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爰有我意，彼心他忧（8）

    允枫被允薇说的有些不好意思，压下疑问挑了两口面吃的无滋无味。

    其实他想问允薇，如果她是那个女孩，他是男二，角色定位之后，她在被他囚禁之时会不会对他只有恨，而没有一点感情？

    会不会将他当做一个魔鬼，忘却从小在一起的诸多回忆。

    只是允枫没有意识到，在允薇、予霄与他三个人的世界里，他自动把自己放在了男二的位置上，注定让自己的感情成为他们二人之间的调和剂。

    彻头彻尾的配角。

    自从允枫回来后，允薇好像没有看见过卢阳几次，所以在有一天和于喻逛街的时候碰见卢阳时她有点没认出来。

    对于卢阳，允薇说不感动是假的，鱼端的再次相逢让她曾经模糊的记忆再次清晰，她还记得和于喻第一次看见他时他的模样。

    杏核眼单眼皮，下巴稍尖，眉如柳叶，唇红齿白，虽说男生女相，但一点也没有女儿家的媚态和娇气，反而在眉宇间有一股隐隐侧漏的少年英气。

    成年之后的卢阳再裹上一身霸气之后，魅力自不必说。她自知自己没有那么大的魅力能够让一个这样的男人牵挂不断，追究原因还是让她想起当年的信里，他时常一笔带过的问题。

    他的信里很干净，无非和她分享一些学校发生的事，唯一容易让人敏感和遐想的是卢阳又问了一遍允薇，还记不记得当年在俪欧商都广场花坛边上的小男孩。

    这个问题，在卢阳初见允薇的时候他就问过。他说那个小男孩当时离家出走，不巧遇到了人贩子，在与之纠缠不清的时候，突然一个小女孩远远地跑来，说:“哥，你怎么还在这里，爸在叫你呢。”她说完指了指站在不远处的男人，一身警服，身姿威武。人贩子一见急忙就撒了手，像耗子一样钻进了人群。

    卢阳当时讲的眼里放着栩栩光彩，可是允薇一点印象都没有。卢阳说没有关系，因为那时候她还小，肯定记不得，时间过去这么久，如果没有看到她眼睛上的小痣，他也不会一下子记起来。

    允薇也想，可能是自己当时忘记了吧，如果那个女孩真的是自己，很有可能她当时认错了人，把卢阳认成了允枫，但是她转念又想，她小时候是有多马虎竟然连哥哥都会认错，直到那天，这个疑团似乎有了答案。

    那天的卢阳穿了一套十分休闲的开衫和米奇色长裤，远远望去像一个正在上学的大男孩，当时于喻想带允薇上前打招呼，却在看到跟在他身后的一个女孩时，于喻立马拐弯将允薇拉入胡同里。

    于喻压低声音和允薇说:“这可能是她们以后的老板娘，很不错的一个女孩子。”

    虽然于喻再没有多说，但她很少夸人，能让于喻在两句话里有一句“很不错”的肯定，不得不激发了允薇的好奇心。

    她往前边靠了靠，想在他们走过来的时候看清楚一些，只是还没有等他们走过，就听到卢阳停下了脚步。

    “我已经和你说过了，我不值得你这样，我配不上你的，我现在谁都配不上，我是做什么的？你那天在花周都看见了不是么？我吃的喝的以及现在穿的都是赚的肮脏钱，我不知道你缠着我到底是什么劲？要我怎么做你才能死心？”

    “还是因为她吗？高中的时候你就说过的，你要看到她幸福你就安心了，你不是说能给她幸福的人已经回来了么？你该放下了啊！”女孩边哭边说，颤音中带着浓浓的悲伤，让允薇心里跟着酸涩。

    允薇能感觉到她的内心很激动，在听到自己喜欢的人如此无情的拒绝之后还在用力挽回，即使内心的悲恸逆流成河，可是发出的声音除了带着哭腔外，没有一点埋怨。

    注定又是一个爱的无私的女人。

    “晓鳕，这不是因为她，我只是从来没有爱过你。”卢阳收起刚才的冷漠降下音量，话语温和。只是，说出的话比刚才还要冷酷无情。

    “你也知道，这么多年来我身边的女人没有断，其实我并不是逢场作戏，我亲吻过的女孩都是我确实喜欢的，我即使再不羁，也不可能去搂着一个自己毫无感觉的人睡觉吧。所以你说错了，我并不是因为她，我的爱情并不高尚，我只是在随心所欲，可是，我的欲里从来就没有你。”

    卢阳说完之后转身离去，经过胡同时像风一样走过，把允薇吓了一跳，她急忙收了收头。她看见女孩追了过去，只是追了两步之后停了下来，双脚好像已经被悲伤浸透，无力又漂浮。

    允薇看见女孩长长的头发垂到腰间，白色条纹小西装下露着藏蓝色迷你裙，身材玲珑有型，她的腿长且白皙，穿着一双黑网短靴，浑身的气质散发着知性。

    允薇想，传说中的外企白领大概也就是这样子的吧。

    她一直以为女孩抬起的手是在拭泪的，只是当女孩转过身的时候她才发现，女孩一直在咬着手背。

    女孩边哭边往回走，极度的悲伤带动双肩不停地抖动。在她走过去之后于喻和允薇走出来，看见女孩在走了十米远处突然蹲在路边，哭声震天，痛彻心扉。

    允薇和于喻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最后默契地选择离开，只是她们同时都没了再继续逛街的兴趣，打道回府。

    喜欢一个人是不受控制的，有人会被你的喜欢烦恼，有的人甚至会借你的喜欢蹬上你肩膀，踩着你的头，将你踩得面目全非之后转头而去。

    说到底，在爱情的长河里，女人就是一缕浮萍，摇摇摆摆，即使想随遇而安，却终究战战兢兢，不知下一股急流何时到来，而男人可能就是某一股急流，在汹涌而来之时可能会将你带走，也可能将你冲到岸边。

    当把你冲到岸边时你哭泣，也呼唤他带你走，可是很可惜，他还是走了，不是他没有听见，而是他回头的时候没有看见你。

    他的眼里压根就从来没有你。

    回去路上，于喻突然对允薇说:“那个女孩儿的眼角也有一颗小痣。”

    于喻语气随意，状似无心，但看到允薇立刻顿住的的脚步她一点也不惊讶和好奇，姐妹情深在一时间就能得以相通。允薇微微张了张唇，话未出口，于喻就点了头。

    允薇回头，远远的街头蜷着的一点，竟然让她有些恍惚。

    因为她不知道，她与她，谁是谁的影子。

    十二月刚到，学生们就开始张罗着过圣诞节。

    李霖已经找好了实习单位，在外面工作两个月了，大四的课程太少，能留在学校的除了出去找不到实习单位无功而返的就是考研的人。允薇在这两者之间像一个过渡线一样，她没有去操心工作的事情，每天都在看书学习，但是她也不用学的通宵达旦，因为她不打算考研。

    班级的学生照以往少了一半，老师也讲的兴致缺缺，不打算考研的又没有实习单位便开始早早地准备起明年的毕业论文，考研的同学双耳插着耳机屏蔽外界的一切干扰。

    只有允薇一人坐的端端正正听着老师讲课。

    大学里没有固定的班级，哪个教室上什么课，都是根据课表来安排。下课铃一响，允薇的教室外面已站了一堆上下节课的学弟学妹。

    允薇从他们身边走过时，听到他们在商量圣诞节晚会的事情。

    后来允薇才知道，文学院和音乐学院要组织一个大型晚会，一个谦淑静美，一个乐起声高，可谓动静结合，诗词歌赋，雅中有欢，确实让人有所期待。

    但是，更值得允薇开心的是在双十二这天，北城迎来了入冬后的第一场大雪。

    相对于青甸，允薇很喜欢北城这个地方，它四季分明，时令彰显，入冬下雪再正常不过，只是只有到深冬时才会下出允薇喜欢的鹅毛大雪。

    那天早上允薇还在睡梦之中，就被允枫迷迷糊糊的抱到窗前，以变魔术的口吻说:“一、二、三，薇儿快睁眼！”

    “什么呀？”她拉着懒洋洋的长音，一睁眼满园银白，大大的雪片随风落在窗棂上，她揉了揉眼睛立马精神了。

    她回头看到允枫的眼睛亮晶晶的，嘴角挂着深深的笑容，呼吸有点急促，允薇已经来这里三年多了，第一次看到这样的雪景时也和允枫一样，她笑他，说:“哥，你好激动。”

    允枫有些羞涩，说:“嗯，我第一次看到，没想到这么美。”

    允薇从允枫怀里跳下来，火速地跑到洗手间洗脸刷牙，在此过程中钻出脑袋，让允枫快穿衣服收拾一下带他去一个地方。

    北城师大虽然未被列入国家211，但确属东北重点大学，在70年代初期由师专改成师院增设硕士研究生后，在2000年初再度经国家教育部批准为北城师大，教学科目和学生人数逐年增多。

    在允薇入学的那一年师大西侧附属学院成立五周年，再次扩展了新校区，整整一年都在施工建设，学生最初的好奇被超长的施工进度消磨殆尽，等施工完毕后老校生也很少有心思往新区跑。

    允薇也是在心情不好的时候才会像个幽灵一样在校园四处逛荡。那天无意中走到了新区北侧的露天广场，一望辽阔，成片草坪，让她有了似曾相识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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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3章 爰有我意，彼心他忧（9）

    广场周围是一圈白桦树景观带，树下几米一个休息椅，盛夏之时，每张椅子上都坐着一对儿，唯有她自己孤魂一人坐在草坪正中仰望天空，一坐就是一天。

    后来那里成了她的常栖之地，只要心情不好时就会一个人坐在那里，累了就躺下，那些树下鸳鸯在允薇眼里远远看去就是一尊尊连体雕塑，真不知她在他们的眼里又是如何景色。让允薇开心的是，因为这里偏离主校区，在天气不好的时候来的人很少，尤其入冬之后，基本成了她一人的天下。

    允薇拉着允枫一路小跑来到她的宝地，果真如她所料，一望无垠，白雪皑皑，雪面上一双脚印都没有，像一块巨型蛋糕。

    “好看吗？”允薇仰着脸问允枫，大雪未停，雪花如羽，落在她的睫毛上，随着她的眼睛眨着。

    允枫点点头，人景合一，美不胜收。

    “我经常来这里，尤其每年大雪之时，我就这样。”她说着，拉着允枫往广场中心跑，跑到正中之后扑通倒在地上，允枫刚要拉她，她急忙将手收回，闭上眼睛说:“我就这样躺着，能感觉到它们是活的，而且会和我说悄悄话。”

    允枫被她感染了，也躺下来，双手叠在腹上，闭上眼睛，问:“它们说什么。”

    “它们会和我说，向允薇你不孤独，你还有我们陪着你，你的爸爸现在过的很好，董伯伯和伯母在天堂依然恩爱，董予霄呢，他还有事情没有做完，做完之后会回来的。”

    允薇说完，四周陷入了沉默。允枫脸上的笑容渐渐被浮雪覆盖，允薇呼吸渐渐均匀，像是续上了早晨未完的梦境。

    良久，她的嘴角渐渐挑起，她说:“它们其实还和我说……”她说到这里露出小女孩的羞涩，挪了挪身子挨在允枫身边。

    “说什么了。”他的话很轻，轻的像梦里的呓语。

    “它们说，向允薇，你哥很爱你，所以他一定不会把你扔掉，早晚会有一天回到你身边……所以，它们说的很对，对不对，哥回来了。”她将头歪在他的颈窝里，整个脸埋在他肩上，带雪的发丝痒着他的脖颈的同时带着湿润的凉。

    “薇儿……”他依然闭着眼睛，却不再呓语，发音清晰却欲言又止。

    “嗯？”她姿势未动，如只流浪的小猫终于找到了栖息之处，紧紧贴在他身边。

    “它们说的很对。”

    允薇笑了，像得到家长夸奖的小孩美滋滋地换了姿势。仰头看天，她第一次这么仔细看雪的降落过程，它们落的好慢，慢到她都能看清它们都有几瓣，她发现每一瓣的形状和大小都不同，这让她突然想到它们也一定和人类一样，有父有母，有兄弟姐妹。

    大自然真是最勤劳的工匠，在制造万物时从来不会像人类那样动不动就使用偷懒的方式复制与克隆，他的每一份作品都是标新立异的个体。

    人无有二，雪无同双。

    “有一首诗曾说，雪是魂孤独的蜷曲，它的言语是说给未知的人听，如果你听不懂，它便开始孤独的沉默。”允枫也睁开眼，说:“我想也许，它们真的就是离去之人的魂。”

    允薇发出糯糯的笑声，她抓过允枫的手，紧紧地攥着，突然有些孩子气地说:“哥，古有梁祝化蝶，今若有微风化雪，百年之后，也很浪漫对不对？”

    允枫回握她的手，力气盖过她的，声音激动，有些颤，却一点也不大，他说:“薇儿……祝英台化蝶是因为她爱梁山伯，你……爱我么？”

    允薇的手被他攥的有些疼，不自主往出挣了挣，她被他问的有些不好意思，打着哈哈回答:“爱啊，哪个妹妹不爱自己哥哥，何况我哥这么帅。”

    她觉得自己的回答简直可得满分，却没想到，允枫的嘴角只是微微动了动，手却渐渐地松开完全释放了她的自由，更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

    她好像看见，他眼角的雪，全化了。

    十二月中旬的一个周末，允薇在家接到章姿芸的电话，在学生的请求下，章姿芸被推为晚会的主持人，她想去看件礼服，让允薇帮她选一下。

    允薇接完电话后就告诉了允枫，本是报备一下，没想到允枫问的特别清楚，说到时候去接她们一起吃晚饭，外加上英翔。

    允薇用笔挠了挠头发，觉得允枫今天有点奇怪，嘴角的笑容像是要做坏事一样。

    下午允薇和章姿芸在一家老百汇的地方聚合，章姿芸像是哄小孩一样，怕允薇逛时间长了会饿，给她带的牛奶和面包。

    允薇被章姿芸的细心弄的哭笑不得，两个人开始在附近的名店里逛，章姿芸虽然也是留学回来但是思想保守，很多抹胸裙子穿在她的身上很亮眼，可她考虑再三还是放下了。

    最后两个人终于在一家店里看中一件双肩绑带礼服，整套是紫粉色的纱，束胸高腰，双肩有半处镂空，裙摆拖地，章姿芸穿出来的时候把允薇都看呆了。

    是谁说礼服一定要深v露背才会美，至少在允薇眼里还没有人能穿出像章姿芸这般美丽的礼服。

    两个人出门的时候允薇才发现不经意间她们已经从东城逛到了西城，又走到了于喻买眼镜的地方。

    前面那一片工程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已经停工一个月了，网上已经建了这个项目的帖子，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纷纷，好像是说项目要烂尾。

    允薇想到此摇了摇头，那么一大块地，地基都已经打平了，如果烂尾也是投进去不少资金了。章姿芸结账的时候，允枫来了电话问她们地点在哪，允薇看了看表，觉得他应该快到了。

    等允枫的空档，允薇感觉到肚子有点饿，便从袋子里拿出一个小面包边吃边等，边等边张望，不知道是不是允薇听错了，她好像听见章姿芸在身边说，“还是他了解你。”

    只是她没有来得及去问，因为她看见了一个绝对熟悉，一辈子都不会看错的人从那个工地里出来，坐进了一辆黑色玛莎拉蒂中。允薇将手中的袋子一股脑全部推给了章姿芸，抓着手包拦了一辆出租车就跟了上去。

    允枫到的时候看见章姿芸正抱着一堆购物袋朝车流中喊，他摇下车窗问她怎么了，章姿芸惊慌失色，“允薇……允薇……”

    他急忙打开车门，章姿芸坐进来的时候愧疚的脸已经涨红，她先说出来那个出租车车牌号让允枫跟着它，之后在追的过程中才陆续把事情说清楚。

    她说她也不知道允薇看见了谁，拦了一辆出租车就跑了。

    车子追了两条街，章姿芸按允枫的吩咐给允薇打电话，终于在一个红灯处接通，电话里的允薇激动不已，“芸姐，你告诉我哥，我看到予霄了，是真的！是真的！就在前面的车里，我确定！你让我哥别担心，你们先回家，我一会儿就回去！”

    允薇说完就挂了，扩音通话后允薇的声音好似在允枫的耳边盘旋不散，他减下来车速，有些无力地转着方向盘，此时的路况好像也可怜这个痴情之人，红灯过后一路畅通。

    前面隔在他和允薇之间的车子在接下来的路线中均拐了方向，二十几米之外的那辆小出租在允枫眼前越来越清晰。

    “为什么不去拦下她，为什么只甘心于尾随在她的身后。你可以去拦下她啊？”

    章姿芸在旁边一遍遍提醒允枫，眼睛里除了焦急还有心疼，允枫蓦然苦笑，他没有和章姿芸说，这个模式好像在很多年前就已经形成了。

    她追他，他追她。

    他永远都是她的牵引者，他永远都是她的跟随者。

    不是命？

    又有什么可以帮忙解释。

    允枫跟着允薇的车子慢悠悠的进入了一处别墅区，在拐了两个弯之后，他碰见那辆自行车空车而回，后面还有一辆玛莎。

    章姿芸的手不由地抓紧，神色担忧地用余光瞥着允枫。他的脸色依旧白皙，黯然无痕，只是额头在噙着汗珠，睫毛的微微颤动在掩饰着他的慌乱和紧张。

    天色渐暗，无叶的树枝在轻轻摇动，入冬的风在欲凛冽之前总是先要温吞一阵。

    车子在一处别墅的围墙边停下，无形中的心灵感应让他在直觉上断定不需要再前进，他摇下半扇车窗，寒气像狮子一样股了进来，章姿芸急忙将围巾紧了紧，缩了缩脖子，他的刘海被吹到前额，她想伸手为他拨开，可是抬到一半，终究还是放了下来。

    “予霄哥！”

    允薇叫出名字的同时眼泪来到了眼圈，从口中呼出的白气逆风迎上她的脸庞，半面迷蒙。

    董予霄放在门上的手一颤，脊背僵直却一直没有转身。

    “你回来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就那么不待见我吗？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在等你，董予霄，你到底想让我怎么样？”允薇泣不成声。

    “我知道伯父伯母的事情你很悲痛，我也很伤心啊！他们走了我还在，到底是为什么？你给我一个理由！”

    “我们是什么关系啊？怎么会是兄妹？你小的时候就要我做你妻子，你都说我是为你而来的，为什么要出尔反尔？”

    允薇一边哭一边嘶声力竭地对予霄吼，多年压印的悲恸在一瞬间爆发，一向对于感情腼腆的她总会在眼前的男人面前在劫难逃，他表达不出的爱情她为他说，她对他的感情也从不隐藏。

    她曾说过，玫瑰会一层一层的开，直到开到最后，花蕊处依然被花瓣包裹，像守护心事一样不让别人轻易看到，女孩子就该这样。

    可是，她是如此清醒，却在投入爱情时比任何人都要奋不顾身、毫无保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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