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新的朋友

    人生中的每个阶段，都会遇见不同的人，交往不同的朋友，有些人可以陪着你一辈子，但有些人注定是你人生中的一个过客。但不管是哪类朋友，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在你的回忆里，留下影子。

    “你太心急了，就差那么一点……”我摇着头对顾少海说道。

    “你什么意思？”顾少海看着我问。

    “我只是觉得可惜，本来方离是来找董事长承认错误的，还夸你认真负责来着，可是你这一闹，不仅得不到好处，还把自己也搭进去了，得不偿失啊！”我说。

    “姓李的，别在这儿说风凉话。方离才不会那么好心。”顾少海此刻说话倒是没了遮拦。

    “错！方离现在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和我结婚的准备上，根本就没时间去想公司的事儿。她正试图缓和你们姐俩的关系，你也知道，女人要是有了家庭之后，生活的重心一定会有所改变。”我慢慢地走近顾少海。

    “你告诉我这些是什么意思？”顾少海将信将疑。

    “你那么聪明，应该想得到。只要你肯帮着方离度过这一关，她也一定会改变对你的态度。方离没那么多心思纠结在你身上，等她成了家之后，你想上位的机会一定比现在多。”

    “你现在跟我说这些，到底想做什么？”顾少海说道。

    “我好歹是个男人，我可不想成为方离的附属。只要你愿意，我可以帮你完成你的心愿。毕竟方离对我是没有防备的。”我说。

    “你要跟我合作？”

    “只要目标一致，有何不可？”我答。

    “我凭什么相信你？”顾少海站在我身边，小声问我。

    “就凭你现在没有选择。不过帮你可以，我也是有条件的。”我扬起嘴角，坏笑了一下。

    “说来听听。”

    “现在方程手里有公司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他多半还是会留给方离，但是老爷子现在的身体状况你也清楚，如果我帮你争取到这部分的股权，你要分我两成。”我说道。

    “你为什么不直接跟方离要？”

    “你觉得她会给吗？我跟方离在一起能享受的一切都是短暂的。我不想寄人篱下，我想要实实在在的利益。”我的话已经开始打动顾少海，毕竟就现在顾少海的处境而言，我的想法无异于雪中送炭。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我爸已经开始不信任我，我现在根本就入不了他的眼，我该怎么办？”顾少海为难的说。

    “认错，承认你的一切过失，把你能担下的责任都挡下。”我认真地说。

    “你真当我是傻子？这样一来，我爸会更加防备我。你这是为了方离吧。”顾少海怀疑的看着我。

    “你不相信我可以，但是方离今天的举动已经深得老爷子的心了，你继续狡辩也没有意义，而且老爷子已经决定让你去调查这件事故的主要负责人是谁，不如你趁这个机会先开口，主动要求帮助方离，这样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我现在该怎么做？”顾少海开始心动。

    “等会儿方程下来，你……”我贴在顾少海耳边，教他怎么应付一会儿的局面，其实我此刻确实是在帮他，因为他现在做的事情还不足以让方程彻底失去耐心，毕竟是养了那么多年的继子。但是他此刻的暂时安全，会让他更加不安，相信下一次，他做得一定会比这次更彻底。

    我和方离只需要做一个局，可以趁着他孤注一掷之时，让他彻底无力翻身。此刻，我想到了《郑伯克段于鄢》中，最经典的台词“多行不义必自毙，姑且待之”。

    顾少海听完我的话后，抬着眼睛看着我，此刻的他，或许是打心眼里瞧不起我，不过我并不在意他的情绪，只要能帮方离，别人如何想我无所谓。

    此时，方离正好扶着方程下楼，顾少海的戏开始了，他走上前去，跟方程认错道歉，这演技不比方离差多少。方程听到顾少海的话后，情绪也有所改变，尤其是听到顾少海说，公司是方程毕生的心血，他之所以会这样，只是想替方程好好地打理一切。方程的气消了大半，然后拍着顾少海的肩膀，叹了一口气。

    顾少海此时趁热打铁，说要将功补过，他愿意帮助方离，并且支持她的决定。方程听完顾少海的话，语重心长的说:

    “我相信你的能力。少海，你能这么想，这么做，我很欣慰。你们姐弟俩一定要相互帮助，家和万事兴。”

    “爸，我记住了。以后，再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我会全力配合大姐，不让您再操心。”顾少海说完这句话，我给方离递了个眼神，方离很快会意，然后接着顾少海的话说:

    “爸，你就相信我们吧，今天的事情之后，我和少海会一起努力。以前我也有做的不对的地方，我也得好好改改我的性格了。”

    方离说完这句话后，方程轻轻地扬起了嘴角，这场面有多温情，可是谁能想到，这看起来其乐融融的景象背后，却藏着每个人不同的心思。好像是一场宫斗剧，我这个看客在此时忍不住感叹，这好好地一个家，终会在利益和权势的唆使下，变得不再完整……

    再次开学的时候，又一批大一的新生入校。校园是个美好但却残酷的地方，它每一年都会有一批新鲜的血液注入，也会有一批人被淘汰出局。新生们对这里充满了好奇，他们想了解这个有关青春的地方，而离开的学生，也会伤感，留恋这个他们即将告别的乐土，踏向各自的征程。

    时间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如果岁月注定要在本来年轻的脸上画上皱纹，那我希望再次提起青春的时候，我们可以无怨无悔。

    回到学校的第一天，就发生了一件让我极其意外的事情，就是我的古代汉语挂了科。在系里，我的古汉成绩一直都不错，连老师都很好奇，为什么我会考成这样。可能只有我自己了解这其中的原因。我并不苦恼，这就算是给我的惩罚吧。现在的自己，比从前要理智得多，也学会了释然。

    再见金诺的时候，是在食堂里偶遇。金诺挽着郭怀奇经过我的身边，我竟没有一丝一毫的感觉，这个人在我的心里，再也掀不起任何波澜，一段感情走到最后，竟这样收场，其实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我们在彼此身上耗费着青春和精力，可结果不过是成就了彼此生命中最大的一个笑话而已。

    才开学不久，导员的办公室有了变动。杨洋老师找来中文系的男同学帮她搬东西。我和李肖偏偏被老师安排在一起，负责搬学生资料。我们俩个互不说话，配合的相当不好，好在东西并不多，我们很快就结束了这种并不默契的“共事”。

    我帮杨洋老师收拾资料的时候，无意中看到了周曦留在中文系的学生档案。这档案上的字迹我很熟悉，是周曦的亲笔，可是照片一栏上，却是空空的，好像有人故意将照片撕下。可能是周曦临走的时候，要回了自己的照片，于是我也就没有多想，便把档案装了回去。

    大三的课程比较多，而且大多都是选修课。我选修的课，同班的同学选得都比较少，反而和一二班的同学选择的课程经常重叠，所以，大三第一学期，我和这两个班级的同学互动较多。

    一班的班长马易南是个很热心的男生，身边的同学有什么困难，他都会第一时间伸出援手，而我和他同选了微写作，因为志趣相投，所以很快就熟悉起来。教微课的王教授很喜欢马易南，而跟他走得比较近的我，也得到了王教授的关注。

    马易南的文笔很好，再加上王老师的赏识，他得到了很多发表文章的机会，对此我十分羡慕。我经常会跟马易南谈起我也想尝试写作的想法，他很支持我，甚至愿意和我共享他手中的资源。

    渐渐地我和马易南的关系越来越好，我和他同岁，但是他的生日比我大四个月，所以我习惯叫他“马哥”。

    除了马哥之外，我在一班还结识了一个人，她就是姜秋。大三之前，我和姜秋没说过几次话，尤其是我跟金诺在一起之后，我们的生活几乎不存在交集。但是不知为何，大三上学期，中文系一共开了七门选修课，我俩七门选修竟选的一模一样。要不是之前的我们生活上没有交集，我估计她会觉得我是对她有意思，才会这么做。

    一开始，我们并没有注意彼此，可是后来，当我们每节课都坐在同一个教室的时候，我想她心里一定也和我一样存在疑问。因为除了同系的情侣之外，像我们这样意外地把课程都选在一起的人真是少之又少。要知道这学期的供选课程有十五个之多，怎么选也不至于这么巧，刨除一切可能，我们的解释只有一个，那就是缘分。

    姜秋是个性格豪爽的女孩子，个子不算高，但是长相很出众，她的鹅蛋脸面上，长着一双非常清澈的大眼睛，听一班的同学说，她的眼睛是藏不住秘密的，喜怒哀乐各种情绪都会轻易的流露出来。她的鼻梁很挺，像极了西方油画上的美人，嘴并不大，但是笑起来却能看见两个大大的酒窝。她爱笑，所以经常会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样子可爱极了。

    我和她的第一次对话，是在一节电影解读课的上……

    第一百三十一章 姜秋出场

    记忆中总有那么几个人，他们说过的某些话，做过的某些事，会让你记忆深刻，有时你甚至会忘了他的样子，模糊他的名字，甚至将他的事情张冠李戴，但是那些有趣的故事，你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方离和顾少海扶着方程走在前面，我提着方离的包跟在他们身后。方程的行动迟缓，弯着脊背缓慢地移动着。在他背后的我，可以清晰地看到他头上的银丝。方程老了，却还要为了儿女的事情操劳，我看着这个老人的背影，心里一阵酸楚。

    因为我想到了自己的父母，他们应该也是一样，为了家庭付出了一切，等到可以享清福的时候，年岁却已经大了。记得母亲一直想去看看长城，可是因为要照顾我和邱哲就一直都没有闲出时间，后来生了一场大病，身体早已不如从前，我和大哥说想带着她去一趟北京，可是母亲却说，她的身体不行，走不动了。

    此刻，我突然开始心疼方程，他辛苦了一辈子，为儿孙攒下了这么大的家业，可是到头来，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狈，身体垮了，可儿女们回报他的又是什么，都是一辈子，何苦把自己弄成这般光景。

    我们一行四人刚走到门口，就看到顾萍一脸得意的迎面走来。看到我们之后，态度马上有所转变，好嘛，又来一个变脸演戏的，我真是看不下去了。

    “老方，你这是要干什么去呀？”顾萍一脸惊讶地问着。

    “去公司！”方程的态度并不好，不知道这中间还有什么事情。

    “你身子太虚了，公司的事情交待少海就行了，你就别过去了，再累坏了自己。”顾萍装出关心的样子。

    “不劳你费心，你有时间多管管你儿子，教他点好的。别想着明里暗里的使些下作的手段，把好好地孩子调教坏了。”方程的话里，我听到了另一层意思。

    “老方，你什么意思啊？我怎么把孩子教坏了？用了什么手段？”顾萍的脸上流露出不自然的表情，好像被抓了现行的贼人一般。

    “你自己清楚！这些年，我对你们母子仁至义尽了，你最好别再碰我的底线。”方程的一席话说得顾萍无言以对，我看着她咽了一下口水，然后马上换了态度，好像小女人撒娇一般，40多岁的女人了，我还真受不了她这个样子。

    “老方，我有什么事做的你不满意了，你可以回家再跟我说嘛，非要在这自家门口，当着外人的面数落我呀！”

    “这里没有外人，都是一家人，你不做亏心事，就不怕鬼叫门。我现在要去公司，你先回去吧。”听到方程说我是一家人，我的心情还是有点小激动，看样子这老爷子是真的很喜欢我。

    顾萍听着方程的话，也不好再留下来。知趣地进了屋子。方程叫来司机，让我和方离上了他的车，而顾少海则独自乘着自己的车去公司。

    车上，方离好奇地问方程:“爸，少海去找其他董事的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本来不知道，但是你黎东伯伯和我是多少年的交情，少海自认为和董事们的关系都不错，所以瞒着我去找他们，很多董事确实觉得我现在指不上了，也巴不得看到我的儿女内斗，所以自然不会告诉我。

    但是阿东这老小子，第一时间就给我打了电话，说我不能不管，等到局面无法收拾，就来不及了。我这才知道，少海他们母子这几年来，背着我做了不少‘好事儿’，顾萍更是趁着我生病的空档，帮少海铺路。可是，只要我还没死，我闺女还在，我的公司就只能姓方。”方程说完这些话后，咳了几声。

    “爸，你没事儿吧。你别生气，身体要紧！”方离轻轻地帮方程顺着气。

    “你觉得我像是在生气吗？一开始我听到这件事的时候，确实是生气了，尤其是让人去查完顾萍的账后。她居然把我名下的几处房产偷偷地买了，折成了现金。

    但是冷静下来想想，我也不能怪她，毕竟我要是没了，他们母子的日子该怎么过，你会善待他们吗？所以我选择原谅他们，毕竟生活了十几年，人老了，就念旧，想安定，不想家里再有什么纷争，与其去怨，不如选择原谅。但是，我现在特别担心你，小离呀，爸爸不在了，你该怎么办？”

    我坐在副驾驶位上，背对着这对父女，听着他们的谈话，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感觉，一面是佩服方程的大度，拥有如此宽广的胸襟，必是成大事之人。一面是心疼他现在的处境，他也是一个普通的父亲，好不容易和失散多年的女儿相认，却因为身患恶疾，而无法享受这天伦之乐。还要在自己最后的日子里尽最大的努力帮她，这个父亲，伟大但也卑微，我甚至会觉得他很可怜。

    “爸，我什么都不想要，我只想你好好地……”我从后视镜里看到方离扑到方程怀里，呜呜地哭了。方程轻抚着方离的头发，此刻的他，或许是幸福的……

    姜秋是个性格豪爽的女孩子，个子不算高，但是长相很出众，她的鹅蛋脸面上，长着一双非常清澈的大眼睛，听一班的同学说，她的眼睛是藏不住秘密的，喜怒哀乐各种情绪都会轻易的流露出来。她的鼻梁很挺，像极了西方油画上的美人，嘴并不大，但是笑起来却能看见两个大大的酒窝。她爱笑，所以经常会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样子可爱极了。

    我和她的第一次对话，是在一节电影解读课的上。

    大三的选修课程里，我最喜欢的就是微和电影解读。马易南说我比较分裂，因为

    喜欢和喜欢电影的感觉不同，是用文字去描写画面，而电影却是用画面去感觉故事。一个以意达形，一个以形达意。我说不上哪一种更好，所以没法去反驳马哥的观点。

    但是这两门课，我可是一节都没有落下过。而且都是坐在第一排听课，生怕遗漏了老师讲课的某个细节。

    姜秋也选择了这两门课程，但是不得不说，选择相同，不代表态度相同，姜秋选这两节课的原因，只是因为她觉得这课程的名字很有趣，我们熟悉了之后，她给我的解释是这样的:“我喜欢看电影，我也经常看。这两节课在我眼里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写写，看看电影，多么富有娱乐精神的两节课啊！可是后来，我才发现，这是骗人了，这课好没意思！”但是在我们未熟之前，她的表现也已经说明了一切。

    那次电影解读课上，所有同学都在认真的看着老师放的电影《肖申克的救赎》，这是由弗兰克?达拉邦特执导，蒂姆?罗宾斯、摩根?弗里曼等主演的美国经典影片，此时，为了投影仪上的画面更加清晰，老师让我们把所有的窗帘都拉上，连后门也被老师锁上了。电影放了差不多10分钟的时间，姜秋在门口不好意思的喊了一声“报告。”老师暂停了电影，生气地问她。

    “你怎么才来？哪个班的叫什么名字？”

    “对不起呀，老师，我本来想走后门的，后门关了，我才从前门进来。打扰到您放电影，我不是故意的。”姜秋的回答，使得课堂上所有的同学都大笑出声。

    “我问你为什么迟到？谁让你说什么前门后门了？你叫什么名字？”老师更加生气。

    “后门关了才是重点，老师你想想，现在后门要是不关，电影是不是就不会暂停，我也就不会被您问到名字，所以这很重要的。”姜秋依然在强词夺理。这家伙除了长得标致之外，还有没有其他的优点了？反正脑子是坏的，其他优点也就忽略不计了吧。这就是我对姜秋最开始的评价。

    “我问你叫什么名字？”老师彻底急了。

    “老师，你别生气了。我错了还不成吗?”为了不说自己的大名，姜秋真是煞费苦心。

    “最后一遍，名字！！！”老师要崩溃了，我坐在第一排，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老师身上腾起的杀气。

    “姜秋。”姜秋终于痛快地说出自己的名字，我本以为这就算了，谁知道她要死不死的补了一句话:“老师，你不会挂我科吧？”

    “你猜？”

    “千万别呀！我这节课如果逃了，也不至于被您发现，要是因为来上课了，你把我这科挂了，我多冤啊！求求老师，你不计小人过，饶我一回吧。”姜秋的话，把老师弄得无语了，最后老师不得已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对姜秋说:

    “这节课，是鉴赏课，你马上坐下，不要耽误大家的时间。课后，你交一份检讨，再交一份影评给我。”

    “知道了。”姜秋结束了她的无理取闹，然后直接坐到了第一排，我的身边。

    老师继续放着电影，姜秋却好像对这部电影并没有什么兴趣。可是我却被剧情吸引的目不转睛。此时，姜秋在我身边推了我一下。

    “你干嘛？”我问。

    “那个……李默，你告诉我这个电影什么名字，讲的是啥？”姜秋不大好意思地问我。

    “美国电影，《肖申克的救赎》。”我简单地回答。

    “伦理片啊，是舅还是叔？”姜秋补了一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