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抢我碗里的菜

    我对不色仙尊说，孙小蕾来了，又让老顾把车开快些。

    这里面没有老顾的事情，老顾被我们打发走了，我和不色仙尊回到店铺，看见孙小蕾正在那里等着。

    打开门，三人落座。

    孙小蕾说:“明天上午九点，演职人员就要进组了，最初的一大部分戏安排在京津地区，都是在电影厂的摄影棚里拍摄，幸运的是，明天剧组的人都会入住天津电影厂附近的一家酒店，所以，大家都在那里集合，离你们这里也不算远。”

    我高兴地看了一眼不色仙尊，对孙小蕾说:“呵，这挺好的，没想到这么近，那么我们去了剧组，别人问我们的职务，我们怎么说呢？”

    孙小蕾说:“这里面有一个小问题，就是剧组规定，一个演员不能带超过两个以上的助理，一般都是这样，也不苛刻，因为，即便是天王级的大明星，总不能带着一家子人去拍戏吧，所以，一般都带一个助理，也就够了，总之，不能超过两个……”

    不色仙尊指着我问:“我和他，不正好两个人吗？”

    孙小蕾解释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本身还有一个助理，他跟我十几年了，有很多问题他都能帮我解决，你们两个虽然有本事，但是隔行如隔山，你们肯定是处理不来的……”

    这么一听，不色仙尊不乐意了，说:“你这什么意思，难道说，你还在我们二人之中二选一，淘汰一个是怎么地？”

    孙小蕾连忙解释说:“不不不，我还没说完呢，我的意思是，你们不是两个人吗，我选一个带着，另一个，我拖了一个朋友，那朋友也只有一个助理，那朋友答应我，可以帮我带一个，这不，你们两个就都能一起进组了，只不过是跟着两个演员，但是这也没什么，因为剧组都是群居，住酒店也都住在一起，没什么区别。”

    我点点头说:“这个也行啊，那么你托付的那个演员朋友，我们认识吗？”

    孙小蕾笑眯眯的说:“认识啊，就是赵冰冰……”

    没想到孙小蕾这句话还没有说完，不色仙尊就跟小学生抢答一样举起手来，然后整个人跟打鸡血一样蹿到孙小蕾的对面，一脸的凄楚可人，就跟没断奶的孩子一年都没见过奶嘴儿一样，哀伤无比地说:“孙小哥，要说熟悉，我跟赵冰冰最熟了，当初在鬼头山，我们就最是谈得来，怎么样，你把我安排给赵冰冰，我甘愿做赵冰冰的助理，不做助理，做男佣或者男宠也行啊，总之做什么都行啊，洗脚搓背按摩都没问题，拜托拜托！！！”

    孙小蕾似乎被不色仙尊的奇妙举动吓得不轻，跑到我身边，问我说:“这……什么情况啊？！”

    我听不色仙尊毛遂自荐，登时也急了，指着不色仙尊说:“大人啊，咱不能见色起义吧，当初在香港第一凶宅里，你说高璐璐是你的菜，你不让我碰，我也是一下也没碰过高璐璐，怎么，现在你居然来我碗里抢菜了？？”

    不色仙尊瞪圆了眼睛，说:“什么抢菜了，人家赵冰冰是你碗里的菜吗？”

    我把孙小蕾推到一边，跟不色仙尊对峙起来，说:“这话咱们可得说清楚，当初要不是你一直阻拦，我跟人家冰冰或许就成全了好事，要不然你当初总是阻挠我，原来，你一直都有这种心思，朋友妻不能欺的道理你都不懂吗？你这一百多岁是不是白活了？”

    不色仙尊呸了一口说:“得了吧你，人家又不是你媳妇，你领证了吗，这年头儿，女演员跟助理经纪人最容易摩擦出火花来，网上都这么说，我告诉你，你别跟我挣，你跟我挣，那叫以卵击石知道吗？”

    我和不色仙尊越说越来劲儿，一想到一旦不色仙尊成了赵冰冰的助理，那岂不是羊入了虎口，不堪设想啊！！

    站在我们身后的孙小蕾，脑袋都大了一圈，根本想不出，我们怎么就这么狗咬狗的吵起来了。

    孙小蕾夹在我们中间，劝慰道:“二位啊，听我说句话，都别那么激动，赵冰冰只是找处理，也不是招女婿，你们这么着急上火有什么用，就算你们成了赵冰冰的助理，但是助理跟演员也不住一块儿，也没睡一张床上，这……有个毛用啊？”

    听孙小蕾这么一说，我和不色仙尊的脑子都冷静了下来，也感觉在孙小蕾面前显得有那么一些失态，丢失了高人身份。

    不色仙尊摸了摸鼻子，说:“不住一起啊？那住哪里呢？”

    孙小蕾苦笑着说:“跟工作人员住一起呗，也是男女分住，你还想住哪里呢？但是最重要的一个问题是，赵冰冰已经在你们其中内定了一个助理人选，你们再怎么挣，也没有用啊！”

    听孙小蕾这么一说，我跟不色仙尊齐刷刷看向他，几乎一起问:“赵冰冰内定的人是谁？？？”

    孙小蕾似乎是故意卖关子，他挠挠头发，看了我们两个各一眼，然后，慢慢将手指指向了我。

    我也不知道此刻的心情怎么形容，有种小人得志的那种感觉吧，我嘴唇露出了微笑，看向了不色仙尊，然而，不色仙尊却瞪着一对大眼睛死死地盯着我，我看见那双眼睛里，充满了血丝。

    孙小蕾临走的时候说，不用准备什么东西，剧组里都有，管吃管住还管衣服，明天上午九点之前到达电影厂大门口，就可以了。

    孙小蕾走后，我和不色仙尊一夜都没说话，谁也没理谁，只是杜若零兴奋得不行，说是她生前最大的愿望就是当演员，这下子，终于要实现梦想了。

    第二天上午，我们坐上车，前往电影厂。

    电影制片厂，并不是人们想象的那么好玩儿的一个地方，其实跟普通工厂差不多，而且还是那种八十年代的老工厂的样子。

    在天津这边比不上北京那边，北京的摄制组多，据说，北影厂门口四点多就挤满了人，都是等着拍戏的群众演员，黑压压的一大片。

    可是，我们这边儿就没有这个现象，电影厂里的电影棚也不多，但是，租金比北京要便宜很多，所以，一些摄制组会选择这里拍一些镜头。

    我和不色仙尊走进电影厂的大门口，那里已经停了好几辆车，车厢上都贴着大型标语《鬼点灯》摄制组。

    我们给孙小蕾打电话，不一会儿，从里面跑来一个男的，看起来三十出头，他自我介绍说，他叫罗大章，是这部戏的副导演。

    罗大章递给我们一人一个小牌子，是那种挂在脖子上的工作证，有了这个，就可以随便出入电影厂了。

    罗大章说:“孙老师正在化妆，今天有他的戏，你们一会儿也换上戏服，也有你们的戏。”

    说着，罗大章就叫过来一个小年轻，说:“给这二位换衣服，赶快赶快，十点就开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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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要做演员了

    我初入剧组才十几分钟，第一感觉的就是这里面的人都特别匆忙，说话也快，脚步也快，好像都在赶时间，我这种散漫惯了的人，一时间有些适应不了这样的快节奏。

    也许《鬼点灯》有一些回忆的老片段，负责服装道具的这个小年轻，递给我和不色仙尊一人一件长袍马褂，就是说相声的人穿的那种衣服。

    因为我们的级别太低，没有配备更衣室，我和不色仙尊找了个墙角，手扶着墙换了衣服，换上衣服之后，我们相互打量，然后，我们一起笑了。

    我对不色仙尊说:“哎，这人一换了衣服，怎么感觉就立刻入戏了，我好像进入了民国时代了，成了一个说书先生。”

    不色仙尊说:“这身衣服我倒是不怎么陌生，以前，我在道观里穿的是道袍，但是出去喝花酒的时候，就穿这种款式的衣服，不过，料子比这个要好得多，都是绫罗绸缎啊！”

    正说着，罗大章小跑着过来，喊我们:“二位老师，各就各位了……”

    我也不知道什么意思，就跟着副导演罗大章一起进入摄影棚，一进去，就是感觉潮湿阴寒，然后就是黑，里面有很多灯，都朝着一个地方打，所以，灯光照不到的地方特别多，所以，就显得很黑。

    我一边走，抬头就看见用木板搭建起的一座舞台，说是舞台，其实是我这个角度看的，如果拍摄进了画面中，就变成了现实中的类似茶馆的一个场面，因为，很多虚假的东西被画面隐藏了起来。

    副导演罗大章把我们推到了舞台上面，舞台上打过来很多光，不但亮，而且还特别热，我低头一看，台下有一撮人，围着一台摄像机，有人摆弄摄像机，有人观看监视器，各自都有自己忙乎的事情。

    然而，我和不色仙尊却被推到了舞台的正中间，这什么意思，我们怎么成了主角儿。

    不色仙尊倒还洒脱，但是我就有些紧张了，头一次做演员，双眼一抹黑，啥也不懂，万一不会演戏，岂不是让人家整个剧组浪费录像带。

    我拉着罗大章，问:“导演啊，什么情况这是，我们站这儿干嘛啊？”

    罗大章看我满头大汗，笑着解释说:“别紧张，这场戏拍的是在茶馆里，男主和女主见面喝茶的一段戏，你们二人呢，没有台词，你们就站在这里，扮演两位相声演员，也就是个背景，明白了吗？”

    我点点头:“哦，这样啊！”

    没多久，就看见我和不色仙尊前面搬来了圆桌和凳子，一起上来了一些穿着民国服装的老百姓，也是群众演员。

    最后上场的，就看出来身份地位不同了，我看到孙小蕾和赵冰冰一起走上来，每个人身后都跟着助理，那气场就是跟我们这种群众演员不一样。

    副导演罗大章也非常客气，让二人坐在圆桌上，面对面，他们手里都拿着台词，一边看，一边对上几句台词，显得熟练而专业。

    我朝赵冰冰故意挤了挤眼睛，那赵冰冰根本就没有朝我这边看上一眼，不知道是根本没注意还是故意无视我的存在。

    等待摄像机的机位摆好了，副导演罗大章开始喊道:“各就各位，场记呢，过来打板儿……”

    一个拿着那种黑白条的小木板的小男生跑过来，把木板对着摄像机镜头，喊道，茶馆，第一镜，第一次，然后，咔嗒一声，把木板合了起来，与此同时，片场变得无比寂静。

    最先动的是摄像机镜头，我就感觉那摄像机镜头从我的身上移动过去，然后，打在了赵冰冰和孙小蕾那里。

    而后，我听到，孙小蕾和赵冰冰开始对话，赵冰冰眼神妩媚，孙小蕾的语言幽默，这就是专业老戏骨，真的没话说，根本也不用副导演讲戏，表演起来，那叫一个如鱼得水……

    我正看的出神，突然，坐在监视器前面的一个粗嗓子喊了一声“咔”！！！

    这时，所有人都开始躁动，然后我就看到监视器那里坐着的男人站了起来，是一个戴着一副墨镜，露着两颗大兔牙的中年男人。

    那人指着我和不色仙尊这边大声喊道:“哎，那两个群众演员谁找来的，不是说相声吗，怎么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跟两个电线杆子似的，你以为你们俩是筷子兄弟吗？”

    我草，这人说话真够损的，看来是这部戏的真正导演，我心里暗骂:你算老几，你特么以为你戴着一副墨镜就把自个儿当成王家卫了吗？

    这时候罗大章跑过来，低声对我们说:“二位爷，还没进入状态是吧，你们二位别光站着，你们是在说相声，怎么也得有些动作，虽然是背景，也不能太假了不是？”

    这罗大章或许从孙小蕾那里知道我们的一些底细，所以对我们十分客气，比那戴墨镜的大兔牙导演和善很多。

    我这人吃软不吃硬，对着罗大章点点头，说:“我们头一回干这行，现在明白了，我们来点儿动作不就得了。”

    罗大章拱手说:“辛苦辛苦……”

    而后，场记继续打板，喊道，茶馆，第一场，第二次……

    这一回，我和不色仙尊开始摆出一些动作，我总听相声，虽然不会说，起码那动作也能记得住，我和不色仙尊一边摆着动作，我一边小声说:“大人，你眼力好，能不能看见尸总管这个人？！”

    不色仙尊说:“我好像没看见……”

    我说:“或许，他职位太高，不会经常来片场……”

    说着说着，不色仙尊的眼神就漂移了，拍了我的肩头一下，看向赵冰冰:“哎，我说，你看人家冰冰，穿现代的衣服露出一双大白腿那叫一个性感，可是人家穿了古装扮相，依旧妩媚多情，要是放在过去，肯定是牡丹楼里的头牌，估计是卖色不卖身的那种，其实那时候，在牡丹楼做花魁头牌，比现在当演员可赚的多，随便一笑，就有王爷贝勒扔银子……”

    随着不色仙尊的话语，我的脑中也开始浮想联翩。

    想一想，如果自己取了这么一位美娇娘，再买一种《金瓶梅》里西门大官人睡的那种明代木床，就是看着跟一个小木屋子一样，圆形门，上面挂着粉红色的薄纱帘。

    每每到了晚上，两个人躲进床里面，把那纱帘拉上，开始做那亲密无间的嘎吱嘎吱的美事儿，据说，做那种事情的时候，空间越小，感觉越妙，而且在那封闭的木床里，还可以摆出各种高难度的姿势，嘿嘿，岂不妙哉……

    我正想得美不胜收，不色仙尊却一捅我的胳膊，说:“哎呦喂，哈喇子都流出来了，想什么呢？说出来，同乐吗？”

    我说:“没什么，你小点儿声，要不然那个大兔牙导演就该喊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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