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妈自从知道梁非白和我还有联系后,便三不五时地开始哀叹,问我到底怎么回事,告诫我作为女孩子坚决不能同时和两个男人牵扯不清。
我很高兴,老妈没有将梁非白回国、来过家里的事情告诉老爸,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但是接下来的几天,由于我的连日夜不归宿,老妈还是起意有了话说,“没有结婚,那边也要少去,都成什么样子了。”
这话说的,多尴尬。
然老妈指的是聂子远,而我和聂子远其实又没什么,现在却被误会。
这几天到颐和园是依梁非白的话,在做一个情妇该做的事,有人说为谋大事当不拘小节,又有说大丈夫能屈能伸,我不知道自己这算什么。
头几天因为身体来事,他相碰也没能碰上,今天晚上却实在难避开了。
在老妈默然的眼神中我又一次离家出去,老爸看到我时粗俗易懂地说了我几句,到最后只摇摇手让我滚蛋,反正在家里也帮不上什么忙。
颐和园。
梁非白到的时候我还在修建盆栽,因为我每天六点钟就会到这边来吃晚饭,他现在基本也不上晚班。
工作上的内容,他都带回来做的。
卧室里有一条桌子,他坐在桌前翻文件看电脑,那认真肃穆的样子,让人看着心里暖暖的,他心无旁骛地办公,不干涉我在这里到底做什么,让我没来由觉得轻松。
但他实际上很狡猾,好像不知道我在做什么,可实际上当我还没进浴室,他却知道回头说,“洗的时候到浴缸里泡泡,对身子好。”
我素来不懂泡澡。
想我这样的人,穷也穷到了一定的境界,单想想到颐和园的这些天,竟都不知道用下浴缸,总还拿着个喷头玩耍。
“知道了。”走进浴室,开始放水。
其实除去想起和梁非白的这一层关系时还有那么点战战兢兢,我其实并不反感和他待在一起。
什么是初恋,就是不管那个人怎么变,当他和你站在一块儿时,你总能看到他身上曾经少年的感觉,一份沉睡着的爱恋。
懒懒地泡澡,外边突然传来他争吵的声音。
并不是工作上的事,他在称呼对方的时候明显用了“妈”这个字眼。
等我出来的时候他早已打完电话,此刻正立在床沿除着脖子上条纹色的领带。
“就泡好了?”他回头问道,声音带着甜甜的磁性。
他走过来,就着我单薄的浴衣就抱住,揽进他的怀里,他用他高挺的鼻头嗅着我的肩窝,说,“真香。”
其实在通常,他还是蛮正常的居家男人面孔。有着正常的男人对女人的行为概念,体贴、包容、浪漫和爱意,他通通给的起,他也不小气,他不能给我的仅仅只是那一纸婚姻。仅此。
“等我……”他拿手捏我脸颊,勾唇笑了笑。
他轻轻地在我的额上吻了吻,这才走进浴室。
我爬上床,前几天,他还不敢这么与我近距离,今天……昨晚他是旁敲侧击地问过的,“第几天了?”
我说五天。
“你一般几天?”
我说五天。
他当时就笑出来,意味深长地看着我,只是笑个不停,等到笑够了这才暧昧之极地说道,“这么诚实,你也很着急吧?”
我哼哼,没有不理他。
只要一想到这些和他在一起的每一晚,都是拿老妈的生命在换代价,我心里只有越来越强大的悲伤。
划不划算……我算不来这道算术题。
天花板上雕刻着外国的油画,山水风景,睁开眼静就仿佛自己置身在丛林,呼吸着清新的空气。
只是自己这无望的生活到底什么时候看得到头,我已经走过这么多荒诞的曾经,往后或许还要支离破碎。
干净,充满野性的男人,他从浴室钻出来。
看他全身上下只裹着一块浴巾,心里便不可自主地心跳如雷,我惧怕,也胆寒,他总是能叫我服服帖帖地依顺着他,无论床上床下。他都是老大。
“梁非白,那东西……准备了吗?”我问他,不知羞耻的。
他擦着头发出来就听到这么一问,不知怎地心情格外的好,但他是从来不用那东西的。
“我没用过,不想。”他说得实诚。
这一刻,我是多么不愿去想他和聂倩在这方面的情况,可是心里自然窜出的几根银针在钻心,它们吃人的血。
“你不用,我就要吃药避孕,再吃下去,会没有孩子的。”我看着天花板,随口说给他听。
他却比我还随意,拿着吹风机吹头发,说道,“那就不吃。”
“不吃,有了孩子怎么办?”
“有了就生下来。”
“生……”什么呀,我侧眸看他,他说得多轻松,轻松到我毛骨悚然。
我不说话,侧头朝一边睡,背过他。
吹风机的声响停了,身旁的床动了动,他一溜烟钻进被窝,人倚上来,动作快的像只泥鳅。
男人的味道顷刻间包揽了我的鼻梁。
“梁非白,我不想生!”抵着他温热的胸膛,我执意地提醒他。
他一愣,却是勾唇莞尔,“那就不生。”说完就要吻下来。
“不行……”我说,“你没有那东西。”
他有点想笑又很无奈地皱眉,他不想去的,赖在我身上只是不走,“这次没准备,下次吧。”
“不行。”
他的手触上我的脸,温温柔柔地抚摸,口气还是轻松的,“怎么了?”
我,不想告诉他我有病。会传染的病。
我害怕他就是知道了,也会一意孤行。
他附耳下来,麻麻痒痒地吐在我的耳后根上,“我听说用那个不舒服……”
“那你知道我事后吃药对身体的坏处吗?掉发,不孕,各种妇科问题!”
不知道他听懂了没有,人却是顺从地翻到了一边,许久再不说话。
我拉过被子侧身背对他。
没一会儿,床轻了些许,他开始穿衣出门,决绝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