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最后的温暖

    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我很幸福。那时的我以为，我们的生活会一直这样，不离不弃，相守相依。可是谁知道，这个冬天我所能为她提供的，居然是最后的温暖。

    回到家的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半了，母亲还没有睡，看样子她在等我。不出我所料，我刚进家门，母亲就拉着我问: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你一直陪着你的领导了？”

    “没有，我把她送回酒店。然后觉得天儿挺好的，就走回来了。”我解释道。

    “天这么冷，你走回来的？我怎么不信呢。你告诉我，你们领导这次是不是专门来找你的？”母亲追问。

    “当然不是，人家……只是想跟我以前的公司谈继续合作的事情，我也跟你提起过，新谷欠了很多供应商的货款，这方程是欠的最多的，方离这次是来追债的，顺便过来看看我。”我编着谎。

    “那就好！”母亲如释重负。

    “好什么呀？”

    “妈怕她看上你了，我不求你这辈子大富大贵，但是吃软饭的事儿，咱可千万别干，我可不想有个给别人倒插门的儿子。”母亲说道。

    “妈……你怎么会这么想？”

    “妈，我知道啦，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因为看上哪个女人的钱财，而牺牲自己的幸福的。要不然岳家的条件那么好，我应该答应才是。”我安慰着母亲。

    母亲听我提起岳檬，更加不高兴了。我吐了下舌头，逃回屋子。在我的心里其实想对母亲说:”我喜欢上方离的原因，只是因为她是方离而已，与家室背景无关。“

    早上方离打电话来的时候我还没有醒，慵懒地对着电话说:”方离，早！“”早啊，李默，你不是还在睡觉吧？快点给我起来，我今天想去找我以前的同学，你不是说好的陪着我吗？“方离说道。”你稍微等我一下，我一会就去找你！“挂了方离的电话之后，我抻了一个懒腰，然后开始洗漱换衣服。收拾好之后，我就拿着手提包准备出门。”这么早去哪儿啊？早饭不吃了？“母亲追到门口问道。”肖尧和肖晓他们回来了，我们约好今天见面。“为了避免母亲多想，我只好瞒着母亲去见方离。李默呀，你真是说谎都不用打草稿，张口就来。我在心里嘲笑着自己。”早去早回，昨天你不是还说，明天就得去广州了吗？你早点回来，我给你收拾一下行李。“母亲站在门口嘱咐道。我跟母亲道别后，便打车来到方离下榻的酒店。”我到了，你在哪？“我拨通了方离的电话。”我马上下来，等我啊！“方离只说了一句就挂了电话。我拿着电话等着这个所谓的“马上”，但是我真的等了好久好久。早知道这样我就该多呆在家里睡一会儿的。我揉着眼睛，在心里埋怨着方离。

    当方离从电梯走出来，到我面前的时候，我以为她会解释她出来晚了的原因，但是她却只是对我说:”先陪我去买件衣服，我都没有换洗的衣服穿了。“”你身上这件不是昨天刚刚买的吗？“我皱着眉头问道。”昨天都穿了一整天了？我必须要换的。“方离说得大义凛然。好像这是非做不可的事情一样。这就是富家千金，别说我们不能在一起了，就是在一起我也养不起呀，就她给我那100万，都不够她换衣服的。”走吧，还去昨天那家？“”不用，我给冯尔打个电话，问问他设计的衣服哪里有卖。“方离还真是盯上冯尔了。我无奈地看着方离对着电话话筒有说有笑的样子，不就是会设计衣服吗？有这么了不起吗？我们周曦一定比他强！好吧，周曦现在不是我的了。”好的，我在这等你。对了，还有你的李哥。他也刚到，你就顺路把他也拉去吧。拜拜。“方离笑着挂了电话。原来方离不是不会好好说话，只是对我不会而已。”方离，你都要跟电话亲上了。一个刚认识一天的小弟弟，你至于这样吗？还有你说清楚，谁用他顺路拉我了？“我生气地说道。”什么小弟弟？人家是设计师，那叫创造力，品位可比你高多了。再说了明明就是顺路捎着你，怎么不能说呢？“看到方离的大白眼之后，我真想找个相机给她照下来，让她知道自己这个样子有多丑，然后留在她的床头用来每日三省其身。”是你把我找来陪你去看同学，现在怎么着？我成为多出来捎带的人了？要不你让那个冯尔陪你去吧，恕不奉陪。“我抬腿就要走。”哎哎哎，李默。你过分了啊！我好歹是你的老板，你以后可是要吃我薪水的，怎么着？抗上啊！“方离拦下了我，我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冯尔已经出现在我们的面前了。

    ※※※※※※※※※※※※※※※※※※※※※※※※※※※※※※※※※※※※※※※※※※※※※※※※※※※※※※※※※※※※※※”李默，还是有点冷，我们打车回去吧。“周曦接着说道。

    原来她说想一起走走就是为了告诉我她的愿望啊！我看着周曦此刻心思被看穿后窘迫的样子，不由自主地抱住了她。雪又开始下，这个冬天有我，你将不再寒冷，这个寒假有你，我便不会再孤单。

    送周曦回到家之后，我也匆匆地赶回家。

    东北的冬天，真是特别的冷，记得第一次下雪的时候，南方的女同学大声叫喊着:“我看到下雪了。”那一刻我才知道，原来在我看来平凡无奇的事物，可能是别人生命里很意外地风景。

    今年与往年没什么不同，过年的时候我们还是在祖父家吃年夜饭，要非得说不同，就是今年家里多了一个孩子，邱哲。

    虽然邱哲和亲戚们都见过面，但是家庭聚餐，这还是第一次，小邱哲显得比较紧张，但是大家好像都特别喜欢这个他，以至于我觉得自己都不如这个新人受关注，有点小自私的我，在此又不爽起来。

    小妹李朵是最喜欢邱哲的，每年都坐在祖父身边的她，今年破天荒地要挨着邱哲坐。吃过饭后，她也一直赖着邱哲。邱哲很有耐心，陪着朵儿玩着无聊地游戏。

    离开祖父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我们都感觉很疲惫。尤其是陪着朵儿疯闹了一个晚上的邱哲。

    回到家后，邱哲趴在自己的床上睡着了，我认识他这么久，这还是第一次见他没有洗漱就躺在床上睡觉，由此观之，小朵儿有多么闹人。看着邱哲的样子，我摇着头回到自己的房间。

    大哥李钦已经很久都没有回家住了，一方面是因为他的单位有宿舍，住在那里上班比较方便。更重要的是他的房间已经让给了邱哲，他回来也只能和我挤在一起，要知道，我和大哥小学的时候就开始分床睡，现在要睡在一起，我们都有点别扭。

    “大哥，你是不是睡不着？”躺在大哥身边的我说道。

    “确实有点睡不着，刚才明明很累，谁知道躺下之后，反而清醒了。可能是突然换了床，不习惯吧。”本来背对着我的大哥，此刻转过身来对我说。

    “我也睡不着，陪我聊聊吧，我们哥俩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像这样在一起说说话了。”我说。

    “是呀！连你处了女朋友我都是全家最后一个知道的。邱哲家开庭之前的那段时间，我听咱妈说，你跟肇事司机的闺女是男女朋友，那时候忙，我还来不及问你，你就又有了新的女朋友。

    说实话，我和爸妈都很意外，但是家里人都挺喜欢周曦的，也就没再细问，今天正好有机会，你跟我说说呗。”大哥提到了在我人生中出现的第一个敏感话题。

    “这事儿，我都不知道怎么跟你说，要不咱唠点别的吧。”我想转移话题。

    “你今年都20岁了，有什么不能说的。记得我上高中的时候，偷偷谈了一个女朋友，我都告诉你了。谁知道你小子跟咱妈告了密，最后咱妈还找了人家的家长，害得我一直到毕业跟那个女孩子都没再说过一句话。”大哥提起来陈年旧事。

    “多少年前的旧账了，你还提。其实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跟你说。”我解释道。

    “想到哪就说到哪，我想听。那个女孩子叫典雅是不是？”大哥说。

    “对，是……典雅。我俩其实从实验班就认识，后来同时离开实验班，又一起去了十一班……”不知为何，提到典雅的时候，我居然觉得这个名字有些陌生。跟大哥讲我和她的事情，心情也平静了许多，好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这一夜，我跟大哥坦白了很多事，从典雅到周曦，还提到了金诺，大哥只是一直默默地听着，没有说什么。后来我讲着讲着，大哥就睡着了……

    在我的记忆里，每年过得都一样，从初一到十五，拜年问好，大鱼大肉地过着。只是今年我的身边多了一个周曦，和她互相取暖的日子，我觉得很舒服，这一个寒假，我们几乎天天都会见面，连大年三十也不例外。

    过完正月十五，我和周曦、邱哲一起坐上公车回到各自的学校。这个假期我过的很愉快很充实，但是周曦好像并不在状态，她又病了，上吐下泻好多天，我劝她去看病，她总推辞说这是她的正常状态，不用我担心。周曦的身体真是太虚弱了，最近更加嗜睡，我下课后去她的班级找她，却发现她还趴在桌子上睡觉，根本没有要醒来的迹象。看着她的样子，连我都跟着上火。虽然以前她也会上课睡觉，但那时是因为她要打工，每天都缺少休息。可是现在，周曦在家里休息了一个多月，放假的时候，我上午十点之前都不敢给她打电话，因为她还未醒来。这么补觉都不够，我真是奇了怪了。

    开学之后，金诺却没有如期回到学校，我一开始也并未在意，因为心里惦记着病得很严重的周曦。直到正月十九金诺再次出现，我才不得不把心思转移到她的身上，因为有一件不该发生的事情发生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不愿面对的事实

    我逃避的事情，总需面对，等到我发现自己已经无力承受后果的时候，我才开始后悔，这样的感觉非常糟。所以渐渐地，我做事开始考虑最坏的后果，如果可以承受，我才会去做。人都是一点点长大的，无奈地是，我居然要比别人晚熟好多。这样的道理，我非要等到失去你那一刻，才懂得。”哎哎哎，李默。你过分了啊！我好歹是你的老板，你以后可是要吃我薪水的，怎么着？抗上啊！“方离拦下了我，我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冯尔已经出现在我们的面前了。

    这也太快了吧。要不是亲眼见到方离是从楼上下来的，冯尔是从正门进来的，我还以为他们昨天住在一起了呢！李默，别那么邪恶，再说这么想对我也没有好处，总感觉自己的女人被别人占了便宜一样。

    冯尔载着我们来到他的店里，这间店铺的规模并不大，但是衣服的种类却不少，如果不知道这店的老板是冯尔，我估计会夸一句，这些衣服很有品。但是现在，我也就只能在这吹毛求疵，招人厌了。在角落里，我突然看到一件西装，这件西装的样子，和8年前周曦给我做的那件很类似，但是不同的是西装的颜色，还有兜口的设计。”这件衣服怎么卖？“我问。”这套西装吗？不好意思，这个不能卖。这是我姐设计的作品，它的名字叫怀念。“冯尔说道。”眼光挺准啊？一下子挑到了周曦设计的衣服。”方离看我挑中了周曦的衣服，酸酸地说。

    “不是眼光准，是这衣服我也有一件一模一样。“我盯着衣服说道。

    ≈quot;我姐为了你做的吗？什么时候做的，怎么没听她提起。”冯尔好奇地问了一句。

    “我的那件也是她亲手做的，而且是在八年前。”

    “哦，怪不得它叫怀念。”冯尔说道。

    我拿起这件衣服，问冯尔:

    “这件衣服可以给我吗？”

    “既然你是这‘怀念’真正的主人，那给你也无妨。”冯尔很大方的说道。

    “多少钱，我给你。”我并没有白拿冯尔东西的想法。

    “不用，姐姐的怀念是无价的，既然无价，怎么能收你的钱呢。”冯尔笑着说道。虽然我自己也忍不住想靠近这个家伙，他身上确实有一种气质，就像与生俱来的特质。高贵而不做作。这感觉是我没有，也学不来的。但是，想到已经有方离这么捧他了，我再夸他，这小子的尾巴不得翘到天上去了。想到这儿，我收回刚刚转晴的态度，皱着眉毛对他说:

    “既然你这样说，我也就收下了，但是我可没有想过，白拿你的东西……”

    “你就是在白拿！”我还没说完话，方离却抢白了我一句，被队友打脸的感觉确实不怎么样，我偷瞪了一眼方离，把“怀念”装进手提袋里。

    剩下的时间，我就好像一尊雕像一样坐在服装店的沙发上，或者说我并不想装雕像，但是那两个人根本就当我是雕像而已。一个挑衣服，一个提意见，试了一件又一件，换了一身又一身。方离，你在这参加时装展好了，同学还要不要去看，广州还要不要回？

    虽然一直都在发着牢骚，但是我却丝毫没有先撤的想法。这可是冯尔的地盘，万一我走了，他暴露了他禽兽的本性，对我的方离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那我岂不是会后悔一辈子。而且，就冲着现在方离崇拜冯尔的熊样，做禽兽的还指不定是谁呢？

    他们继续挑着衣服，我也继续在脑子里瞎想着各种各样的剧情，很明显我们都乐此不疲。后来方离的电话突然响起，我们才从各自的世界走出来。

    “我明天就回去，和李默一起。爸，你放心，我们现在很好。您注意休息。拜拜！”方离对着电话说着，看样子，家里的老爷子找不到闺女着急了。方离呀，你说你回去之后，你爸会不会以为是我把你拐走的，然后对我发脾气呢？

    “小尔，我今天还有点事儿，所以不能再呆在这里了。虽然还有很多衣服想试，但是真的很遗憾。不过下次我再来的时候，一定第一个光顾你的店。”方离笑着说道。

    “随时欢迎，我才回国不久，店铺也刚刚营业。以后一定会有更多好看的衣服等着你。你要是再来的时候，别忘了先打电话给我，我如果在这里，一定会去接你。”冯尔说道。

    “谢谢啊，小尔你人真好。”方离好像得到了多大的便宜一样，笑得像朵花一样。

    “这是美女的特权。我应该做的。”冯尔继续恶心着我。还好我没吃早饭，不然现在早就吐他们一脸了。

    “哎哎哎，你俩有完没完啊？我好歹是个大活人，你们这么晾着我，好吗？”我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李默，你瞎叫什么？”

    “我这怎么是瞎叫呢，你早早把我叫来，等你等了一早上。方总，你在玩我吗？”我的语气很不好。

    “都怪我，领着二位闲逛了这么长时间。方离这几件你穿着很漂亮的衣服，我送给你。”冯尔的态度如初，没有变化。

    “这怎么行？这几件我也喜欢，我都要了，但是我不用你送，我要付钱，要不然，我一件都不拿。”方离有些时候还是很有原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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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的我以为，我们的生活会一直这样，不离不弃，相守相依。可是谁知道，这个冬天我所能为她提供的，居然是最后的温暖。

    开学之后，金诺却没有如期回到学校，我一开始也并未在意，因为心里惦记着病得很严重的周曦。直到正月十九金诺再次出现，我才不得不把心思转移到她的身上，因为有一件不该发生的事情发生了。

    金诺回到学校的时候，样子很憔悴。我看到她之后，主动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儿。她不说话，只是看着我一直哭，一直哭。我以为她家里出了什么事情，本想安慰她，她却先开了口:

    “李默，我该怎么办？你告诉我现在我该怎么办？”

    “发生什么了？金诺你跟我说，你怎么今天才回来报到。”我问。

    “李默，我怀孕了！”金诺一边说一边哭。我听到这句话后，整个人都愣在那里，不会的，这怎么可能。

    “你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儿？”我慌了神。

    “我这段时间没有来例假，我就买了试纸，才发现我怀孕了。这段时间吃不下睡不好，也不敢告诉我妈妈，我就跟她说我感冒了，得晚一点回学校。但是这样拖着也不是办法，所以我就回来了。我该怎么办？李默！”金诺的话，好像晴天霹雳正好打在我的头上。我不知道，我该说什么，做什么，现在的我，很难过，很矛盾，很自责。我害了金诺，不要问我该怎么办？因为我也不知道，我该怎么办？

    “金诺，我陪你去医院，检查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如果真的……真的是怀孕，我就陪着你把孩子打掉。”我说道。

    “打掉孩子之后呢？你要怎么做？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金诺擦了擦眼泪，对我说。

    “我也不知道，你先别问我这些，马上跟我去医院。”我说。

    “你回答我，我以后该怎么办？我才20岁就堕了胎，我以后要怎么见人？”金诺说道。

    “金诺，对不起！我真的给不了你什么？我们那天……本来就是个意外，这一切都不应该发生。我对不起你，但是现在我能怎么办？”我蹲在地上，捶胸顿足。

    “你可以的，从今往后，我要做你的女朋友。如果你不同意，我就把我怀孕的事情告诉所有人，让他们知道你李默，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金诺狠狠地扔下这句话，就转身要走。我死死地拉着她，祈求她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

    “我知道你喜欢的是周曦，可是我现在没有选择，李默，既然你知道错了，我想你就该知道怎么认错。”金诺说道。

    “可是，你要我……要我怎么跟周曦说。”我带着哭腔问道。

    “你可以告诉她，我们在一起了，你不喜欢她了。”金诺说。

    “这不可能，周曦不会相信，她也不会同意的。”我说。

    “你说过，周曦好胜要强，她不是非你不可。只要你放手，她不会纠缠你的。可是我不一样，我不能没有你……”金诺突然抱住我，眼泪流到我的衣襟上。

    “你给我点时间好吗？”

    “李默，我没有时间等你了。”金诺贴着我说。

    “金诺……我做不到！”

    “好，你做不到的事情，我去做，你一定会后悔的。”金诺放开了我，此刻她的眼泪已经干涸，我看到她的样子既心疼又害怕，在她再次转身的那一瞬，我开了口:

    “我……我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