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我该怎么办？
残忍的现实总是会摧毁很多看似美好，实则脆弱的东西，这个时候，我该怎么办，怎么开口，怎样避免伤害？
“都怪我，领着二位闲逛了这么长时间。方离这几件你穿着很漂亮的衣服，我送给你。”冯尔的态度如初，没有变化。
“这怎么行？这几件我也喜欢，我都要了，但是我不用你送，我要付钱，要不然，我一件都不拿。”方离有些时候还是很有原则的。
“好吧，我依你就是，但是你身上这件彩裙，我要送给你。就一件，方小姐都不肯赏脸？”冯尔退步。
“好吧，就这一件。”方离说完就从包里拿出卡来刷。趁着冯尔去装衣服的空档，我问了方离一句:
≈quot;你们才认识几天，你就小尔小尔的叫，是不是过分了点？≈quot;
“我们这叫一见如故，有个昵称，显得亲近。”方离不以为然地说。
“我跟你认识这么久，你一直直呼我大名来着，我们都这么熟了，我怎么没有昵称呢？”我问。
“有啊！”
“什么？”
“子健啊！”
“……”
“方离，你故意气我是不是？”我生气地说道。
“开个玩笑干嘛这么小气。”方离笑得很开心。
“方离，都装好了。”冯尔说道。
“好的！”方离不再理睬我，而是奔着冯尔而去。
“你要去哪？我送你好了。”
“不用了，我和李默去就行。你还是多用你的时间设计更好的衣服吧，我不打扰你了。”方离把手里的衣服交给我后，就向店外走去，冯尔追上来说要送她出门。
“你们等我一会行吗？这也太过分了点，虽说我是个下属，但总不至于把我扔下吧？”我大包小包地站在店门口，眼前的一男一女却丝毫不理会作为劳动人民的疾苦，依然站在那里有说有笑。好在计程车很快就出现了，方离坐上了车后，对我不耐烦地说了一句:
“你倒是快点啊！”这态度和对冯尔简直是天上地下。我拎着包路过冯尔的时候，他用眼睛扫了我一眼，这感觉很不爽，他的眼神好像在说，我姐是怎么看上你的呢？
“有什么了不起的！”坐在车上的我，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
“你说冯尔吗？你干嘛对人家那么大意见，他人多好啊！”方离坐在副驾驶上，侧过脸对我说。
“你要是觉得他好，就让他陪你去好了，我也好回家收拾行李。”我带着埋怨的语气说道。
“李默，你怎么一天天地就像个女人一样，你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有多娘。”方离转过脸去。
“我懒得说他，我倒想问问你，你是看上人家了吧，怎么对他那么热情。”我问道。
“好感确实有一点。”方离很坦诚。我却有了危机感，我这是要输给一个小弟弟啊。
“那家伙，太小了。你们不合适。”我试探着说了一句。
“那也要试过才知道，谁规定姐弟恋不合法了吗？”她居然提到了姐弟恋，我的天呢，看样子她真的往那条路上走了。方离的这句话，我没有勇气接下去，我其实特别想问，他和我到底哪一个更好。
“师傅，靠边停车。”方离带着我下了车。不得不说，方离穿着冯尔设计的这件彩裙，还真是很亮眼。她带着我来到一个筒子楼旁边，我在这住了这么多年，竟然不知道还有这样的地方。
“方离，这是哪呀？”我忍不住问道。
“我大学毕业从北京回到家乡，这里就是我寻梦的地方。”方离说道。
“什么意思？”
“这里住着很多和我当年一样，有明星梦的女孩子，他们很多时候没有机会上镜，只能靠跑跑龙套，做个替身什么的赚钱糊口。现在想想，明星吃得也是青春饭，为了台上的光鲜亮丽，背后不知要付出多少。那时候，我们在一起，经常模仿当红女星的动作，连气质感觉，举手投足的小动作，我们都要学。”方离跟我说着她以前的经历，不知不觉我们已经到了三楼，方离让我在这里等她，说她自己先去看看她们还在不在这里。
我本来准备在这里安安静静地歇着，但是这筒子楼的设计，却让我心情很压抑。这是上午，今天天气也不错，可是这楼道里却阴冷黑暗。女孩子在这是怎么过得呢？我出于好奇，在方离进屋后，悄悄地跟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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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默，我没有时间等你了。”金诺贴着我说。
“金诺……我做不到！”
“好，你做不到的事情，我去做，你一定会后悔的。”金诺放开了我，此刻她的眼泪已经干涸，我看到她的样子既心疼又害怕，在她再次转身的那一瞬，我开了口:
“我……我答应你！”
金诺听到我的话后，情绪平复了很多。但是我的心情却越来越沉重。
≈quot;我们先去医院吧。≈quot;我说。
≈quot;好。≈quot;
我拉着金诺来到离学校很远的一家妇科医院。护士看到我们之后，好像一下子就懂了我们的来意。都没细问什么就把金诺领到医生面前。
“姑娘，身体出什么状况了？”医生问。
“我怀孕了！”金诺弱弱地说。
“什么时候测试的？”医生问。
“上周四……”
医生问了很问题，包括有没有过堕胎或者药流经历，和最后一次性行为时间。涉及到这些问题的时候，金诺很害羞，不好意思回答。我也就知趣的离开了诊室，在门外等她。
从诊室出来的金诺，说医生安排她做b超检查，我在b超室门口等着做检查的金诺。我多么希望这一切会有转机。b超结果要下午才能领。我陪着金诺走出医院。我本想给她买点吃的，可是她却说自己没有胃口。
下午的时候，我早早在寝室楼下等着金诺，但是金诺一直都没有出现。我怕被周曦撞见，也不敢去寝室找她，等了很久，却看到金诺从外面回来。
“你干嘛去了？”我跑到金诺面前，急迫地问着。
“去取b超结果。”
“你怎么不等我?还有，结果怎么样？”
“我真的怀孕了。医生安排我下周四做人流手术。”金诺无力地说着。
“金诺，对不起！”我抱歉地低下头。
“李默，我不怪你。但是你答应我的事情，必须要做到。今天晚上，我就要知道结果。”金诺没有流泪，但是语气很坚定。
“再等几天好吗？”
“好，我可以给你时间，但必须在我做完手术之前。”金诺说完这句话，就走进了女生寝室，我手足无措地呆在寝室楼下，风开始冷了，可却冻不醒我，我想到做过的那个噩梦，此刻的我，仿佛真的置身悬崖边，回头无路，向前亦是死。
周曦这段时间身体还是很弱，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关心她，我恨自己的懦弱，我没有勇气跟周曦坦白，即使坦白了，她也一定不愿原谅我。在周曦的世界里，她的感情必须要纯粹。面对着有感情洁癖的她，我的这个错误是致命的，所以跟她在一起的时候，我总是会胡思乱想，不在状态。
周曦很聪明，也很会察言观色。她看出我的情绪不对，然后对我说:
“李默，你最近怎么了？总是心不在焉的，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没……没有啊！”我被周曦突然的发问，弄得口齿不清。
“看你的样子，就知道有事儿。”
“真……真的没有！”我支吾着。
“不想说就算了。李默，我太了解你了，你这个人什么都藏不住，有什么事儿都挂在脸上了，不过我相信，总有一天，你忍不住了，会告诉我的。”周曦自信的说道。此刻的周曦脸上的笑容很幸福，虽然有些憔悴，但还是那么迷人。但是现在，我真的没有心情去欣赏她的性格，赞扬她的自信。因为我开口说出真相的那一刻，我们的一切都将无法挽回。
第一百一十七章情深缘浅
有些爱，过去了，就不能再重来，可是到最后一刻我依然无法释怀，因为那情还在，爱还未走开……
我本来准备在这里安安静静地歇着，但是这筒子楼的设计，却让我心情很压抑。这是上午，今天天气也不错，可是这楼道里却阴冷黑暗。女孩子在这是怎么过得呢？我出于好奇，在方离进屋后，悄悄地跟上来。
“兰兰，你真的还在这里。”方离进屋之后对屋里的人说，我本不想偷听来着，可是这屋里的隔音实在是太不好了，我这不是偷听，是光明正大的听。
“方离？”
“对，是我，我是方离。”
“你太不够意思了，突然一下人间蒸发了。我们都以为你出事儿了呢？”女孩说。
“她们几个呢？”方离问。
“别提了，小晶让一个混蛋导演给骗了，骗财骗色，后来都有点精神失常，她妈妈把她领走了。艳红嫁给了一个煤老板，比她大二十岁。剩下的那几个姐妹，也都放弃了，现在这屋里只剩下我一个大龄的了。年轻的都能接到戏，可是我年纪也大了，现在没有人愿意用我，这不，现在还在等电话。”叫兰兰的女孩说道。
我听到这些，不免为这些女孩子惋惜，吃了这么多苦，住在这么破旧的地方。但是很快我的这种感觉就没有了，因为她接下来说的话，确实不太中听……
“方离，现在混的不错嘛！”兰兰说道。
“我当初不辞而别也是情非得已。”方离说道。
“听说你认识了有钱的老板，上了老板的车，看你的穿戴就知道，现在很有钱吧。”
≈quot;兰兰，不是你想得那样，我……≈quot;方离想解释。
“那是怎样？一开始我真的以为，你和我一样，不论如何，都是不会做依靠男人的人，但是我看到你现在的样子才知道，什么梦想？什么坚持？都不过是年轻时候的痴人说梦。”兰兰的语气有些嘲讽的意味。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我，我只是找到了我父亲而已。”方离激动的说。
“你父亲？对，你们都管那个人叫干爸是吧！方离，你没必要在我这里装，我心知肚明，这样的事情在圈里再正常不过了，你跟我装什么清高，你突然回来找我们，是想证明你现在活的很好？跟我显摆你有个有钱的干爹？”兰兰笑着说道，原来在她眼里，方离居然会是这个样子的。
“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你还是我认识的兰兰嘛？你还是我的朋友吗？你这么想我，我无话可说，我是瞎了眼睛才认为你是我的朋友。”方离不愿再解释什么，说完这一句之后，我就听到了摔门而出的声音。
走出门的方离看到了站在门口“偷听”的我。
“你在这儿干嘛呢？”
“我……”
“算了，我不怕你知道，我在别人眼里就是这样一个人，没准兰兰是对的，如果我没有见到我爸爸，或许我真的会像她说的那样。”方离扔下这句话后，就下了楼梯。
计程车上，我们都没有开口，方离的眼睛盯着窗外，我不知道她现在的想法，但我了解她的心情一定不怎么样。
在酒店下车的方离，接过我手里的东西准备上楼，我感觉时间还早，于是拦下方离。
“我们出去溜达溜达吧。“
“我没心情，想回去自己待会儿。”方离无力地说着。
“心情不好就更应该出去发泄一下，今天天气这么好，别浪费了这大好的时光。”我笑着对方离说道。
“我把东西送上去，然后换件衣服。这件衣服我以后都不要穿了。”方离说完这句就上了楼。
方离去了很长时间，我坐在酒店大厅的长椅上，无聊地很。不过想着方离即将放弃她身上的这件衣服，我的心情就不知道好上多少。因为这衣服可是冯尔那家伙送的。
方离从楼上走下来，此刻的她穿着黑色的夹克，灰色的长筒裤，打扮很随意。可能在她眼里我真的就算“闺蜜”吧。在我面前，她没有伪装。
“去哪啊？”方离问。
“你知道有个地方叫地质公园吗？”
“以前实验高中附近的地址公园吗？”方离问。
“你知道？”
“我也在这个城市生活了20多年，怎么会不知道。不过我家在北区，离实验高中太远了，坐车的时候路过几次，但是从来没有去过。”方离说。
“今天我陪你去那里看看。”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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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说就算了。李默，我太了解你了，你这个人什么都藏不住，有什么事儿都挂在脸上了，不过我相信，总有一天，你忍不住了，会告诉我的。”周曦自信的说道。此刻的周曦脸上的笑容很幸福，虽然有些憔悴，但还是那么迷人。但是现在，我真的没有心情去欣赏她的性格，赞扬她的自信。因为我开口说出真相的那一刻，我们的一起都将无法挽回。
2001年2月14日，正月二十二，星期三，情人节。这个日子我将终生难忘。因为这是我和周曦在一起的最后一天。那天天气很好，周曦的病却还未见好，她终于听话地去看了医生。但是却不让我陪着，说是免得看到男医生的时候，我又给她丢人。放在以前，我一定会跟她理论，但是现在，我却没有能力再管这些。金诺已经下了最后通牒，如果我今天不开口说明，她就要主动去找周曦，我知道该来的总要来，我必须要面对了。
下午的时候，我约周曦出来，检查完身体的周曦，感觉不是很好。我本想关心一下她的病情，可她却说今天不想谈这些，她说这是我们在一起过的第一个情人节，她没有给我准备礼物，所以很抱歉。我拿着两张电影票，约她一起去看电影。周曦本来不想去，可是我却说:
“我们在一起这么久，还没看过电影呢，今天你陪我，就当是情人节礼物好不好？”
“好吧。”
看完电影后，已经是傍晚了，我送周曦回寝室的路上，一直在想怎么开口。周曦，我真的很喜欢你，但是现在，我该怎么办？一路上，我没有说话，周曦也安安静静地不开口。她或许在等我说点什么。
不知不觉，我们已经到了女寝楼下。路灯忽然亮了，把灯下的雪堆照亮。整个世界都温暖起来。可是我的心却很冷。
“李默，你有什么事儿要跟我说吧？正好我也有事要告诉你！”周曦开口道。她的变化很大，从前的她，一定会先开口把她要说的话说完，才肯给我机会讲话。这次，她却主动要我先来，可是我先开了口，她是不是还有机会说出她想说的话呢？
“周曦，我们……我们分手吧。”
“你，你开什么玩笑？李默，你是不是病了？我跟你说过，不要轻易跟我说这两个字。”周曦激动地说。
“我没有开玩笑，我喜欢上别人了。”我低下头说道。
“谁？金诺吗？我不信。”
“对，是金诺。周曦，你不该那么自信的。”我鼓足勇气抬起了头。
“太可笑了。李默，我对你还是很有自信的。倒底发生什么了？你告诉我，不管怎么样，我都有权利知道事实。”周曦坚定而冰冷的眼神，让我打了个寒战。
“小曦，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忍不住流下眼泪，然后吞吞吐吐地说着:“金诺她怀孕了。”
“她也怀孕了？你的？”周曦问道。
“还有谁怀孕了吗？”我问。
“说重点！”
“小曦，这是一个意外。那天我们因为郭小果吵架，然后我就拉着金诺去喝酒，我也不知道……”我话还没有说完，周曦的身体却向后退了两步，然后打断我的话:
“意外，又是意外！为什么在你李默这儿，不同的人，同样的意外会发生两次？我现在才发现，我不过就是你的一个意外，我就是一个笑话，你要分手是吧，我成全你。≈quot;周曦扔下这句话，就开始转身……
我曾经许过的诺言，突然间土崩瓦解。我付出过所有，却不能留你在身边，情深缘浅的故事，终于还是发生在我们身上，我负了你，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