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 邱哲的感情进展

    爱情里，没有对错，没有是非，只有爱或者不爱。

    天依然很冷，但是方离这一夜却没有跟我借胳膊，我知道她在和自己闹别扭，我也知道她不会相信我，即使我告诉她我也是喜欢她的。算了吧，如果她现在不想知道，那就再等等，我好好表现一下，让这个神经大条的女子，彻底相信我，相信我对她的感情。

    第二天清晨，我起的比较晚，看着一家人都整齐的坐在客厅里，我才想到，今天是正月十五，我们一家人要照全家福去。我被母亲催着简单地洗了把脸，然后母亲拉着苏灵和方离，我和大哥跟着父亲，一家六口一起出了门。

    这间照相馆门口贴着大大的出兑广告，记得第一次照全家福的时候，这里还是崭新的样子，可是现在再看它，仿佛是位风烛残年的老人，门匾褪了色，外墙也斑驳破旧，照相馆里的老照片都已经发黄，照相的师傅去年去世了，现在接手的是他的儿子。

    母亲问照相的师傅，干的好好的，为什么要兑出去。那人摇摇头说:

    “现在的影楼太多，我这里十几年了，太落后了，生意真是做不下去了。”母亲是怀旧的人，想着这是我们最后一次在这里照全家福，她沉沉地叹了口气。

    照过照片之后，我们一起到街上转了转。看了看街上热闹的大秧歌，我又陪着方离去看了冰灯，猜了灯谜。晚上的时候，一家人一起吃了顿团圆饭。

    饭后，父亲带着我和大哥去送灯，往年我是怎么都不愿出门的，但是今年，我却主动要求和父亲一起去，因为我觉得邱哲会看见我，知道我去送他。

    十五的月亮还是那么圆，晚上恢复状态的方离，再次霸道地抢过我的胳膊，还欲盖弥彰地说了句:

    “我只是太冷了，你别多想。”

    第二天清晨，方离和我收拾好东西后，吃了母亲做的饺子。母亲嘱咐了我很多，我都一一点头应允，可是即使如此，我还是能感觉出母亲放心不下。吃过饭后，母亲说想去送我们，但是我和方离同时拒绝，机场离我家的距离并不近，天气又那样冷。

    我和方离下楼之后，我回头向着我家的窗口看去，母亲在结满霜花的窗子上洇出一个圆来，站在窗口，通过这个圆目送我们。不知为何，每次离家母亲都是如此，我并不觉得什么，但是这次去广州，我却这样的不舍，没等离开就开始牵挂。

    方离今天的话很少，我们上了飞机之后，她就沉沉地睡着了。一直到下飞机，她都没怎么开口。接机的李师傅看到我们，笑着迎了上来，然后接过我们的行李。

    到方程家门口的时候，方离突然兴奋的叫起来:

    “我终于到家了。”听着她的话，我还有些生气，好像我这几天虐待了她一样。

    方程又瘦了，此刻正和方嫂一家做在沙发上聊天。看到方离的时候，他笑了，方离扑在父亲怀里，好像个孩子一样撒娇。在半年之前，她们父女还是水火不容的样子，谁能想到，现在竟变得亲密无间了，可能这就叫血浓于水吧。

    我和方离陪着方程待了整整一个下午，后来方程说有些累了，方离这才准备回自己的房子，回去之后，她上楼换了一件衣服，然后走下来对我说:

    “跟我出去一趟。”

    “干嘛去啊？”

    “去看看典雅。”方离说完这话之后，就拿着车钥匙出了门。我蒙蒙地跟着她，脑袋有些跟不上她的思路。我看了看表，现在已经是下午四点半了，这丫头还真是睡饱了，劲头十足啊。

    我们在典雅家楼下的超市买了一些水果，然后拎着东西来到典雅家。看到典雅的时候，感觉她比上次见面的时候憔悴多了。方离很担心她的身体，然后不顾典雅的反对，坚持把她接到了一家条件很好的妇产医院里。

    方离的大方让典雅有些难堪，我也觉得方离这么做欠妥，但是不管怎么说，典雅还有20天几天就到预产期了，安全起见，我还是支持了方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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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哲子，怎么样，她都决定约你了。”

    “我怎么觉得人家是想约你呢？二哥，说实话，我今天才觉得，你真的挺会哄小姑娘的。”邱哲笑着说道。

    “哪有？明明是你太笨好不好？”

    “我也发现，我好笨呢。在岳檬面前，我做什么都不自然。”邱哲禁着鼻子说道。

    “没事儿，第一次约会，正常。以后就好了。”我说。

    “那你觉得，岳檬真的喜欢我吗？”邱哲问。

    “这个……”我一时不知怎么回答。因为这个问题岳檬曾经给过我很明确的回答。而且从今天的相处看来，邱哲确实不太适合岳檬，而那些邱哲和我说过的事情，岳檬对别人也都说过做过，只不过我这个弟弟，以前都不跟女孩子接触，根本就不懂什么是喜欢。

    “怎么了，二哥？”邱哲紧张起来。

    “这个事儿吧，不能操之过急。而且你这个闷葫芦还不爱说话，所以，只能慢慢来。以后多约她出来吃个饭，唱个歌，看个电影什么的。估计过不了多久，自然而然地就就就成了。”

    我支吾了一下，先敷衍过去再说。

    “你这话怎么听起来像敷衍呢？”邱哲反问。这家伙，就在我面前聪明，我想什么都能猜到，你有本事，有本事去猜岳檬啊？？？

    “你不信我是不是？要是不信，你就自己想，别问我了。”我开始耍赖。

    “不是不信你，就是不自信。”邱哲挠着头说。

    “哟，我们的天才也有不自信的时候？”我问。

    “有啊，太多了。我现在觉得在你面前，我也没什么自信。”

    “真的假的？”自恋的我突然觉得很开心。

    “真的，因为这么会装疯卖傻的二哥，我真是望尘莫及。”邱哲笑着说道，然后一溜烟就跑开了。

    “好小子，耍我，站住，别跑！”

    之后的一个月里，母亲的身体好了许多，没事儿的时候还会出门溜达一会儿。因为生病，母亲的单位批准她提前退休。未生病之前的母亲，退休了估计也闲不住，因为从前她还说过退休之后想经营一家小型的商店。

    但是现在的母亲，话少了，也经不起折腾，所以她现在所有的心思都放在我们三个儿子身上，邱哲还小，她并没有考虑太多，但是我和大哥的终身大事，成了她每日必会提起的头等大事，尤其是今年已经满30岁的大哥。

    因为逼婚，大哥都不敢回家，偶尔回去，也不会呆太长时间。这就苦了作为老二的我，邱哲和我经常回家看母亲，母亲就一直跟我们诉苦，说我大哥没有正事儿，不考虑结婚生子。

    在母亲看来，大哥以前一身的优点，都抵不过他不结婚这一条。我突然理解了一句话“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母亲看大哥没戏，就逼着我相亲，后来连我都不敢回家了。我想哪天逼急了母亲，她干脆会让邱哲找个女朋友来安慰她，实话说，邱哲是最懂事的了，而且现在和岳檬的关系也保持在暧昧阶段，说不定哪天，这层窗户纸破了，他还真能给母亲带回去看看。

    我也总这样开邱哲的玩笑:

    “小哲子，我和大哥都太不靠谱了，看看你，真有正事儿，和岳檬处的怎么样了？说不定你就是咱们哥仨儿里，第一个结婚的。”

    “二哥，你又来。”

    说到岳檬和邱哲的关系，我一开始也不懂到底是什么情况。岳檬经常会约邱哲出去，这本来是好事儿，可是她却总是想带着我，不管是吃饭、唱歌、逛街还是看电影。每场都要叫上我，这让我很难理解，哪有约会带大哥的。

    后来连邱哲都觉得我太亮了，可是没有我参加，岳檬还会不开心。不过好在，三个月的相处之后，邱哲终于鼓起勇气跟岳檬告白了，虽然岳檬没有明确的同意，但是也没有表示过拒绝，我想这或许就是处女座喜欢的暧昧气氛吧。

    邱哲倒也不急，反而觉得这样挺好，但是我总是想让他们确定关系，因为岳檬曾经说过，她并不喜欢邱哲，我怕她现在也只是觉得被这样优秀的人喜欢，是种炫耀的资本，而并不是真的想和邱哲在一起。

    在这样纠结的情绪里，2006年很快就过去了，这是我单身的第二年，也是生命中最平凡的一年。但是对邱哲来说，这一年他感觉到了成长，尤其是遇见爱情。2007年的春节将至，邱哲告诉我，他想结束这漫长的暧昧阶段，跟岳檬真正的走到一起，还说想把她领回家里。

    我自然是很支持他的，所以情人节当天，我特意陪着他去买花，然后我们准备在岳檬的寝室下面，给她一个惊喜。

    第二百一十五章 优秀如他，卑微似我

    人都是好胜的，所以喜欢比较，这本不是什么坏事儿，但如果你发现，不管如何比，你都处于下风，你会不会因此自卑，甚至讨厌那个处处压你一头的人呢？

    我们在典雅家楼下的超市买了一些水果，然后拎着东西来到典雅家。看到典雅的时候，感觉她比上次见面的时候憔悴多了。方离很担心她的身体，然后不顾典雅的反对，坚持把她接到了一家条件很好的妇产医院里。

    方离的大方让典雅有些难堪，我也觉得方离这么做欠妥，但是不管怎么说，典雅还有20天几天就到预产期了，安全起见，我还是支持了方离。

    趁着方离去办住院手续的时候，典雅对我说:

    “你的媳妇儿是个好人，可就是太热情了，还有太大方了。”

    “她就是想让你过的好一些，你原谅她的自作主张好不好？”我说。

    “哪儿的话，我应该感谢她才对，准确的说是感谢你。李默，我真想不到我们再见的时候，会是这样的场景。我知道我不能要求你什么，可我还是想求你件事儿，孩子出生的时候，我希望你可以陪着我。”典雅说道。

    “好，我一定陪你。”我说完这句的时候，方离已经拿着住院手续从窗口走过来，她看到我对典雅微笑，竟有些不开心地瞪了我一眼。

    典雅住下之后，方离便拉着我离开了。我也不知道她生的哪门子气，本来是她张罗要帮典雅的，现在怎么弄得好像我做错了什么事情一样。

    “李默，你跟我说实话，你对典雅还有没有感觉？”方离开车的时候问我。

    “有啊！”

    “什么？”方离一脚急刹，多亏了安全带，不然我就射出去了。

    “啊，你干嘛？”

    “说你多情，你还真以为自己是情圣啊？”方离气愤的说道。

    “我对她的感觉，是觉得她可怜，挺心疼她的。一个女人自己怀着孕，然后身边连个照应她的亲人都没有，你说我能一点感觉都没有吗？”我解释道。

    “哦，这样啊。”方离打着了火，继续开车。

    “还能怎样？方离你也真够了。前天因为周曦跟我置气，今天因为典雅，难不成我所有的前女友都值得你吃无名醋吗？”

    “谁吃醋了？我就是想提醒你，你现在是有妇之夫，我们还没离婚之前，你什么想法都不能有，对谁都不行。再说，你的前女友我可是看了个遍，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你还挺前卫的，前任都能做朋友，谁知道是不是为了藕断丝连。”方离开始阴阳怪气。

    “我……我也是很久都没见过她们了，我……”我突然不想解释了。这样有越描越黑的嫌疑。可是想来也真是奇怪，从去年冬天到现在，我的前女友们好像是商量好的一样，一个个的出现。

    岳檬不算，先是参加了周曦和郭小果的婚礼、我结婚的时候又看到金诺、在方离家遇见兰天、去医院的时候碰到典雅。或许生命真的是个圆吧，两个人总会在绕了一圈后再见，即使这种偶遇有时并不是你期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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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样纠结的情绪里，2006年很快就过去了，这是我单身的第二年，也是生命中最平凡的一年。但是对邱哲来说，这一年他感觉到了成长，尤其是遇见爱情。2007年的春节将至，邱哲告诉我，他想结束这漫长的暧昧阶段，跟岳檬真正的走到一起，还说想把她领回家里。

    我自然是很支持他的，所以情人节当天，我特意陪着他去买花，然后我们准备在岳檬的寝室下面，给她一个惊喜。

    2007年的情人节，是腊月二十六，也就是还有四天就要过春节了。医学院的学生都是在这几天放假离校，岳檬家是本市的，所以并不着急回去，邱哲知道她的行程，所以约她今天见面。情人节的约会，意图明确。我很欣慰，岳檬如约出现。

    “岳檬，我真的希望，你的未来里有一个我，也请你走进我的世界里。给我一个机会，我想和你在一起。”邱哲手捧着鲜花站在岳檬面前，今天没有下雪，天气还算晴朗，风也不大。这个美好的少年，用简单的语言表达着自己迫切的愿望。站在一边的我，微笑着看他们。

    可是岳檬却没有言语，没有“我答应”“我愿意”之类的话，她微微地低下头，然后抬起头的瞬间，竟偷瞄了我一眼。然后说道:

    “邱哲，给我点时间好吗？让我再考虑一下。”

    邱哲有些慌了，本以为一切都该顺理成章的发生，可是岳檬的考虑，让我们兄弟俩都有些不知所措。这个时候岳檬开始转身，没有接过邱哲手里的花，也没有给邱哲机会再说话。我看着站在原地的邱哲，特别生岳檬的气。于是我跑上来拉住岳檬。

    “你什么意思？你已经考虑很久了，这样有意思吗？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给个痛快。”邱哲该说的话，被我说了。因为我知道，邱哲是怎样都不会开口的。

    “李默，你真的希望我们在一起吗？”岳檬莫名其妙的问了这样一句。

    “当然，我弟弟那么喜欢你，你也应该喜欢他呀？”

    “哦，应该是吧。”岳檬苦笑了一下，让我越来越不懂这丫头到底在想什么。

    “难道不应该吗？”我问。

    “好！我知道了。”岳檬说完这句话之后，走到邱哲面前，然后接过他手里的花。对邱哲说了这样一句:

    “我答应你，我应该答应你。”

    “真的？”

    “恩，对。我们在一起吧。”听到岳檬这句话之后，我悬着的心才放下来，但是这么激动的时刻，岳檬却说想回去休息，我的心里突然不安起来。回去后，我细细想着她说的话，那个时候，我不明白为什么她会那样说，还以为她只是想矫情一下而已。

    可是后来，后知后觉，我才发现，那一刻，那一刻的我并不该去拉住岳檬。因为她和我某些时候很像，明知不该做，明知是伤害，可赌气起来，全然不顾一切，既伤人又伤己。

    岳檬回去后，邱哲的心情也并不怎么开心，虽然他追到了岳檬，可是他明白，岳檬的话明显表示，她并不是很情愿。

    “二哥，岳檬真的喜欢我吗？”

    “当当……然，你这么优秀，她不是眼瞎的话，怎么能拒绝你。”我安慰道。

    “可是，我总是感觉哪里不对？”邱哲叹了口气。

    “有什么不对的？人家不是都答应你了吗？还想怎么样啊，岳檬毕竟是女孩子。不过，话说回来，以后可得好好对人家。那是人家的初恋，再说了人家还是个处女。”我又开始没正经。

    “谁不是啊？”邱哲红着脸对我说。

    “哟，天这么冷。你这红脸蛋不是冻的吧。”我笑着说。

    “你……”

    我和邱哲回家之后，我就迫不及待的想把这件事儿告诉母亲。

    “妈，告诉你个好消息，你老儿子，小邱哲有……”我话还没有说完，邱哲就捂上了我的嘴。

    “什么好消息啊？”母亲迎上来问道。

    “没什么，就是医院可能会推荐我到美国进修，大概半年左右。”邱哲说道。

    “是吗？这可是好事儿，晚上我做几个菜，好好庆祝一下。”母亲说道。

    “不用了妈，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儿。”邱哲笑着说。

    “怎么不是大事儿？去美国啊，你妈这辈子都没去过呢？老儿子，还是你最让妈省心，你看看大钦小默，他们这一个俩的，就知道让我操心。”母亲说道，我心想:不过就是没有交女朋友而已，至于把我们说的这么不堪吗？好吧，我理解为“无后为大”。

    “妈，其实我想跟你说。”我还是不想放弃。

    “二哥，你就少说两句行吗？”邱哲开始瞪我，看样子他是真的不想现在就把自己恋爱的事情告诉家人。

    “妈，你还是等我爸回来，让他做菜吧。你的病才好，大夫不是说不让你累着吗？”我说了一句。

    “那我也不能什么都不干呢？那不是呆成傻子了吗？”母亲回答。

    “二哥说的对，妈，我可是大夫，你得听话。”邱哲拉着母亲，不让她进厨房。

    “行行行，妈听你的。”母亲溺爱的摸了摸邱哲的脑袋，然后回到客厅。

    我们娘仨坐在沙发上聊天，准确的说，是他们娘俩。母亲一直在夸邱哲，这般好，那般优秀。邱哲不好意思的抿嘴微笑。我马上就26岁了，记忆里母亲还没有夸过我一句，我最想要的就是父母的肯定，哪怕一句简单的赞扬。

    “妈，我也是你儿子，怎么没见你对我这么好。”我酸溜溜地说了一句。

    “你有好的地方吗？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坐没坐相，站没站相。你哪点比小哲强了，我就是想夸你，都找不到优点。”母亲说。

    “妈，你好歹给我留点面子，我马上就26了。”我说。

    “你还知道你26了？你现在，工作不稳定，钱也没攒下，啥本事没有，连个对象都处不到。你这样下去，啥时候是个头儿啊？你回自己屋去吧，看着你就头疼。”母亲越说越来劲儿，我也有些听不下去了，于是站起身来，回了自己的卧室。

    卧室里的我，突然觉得自己好没用，母亲说的确实都是事实，我没能力没本事，没办法跟邱哲比。他有出众的长相、优秀的成绩，加上他比同龄人成熟、懂事，对母亲还那样孝顺。这样一个趋于完美的存在，我拿什么跟他比。而那些对他来说平凡无奇的一切，对我而言，都是莫大的奢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