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皇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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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6节

    第八百四十八章 贼心]

    陈一敬嘴角微微一搐,轻哼道:“西楚固然不是东西,可你们北周也好不了多少。”

    “所以将军并不同意结盟。”

    “不错。”陈一敬接过下人递来的茶啜了一口,冷冷道:“燕国虽弱,却也不是你们想收就能收的。”

    望着他不甘的眼神,张启凌心中已是了解,“可燕帝和王丞相并不这么认为。”

    听到王谦的名字,陈一敬心中烦燥不已,重重搁下茶盏,犹豫半晌,终还是说出了口,“要仅仅只是政见不合也就算了,但王谦……分明别有居心,本官怕他最终会害了陛下。”

    张启凌面色一凛,他虽一早发现事情不对,但没想到会严重到这个地步,“请将军明言。”

    在一番长久的沉默后,陈一敬低声道:“早在六天前,陛下就在王谦的怂恿下,决定和你们结盟,但提出要召你入宫缔结盟书之时,王谦却又怂恿陛下一再拖延,甚至为此演了一场行刺的戏。”

    “果然是假的。”张远生气地道:“一个是一国之君,一个是当朝丞相,竟然满口谎言,实在可笑。”

    陈一敬被他说得老脸通红,干笑几声,“陛下也是受了王谦蛊惑,并非存心。”

    张启凌沉思片刻,缓缓道:“要说拖延几日做为谈判的筹码,倒也无可厚非,可王丞相的所作所为,已经远远越过了这条线。”

    “你我都看得出来,可偏偏陛下……”陈一敬无奈地道:“任我怎么说,陛下就是不相信,反倒把我臭骂了一顿。”说着,他又道:“你连夜准备出城,想必是发现了什么,赶紧说来听听。”

    张启凌将自己的怀疑说了一遍,随即道:“王谦平日为人如何?”

    陈一敬想了一会儿,说出一句颇为中肯的话,“精明圆滑,处事老练谨慎,虽说我看不惯他,但平心而论他确实是一个难得的人才。”

    “人才……”张启凌玩味着这两个字,唇角拉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将军可知,做为一个人才,最不甘心的是什么?”

    “什么?”

    迎着他疑惑的目光,张启凌缓缓道:“是被一个不如他的人管束。”

    陈一敬先是一怔,继而面色大变,豁然起身,惊骇与激动令他连话也说不利索,“你……你说……”

    张启凌知道他想说什么,先一步点头道:“不错。”

    “这……这不可能,他怎么有这么大的胆子。”陈一敬喃喃说着,下一刻,他倏然拔出搁在架上的刀指向张启凌,厉声道:“你想挑拨离间,让我们自相残杀是不是?”

    张启凌拨开横在颈间的刀,淡然道:“燕帝都答应结盟了,我何必还要挑拨,岂非多此一举?其实将军心里早有了怀疑,否则也不会从他手里救下我们。”

    陈一敬面色一阵青一阵白,变得极是利害;许久,他掷下手里的刀,怆然道:“我总以为是自己多疑了,没想到……真是这样。”

    “如果他想取燕帝而代之,一定会寻一个靠山,很可能……”张启凌神情难看地道:“我们两国意欲结盟之事,西楚已经知道了。”

    陈一敬狠狠一拳捶在桌上,“该死!”

    门外传来下人慌乱的声音,“将军不好了,王丞相他……他带人把咱们将军府围起来了。”

    陈一敬气得浑身发抖,“看来他……他是真打算谋反了!”

    张启凌拧眉道:“王丞相此行,必定是有备而来,恐怕将军会吃亏。”

    陈一敬死死盯着房门,寒声道:“他不好惹,本将军也不是吃素的,走,跟我出去看看。”

    陈一敬大步走了出去,果然在大门外看到了王谦,他依旧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一副亲切的样子,可屋里几人清楚,他是一头十足十的笑面虎,跟他打交道,必须得打醒十二万分精神,不然什么时候被吃了都不知道。

    王谦拱手,满面歉意地道:“深夜叨扰,还请陈将军莫怪。”

    陈一敬按下心头怒火,虚笑道:“好说,不过丞相带这么多人来我府邸,是为何故?”

    “老夫听说张相来了陈将军府上做客,担心他会有危险,毕竟刺客还没抓到,所以亲自带人来护送张相回驿站;陛下可是交待过了,张相的安危不容有失。”王谦眼睛本就不大,笑起来更是成了两条缝。

    陈一敬几乎冷笑出声,这头老狐狸果然能说会道,不知情的听了,真会相信他的话。

    “本将军自会亲自护送张相回去,不劳丞相费心,请回。”他直接拒绝了王谦的话,不留一丝余地。

    王谦笑眯眯地道:“陛下将蓟城的防卫交给了老夫,这是老夫份内之事。”

    陈一敬走到他面前,凝声道:“这么说来,丞相是一定要带走张启凌了?”

    “不错。”

    “如果本将军不许呢?”

    王谦拢着双手,微笑道:“那将军就是为难陛下了。”

    “原来丞相眼里还有陛下吗?”

    王谦眼眸微睁,精光在眼底悄然流动,“如果老夫是将军,一定会收回刚才的话。”

    “本将军既然说了,就没打算收回!”陈一敬盯着他,再次道:“请回!”

    “既是这样,那就只有得罪了。”王谦叹息一声,对跟随他来的武将道:“去把人接过来。”

    “得令!”武将等得就是这句话,看向陈一敬的眼里有着一缕报复的笑意,他可没忘记刚才陈一敬是怎样让他难堪的。

    陈一敬眸光一冷,大声喝道:“来人!”

    随着他的话,无数盔甲鲜明的士兵从府中涌了出来,拦在双方之间,这些都是陈一敬一手操练出来的亲兵,个个骁勇善战,能够以一敌十。

    这一次,纵是王谦也不禁变了颜色,“陈一敬,你想造反吗?”

    “想造反的人是你!”陈一敬指了他道:“别以为没人知道你那点心思,我告诉你王谦,大燕的基业,轮不到你来染指!”

    王谦缓缓沉下脸,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道:“看来陈将军是病了,连这样的疯言疯语也会说出口。”]

    第八百四十九章 殿前争执]

    陈一敬冷哼一声,“总之人就在这里,能不能带走,就看你的本事了。”说罢,他对张启凌道:“刚才那壶茶还没喝完,咱们回去继续,别浪费了极品铁观音。”

    望着他们的背影,王谦面色阴睛不定,不知在想些什么,武将低声道:“丞相,既然他这样不识抬举,咱们也没必要再跟他客气,直接冲上去抓来就是了。”

    王谦恻目盯着他,冷冷道:“你嫌老夫麻烦还不够多是吗?”

    武将连忙道:“卑职绝无此意,卑职是想尽快替丞相抓到张启凌,以消丞相心头之忧。”

    “陈一敬始终是一品大员,没有陛下喻旨或者确凿的证据,就算是老夫,也不便直接冲进府里抓人。”王谦面目阴沉的说着。

    武将急忙道:“可他私自窝藏北周使者,这是所有人都看见的。”

    “窝藏?”王谦冷笑着道:“老夫问你,张启凌是杀人还是纵火了?”

    武将被他问得一愣,“这倒没有?”

    “那又何来窝藏二字,你现在冒冒然冲进去,正合了陈一敬的心,到时候去皇帝那里倒打你一耙,别说官职,连人头都不一定保得住。”王谦恼怒地道:“亏你跟了老夫这么久,连这点事情都想不明白。”

    武将听得满头冷汗,急忙道:“末将大意,多谢丞相提点。”说着,他又道:“那现在怎么办?”

    王谦盯着大门上各写着一个“陈”字的灯笼,橘红灯光如流水一般轻泄在那张充满算计的脸上,“跟老夫耍花样,好,老夫就陪你好好玩玩。”

    “派人把守住这里,不许任何人进出;如果有人问起,就说是为了保护他们安全,毕竟……”王谦笑意深深地道:“刺客还没抓到呢。”

    武将会意地道:“末将明白,末将一定严守所有出入口,别说人,连苍蝇都休想飞出。只是……丞相受委屈了。”

    “无妨。”王谦毫不在意地摆手,“只要张启凌还在蓟城就足够了,再说……连这么一点小委屈都受不了,还谈什么成大事。”

    “丞相英明。”面对武将的恭维,王谦笑一笑,将双手拢在袖中离去,一片六棱雪花从夜空中飘转而落,成为蓟城今年冬天的第一片雪。!

    王谦表面谦和宽厚,实则是一个龇牙必报之人,这次受了这么大的难堪,自不会善罢干休。第二天一早,他便入宫见燕帝,老泪纵横地把事情说了一遍,当然免不了添油加醋,曲解是非。

    燕帝听完后,果然如他所料的那般勃然大怒,当即下旨将陈一敬和张启凌押入皇宫。

    圣旨之下,陈一敬不敢也不能拒绝,只得跟随禁军入宫,而且……他也确实有许多话要和燕帝说。

    燕帝斜倚在榻上,目光冷冷掠过张启凌,落在陈一敬身上,“你可知罪?”

    陈一敬挺直了脊背,沉声道:“臣不知何罪之有。”(!≈

    “大胆!”燕帝重重一拍床榻,恼怒地道:“你身为将军,当知使臣只许居住在驿站之中,你却不顾王丞相的规劝,执意将他留在府中,坏了规矩不说,还弄得双方险些打起来,你还敢说自己无罪?”

    “陛下息怒。”陈一敬来之前已是与张启凌商量好了说辞,所以并不慌乱,平静地道:“臣昨夜确有不妥之处,但臣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燕国,为了陛下。”

    燕帝先入为主,哪里听得进他的话,坐直了身子怒喝道:“一派胡言,看来朕这些年真是太过纵容你了,令你放肆至此。”

    一直站在旁边的张启凌突然开口道:“张某听说燕帝遇袭,身受重伤,无法缔结盟约,现在看来,却是中气十足,并无大碍。”

    被他这么一说,燕帝才猛地想起自己现在的“情况”,连忙咳嗽几声,装出一副虚弱的样子,王谦也适时道:“陛下伤势刚刚有所好转,切不可太过激动,以免恶化。”

    燕帝指了陈一敬,痛心疾首地道:“他不守律法,不服管教,甚至连朕也不放在眼中,你让朕怎么能不气。”

    “陛下!”陈一敬抬头,一字一字道:“真正不将陛下放在眼中的,不是臣,而是——王丞相!”

    “放肆!”燕帝越发恼怒,瞪了他道:“你真以为朕不会惩治你吗?”

    “臣不敢,但请陛下仔细回想一下,王谦明明同意陛下与北周结盟,为何要将结盟日子一拖再拖,甚至……”他咬一咬牙,大声道:“怂恿陛下编出行刺一事!”

    燕帝怎么也没想到陈一敬会知道“行刺”一事的真相,更没想到他会这样当众说出来,一时面色青得可怕,大殿也静得可怕,谁也不敢说话。

    许久,燕帝终于回过神来,随手抄起枕连用来安神的如意掷到陈一敬头上,气急败坏地吼道:“混帐东西,朕杀了你!”

    以陈一敬的身手,要避开如意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但他却生生受了这一砸,当即头破血流,“臣死不要紧,要紧的是陛下和燕国百年基业!”

    “你……你……”燕帝气得说不出话来,半晌,他猛然一摆手,厉喝道:“来人,把他拖下去重责四十杖,然后关入天牢!”

    “陈将军是难得的忠臣,燕帝杀害忠臣,怕是要让天下人心寒了,还望燕帝三思。”

    燕帝正在气头上,哪里听得进去,“朕知道你是周帝使臣,但燕国的事情,轮不到你来插手,押下去!”

    “陛下。”陈一敬痛声道:“臣一人死不足惜,可如果因为陛下一时之失,毁了燕国百年基业,敢问陛下,您要怎么去向先帝,去向列祖列宗交待?”

    燕帝气得浑身发抖,指了他半晌说不出话来,王谦在一旁道:“陈一敬,你休要在这里危言耸听,陛下英明神武,只会令燕国越来越好,岂会向你说的那样!”

    “我呸!”陈一敬狠狠朝地上啐了一口,指了他道:“王谦,你可敢对天发誓,说你没有勾结西楚,背叛陛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