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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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不爱成伤

    寂静弥漫在别苑四周,如水的月色透过窗子,洒下一片黄晕。当门外的脚步声时,她已然醒过来。门被轻轻推开时,她继又颌上眼。

    月光悄悄的照在来人身上,修长的眉多情的眸,晶莹白皙的皮肤疑似女子,却又更美过女子。

    望向塌上传来均匀呼吸的人儿,他轻扯唇畔溢出温柔的笑。走过去,只是静静的坐在塌前,深情的凝望着紧闭双眸的她。

    他的注视,令她不禁轻蹙眉头。即使没有睁开眼,也能感觉到那道专注的目光紧紧包裹住她。她仍是静静的躺在那里,她在等,等他有不轨之举时出奇不意的制服他。

    段孤寒无语轻笑,她蹙起眉头的模样煞是可爱。她的心思,他怎会不知。可她却不了解,未得到她的同意,他是绝不会做出半点强迫她、伤害她的事。二年来,他无时不在忍受思念的侵蚀,如今,只是安静凝视就会令他幸福不已。

    他还在等什么?这种注视令她全身都不自在。恨不得现在就一掌劈了他。

    她的眉间褶印又加深几分,段孤寒摇头失笑,看来,她还是不懂他。

    他起身了?她全身紧绷,时刻准备好出手,他是要。门又传来响声,直至外面的脚步渐行渐远。

    床上的人睁开眼,不解而又茫然。

    一大早的,段老夫人便带人敲开了翾舞的房门。看着小厮手中托盘上的红色嫁衣,翾舞淡然转过身,“放在桌上吧。”

    段老夫人面色复杂的瞅着她,犹豫半晌开口道,“寒儿从没有带女人回来过,看得出,他对你用情至深。”

    翾舞静默不语,伸手抚了抚艳红的嫁衣。

    “我知道,你对他无意。”段老夫人缓缓坐到椅子上,“也知道,他与你成亲定会尝尽苦楚。纵然知道,却也无能为力。他自小便跟在我的身边,孤儿寡母的靠着赊债过活,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小小年纪他便受尽了冷眼鄙夷,却从不跟我抱怨。他被债主辱骂棍打,也从没哼过一声。”段老夫人忆起当年的苦,也不禁悲从中来,“小时候受的苦令他变得落落难合,亦不肯轻信别人,不愿以诚相待。他还给自己改名为孤寒。我从未见他为谁动容过,除了你。”她轻轻叹息,“哎,这些年寒儿做什么营生,我从不过问。却只求他能够娶个知冷知热的娘子。”抬眼望向翾舞,“你不是寻常的女人,自第一眼我就已看得出。可惜,却是我那孙儿唯一爱的女人。我不管你为何要嫁他,只想求你,求你不要让他再受苦。我活不过几年了,不想扔下他一人孤伶伶的活在世上。”

    段老夫人布满岁月残痕的脸上神情苦涩,“你可以不爱他,但求你一定不要伤害他。”叹息一声,带着小厮蹒跚离去。

    望着她苍老的背影,翾舞轻轻低喃,“既然不爱,便注定会伤。对不起。”

    不再看一眼桌上的嫁衣,伸手入怀掏出那只通体晶莹的相思镯。

    她曾对自己起誓,此生定不会动情,绝不会像她娘一样被它所累。这只镯子本应随她娘一起长眠地下,却突兀的出现在她面前。正如她的心,超乎了意料。

    门外又传来脚步声,翾舞忙把相思镯塞进怀里。

    白衣温文,风流倜傥的段孤寒长身立于门口。这样一位天姿秀出的男子,任谁看了都会动心。

    看了看未动的衣服首饰,再看了看淡然自若的翾舞。段孤寒莞尔一笑,“不喜欢便不要穿这些俗物了。”在他心中,怎样的她都属完美。

    他缓缓踱进来,“我段孤寒不是个在意世俗之人,不管你是否着嫁衣,不管你是否。我对你绝不会变。”此生,只要她陪在身边就足够了。

    “我只在意你应允过的事。”翾舞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这种薄情寡义的恶女模样,她必须要发挥极致。他和她的交集,本就这么简单。

    “呵呵,是吗?你只在意此事。”段孤寒轻笑,心底的伤痛却越扯越大。他的爱,难道就换不来一丝眷顾?

    媚眸瞬间冷却,“若不出我所料,鬼魅今日定会来此。”

    翾舞秀眉微蹙。他说得没错,依鬼魅的性子,今日定会前来。

    段孤寒走到翾舞跟前,温柔凝望的眸中却多了丝阴郁,“翾舞,把你安置在身边有多么危险,你知道吗?”修长白皙的手指游走在她的俏颜上,“除了防犯菱歌宫的人,还要提防遗踪门的人,可悲的是。”他缓缓逼近,妖艳的红唇近在咫尺,“最可怕的敌人,将会是你。”

    他明明都知道,却仍执意而为。有那么一瞬间,她竟十分同情眼前的男子。这样深的情,落在女子身上,该是幸福的吧。

    “但我会不惜一切代价得到你。翾舞,世上不会有男子如我这般爱你。不会。”手指划上了她的樱唇,似情人的嘴唇般流连辗转。“我已命人守在龙脉处,若得不到我的信号,他们午时便会炸断龙脉。”

    翾舞面色骤变,没想到他已走到此步。段孤寒终是受不住红唇的诱惑,收回手指,倏地吻了下去。

    找死!翾舞气的脸色胀红挥出一拳击。段孤寒闪身避开这拳,人业已站到了门外,“翾舞,待会你应该知道该如何做。”神情仍旧俊逸清朗,好似没做过先前的唐突事。

    “滚!”翾舞厌恶的擦着唇瓣,看在段孤寒眼中却如针刺。他就这样令她不屑?

    “半个时辰后行礼。”转过身,背影写下一路落寞。

    “混蛋。”翾舞忿恨的咒骂着,触及桌上的东西,她恼怒的全部扫到了地上。

    “狗屁龙脉?与我何干?!我为何要操这份心?要毁便毁,天下谁来坐与闻人翾舞毫不相干!什么使命什么责任,全都是放屁!”

    气过了,恼过了,骂到浑身无力。翾舞颓然的坐在地上,紧紧抱住双臂。她不想担下这些,不想。二年前的杀戮,令她再不想执屠刀。她只想做个平凡女子,而不是人人口耳相传的女魔头。二年后,她又为了菱歌宫少宫主的身份嫁与他人。

    她怀念无忧无虑的相思,想念平淡下的一切。

    行礼的厅堂被喜庆的红色装饰一新,观礼者却只是自家奴仆,及从外面临时请过来的媒婆。段老太太一脸愁容的端坐在主位,段孤寒坐在椅上,目不转睛的盯着门口。一身新郎官的喜服,越发衬得他玉树临风。

    媒婆神态夸张,尖着嗓子叫道,“哟,新娘子怎么还没到啊?再晚些可就误了吉时啊。”若不是这家红包给得丰厚,她才懒得跑这么远。她还从没见过如此冷清的婚嫁,再看向座上的老太太和新郎官,哪有点喜庆样。

    “寒儿。”段老太太有些坐不住了,“要不派人去。”

    “她会来的。”段孤寒语气笃定。

    话音刚落,丫环便掺着翾舞走进来厅堂。段孤寒终于扬起浅笑,而段老夫人也着实松了一口气。既已到这份上了,她还是希望少生差池的好。

    看到嫁衣披身,头戴喜帕的新娘子,媒婆赶紧上前,嘴上说着讨巧的吉利话,“新娘子真是好福气哦,新郎官长得好俊呢,我当媒婆这么久啊,还没瞧见过哪家的公子这么好看。想必新娘子也一定是花容月貌,跟新郎官真是佳偶天成,天造地设的一对。”

    媒婆还想再发挥三寸不烂之舌说下去,却被翾舞手中的银子吸引住了目光。她赶紧接过,喜笑颜开道,“谢新人打赏。”

    “闭上嘴就好。”盖头下语气淡漠,翾舞越过她径自走到堂中。这桩交易得来的婚事,承受不住那些美好的字眼。

    媒婆收好银子,暗付道,这一家子还真是古怪,大喜的日子搞得跟奔丧似的。

    段孤寒起身走到翾舞身侧,瞥一眼她身上大红的喜服,嘴角溢出满足的笑,“你这般模样,不知已在我的梦中辗转过多少回。”如今梦已成真,她终是为他披上嫁衣。

    “快行礼吧。”翾舞生硬的态度,令段孤寒的笑僵在了脸上。

    “媒婆,可以行礼了。”段老太太急忙唤来媒婆。

    “好,好。”媒婆站到堂前一侧充当仪宾,她清了清喉咙,“一拜天地。”

    “呵呵,天不受地不纳,拜又有何用?”门外倏地响起一道突兀的男声调笑。接着,身着银衫,半面罩银色面具的男子洒脱的走进厅堂。脸上掀起嘲讽的笑,泛着怒气的眸子紧紧盯着翾舞。

    段老夫人和媒婆面面相觑。翾舞身子微微一震,他还是来了。

    段孤寒好似意料之中仍是面不改色,他轻笑道,“师弟,师兄正等着你来拜见大嫂呢。”转头立即吩咐丫环将段老夫人扶进内堂。又打赏了媒婆,让她先行离开。

    “寒儿,这位是。”

    “祖母,您先进去歇会,我与师弟有些话要说。”

    “哎。”段老夫人看了看两人,仅是幽幽叹声气,便随着丫环走进去。

    鬼魅步步紧逼翾舞,怒意隐忍,“今日我的小丫环成亲,过来讨一杯喜酒不为过吧?”她为何不听他的话,为何不能将此事交给他处理?这会居然敢擅作主张的嫁给他!

    隔着喜帕,翾舞不必逃避不必躲闪,双眸贪婪的描绘着他的轮廓。

    “她不再是你的丫环了。”段孤寒走到翾舞身边,牵起她的柔荑,“她即将会成为我的娘子。”

    眼中的怒气已被杀气弥盖,死死的盯住两人牵在一起手。“放开她!”

    “你走吧。”翾舞恬淡无欲的态度,让鬼魅不可置信的瞪着她。“你说什么?”

    “我已决定嫁给段孤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