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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节

    第27章:宿命

    看着那袭决绝固执的身影消失在视野里,“叮——”白衣公子颓然丢了手中的短剑,虚弱地跌坐在软榻上,无可奈何地叹息了一声。

    “阿韵,我并非执意要与你作对。母亲的妙龄而亡、薛家的阖府血案、父亲的悲惨经历、自己的寒毒之苦,还有一出生就夭折的胞弟……这一切加诸在我病弱之躯的痛苦,都是拜当年的各门各派所赐,唯有征服这些所谓的武林正道,我才能报血海深仇;唯有统一天下武林,我才能告慰父亲的在天之灵……若想成功,我必须残酷无情、心狠手辣!如果轻易破了宫规,那落雪宫就如同一盘散沙,自身尚且难保,还谈何报仇雪恨和鸿鹄之志?”

    默默念着,薛楚言脸上露出深深的落寞,此时偌大的房间里,唯有他一人孤独地端坐在那个人人梦寐以求的宝座上。

    眼前闪现过很多人的身影:蓝衣的阿韵,红衣的严陌,宝蓝长衣的骆音冬,月白长袍的卓汀白……还有,紫衣的燕琼芳和白衣的慕容轩。

    形形色色、性格各异的人,不论男女,都曾是多么善良、纯真、诚挚啊!都是心执一份美好的希冀,义无反顾地投身于江湖的滔滔洪流之中。然而,只是几年的光阴飞逝而过,所有的人,全都变了,变得冷漠,变得绝情,变得残酷……只是几年的漂泊闯荡,离开那个原本生活的空间,接受了不间断的风雨历练,原本鲜活的生命却像一面面年代久远的铜镜,一点点地黯淡起来,烙上了江湖的深深印记。这个江湖上涌现过多少这样的人啊!一步入江湖,也只是短短的几年、甚至是几个月,无论曾经多么鲜活炽热的心,都已冰凉,仿佛是被寒冰紧紧冻住了一般。

    薛楚言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却不由得打了个哆嗦,眼神随之微微一黯。寒鸦毒的寒气总是在他体内一波一波地蹿动,二十四年了,日复一日,总是这样一点一点地折磨着他的身体,吞噬着他的健康。

    已让大半个天下武林都臣服的神话,即使位高权重如他,呼风唤雨如他,却还是对那与生俱来、深入他五脏六腑的寒鸦毒无可奈何。

    白衣公子蓦然一顿,唇角浮起凄凉苦涩的笑容: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虽然已经成了一个拥有绝对强大力量的霸主,可他这双苍白修长清瘦的手,握不住的东西仍然存在——

    那就是人的命运,他自己的和别人的,他的双手可以轻而易举地握住天下多数人的生死,却是掌控不了天下间任何一人的命运。

    命运……如果真的有人类所谓的命运的话,那么命运的齿轮从开始转动之后,所有人就都在命运的漩涡里生、离、死、别,随着命运之轮的转动永不停歇了!

    加入落雪宫的每一个人也是如此,杀戮之门已开,走进去就永无回头之路,也许,只有致死才能方休吧!

    而他,终其一生,也摆脱不了的,便是自己的命运。

    被寒毒所折磨的日子也不知道有没有终结的一天,他还有自幼背负的血海深仇、父亲离世的殷殷重托,以及自己毕生的宏伟抱负……所有这些,不管自己内心里愿意或者不愿意,他都无从选择。

    无奈地接受和承担——

    这便是他的、一个称霸江湖的绝对强者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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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章:鳕骨梳 (一)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日日与师兄对酌于篱下,笙歌于菊间,或是相伴于揽菊阁观看日出日落,这种闲云野鹤、归隐深山的淡泊宁静生活,早在她十四岁时第一次读晋代诗人陶渊明诗——《饮酒其五》中这两句时就已根植于心中。

    然而,流光易逝,一晃十年过去了,她却离那个人越来越远了,远得犹如那回不去的昨日。

    澄亮的铜镜里映着一张容貌秀丽的脸,清丽绝伦,如同一朵菊花幽然绽放,历经数十年的风雨摧残依旧傲然挺立。绝美的脸,绝美的秀发,一如十年前的美丽,流年并不曾在那张玉样的脸上面刻下斑痕。然而,曾经天真、可爱、活泼的少女却早已不在,不在了。

    端坐在方凳上的女子无奈地叹息一声,秀丽的脸上布满了清愁。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窗外仍旧是望不着边际的菊花,可是窗内的人,早已不同往日,不论是自己还是那个人。

    紫衣女子默默梳着披肩而下的秀发,美丽的脸映在精致的铜花台镜里。她忽然停了下来,目光落在那柄捏在玉石般的掌中的梳子,陡然一滞,一瞬间,神情变幻不定,复杂莫测。

    四川唐门的门主,纤纤手指紧紧捏住一柄梳,水样莹润,水样剔透,好似冰凝,竟是世间难得一见的鳕骨梳。然而,即使是面对这样的稀世珍宝,紫衣女子专注的脸上,明眸中却突然浮现出深深的忧怨。

    那柄鳕骨梳——是她十五岁那年,那个人送的生日礼物,那是他们的定情之物。

    那一年,暮春三月。灼灼桃花跌入秦淮河水,随波逐流,泛滥起潮湿而靡丽的气息。途经金陵、闲坐河边,她兴致勃勃地给他煮自己新酿的菊花茶。他悠然喝着,细细品味着她倾注其中的每一点心意,却于垂首之间,在凛凛水光之中,竟然看见了一尾百年难觅得红鳞鳕。

    红鳞鳕,鱼鳞艳若丹砂,鱼骨冷如冰凝。那不过是,儿时的漫漫长夜里,师娘哄他入睡时絮絮呢喃的古旧传说,却不曾想,怎竟真的有。

    他喜不自胜,来不及多想,拔出袖中短剑猛然刺去,似有一丝一丝的红,幽幽浮现,被清澈的河水淹没,又仿佛是将河水浸染成极淡极淡的颜色——他的短剑刺中了红鱼腮边。

    丝毫不顾及清凉的河水溅湿了身上胜雪的白衣,他欢快的声音里有掩饰不住的惊喜和兴奋:“芳儿,你看,红鳞鳕!”

    她放下茶盏,兴高采烈地依附在他身边,静静他抽出了那根脊骨,那根在传说中晶莹如水得红磷鳕的脊骨——在殷红的得血泊中依旧清澈生光,令他爱不释手。心里有无边的爱意和幸福滋生,似是要将自己湮没。

    回宫之后,他潜心数日,悉心研磨,连他清瘦、苍白、修长的手指也划破了,竟制成了一柄上好的梳,他视若珍宝,在她十五岁生日的那晚,轻轻却郑重地放在了她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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