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划破黎明的光（二）
在碎石与沙土组成的荒原上，横向排开的强化外装拖着长长的烟尘，伴随着如雷鸣般的轰响，向着日出的方向前进。
第701沙漠外装中队的5台，作为前卫的k7克伦威尔，由加装了通讯指挥模块的队长机带领着，组成了剑尖一样的突击队形。
魔力节流阀开到最大，来自扭曲引擎的，源源不断的负压，抽取着魔女们体内的魔力。
“格林-1-1至全队！从现在起，解除无线电静默！后卫组，支援炮击开始！目标q17兵站主建筑，消减艾里安数量，可别打到队友了！”
“是，长官！”外装的主体，在飞速的奔驰中剧烈抖动，像是要整个散架一般。所有人都提高了音量，在通讯中大吼大叫，才能够听清彼此。
四条细细的火线，划过开始变得明亮的天空。几只刚刚随着日出而恢复活动，正舒展着狰狞节肢的伴生级，被落在附近的破片弹扎成了筛子。
“格林-1-2至格林-1-9，汇报着弹点散布！”
“两枚至近弹，两枚未中！重炮级与重喷射级集群无损害！相对坐标修正，-020，310！”
“格林-1-2收到！第二波炮击发射！”
又是四枚破片弹，随着君君少尉的喊声从头顶划过。艾丽盯着探针显示屏上密密麻麻的红点，忠实地履行着自己的职责。
“三枚命中，一枚至近弹！命中兵站主体建筑，效果良好！”
明明是第一次在实战中使用的武器，但作为后卫的四机，都打得格外精准。就连应该没什么经验的丽塔，也没有偏离目标太多。
“报告！在q17兵站处，发现穿梭级集群，正在向我们冲过来！数量200！”
而仿佛最精确的战争机器一般，盘踞在兵站的艾里安，在第一时间就做出了反映。在魔力探针的监视下，作为斥候的穿梭级，正以一种在丘陵地区中，匪夷所思的高速，向前卫队靠近。
“格林-1-1至前卫各机，准备白刃战！艾里安的斥候过来了，在炮击结束前，一只也别漏过去！”
跑在最前面的，头顶装着加长天线的克伦威尔，一甩右臂，那本来折叠在手臂外侧的链锯，就顺着手臂的中轴线伸展了出来。带着尖牙和倒刺的刃部，在轻微的调试中转动了两下。
想要仅仅靠着近战武器，就杀入艾里安集群，这绝对是个疯狂的想法。但在得不到补给的现在，已经别无他法。
必须将这群穿梭级，在它们感知到后卫队位置之前全数诛杀。不然的话，负责支援的四台外装，就会在瞬间被重炮级的饱和攻击笼罩。
玛丽队长斜了眼队伍最右侧，正试图把手上那把巨大的转管机炮，放到背上的通用枪架上，却因为平衡问题而差点跌倒的克伦威尔弓兵，小声地叹了口气。
“哎…格林-1-9，你就别来了，给我后退！注意天空！”
“是，长官！”在又试了两次未果之后，得到命令的魔女果断放弃了尝试。动作不灵光的新式外装，降低了速度，最终停在了一个高地的顶上，专心地干起了着弹点观测的本行。
“四发命中，杀伤效果轻微！推测为重甲级，请在下一发装填apds！”
前来迎击的两拨艾里安，速度一快一慢。冲在前面的，肯定是穿梭级，那么后面的，一般就是大，中，小型种的大杂烩了。
“格林-1-2至格林-1-9，我们没带穿甲弹！请指示其他目标！重复，请指示其他目标！”
耳机里传来的回信，让艾丽有点无奈。说真的，让人感觉这么窝囊的支援炮击，还是第一次见到。
仔细想想，在两个月前远征的时候，那一次支援炮击，不是一下就来个几十上百发炮弹，燃烧，穿甲，高爆不要钱似地一起上，直接把附近的地皮都犁一遍？
而现在，一共只有8波，32枚炮弹，整个就是一炮兵排的火力。
“格林-1-9收到，请继续对兵站进行火力投送，坐标无需修正！”
“格林-1-9！对穿梭级集群进行覆盖射击！可别打到我们了！”
数量相差甚大的对手，还有几十秒就要接触。就算还隔着几个突破，但已经能够看见穿梭级全速奔驰时，扬起的烟尘。
“了解！覆盖射击开始，注意避让！”
四联装的40魔力炮，连续不断地放出火光。70倍径的细长炮管，在刚刚日出的清晨里，犹如燃烧着蓝色焰光的火把。
外装后脚跟上的固定桩，深深打入脚下的岩石。
仗着高地带给自己的视野优势，精准地消减着艾里安的数量。
在观瞄设施的辅助下，艾丽看到在炮弹到达的下一个瞬间，那群穿梭级就将他们的脑袋全部转向了自己。
“等下，这个外形是……”艾丽的目光，集中在了集群中的少数个体上。
和普通的穿梭级几乎完全相同的外形。唯一的不同，就是大了近1倍的身躯，有整个脑袋一半以上大小的口器上，外露的尖牙。
“报告！格林-1-9至前卫全队！接近中的艾里安集群，确认到穿梭射手！重复，接近中的艾里安集群，确认到穿梭射手级！数量约为三分之一，注意防御！”
那是新种类的艾里安，仅仅在识别手册里见过的北非特产。会“咻咻”地喷着牙签一样的长矛弹。虽然对外装没有决定性的杀伤力，但异常烦人。
对于防御较弱的轻装甲部队来说，可以说是一击必杀的天敌吧。
“…格林-1-1收到，全队，计划由分队围歼，变更为凿穿！节省点弹药，注意别打光了！”
从玛丽队长的角度所看到的，只有满眼的敌人。
驾驶舱中鲜红的紧急指示等，急促地闪烁着。在主控屏幕上，洋红色的字样，让人无法无视。外装的控制中枢，正提醒着它的主人，想让其远离毁灭的可能。
“全机，准备射击！……开火！”
阵形缩进地更加狭小。在双方的距离，已经缩小到几百米的时候，外装两臂上的20转膛机炮，带着愤怒的尖啸在瞬间将音障打碎。
砰！砰！
不同于喷射级，有点类似于小鞭炮的声响，从四周传来。
数十根长约1米的投矛，向着前卫们的放些激射。它们中的大部分，都因为外装的左右闪避而落空。其中的一些，撞在防壁上化成了震荡与冲击，甚至还有一些，穿过了外装编队间的空袭，将对面的同族扎了个对穿。
“全体上刺刀！找出那些射手，宰了它们！”
编号为01的克伦威尔，迎面撞上了一只刚发射玩长矛弹的穿梭射手。右手上加长的链锯，利用着冲力，将怪物的头部从根部一刀两断。接着，左手的制式短刀刺进了酿跄地飙着体液的身躯，一路向前，将其作为吸引火力的盾牌。
啪嗒！
在仅仅十几秒的时间里，前卫的四台机体，就已经凿穿了百多只艾里安组成的集群。已经被长矛弹扎成了刺猬的艾里安尸体，随着链锯的收回而摔在地上。
“格林-1-2至格林-1-1！第八波炮击完成，余弹0！后卫组开始转进掩护！”
已经完成了使命的改装炮随着爆破螺栓的分离，砸进了沙地里。恢复了本来面貌的四台克伦威尔，开始追赶前卫们的步伐。
因为前卫的冲锋，而变得完全混乱的艾里安们，向着各自的目标奔去。但是，从它们的动作里，完全看不出任何团队合作的意思。
向着不同目标的穿梭级，撞在了一起，然后直接被一枚40高爆弹炸成了灰烬。
至于穿梭射手，不管如何变异，甚至身躯到达了中型种的等级，它的攻击力依旧贫弱——只对于魔女来说的贫弱。
高速发射，能够贯穿装甲钢的长矛弹，就算贴着防壁进行零距离攻击，也无法在数发内击穿。况且，以灵活著称的克伦威尔式，也不会给它们以近身纠缠的机会。
在约莫一公里外，依靠着作为新装备的电子瞄具的艾丽，精确地投射着死亡。炮弹从击发，到命中目标，需要接近15秒的时间。只要确切地击出至近弹，那么没有硬甲保护的穿梭级，就绝对无法在爆炸中幸存。
将自身化为矛尖的前卫队并没有停滞。在反复地凿穿了四五次艾里安的集群之后，穿梭级与穿梭射手的队形，已经被电锯切蛋糕一样地分割成了零碎的小块。
“格林-1-1至前卫全队！这里剩下的艾里安就交给后卫们对付！全体突击！该去迎接下一波客人了！格林-1-9，拖住它们！其他人，跟我来！”
玛丽的外装一甩胳膊，将右手链锯上粘着的秽物甩掉。在接近战时没有开启防壁的机体，沾上了大量暗红色的体液，就像刚从染色池里捞出来的一样。
“格林-1-9了解。”
连绵不断的炮弹覆盖了地上艾里安的尸骸，将它们炸成更小的碎块，与沙石混在一起。
前卫队的四机，作为主武器的57魔力炮，皆处于一炮未发的状态。而这，也是作战计划的要求。在转入phase2的重炮级和重喷射级歼灭任务前，应尽量节省弹药。
“嗯？这个声音…”
在艾丽吸引着穿梭级注意的时候，尖锐的空气摩擦声传入了耳膜。
咚——
沉闷的碰撞声，让克伦威尔弓兵的整个躯体，都下沉了十几公分。
外装关节各处的软骨机构，发出了痛苦的嘶鸣。在损管显示屏上，代表着左腿的液压机构图标，变成了橙黄色。
“该死，重炮级…”不待艾丽有再多的反映，数量众多的爆炸，就已经将她所在的高地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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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划破黎明的光（三）
“擦的，这玩意的液压系统是纸糊的么？！”艾丽发泄似地一拳捶上了损管警报的开关，关掉了主屏幕上不断鬼叫的的提示。
简直是倒霉到了极点，被第一发正中的爆破弹钉在原地，然后硬挨一轮炮击的感觉并不好受。那些重炮级的该死蜗牛，似乎比往常打得还要精准。
就算没有洞穿防壁，但第一发的直击所带来的冲击，还是像车祸一样袭击了幼小的驾驶员。
要是没有驾驶服上的固定带的话，艾丽此时已经一头磕到什么地方然后颅骨碎裂了吧。
中弹的少女没有犹豫，在踩了两下踏板，发现机体因为液压不均而无法大幅度机动之后，她果断选择了后退，并大声求援。
“ayday！ayday！我中弹了，腿部油压下降！援护，请求援护射击！”
在转管机炮的阻挡下，连刀都拔不出来的当下，少女一点都没有去试试转管机炮，作为棍子使用时的杀伤力的打算。
为了能塞下更多的炮门，外装防壁内圈直径，扩大了近1米。而在相同功率下更大的防御面积，同时也代表了更加脆弱的防御力。
“格林-1-8，去帮帮她。其他人，继续前进！后卫组，快点跟上！”
用不着玛丽多吩咐，嘉洛尔就已经带着“乌拉，乌拉”的背景音冲了回来。
涂着崭新的沙漠迷彩的克伦威尔，在坡地上几次冲杀，将剩余的穿梭级与正在后退的艾丽隔绝开来，让少女有余裕去绕着s型的大回旋，躲避重炮级的扫射。
那群该死的大蜗牛们，一旦开始射击就不会轻易停下。连绵不断的炮击，经常会在躲在战壕里的士兵们们“死虫子，快特么去补给啊”的咒骂声中持续一整天。
实际上，人类从来没有确认到艾里安有补给弹药的时候。它们唯一做过的，就是吃了。
不会有哑弹，不会有偏差，不需要校正。椭圆的爆破弹的打击，从第一发到最后一发，只要作为斥候的任何一只艾里安依旧存活，就不会偏离预定目标哪怕10码。
“艾丽，没事么？！”焦急的嘉洛尔已经顾不上呼号的问题，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担心。
少女再次降低了左脚的出力，像在跳芭蕾一样转了个圈，勉强让接踵而至的几发爆弹脱离了至近弹的范围。
“我没事！格林-1-9报告，重炮级数量推测有误！就炮击密度判断，数量应为百只左右！”
假如不是艾里安又开发了什么速射型的重炮级的话，那现在这种近乎面压制的炮火，绝对不可能只有资料上说的什么30只左右。
也幸好艾里安没有什么覆盖式齐射之类的战术理念。不然的话，不管怎么躲，也逃不了硬挨几发的命运。
作战情报出错这种事，已经算不上少见了。q17兵站里艾里安的数量资料，都是侦察机在两个月前记录的，只能当作参考看待。考虑到最坏的情况，要按照以前出现过的最极端案例——14倍来计划逃脱方案。
“前卫收…艾里安数…超预期！切换到…b，提前进入phase2！”
通讯的质量，随着银白色体液的挥发，开始变得糟糕。
“第一波重甲级7只，还有40秒接触！第二波，离到达还剩2分钟！”
“全队向我集中！全机，梯形编队！别被艾里安拖住了，全速冲锋！”
提着105破甲散弹的前卫组，仅凭借着三机的数量，向着奔腾而来的集群发起了冲锋。已经赶到的后卫组，与艾丽和嘉洛尔合流，组成了第二梯队，跟上了先锋们的脚步。
“格林-1-2至格林-1-9，机体受损严重么？是否需要rtb（returnto
base，返回基地）？”
“否定。左腿液压系统损坏，无法大幅度机动，但动力系统无异常，可以战斗。”
外装的防御力，在大多数情况下都是值得信赖的。战场上，往往最危险的兵种是魔女，而最安全的兵种，也是魔女。
“701中队，这里是旅馆-2-1，phase2阶段确认开始，请指示射击坐标。”
这段突然插进来的短波通讯，来自西南方的皇家骑炮兵团。
作为这次“沙暴行动”核心之一的701中队，在第一时间就得到了各部的响应。扎营在正面防线附近的自行炮兵，在接到hq传讯的第一时间，就放弃了对前线轻装甲集团的支援，转入了对指定区域进行面压制的准备工作。
位于卡德尔机场待命的轰炸机大队，被推上了跑道整装待发。而护航的战斗机和魔女，则先行一步升空，以获取更高的高度。
“感谢贵部协助。我对正受到敌重炮级压制，请对敌集群进行齐射反压制。格林-1-9，汇报射击参数。”
“是！q17兵站东南25k处，存在大量艾里安聚集，推测为重炮及重喷射级，正在慢速向西移动。落点散布800，当地西风2级，湿度低。”
“旅馆-2-1收到，面压制开始。”在通讯的末尾，通讯兵的声音已经被嘈杂的炮台转向的机械音覆盖。
大约5秒钟后，密密麻麻的炮弹从701中队头顶划过。其中，还包括十几枚拖着白色长烟的车载火箭弹。
而又过了数秒，隐隐约约的炮声才从远处传来。
“格林-1-1至全机！加速，加速！”
眼前的敌人们在飞速的后退，由前卫组撕开的口子，在后卫们的炮击下被撕扯得更大。
艾丽不再温存手上转管机炮的弹药，将其调到低速挡，开始了割麦子一样的杀戮。
金黄色的弹壳，每一发都有少女半个手臂长短。抽壳钩快速地抽动，将蒸腾着热气的弹壳甩到几米之外。
两发高爆，两发燃烧，一发曳光。专门为防空而配置的221弹链，在屠杀陆生小型种方面，也有着不俗的成就。
切割，撕裂，一秒十发的发射速度，让绑在一起的六根炮管转得飞快。
从正面击穿了艾里安集群的701中队没有片刻休息，或者恋战的情绪，直接将擦肩而过的，包括12只重甲级在内的艾里安，丢给了后续跟进的重装甲师团。
与前卫合流的后卫组将油门踩到极限，将自己与后面追来的伴生级的距离渐渐拉大。
从沙丘的对面，一个由黑色的，金属一样材质构筑的高塔跳入了眼帘。随之而来的，还有如无穷的潮水般在地平线上一字排开的巨大集群。
——滴！——滴！——滴！
因为被地面的回波遮挡，而一直无法探测的红点，在显示屏上连成一片。就能确认到的数量来看，已经超过了两千只，并且随着外装的前进，还在不断增加。
零零散散的炮弹落进集群的正中，但魔力探针显示的回波反映，却基本没减少太多——被爆炸剐出的空白地带，在下一秒就被更多的艾里安补上。
“那个是…兵站的建筑么…全机注意！目视确认到q17兵站！注意搜索重炮级与重喷射级位置，避免交战！”
已经确认的艾里安数量，已经超过了每台外装上剩余的弹药数。在雷达上显得抽象的数量差距，在此刻变得明显而直观——到处都是虫子，到处都是。
像是布尔什维克们的阅兵一样无稽，像古代的重骑兵冲锋一样荒诞。身处平原的地形上没有任何遮蔽，让一切的战术都化为了泡影。
凭借一个外装中队的兵力，对一个保守估计数量4000的艾里安集群，进行以正面突破为前提的斩首作战。这种称不上明智的行为，简直可以和妄图用钢针去扎穿月球相类比。
在确认到这一事实的瞬间，玛丽甚至有了立刻宣布任务中止，然后返回基地的打算。
情报部的资料里提供的“大约800只”的数字，已经成为了最大的笑话。
“不是说艾里安主力已经被拖住了么？”如此设想的艾丽，显然并不知道在她们的南边，正发生着以十万为单位的攻防这件事。
“旅馆-2-1，这里是格林-1-1！我队即将与艾里安集群接触，请停止压制炮击！重复，请停止炮击！”
然而，任务中止的指令，并没有发出。
作为后续部队的重装甲师团，已经停在了重炮级的射程之外。
航空部队的辅助，在phase2结束之前，也无法期待。
来自皇家骑炮团的炮击，从刚才开始就已经变得稀疏。炮膛过热和弹药匮乏的问题，让持续了不多时的面压制已经形同虚设。
通讯频道里，除了玛丽队长的声音外，静得可怕。
“呐…玛丽啊…你说，这次应该…没问题吧？”
“跟着我，你们会活下来。”
噗通！噗通！
石块落水一样的声音，伴着椭圆的爆破弹被高高地抛向天空。作为其源头的巨型蜗牛状异形，摇晃着脑袋上两只连着眼睛的触须。背上的硬壳组成的螺旋圆筒里，正酝酿着下一发弹丸。
“确认到重炮级！phase2开始！士兵们！杀！杀光它们！”
随着玛丽的喊声，冲在最前面的克伦威尔高举起右手上的链锯。飞速旋转的刀尖指着前方的异形，再穿过它们，指向正在升起的红日。
“开火！”
名为魔力的奇迹顺着扭曲回路蔓延，被压入狭窄的炮膛。
蓝色的炮口焰，点燃了少女眼前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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