已经奔出十数丈远,可想而知,待它长大后,必是一匹千里良驹。

    予恒越看越喜欢,逗留许多方才依依不舍地离去,在与予怀分开后,一路往长信殿走去,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脚步声变成了双重,像是有人在后面跟着他,可每每回头,后面都空无一人。

    在又一次回头无果后,予恒突然加快了脚步,往旁边的上林苑走去,林中遍值腊梅,金黄色的花朵盛开在枝头,暗香浮动。

    在转过一个弯后,一道人影停下了脚步,四下张望,口中低低道:“奇怪,人呢?”

    “为什么跟着我?”突如其来的声音将那人吓了一大跳,待得缓过神来后,低头道:“奴才给大殿下请安。”

    予恒仔细打量着眼前躬身行礼的太监,蹙眉道:“你是梁昭仪身边的小聪子?”

    见被道破了身份,小聪子有些尴尬地道:“大殿下好眼力,正是奴才。”

    “你跟着我做什么?”

    小聪子眼珠微转,半晌,他笑道:“大殿下误会了,奴才并没有跟着您,只是正好跟您同一路。”

    予恒打量着他道:“既是这样,为何我几次回头,你都故意藏了起来?”

    “奴才……”小聪子似乎有些慌张,迟迟没有说下去,予恒等的不耐烦,喝斥道:“再不说的话,就与我一起去见母后。”

    一听这话,小聪子连连摆手,“殿下息怒,奴才并无恶意。”

    “这么说来你是承认了?”予恒冷了小脸道:“快说,到底想做什么?”

    小聪子抬头瞅了他一眼,涩涩道:“奴才只是想代主子多看看您。”

    “梁昭仪?”予恒不解地道:“她看我做什么?”

    小聪子摇头,伤感地道:“殿下误会了,奴才指的是原先那一位主子,她若还活着,看到殿下长得如此英姿勃发,不知该有多高兴。”

    予恒若有所思地打量着他,尘封记忆渐渐涌上脑海,“你说赵氏?”

    “是。”小聪子满面哀伤地道:“主子走的时候,殿下才只有四岁,转眼已经六年过去了;主子临终之前,最放心的不下的就是殿下您了。”

    予恒默默不语,刚刚还颇为晴朗的天空渐渐阴沉下来,寒意渐盛,“她是怎么死的?”

    小聪子露在袖外的双手剧烈一颤,赔笑道:“都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还说来做什么。”

    予恒小脸上寒霜重重,“没听到我的话吗?说!”最后那个字,他是吼出来的,吓得小聪子浑身哆嗦,双腿一软,重重跪在地上,面色苍白如纸,“不是奴才不肯说,而是……知道这些对殿下有害无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