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沙漠中队的新丁（一）

    颠簸的车厢里，缠绕着逼人的暑气。首发

    “好热…”这句若有若无的叹息，声音小到只有发声的少女自己能够听清。

    橙发的少女仰躺在卡车货舱的地板上，双眼无神地盯着上方毫无花纹的纯色帆布。专为热带地区设计的短袖军服军裤，还有为了对付日晒的长袜手套，被皮带固定着，有气无力地贴在下方的木板上。

    可惜，木板上原先沾带的凉气，早就挥发干净了。现在透过四肢传来的温度，已经和体温没什么差距。

    少女扭了扭纤细的身躯，往旁边翻了整圈。橙红色的马尾辫，也因为此而扭成了凌乱的形状。

    “哎呦…嘉儿你搞什么鬼…”马尾少女的身下，传来了不满的抗议声。

    “艾丽，我好热。”对此，被称为嘉儿的家伙，一本正经地说道。

    “我也很热。总之你压到我了，快起来。”嘉儿肩膀底下的黑色毛团，似是挣扎地扭动了几下。然而并没有什么用。嘉洛尔蓝色的眼睛，依旧朝着车箱顶，动都没动。

    “都·说·了·好·热，给我下来啊！”就身高来说，比嘉洛尔整整矮了一截的艾丽，一字一顿地说道。继续做着浪费精力的无用抵抗。

    艾丽的体质，用一个词来概括的话，就是冬暖夏凉。再打个比方的话，就是和山区荒地的窑洞差不多。

    天冷能取暖，天热能纳凉。

    虽然到不了365天恒温那种程度，不过也差不多了。造福好友是绝对没问题的。

    对于自称为“利己主义者”的嘉洛尔来说，只要现在能让自己享受到热交换的福音的话，就算尼罗河连发三年大水也无所谓。当然，这也和嘉洛尔到现在，都不知道尼罗河在哪这件事，有一定的关系。

    ‘天凉之后，哪怕洪水滔天。’大概是这种感觉。虽然并没有这种说法，这句话的原句，也是高卢人自己杜撰出来的。

    一番挣扎过后，艾丽总算是坐起身来。将自己装满了衣服的行李包往嘉洛尔脖子底下一殿，就没有再多去理会。理所当然的，某些不入流的抱怨声，也被艾丽连着汽车的噪音一起忽略了。

    艾丽从胸前的小口袋里，摸出了折得方方正正的调令，盯着军徽上画的小老鼠出神。第十三集团军所属，第七装甲师，第七装甲旅，第70皇家外装联队，第701沙漠外装中队。这又臭又长，里面塞了一堆7和13的编队名，让人不禁眼角抽搐。

    ‘这到底该算好运，还是霉运啊喂。’大部分人都会这么想。13代表不吉，7又代表幸运，不过，那些为了不让番号重复，而抓破头皮的统计官，大概是不会想这么多的。

    好吧，实际原因是，整个师团在创建的时候，只有一个第七装甲旅而已。其他的什么第四装甲旅，第22装甲旅，第21伦敦步枪团之类的，都是后来才编入的。

    正所谓把1个人当3个人用，至少在建制上看是这样。

    “这个团里，我有个三营，三营下面，我有个三连。一个兵，我能当九个使。”这句话，据说出自中华统一战线的，某个步枪团团长之口。对于这样的说辞，大多数人也只是当笑话听完便罢了。

    同理，作为联合王国精锐的第七装甲师，也很少达到过一万五千人的满编。即使人员再多，和艾里安打个两三场下来，作为前锋的步兵里，也会出现大量的空缺。

    排开这些，师团的装备却是一等一的管够。在目前动员兵要多少有多少的情况下，足够的自动化火力与重炮，是人类与艾里安互决胜负的前提条件。

    问曰:“不列颠军，你为何如此强大？”

    答曰:“因为劳资有钱。”

    正如后世，某个精于山寨的马姓有钱人所说:“精心创造游戏，没钱玩nb。”

    瑟缩在亚平宁半岛的日耳曼人，或许在开发各种黑科技方面稍微领先，但贫乏的资源，却限制了他们的大规模扩军。而所谓精兵路线？在数倍的杂兵面前，什么都不是。

    相比较而言，几乎囊括了半个世界的王国，在榨取资源方面有着不言自明的优势。当然，来自北美联合州的贷款也是一大助力，并且王国从一开始，似乎就没准备还钱。

    “呸，谈钱伤感情！人类都快全家爆炸了，还谈钱？你们指望着艾里安用美元买东西么！”议会的大肚皮议员们是这么想的。

    艾丽甩了甩脑袋，驱散了那些对于顶头上司的大不敬想法，将调令重新折好放回。

    在少女飞快后退的视野里，一个歪斜的路标飞快地掠过。上面用英语，德语和估计是当地土语的文字书写着“卢德斯隘口（ludyspass）5k”。

    几株行路草，圆滚滚地从车旁飘过，随意被弃置在路边的空油桶，横七竖八地倒成一堆。

    因为天气的干燥，并没有生锈，但表面的油漆，已基本被风沙打磨干净。连续路过的几个补给站里的士兵，也都是无精打采的样子。打牌发呆，就再没有事干了。

    就算是没上过什么战略课的艾丽，也明白士气低下的原因。

    在5月的时候，盘踞在埃及境内的艾里安有所异动。突然冒出来的各种新种类虫子，像圣诞节大甩卖一样，一股脑地平推了埃及境内的王国驻军。英德联军，向西急退200英里，直接连利比亚都拱手让给了人类的天敌。

    艾里安绕过了当时身处尼罗河三角洲的不列颠第七装甲师，直接袭击了训练，装备皆严重不足的哈法雅隘口守军。

    之前一直无往不利的日耳曼尼亚“非洲军团”，也在六月里接连发生的17次小战役中，被打得彻底没了脾气。

    在七月，两方大军狼狈地让出了东非腹地，乘上各种机动化车辆向西撤退，几乎被全数赶进了撒哈拉沙漠。

    机动力低下的澳大利亚第七步兵师，南非第四，第六步兵师，还有油料见底的日耳曼第21轻装甲师，至今仍龟缩在港口要塞托布鲁克附近。

    多亏了在地中海控制权的争夺中，蜗居罗马半岛的日耳曼人的牺牲，才使得托布鲁克没有因为弹尽粮绝而陷落。

    日耳曼共和国海军，愣是靠着大批量产的潜艇，用12:1的战损比，耗光了艾里安在地中海的大部分水生种。

    随后，在欧洲西线的人类联军，为了找场子，对一直处于“虚弱状态”的艾里安，进行了一次远征。至于结果，也已经众所周知。

    耗时两个月的准备，像是拳头打在棉花上一样毫无作用。然后，无师自通了“地道战”技能的艾里安，将西欧的壁障“帕瑞斯防线”个拆了个七七八八。

    西欧的人类势力范围，再次向西缩水100英里。

    至此，不知道损失了多少兵员的联合军，彻底蔫了。

    上中下三路全崩，深感“这仗没法打了”的王国军，差点就决定龟缩本土，战略防御了。

    不过要真成那样的话，等世界被艾里安占领得差不多的时候，本书就要改名为《黑弹的艾丽酱》，然后转型成末世打怪流了。

    几乎把北非当成“第二本土”看待的不列颠首相阁下，表示非常愤怒，发誓在来年夺回“属于不列颠的每一寸土地”。

    名义上的王国领袖，女王阿姨，在下议院发表演说，主题可以概括为“我们需要更多的钱…啊呸，军费”。

    日耳曼尼亚的元首阁下，在大骂手下“渣渣”，并扬言要是再败下去，就搬去河北省住之后，免去了背锅侠·古德里安中将“西线防卫军司令”的职位。

    顺带一提，中华统一战线的河北省，现在属于艾里安占领区。

    感谢这些处在发疯边缘的两国两袖，感受到了被内务部枪毙的可能的将军们，才会苦着脸去进行积极防御。艾丽前去报道的第七装甲师，则是趁着队友们都在前线送死的时候，在卢德斯隘口休整。

    长长的车队沿着公路，开进了小小的山谷里。四周的峭壁上，零星分布着绿叶的植被。乱石嶙峋的沙地，也被略成粉末状的泥土替代。

    流水，草木，避风谷，相较于之前的沙漠，这里毫无疑问的更适宜人类生存。

    随着车队的推进，周遭也有了汽车引擎以外的声音。呐喊着口令出操的士兵，大声询问盘查的卫队，战地修理厂里丁零当啷的敲打声，让少女感到了自己确实存活于世的实感。

    在路过操场的时候，艾丽看见了一个带着防毒面具的士兵，对着自己喊了些什么，但少女没能听清。

    对于这件事，我们的艾丽上士并没有放在心上。现在的她，比较关心自己会不会一下车就中暑晕倒。

    银发的温蒂准尉（临时晋升的），现在估计在沃克斯豪尔财团的实验室里，捣鼓新型外装。金发的莉西娅少尉（临时晋升的），当下应该在赶路，去往位于本土的皇家军校。

    然后嘉洛尔和艾丽，则被发配到这热死人不偿命的非洲，去替补之前阵亡的魔女同事。

    降低了速度的卡车，在一栋土石砌成的双层房屋前缓缓停下。

    “到了，长官。下车吧。”叼着半截香烟的司机先生踩下刹车，有气无力地说道。他虽然穿着军服，但上面并没有所属部队的徽标或是军衔，应该是平民吧。

    “是，幸苦了。”艾丽拉着进入了虚弱状态的嘉洛尔，背上身后小小的行李袋，跳下了卡车。

    司机随意地挥了挥手，脚上一松，让车轮带起一阵烟尘扬长而去。最近几乎每趟跑补给，他都会顺路载上几个零散的补充兵，然后把他们送进这个无尽的绞肉机里。今天也是，一切一如往日。

    黑发的少女扫了眼面前的门牌，整理了一下军容。

    “701沙漠外装中队，男性禁止入内。”

    咚咚咚——

    怀着略带紧张的心情，艾丽敲响了木质的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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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2 沙漠中队的新丁（二）

    “您好，上士阁下，请问有什么事么？”开门接应的，是一位约莫25左右的年轻女性。从背在身后的短步枪，与头上没有丝毫修饰的贝雷帽来看，她并不是军官。

    “是，魔导上士艾丽·吉尔曼，从今日起调任至贵部，请帮忙转告中队长阁下。”艾丽简略地敬了个礼，将折叠好的调令展开并出示。而紧接其后的，嘉洛尔也依样重复了一边相似的内容。

    不管这位卫兵小姐的军阶是什么，但只要她还在上岗时间，就应该以面对中队长的礼仪来对待。

    “是，长官！请容我前去确认！”卫兵接过两张纸片，在敬礼后转身上了二楼。在转身时露出的，手臂上绑着的黑骷髅臂章，显示着她身为一名法师的身份。

    与两名少女佩戴的，双翼加利剑的魔女识别徽不同，黑骷髅是王国军中法师掷弹兵们，独一无二的标识。

    虽然女性的法师比较少见，可是也没有出乎艾丽的预料。

    作为外装驾驶员的魔女们，一般军衔都会从中士开始。只要稍微有点资历的话，拿个少尉甚至中尉的军衔都不在话下，也就不需要抢先向只是上士的艾丽敬礼了。

    当然，这里面也有，拿魔女当门卫是一种对人力资源的浪费，这样的原因。

    等到卫兵的皮靴消失在楼梯道顶端的时候，艾丽才意识到，自己并没有被请进门。

    犹豫了一下，少女回身和自己的同伴对视了一眼，耸了耸肩膀。这种直接晾在一边的对待，就程序上来说没有任何问题，但微妙地让艾丽有点不爽。

    不过好在她们并没有等太久。

    在艾丽垂下脑袋，即将进入对地上爬的节肢昆虫，进行生态观察的游神状态时，踏着军靴的女卫兵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让您久等了！文件已经确认了，请随我去向中队长报道。”毫不拖泥带水，就连名字都未曾得知的法师小姐，在说完后就转身向楼梯道迈步。

    “劳驾了。”出于礼貌地回了一句，但发现对方根本没有理睬的艾丽脸上露出一丝尴尬，但也随即跟上了她的步伐。

    屋内的温度比野外的灼热地狱要低不少，但距离“凉爽”这个概念，仍然相去甚远。

    底部垫着钢板来增加耐用性的长靴，在搭建楼梯的木板上敲出好听的鼓点。原本以为也是土石结构的地板，竟也是木头做的。

    “到底是从哪弄那么多木材的呢。”

    身处沙漠的少女，不由得发出如此疑问。

    从一楼房间的走道里，传来女孩子们嬉闹的声音。应该是在扔枕头之类的吧，总之闹得很欢。笑骂和尖叫的声音，从半掩的木板门里泄露到外面。直到从边上的房间里，走出一位绑着头发的中尉小姐，大吼了一嗓子后，一切才归于平静。

    而对于这一切，带路的法师小姐就像没察觉到一样无动于衷。

    三人没有停步，径直在上楼后，走入了二层最里面的房间。

    “报告！补充来的魔女两名已带到！”卫兵小姐对着关闭的房门敬了个礼，尽管她的长官并不能看见。

    “进来吧。”被这样随意命令的法师姐，在开门后便后退一步敬礼，然后爽利地转身离去，没有要进去的意思。只是在临走前，又深深地刮了艾丽和嘉洛尔一个白眼。

    说是“牧场的看门犬，在打量新进肉牛的眼神”可能有点言过其实，但反正不是对长官该有的态度就是了。不过，也不排除这位女士天生就是一队死鱼眼的可能性。

    “幸苦了，莎姐。”坐在属于中队长的办公桌后面的少女，一边把玩着一个打火机，一边懒散地说道。将一头柔顺的褐色长发绑成麻花辫的中队长阁下，深吸了一口气，一脸享受地吞吐着淡紫色的烟雾。

    在她的身后，一个高挑的身影负手侍立。

    “报告！魔道上士，艾丽·吉尔曼，从今天起配属至701沙漠外装中队，长官请指示！”

    “同上！魔道上士，嘉洛尔·卡申科夫，前来报到请指示！”

    一高一矮的两名少女，踏步到桌前1米左右的位置，一先一后地，做出了她们记忆中最为标准的军礼。

    对人的第一印象是最为重要的，更何况是以后部队长的第一印象，说是关系自身生死也不为过。

    要是印象好的话，至少以后轮到自己去担任殿军的时候，中队长阁下也会说些“我会照顾你的家人的”之类的感人话语吧。要是能顺道捡回自己的军牌的话，就再好不过了。

    “哦，稍息。”拥有上尉军衔的队长阁下，掐灭了手中的香烟，接过了高挑副官递过来的文件。接着，还只是少女的中队长，斟酌着字句，把好看的眉毛拧在了一起。

    趁着这段空隙，艾丽才能有空去打量下这个房间。

    真要说第一印象的话，除了“整洁”以外，就是“普通”了吧，完全看不出来是最高级尉官的居所。预想中的华丽装饰品什么的，完全没有。真要说有什么非实用物的话，除了挂在队长身后墙壁上的，那柄和军礼服配套的仪式用剑以外，就再找不出其他了。

    白床单，白被褥，还有桌子上的，应该是私人物品的小玻璃镜和钢笔，完全没感受到身为青春少女应有的粉红气息。

    就连衣着，也不是相对好看的军礼服，而是与艾丽一样的夏季作训服。加个固定带，就能变身成外装驾驶服的那种。

    当然，对于随身行李里只装了制式军服，铅笔和信件的艾丽来说，也没什么立场去指点未来的队长大人。

    “都是毫无女子力的人呢，哼。”好歹在马尾上绑了两个小铃铛的嘉洛尔，暗自产生了小小的优越感。

    “嗯…我是尼们以后的队长，玛丽·普莱斯上尉，你们叫我玛丽姐就好了。其他的安排，你们问杰恩（june）少尉就好了。就这样，解散。”

    又试着组织了下语言，但发现没什么好讲的玛丽上尉，拿起桌上摆放的纸张，将一切丢给了她的副官。随后，年方十八的魔女拿起钢笔，兀自沉入到白封皮的文件当中。那双隐藏在细框眼镜后面的，与她的辨发同色的深褐双眼，阴沉得让人发寒。

    在自家长官的示意下，留着长直黑发的副官小姐使了个颜色，让两个新人跟着她迈出了房间。

    在转身关门的那一刻，艾丽看到了玛丽姐拿着的，白色文件夹的标题。

    “701沙漠外装中队，勋章申请名录。”

    在战场上，最常被申请的勋章，是什么呢？

    大概，除了“捐躯勋章”以外，便不作他想了吧。

    “啊，说起来，我还没自我介绍呢。”走在前面的黑长直副官，率先打破了这尴尬的沉默，“我是君君（junjun）来着，如你所见是玛丽的副官啦。嗯，名字对你们来说可能有点怪，叫我杰恩（june）或者阿杰（adger）就可以了。”

    有着“君君”这个奇怪名字的魔女，露出了阳光的微笑。那只露在外面的右眼里，充斥着温柔和关怀。

    对于一脸“亲切的大姐姐”形象的“杰恩”少尉，两名少女并没有多做反应。因为面前人独眼的形象，让人无法轻易去接话。

    一只绑在后脑的医用眼罩，将君君的左眼完全遮挡。一道如蜈蚣般扭曲的疤痕，从额头的位置，贯穿整个左眼眶，蔓延到眼眶下端。原本算是秀丽的面容，也因此毁于一旦。

    光看右脸的话，绝对称得上美丽动人。但加上那煞风景的眼罩的话，便与主流的审美观无缘了。

    “残缺美”，是只有里的人物才会去欣赏的东西。有所缺憾的艺术品，从不会被任何人欣赏。

    “啊，失礼了，壮壮少尉！”察觉到自己盯着别人伤疤的行为是何等无礼的艾丽，连忙立正道歉。只是，对于名字的发音，有点微妙的不对。

    毕竟是女孩子，不可能不去在意自身容貌的吧。对于自己无意间猛戳对方痛处般的愣神，艾丽早在心中打了自己好几个耳光。

    “啊，其实艾丽不用刻意去发那个音啦，叫我杰恩就好啦。”丝毫没有去在意自己容貌被围观了这件事，君君听了艾丽的发音，苦笑了一下，“其实，我的名字基本没人叫对过呢。果然欧洲人的话，发不出‘君’字吧？反正大家都这么叫，我自己都快以为自己其实叫‘杰恩·阿杰’（june·adger）了呢。”

    “哦…好的，阿杰少尉。”看着走在前面，完全没有一丝在意的君君，艾丽与嘉洛尔对视了一眼，耸了耸肩。

    “话说，不管是杰恩还是阿杰，都完全不像女孩的名字呢。”嘉洛尔在心中想到，“并且，‘臻臻’少尉看着完全是个亚洲人呢。亚洲人的品味真奇怪啊。”

    完全不知道自己认定的发音，距离正确的读音愈来愈远的嘉洛尔，在心中稍微鄙视了一下地球另一端的同胞们的艺术审美。虽然名字和艺术没多大关系。

    “不过…是个很好的人呢。”跟在君君后面的两名少女，不约而同地给走在前面的魔女姐姐发了张卡。

    是因为都是黑发的关系么？艾丽不自觉地将君君带入了自家长姐的身份。

    “说起来，也该给家里写封信了呢。”

    三人下了楼梯后，走进了靠着大门的一间房。

    “好了，艾丽，还有嘉洛尔。”君君转过身，笑着开口道，“虽然这话不应该由我来说的。总之，701中队欢迎你们。（weletosquadron7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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