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皇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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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4节

    第八百四十四章 游说]

    这一切,看起来是那么的天衣无缝,直至……张启凌带着钱明出现!

    燕帝脸色难看得像见了鬼一样,“你到底想怎么样?”

    张启凌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面色一正,自袖中取出一道黄绫卷轴,双手呈于头顶,“张某奉陛下之命,送来一封国书,请燕帝过目。”

    宫人接过国书递到燕帝手中,后者看过后,神情古怪地道:“周帝要与朕结盟?”

    “不错,只要燕帝答应,共伐楚齐两国,待功成之日,我朝陛下会下旨册封您为异姓王,统管此地。”

    “也就是说,朕变成了周帝的臣子?”

    张启凌颔首道:“可以这么说。”

    “哈哈哈!”燕帝仰天大笑,笑得不可遏制,许久,他猛地一敛笑声,狠狠瞪着张启凌,“你凭什么认为朕会答应放弃帝位,而去改做一个臣子?简直是可笑!”

    燕帝狠狠将国书掷在地上,起身走到张启凌面前,阴恻恻地道:“不错,论国力,论兵力,朕都不如周帝、齐帝、楚帝,但始终是一国之君,只要朕一声令下,你就会死在乱刀之下。”说着,他忽地笑了起来,“朕知道了,周帝一定是看厌了你这个异族之人,所以让你来这里送死?”

    张启凌并没有因他的话动怒,面色平静地道:“虽然称呼变了,但也仅此而已,你依旧是燕国的王,住的、吃的、穿的甚至权力,只要你不背叛陛下,这一切就不会改变,包括你的子孙后代。”他捡起被掷在地上的国书,再次递给燕帝,“这个结盟,对你来说,是最有利的。”

    燕帝并不伸手去接,冷冷道:“说得倒是好听,朕凭什么相信你?”

    “不是相信张某,而是相信我朝陛下。”张启凌微微一笑,“燕帝那么聪明,相信一定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燕帝眸光沉沉地盯着那道国书,心思飞转如轮,论诚信,周帝自然是比楚帝更可靠,但……要他从一国之君沦为他人臣子,实在有些难以接受。

    到底……该怎么办?

    天色欲晚,暮色如一头巨兽,将宫殿一座座吞噬,令人无端生出几分害怕与惶恐。

    “周帝希望朕做什么?”不知过了多久,殿中响起燕帝的声音。

    张启凌嘴角微微一弯,他知道燕帝已经妥协了,只是一时还说不出口,“西楚当年欠下的血债,该是时候还了。”

    燕帝眼皮一跳,脱口道:“你们想进攻西楚?”

    “错了。”张启凌停一停,纠正道:“是我们!”

    燕帝双手一紧,半晌,他道:“朕听说,周帝曾经允诺,三年之内,不踏足齐、楚、燕三国,现在这么做,是想毁约吗?”

    张启凌纠正他的话,“毁约的不是我朝陛下,而是楚帝。”

    燕帝一愣,诧异地道:“此话怎讲?”

    “当初两国订立三年之约时,有一个条件,就是楚帝送回被他抓去的古逸臣,结果,倒是送回来了,但是个假货。”

    “原来如此。”燕帝恍然,转身回到椅中坐下,眯眸道:“听你的意思,朕……似乎没有其他选择。”

    张启凌微笑道:“当然有,但张某相信,与我朝结盟,是燕帝最好的选择。”

    燕帝内心已经倾向北周,但表面上还是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朕需要仔细考虑,你先回驿站等着,过两日朕会派人去找你。”

    “好,张某告辞。”在转身离开前,张启凌深深看了一眼燕帝坐下的九龙宝椅。

    宫门外,张远正在焦灼地等待着,看到张启凌出来,长舒一口气,“张相您总算出来了,可把我给急死了。”

    张启凌掸一掸袖子,笑道:“怎么,怕燕帝杀了我?”

    张远不好意思地道:“毕竟咱们第一次来,谁知道燕帝是什么性子。”

    张启凌转身回望暮色中的宫殿,宫人正在掌灯,一盏盏绢红宫灯亮起,流光明丽,“从钱明那件事里,可以看出燕帝是一个极为聪明之人,这样的人,绝不会自掘坟墓。”

    “那燕帝答应了吗?”

    张启凌一边走一边道:“还没有,不过应该八九不离十了,不过……燕帝的野心倒是比我想像的更加大。”

    张远好奇地道:“张相何出此言?”

    “我刚才在殿里,看到正中间那张金漆九龙宝椅最正中那条龙的爪子里抓着蟒蛇,起先我以为是一条,后来无意中发现,那蟒蛇是重叠的,不多不少,正好五条,你想想是什么意思。”

    张远疑惑地挠挠头,“卑职记得陛下的宝椅,并没有什么蟒蛇,也从来没听说过啊,还一抓就是五条?用来做什么?”

    “你慢慢想。”张启凌笑一笑,翻身上马往驿站行去,张远跟在他后面,苦思那五条蟒蛇的意思。

    在快到驿站之时,脑海中忽然划过一道雪亮,他急忙追上去,“卑职知道了,那五条蟒蛇代表北周、齐国、西楚、南昭还有东凌。”

    张启凌赞许地点点头,“不错,他将五国比作蟒蛇,又抓在爪子里,很明显,就是想凌驾五国之上。”

    “真是想不到,小小一个燕国国君,野心居然如此之大。”张远连连摇头,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

    “他和萧若傲是同一类人,但不及后者狠绝果断,所以燕国至今仍是一个小国,只能靠修建皇宫和宝椅来满足他的幻想。”

    张远点点头,“既然已经知道他狼子野心,是不是就不结盟了?”

    张启凌恻目,“为什么不结盟?”

    “这种人不会知道忠心与感恩,留着他只会养虎为患。”

    张启凌微微一笑,“还记不记得陛下在国书里是怎么写的?”

    “当然记得,只要燕帝归降,并助我国攻破应天,便封他为异姓王,继续统治燕国一地,只要燕帝不背盟约,燕国就永归燕帝统治。”东方溯起草国书的时候,他和张启凌就在旁边,自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那不就行了,还担心什么?”

    张进听得一头雾水,苦笑道:“张相您就别卖关子,到底国书里藏着什么玄机。”]

    第八百四十五章 王丞相]

    “试问一个野心勃勃的人,怎么会甘心一直屈居人下,沦为臣子?所以燕帝一定会背叛盟约,到时候,陛下就可以顺理成章攻伐燕国,平定天下。”

    “原来如此。”张进恍然大悟,感慨道:“想不到短短一句话里,竟藏了这么多玄机,要不是张相点破,卑职怕是一辈子都想不到。”

    张启凌笑一笑,“好了,回去吧,应该明后日就会有消息。”

    再说燕帝那边,张启凌一离开,他就立刻命人传召心腹大臣入宫商议,共有三人,分别是丞相王谦,户部尚书于同,将军陈一敬。

    在知道事情的始末后,陈一敬第一个反对,“不行,我大燕自太祖皇帝开国以来,历经百年方才有今日的基业,岂可拱手送予北周,这万万不行。”

    于同叹气道:“可如果陛下不答应,周帝就会将密探一事告诉楚帝,到时候两国必然开战,生灵涂炭;再者我国与西楚国力悬殊,一旦起战……必败无疑。”

    “未必!”陈一敬冷哼道:“西楚固然国力强于我们,但敌人也不少,北周、齐国,哪个是省油的灯,又有哪个能真正容得下西楚。”

    于同犹豫道:“话是这么说,但……到底风险太大,还是得从长计议。”

    “不管如何计议,总之万万不能丢了咱们燕国的百年基业。”说着,陈一敬拱手道:“陛下,臣愿随陛下誓死保卫大燕!”

    见陈一敬和自己唱反调,燕帝心中不悦,淡然道:“难得陈卿一片赤胆忠心,不过正如于卿所言,这件事还需从长计议。”说着,他眸光一转,看向半闭着双目的王谦,“丞相呢?”

    王谦抬起眼皮,拱手道:“启禀陛下,臣以为与北周结盟,不失为一个良策。”

    燕帝尚未说话,陈一敬已是恼怒道:“王大人身为相国,食朝廷奉禄,当为陛下分忧,怎么能因为一点点危险,就弃江山社稷,弃陛下于不顾?”

    王谦也不生气,抚着半白的胡须道:“陈将军此言差矣,本官就是因为顾及陛下,顾及大燕江山百姓,才建议陛下答应结盟。”

    陈一敬对他的话嗤之以鼻,“分明是借口!”

    王谦没有与他争辩,而是对燕帝道:“陛下,如今乱局已现,一时冲动,只会为燕国招来亡国之祸,万万不可取。”!

    燕帝听得连连点头,“那依王相之见,朕该如何决择?”

    王谦低眉道:“恕老臣直言,陛下虽有雄心壮志,无奈我大燕地少人稀,不能与其他几国相提并论,想要在这群雄割据的乱局之中保全,必须要找一个足够强大的同盟。西楚原本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但就像张启凌说的,楚帝野心太大,来日若真让他灭了北周,下一个就是我们,至于齐国,相信也存了一样的心思,昔日与他们结盟是迫于无奈;所以若非要做一个选择,北周……更合适一些,至少周帝言而有信。”

    此话正合燕帝之意,颔首道:“丞相所言甚是。”

    见燕帝倾向王谦,陈一敬大急,“陛下不可,楚帝固然阴险,周帝也不是什么善与之辈,表面说是结盟,其实是想不费一兵一卒收服我燕国,一旦答应,从此以后,就再没有燕国,也再……”他抬头望着燕帝,一字一字道:“没有燕帝。”

    王谦花白眉毛一扬,冷声道:“陈将军此言差矣。”(!≈

    陈一敬憋着气拱手道:“请王丞相指教。”

    “身为大丈夫,当能屈能伸,一时妥协,是为了更光明的将来。”说着,王谦撩袍跪下,肃然道:“请陛下暂忍一时之辱,待乱局过后,老臣必当竭尽全力,助陛下重夺帝位,扩疆拓土,一如先辈。”

    燕帝走下来,亲自将他扶起,“朕怎会不相信丞相,快快请起。”说着,他感慨道:“父皇在世时,不止一次教导朕,谁都可以不信,就是不能不信王家;没有王家,就没有今日的燕国。”

    王谦满面惶恐地道:“陛下言重了,王家世世代代都是燕国臣子,理当为陛下、为燕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百年前,王家祖先追随燕国第一代皇帝东征西战,是开国功臣,他的子孙世代都是燕国重臣,辅佐历代皇帝。大概在三十多前,皇族有人起兵谋乱,是王家一名将军领着不到一万的士兵,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平定叛乱,保住上一任燕帝的宝座。

    见燕帝倾向王谦,陈一敬急得直跺脚,脱口道:“陛下,丞相年老糊涂,怎么连您也糊涂了。”话刚出口,他便知道说错了话,果然燕帝面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阴恻恻地道:“是啊,朕和丞相都糊涂了,只有陈卿你最清醒。”

    陈一敬急忙跪下,慌声道:“臣一时失言,请陛下治罪。”

    燕帝俯身,皮笑肉不笑地道:“朕怎么敢治陈大人您的罪。”

    陈一敬冷汗涔涔,手指紧张地抠着细密的砖缝,“臣罪该万死,但臣本意是为陛下,为大周好。”

    燕帝直起身,冷冷俯视于他,“你以为朕不知道你的心思吗?你一直认为自己文武双全,不甘屈居丞相之下,而打仗……则是积累功名威望最好的办法;但陈一敬,朕告诉你,打仗——没那么容易!”

    陈一敬大惊,急急道:“臣绝无此念,请陛下明察!”

    “够了!”燕帝不耐烦地拂袖道:“朕不管你是什么心思,总之从现在起,你给朕闭紧嘴巴!”

    陈一敬不知该怎么说,只能一遍遍地道:“陛下三思!陛下三思!”

    燕帝被他说得越发烦燥,怒喝道:“退下,朕不想再看到你!”

    “陛下……”

    “退下!”在燕帝的喝斥下,陈一敬只得退出大殿,王谦拱手道:“陛下息怒,老臣相信陈将军也是出于一片赤胆忠心,只是想法不同,假以时日,他一定会明白陛下的苦衷。”

    燕帝冷哼道:“就他那些小九九,也好意思说赤胆忠心,简直是污辱了这四个字。”说着,他目光一转,落在于同身上,“于爱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