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非音的视线习惯性地往教室角落飘去时,我心里一惊,仿佛忽然明白了这整件事的原因。
她是好的不学,学郝博坑蒙拐骗偷了。
“这伞给我的?”男生注意到教室门口的两个女生瞧自己盯着,一个温和善良,一个凶神恶煞,他走过去。
他在抽烟。
手里夹的烟此时毫不避讳地袅袅生香,一声不怀好意的笑之后,他抬手来抢。
“干什么!”
“没看到外边在下雨啊,伞借来用下!”男生蛮横地,无理取闹道。
劣质的烟味一波比一波浓重,非音受不住咳起来,“郝博你别在教室里抽烟。”
“好的,听班长大人的话。”男生笑嘻嘻道,将手里的烟扔到窗外。
“天快黑了,你没伞吗?”
“这不想跟班长你借吗,你们俩连体婴儿都五年了,一把雨伞够用。”
王八蛋,不会说话。
不过搬家到这边也确实五年了,曾经老家的记忆趋向模糊,我想再下几场雪,就该什么都融化了。
窗外,磅礴的雨势恨不得把乌云丢下来,这雨恐怕还要下一阵。
等非音去上厕所,郝博又开始兴风作浪,“你的虚荣心真强,和咱班长的贫富差距那么大,还交好朋友?”
“要你管。”
“我管啥啊管,老子就是提醒你,烂泥就是烂泥,别以为攀上梁非音梁非白你就和我有区别,你其实和我没什么两样,咱都不是上层次的人!”
马克思和恩格斯还是世界公认的好朋友,他到底在说些什么?
“你那点成绩吧,也就考给我看看,想上市高中……林年你还没那个命。”
市高中,我是想上市高中,因为梁非白会去那儿,而且非音也会考那儿,我和非音约定要上一个学校的。
“林年一定可以考上市高中的!”非音不知何时走过来,很是气愤。
郝博但笑,“是吗,那只是你以为。”
怎么可以这样子,这个人……
以我现在的成绩,离考市高中确实还有些距离,可是他算什么,凭什么这样打击人,那一刻,郝博眼睛里的笃定,甚至让我不得不怀疑起自己,我到底有什么本事,上市高中。
“以林年现在的成绩,考市高中轻而易举!”
“她初中都才开始,班长大人,你别给人家压力啊。”
“你错了,林年只要保持这个学习态度持之以恒,上市高中是迟早的!”
“哼,你这个做朋友的,还真是会鼓励人。就算她考上了又如何,她交得起那昂贵的学费吗?”
“……”
雨淅淅沥沥地打着,郝博所言虽然可恨,却是道出了实情,高中的学费是初小的十几倍,特别是市高中,里边除了大才子,就是有钱人。
趁着我发呆之际,郝博从我手中夺走雨伞,灰溜溜冲进雨幕,跑得不见踪影。
回去的路上,非音闷闷不乐地问起我的家底,我俩都知道郝博真相了。
“放心吧,不是还有三年吗,很多人现在都一夜暴富,没准哪天就轮到我家了。”
非音说,“我们还是快回去穿珠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