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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节

    :八家堂

    没想到这短短的几分钟,当我再看向大探长高福球时,他的脸完全变了个样子。

    很难形容,先说肤色,在我没有将口水涂抹在眼皮上之前,我看到的高福球就是很普通的肤色,不是很白,但是也不黑,可是现在,我看到高福球的那张脸,从头顶到双眉之间,也就是额头的位置,已经完全变成了黑色,比锅底还黑。

    也就是说,高福球的一张脸,一半黑一半白,看起来就像一块蛋糕,诡异至极。

    我仔细再看,只见高福球的双眉之间,也就是印堂的那个地方,似乎有一个小小的旋窝,那旋窝正在旋转着向外冒着黑气。

    我不敢继续看了,立刻将目光移向不色仙尊,神色大变地问:“这是怎么回事啊?!!!”

    没等不色仙尊回答,高福球何等聪明,早就从我们的眼神中感受到了有什么不测或许发生在了自己身上,他大声问我们说:“怎么了,你们看到了什么啊?!!!”

    我看了一眼不色仙尊,又看了一眼高福球,缓和了语气说:“高探长,有点儿复杂,要不咱们回到客房说吧!”

    没想到高福球这家伙还挺倔强,他一动不动地说:“不需要,有话就在这里讲清楚,快说啊!!!”

    不色仙尊摸着下巴,一脸笑眯眯地说:“你现在的症状应该不是很明显,你应该着道不久,如果推测的不错,应该是一个月之前,不过,不出三个月,你身上的东西就会发作,那时候,嘿嘿,可就惨了,所以,我希望你还是刚刚发作的时候立刻来找我,不要死撑,免得受苦……”

    不色仙尊一番话,将对面的高福球搞得云里雾里,其实连我也莫名其妙。

    我低声对不色仙尊说:“既然那胖子是九叔的朋友,咱别跟他绕圈子,还是直接说吧!”

    不色仙尊摇摇头说:“不是我不说,因为现在很难说得清楚,这就好比是在泥土里面的一颗种子,在没有发芽之前,谁也猜不到那是一颗什么种子,如果强行将土给挖开,那这肯定有莫大的危险,不管怎么说,还得等等,等到发作了以后我们在设法弥补……”

    听了不色仙尊这些话,对面的高福球气的鼻子都歪了,他见我们说半天也没有重点,只认为我们就是两个骗子在忽悠他。

    最后,高福球冷笑了一声说:“九叔那个老扑街介绍的也是扑街仔,脑袋秀逗了,跟你们说话,简直是在浪费时间……”

    说完,高福球就气呼呼地走了。!

    等他走后,我又问不色仙尊:“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的脸黑一半白一半的啊?”

    不色仙尊耸耸肩说:“时候未到啊,说了他也未必全信,既然这样,还是不说了……咱们上楼,你也该洗洗睡了!”

    刚刚进入客房,文森就跑过来问我们夜里去了什么地方,我说,出去娱乐了一下。

    文森问我,冰冰小姐的问题解决了吗?什么时候可以回去?

    我跟不色仙尊商量了一下,基本问题也搞清楚了,再在九龙这里呆着没有意义,我也着急回去照看古董店,于是我告诉文森,明天就可以北上会天津了。(!≈

    文森很高兴,说他会安排定机票的事情。

    第二天上午,我们三人来到机场,坐飞机回到了天津卫。

    下飞机的时候,我给赵冰冰打了一个电话,告诉她,她的问题基本解决,我需要跟她当面聊一聊,顺便把从李乾坤那里买来的符箓交给她。

    赵冰冰说她现在正在北影厂拍戏,都是白天的戏,她晚上才能回到天津和我见面,我说好,于是我们和文森分手,他去北京见赵冰冰,我和不色仙尊回到古文化街。

    老顾在店铺里看店,我进门的时候,老顾正背着手在屋里转悠,一见我回来了,他立刻朝着我迎了过来,说:“小马,你可回来了,我等你等的好着急啊!”

    我一愣,问:“怎么了?!!!”

    老顾对着身后的不色仙尊点点头笑了笑,然后对我说:“刚才来了个朋友,说是得了一件东西,特意来找你给掌掌眼,还挺着急的,我说你去了香港谈业务今天就回来,那朋友在店里等了好一会儿,实在等不了了,刚走,要不你现在就去一趟,你帮着给瞧一瞧?”

    我问:“什么东西啊?”

    老顾摇头说:“我也不知道?”

    我又问:“那个找我的朋友是谁,你总该知道吧?”

    老顾点头说:“是……沈阳道八家堂的少东家……”

    我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说:“啊,是他……万一鸣?”

    老顾点头说:“对对对,就是万一鸣啊!”

    八家堂是个有着上百年历史的老铺子,搞古玩字画的人都知道,但是对于这个少东家万一鸣,其实我也只是见过几次,没有过分交往过。

    我不是很喜欢这个家伙,当然并不是因为万一鸣长得难看,而是这个人待人接物上,总是有那么一点儿讨人厌。

    据说这万家生了两个孩子,一男一女,万一鸣有个妹妹,别看万一鸣长得跟个大螳螂成精似得,但是万一鸣的妹妹据说长得相当貌美如花。

    当然了,我也没见过,都是听圈儿里的朋友胡侃。

    万一鸣漂亮妹妹的名字叫万抱抱,这名字不咋地,不知是这万抱抱喜欢一个男人抱她一万次,还是希望一万个男人抱,所以说,这女孩儿的名字起的就有些暧昧了。

    这万抱抱不仅是长得漂亮,好像还是个警察,这么一来,这万一鸣就拿着鸡毛当令箭了,三句话不离本行,好像朝中有人,总是趾高气昂的说话,以为自己有个警察妹妹就天下无敌了。

    万一鸣总是这样,大家都不喜欢他,也不愿意跟他做生意。

    但是,这万家的八家堂可是老字号,常言道,破船也有三千钉,有传承,所以这八家堂里有时候真能冒出一两件好物件儿来,也许正是因为这样,即便万一鸣是个讨人嫌的败家子,他的店铺至今还没有倒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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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嘎巴拉

    万一鸣找我掌眼我本不想去,可是老顾据说跟他的关系还可以,没办法,我只好答应,老顾说对方还挺着急,让我现在就去沈阳道看看。

    鉴宝这种事我不想带着不色仙尊,因为万一鸣这家伙太讨厌,万一跟不色仙尊言语不投机,两个人闹起矛盾来就没必要了,于是我让老顾在店里陪着不色仙尊,跟他聊天。

    我上楼找了一件白色的对襟褂子换上,为的是显得老成持重一点儿,看起来很民族风也有些像个算卦的先生,然后就出门打车前往沈阳道。

    沈阳道是津门最为著名的旧物市场,距离古文化街只有十多分钟的车程,不一会儿,就到了。

    八家堂在沈阳道算是最大的一家店铺了,三间青砖房,不算太老,不过牌匾看得出年份了,因为木头不但掉漆,而且中间都开裂了,好像还用钉子拼合修补过。

    匾额上有三个退色的隶书大字——八家堂。

    当时我还不知道“八家堂”这斋号暗藏的奥秘,字面儿上感觉好像是八个人合伙做生意开了一家铺子的意思。

    八家堂门前台阶上立了个灯箱,上面用红漆写着收售古玩和名家字画。

    也许是下午,这时候冷清得很,我走进八家堂的正屋,没人,我环视了一圈,见墙壁上挂满了老旧的字画,提鼻子一闻,就是一股子酱油香灰的怪味道,这说明这里面挂着的十有八九都是做旧做老的假画。

    我咳嗽了一声,左手边的门洞棉布帘子一挑,露出了一个三十来岁的年轻男人,他上下打量了我,见我一身儒雅气息,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说:“您来了,马老师。”

    也许我这人长得老成,从高中起就有人管我叫马老师,喊得我早就都习惯了。

    “来了。”我不以为然地笑了笑。

    这位年轻男人就是万一鸣,也就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意思。

    头发长,高个子,挺瘦的,水蛇腰,一股子纨绔子弟的模样。

    我对万一鸣说:“万大老板,您有事儿啊?”!

    万一鸣点点头,他看了看腕上的手表说:“等一下,那客户刚离开,我打电话,让他们赶紧回来,您先坐会儿,等一等……”

    大约等了十分钟,我听到门外传来沙沙的脚步声,一男一女两个人走进了八家堂。

    男的五十多岁,头发冒油光,梳得挺仔细,不过头顶的头发长得一点儿不茂盛,稀了吧唧的贴在头顶上。

    一张脸算是五官端正,但是就是让人看了很不舒服。

    怎么说呢,这个人的五官都很大,大眼大鼻子大嘴,如果放在一张四方大脸上,相术上应该称为福相,或是官相,但是呢,这样的五官却长在了一张瘦巴巴的窄脸上,长下巴,颧骨突出,挺瘦的一条儿,像是一张马脸。(!≈

    与这男人相比,女人倒是受看得多了,年纪算不上年轻,三十多岁,皮肤白皙身材匀称,保养的富有弹性,脸上只是化了淡淡的妆容,优雅端庄有气质,看得出是个见过世面的女人。

    万一鸣上前一步走,挡在我和迎面进屋的男女之间,显然他们是认识的,寒暄中我听出来,邀我来掌眼的主顾就是这对男女。

    听万一鸣的口风,我听出这个中年男人是某个公司的老总,万一鸣称呼其为江总,而那个耐看的女人应该是江总的私人助理一类的角色,我也没心情多做打听。

    正屋墙角有两把大叶紫檀的仿古圈椅,万一鸣让江总坐在了左手边,又让我坐在了右手边,而后万一鸣跑进里屋,拿出俩个杂木鼓墩,女人坐在了江总旁边,万一鸣则靠着我脚边坐了下来。

    虽然我没跟九叔学过刑侦,但是我从小很喜欢看推理,在未开口聊天之前喜欢观察对方一番,就像福尔摩斯那样。

    虽然大多时候也看得不是很准,但是只要动脑子,也总能推算出一些东西来的,就像是刚刚见面时,我就根据江总的外表做了一些推理。

    江总的外表挺有特点,简单一点儿说吧,他应该是个大骨架的汉子,或者以前是个大胖子,因为他身上的夹克穿在他身上显得很肥大,头发梳理的很整齐。

    我猜他应该是个注意仪表的人,皮夹克也不是便宜货,像是鸵鸟皮的,太肥大的衣服穿在身上不好看,可是,他为什么不买合体的衣服穿呢?

    因此我推测,此人很可能前不久的身体还挺壮实的,然而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快速的瘦了下来,想一想,人怎么才能快速减肥呢?

    除了节食就是生病,难道此人是大病初愈?

    我对着江总微笑了一下,他也对我笑了笑,但是笑容中有些轻视,他的潜意识里会认为请来掌眼的人起码不会像我这么年轻,不过此人城府颇深,他的一双大眼睛很快随着微笑就眯缝了起来。

    我的视线朝下移动,结果落在了江总的双手间。

    当时我对手串并不是多么有研究,但是看过一些拍卖会印刷的图录上有一些老手串。

    手串一般都是玉石、玛瑙、桃核、黄花梨、小叶紫檀之类的,形状大多也都是圆球形,不过此人正在盘玩的一串手串就很特别了,形状和材质都很特别。

    怎么个特别,从形状上看,不是球体,而是一节一节的东西串在了一起,材质也很特殊,说透明也不透明,像是变黄了的白塑料,从包浆上看很老,当然这个看起来很大款的穿着鸵鸟皮衣男人不会佩戴一串塑料手串吧?

    也许是因为很少有人佩戴这样的手串,我一时就没想起来,但很快,我就回想起来在一场藏传佛教用品拍卖会上我看到的一串与之很接近的手串。

    想到这里,我就倒抽了一口凉气。

    如果江总这串手串不是赝品或者我没有猜错的话,手串应该有个称呼叫做“嘎巴拉”。

    什么是嘎巴拉呢?

    嘎巴拉应该是宗教用语,翻译过来就是人骨念珠。

    人骨念珠只有佛教中的密宗才用,密宗又叫真言宗,是中国佛教的宗派之一,流传于西藏青海等地,一直很神秘,其法器多用人骨。

    当然,人骨念珠所用的人骨不是一般凡人的骨头都可以做的,它必须是喇嘛高僧的遗骨,我们知道,西藏喇嘛死后流行天葬,把自己的尸体喂食给老鹰,以达到世祖割股喂鹰的佛教境界,肉体成为生灵的食物,骨头便捐出来做法器也是自然。

    即便是高僧,也不是身体上所有的骨头都适合做嘎巴拉,最好的部位是手指骨和眉骨,因为佛教讲究因缘,僧人作法手指自然用得最多,而眼睛则是阅读佛经明世里的地方,这两个部位可谓是最有因缘,是具有悟性的骨骼,传说佩戴这样的饰品是可以开启后人之智的法器。

    手指骨做成的念珠一般来说较为容易,一副念珠十根手指的骨骼便可制作而成,而眉骨是比较稀少的,一副念珠可能要用十几位高僧的眉骨制作而成,试想小小的念珠竞有十几位高僧的因缘在里面,对于一个佛教徒来说那将是多么珍贵,如果真的有一串真正用眉骨做的嘎巴拉,一定会价值连城。

    但我又一想,嘎巴拉毕竟是人骨,是法器,面前这位看得出算是个有钱人的中年男人,毕竟只是凡夫俗子,他能够镇住这样的法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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