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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节

    第二百二十三章 他的心意谁知晓

    “我三点钟要和蓉子谈事情,五点钟我过来接你,墓地很近的,就在龙泉山。”他说。

    “好,我知道了,我等你!那我走了,下午见!”她说完,背起包包拉开车门就下去了。

    看着车子外面她的背影,谭鸿宇深深叹息一声。

    丫头,你明白我的心意了吗?

    她不愿去想谭鸿宇的心意,可是这么几年下来,情势已经再明了不过了。他虽然很有钱,可是他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帮助她这样一个毫不相干的人。

    一直以来,她把他的行为当做是善心,当做是为了帮助她和夏雨辰,而现在,随着时间的推移,连夏雨辰都知道了的时候,她,她怎么可以视若无睹?何况,昨天她还和夏雨辰说自己已经和谭鸿宇发生过关系了,甚至还说什么大不大的问题。

    天啊,她怎么可以这样?说出那种话,简直要尴尬死的。

    走在校园里,她突然觉得自己热的不行。

    不行不行,方晓悠,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必须,必须想个办法,必须把这件事解决了。

    可是,该怎么解决?

    除了搬出谭鸿宇那个房子,她还能做什么?

    还钱?他给她资助的那些钱?她,现在怎么可能还的清?

    坐在花园里的长椅上,看着眼前的春光灿烂,她的心,沉了下去。

    如果现在就搬出谭鸿宇的房子,谭鸿宇肯定会明白的,他已经说的这么清楚了,她就算是不明着说,就算是这样的行动,也足以表明问题,足以伤害谭鸿宇。

    谭鸿宇对她那么好——

    乱死了,脑子实在是乱死了。

    来到办公室,学生们也没几个。

    现在是春季学期,因为她回来的晚,错过了招生的机会,不管是博士生还是硕士生,都是在秋季学期招考,而她完全错过了。现在,她手底下的学生都是她的导师岳老师和其他几位师兄师姐那里转过来的,博士生两名,硕士生三名,都是一年级的新生。根据学校的培养计划,研究生在第一年都是要修学分的,只不过,博士生的课程少一些。因为现在方晓悠的实验室还在装修,所订购的仪器也没有到位,学生们都在岳老师的实验室干活,只不过做的都是方晓悠的课题。

    拿起手机,给韩晓打了过去。

    韩晓正在家里和母亲一起哄孩子,方晓悠想和她见面聊一聊,可韩晓并不方便。

    “你是不是有很重要的事?如果重要的话,我现在马上出来?”韩晓道。

    电话里,方晓悠也听见了孩子的哭声。

    孩子闹成那样,她怎么能约韩晓出门呢?她的事情是很重要,可是韩晓自己也很忙啊!

    “没事,我明天再来找你,其实也没什么。你照顾孩子吧!”方晓悠道。

    挂了电话,学生进来找她谈事情,方晓悠便给自己倒了杯水,理清思绪。

    还有工作啊,不能只想着感情的问题。感情又不能当饭吃,说到底,人还是要现实点。

    到了中午,岳老师打电话叫方晓悠一起出去吃饭,说是有个他的同学从外地来,明天要做报告,早上刚到。方晓悠便去了,毕竟是自己的导师嘛!

    由于下午还要工作,因此中午的接待只是一个工作餐,即便是工作餐,也不是说去食堂里随便要个两荤一素的盒饭这么简单,而是去了学校门外一家高档西餐厅。

    岳老师介绍说他这位同学在中科院某个重点研究所做pi,也就是principleinvestigator,通俗叫首席研究员,现在国内很流行这个,一些大的科研单位里,为了争当这个pi简直是能搞的头破血流。当然头破血流是有点夸张,毕竟都是知识分子,也不会搞的那么粗鲁,但是各种暗战明战,真是层出不穷。能在一个重点项目里拿到pi的职位,也算是行业顶尖了。

    那位科学家只是谦虚地说自己并不是什么科学家,只是做一点自己喜欢的事情而已。

    “说起来,好像你们还算是校友呢!”岳老师笑着说道,指着方晓悠和自己这位同学。

    “哦?小方是——”那位科学家问道。

    “小方刚从cabridge回来,你说,你们算不算是校友?”岳老师笑道。

    那位科学家点头微笑。

    “小方,敬苏老师一杯。”岳老师笑着提醒道。

    校友之间,后辈见了前辈,敬酒是再正常不过的了,只是因为现在是中午,又是西餐,只备了红酒。方晓悠便赶紧端起自己的酒杯——

    “别这么拘谨,小方,坐下坐下说,我还要和你好好探讨一下呢!”那位科学家盯着方晓悠,笑道。

    “请您多多指教!”方晓悠道,说着就抿了一口酒。

    “看看,美女都喝了,我就干了吧!”那位科学家道。

    方晓悠想说,下午不是还有报告嘛,这位中午喝酒了,下午怎么做报告?

    不过,可能人家酒量很好的话,就另当别论了。

    “下午咱们先组内开个会,请苏教授给你们讲讲经验,晚上再一起吃饭,算是正式为苏教授接风!”岳老师笑着说。

    “是啊,晚上可要请小方老师多多碰几杯了!”那位科学家道。

    “对不起,岳老师,苏教授,我,下午有件私事要去处理,晚上恐怕赶不回来——”方晓悠道。

    那位科学家眼里明显闪过失望的神色,看着岳老师,道:“真是遗憾!”

    “小方,你还年轻,你要知道,工作更重要——”岳老师道。

    “真是抱歉,我——”方晓悠只好把实情说了,“一位故人的母亲过世,我要陪他去一下墓地,明天是那位奶奶的忌日。”

    “小方老师真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应该,应该去的,死者为大嘛!”科学家道。

    于是,话题,很快就被科学家转到了另一个方向,说起了去年业界知名一个造假事件。

    方晓悠也听说过那件事,在现在的科研界,造假、抄袭早就是屡见不鲜了,不过,像那件事一样闹的那么大的,还真是挺少见的。

    可是,闹的再大,最后还是被各种原因给压下去了,对造假和抄袭的纵容,已经和一个单位的形象紧紧挂钩。

    吃饭过程中,方晓悠的手机响了,是谭鸿宇打来的,她忙走出去接听了。

    “刚刚罗诚过来说,林校长那边已经做了细则,下周找时间一起去你们学校面谈,谈妥了就签协议。你尽量抽出时间来。”谭鸿宇道。

    “嗯,好的。”方晓悠答应道。

    “怎么了?听你这没精打采的——是不是我——”谭鸿宇以为是自己早上说的事让她心烦,便问。

    方晓悠忙说:“不是不是,和你没关系,是,唉,下午见面再说吧!我先挂了。”

    饭局,也很快就结束了。

    下午,方晓悠参加了岳老师课题组的内部会议,听那位苏教授的报告。快到五点了,交流还没结束,方晓悠有点着急,因为谭鸿宇很快就要来了。

    按说她应该认认真真在这里听报告交流的,可是,她怎么就是坐不住呢?来来去去说的都是些无关痛痒的话,听得人能瞌睡。让她发言,她又没什么可说。

    唉,相比起来,她更喜欢在英国的氛围,大家只是谈工作,就事论事,没那么多乱七八糟的话题。

    眼看时间到了,方晓悠便起身走到岳老师身边小声请了个假,拎着包包出去了。

    而谭鸿宇的电话,这个时候也来了。

    “真是太好了,幸好早上和你约了,谢谢你把我救出火坑!”方晓悠一接通电话,就这么说。

    原先谭鸿宇还担心早上说的事会让她又心理负担,可现在听她这么说,心情也放松了。

    这丫头,还真是个孩子!

    “好吧,救世主来接你了,马上就到你们楼下。”谭鸿宇笑道。

    方晓悠赶紧下楼,一到楼下就看见了谭鸿宇的车。

    今天因为是处理私事,谭鸿宇也没让司机送,自己开了一辆路虎过来,即便如此,这辆车子停在楼下的时候,还是引起了过路人的侧目。

    方晓悠一上车,就倒在副驾驶位上闭上了眼睛。

    “怎么了?看你这样子这么痛苦?”谭鸿宇笑道。

    “唉,我想可能是我自己有毛病吧,居然——”方晓悠有点自言自语。

    不知道怎么的,似乎从很久以前开始,面对着谭鸿宇,她就变得很轻松,什么话都说的出来。

    “那就跟我说说,你这什么毛病?”谭鸿宇看了她一眼,笑道。

    方晓悠侧过身,跟他把今天的事情说了一遍,谭鸿宇含笑摇头。

    “这还真是你的毛病!”谭鸿宇道。

    方晓悠不语,坐正身体看着前方。

    “这就是中国国情,你啊,是在英国待了三年,被那帮老外给同化了。”谭鸿宇道。

    “唉!”她又叹了口气。

    “我早和你说别回来,回来了这边的情况不像你想象的那样,你非要说你只是离开了三年而已,以前一直在国内待着。”谭鸿宇道,“反正国内就这样的人文环境,不管你干哪个行业都是如此,你想单纯做事,不可能的!”

    第二百二十四章 握住的双手

    方晓悠靠在车椅背上,沉默不语。

    “放心,你也不用担心,一切有我在,那些乱七八糟的应酬,你不想去就不用理会。谁也不敢把你怎么样!”他安慰道。

    一切有我在!

    当初,夏雨辰也这么和她说。

    方晓悠静静坐着,一言不发。

    面对谭鸿宇,她该怎么办?

    “累的话,休息一会儿。”他说。

    她摇头。

    “明天孙景年要过来,他正式开始在锦城投资了。”谭鸿宇道。

    孙景年,自从方晓悠不去孙家之后,这个名字就变成了遥远的记忆。即便是后来偶尔和谭鸿宇一起去参加孙氏公司举办的活动,也没有和他过多接触。

    “宇飞,会一起来吗?”她问。

    “你想见了?”谭鸿宇笑问。

    “没有,就是问问。最近都没什么联系。”方晓悠道。

    “他好像被他爸爸派去分公司实习了,所以不会过来。”谭鸿宇道,看了她一眼,他又说,“那小子好像也挺不错的。就是——”

    “就是什么?”她问。

    “就是和你不适合!”他说。

    她笑了下,道:“你又知道了!当年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也说我和夏雨辰不适合,还劝我和他分开。”

    “我到现在还这么认为。”他说。

    她不语。

    车子,在山岭中穿行着。

    春天的天色还没有变黑,两人就来到了龙泉山公墓。

    因为谭鸿宇明天要出席很多的活动,根本没有时间来祭奠母亲,因此今天就来了。而这也是方晓悠第一次来拜祭老太太,尽管她和老太太只见过一次。

    方晓悠抱着一束白色的花,放在墓碑边。

    谭鸿宇跪在母亲墓碑前,恭敬地叩首着,方晓悠也跟着他做同样的动作。

    “妈,我把她带来了!小悠,坐过来——”谭鸿宇说着,指了指墓碑边的另一侧台阶,方晓悠便坐了下去。

    “有件事,我一直没和你说——”他说着,看了她一眼。

    “哦。”方晓悠道。

    “我妈,是被我,送走的!”他说着的时候,语气明显顿了下。

    方晓悠没明白他是什么意思,看着他。

    “我妈在床上躺了五年,自己痛苦死了,却又完全没有办法。那天,我去看她,她和我说,她受不了了,让我送她走。”他望着眼前的层山,道。

    “送走的意思是——”方晓悠自己在脑袋里想了一个答案,可她不敢相信。

    谭鸿宇看了她一眼,苦笑了下,拔了几根脚边的草,道:“是我,杀了她!”

    方晓悠,怔住了。

    耳畔,风声呼啸而过。

    “怎么——”她简直不敢相信。

    他也没有看她,只是说:“我舍不得她一直那样受苦,这几年,我和家里人说过,可不可以让我妈选择安乐死。可是,我妈国内没有这种规定,而且,家里人都不支持,他们觉得只要我妈还有一口气在,哪怕是天天躺着,皮肤溃烂都没关系。因为可以找医生来延续她的生命,让她一直这样活下去。”

    方晓悠没说话,这件事,她真是万万没想到,更加没想到的是,谭鸿宇居然会坐在母亲的墓碑前说这件事。

    “那天晚上,她和我说,她再也不想这样下去了,于是,我就——”他说着,声音哽咽,方晓悠起身,蹲在他面前。

    “后来办丧事的时候,我特别难过,特别——我坚持不到安葬的那一天,等到一切安排好了,我就去了伦敦找你。”他的眼神空洞,方晓悠握住他的手。

    是啊,他真的是太难过了,要不然也不会喝醉酒,也不会出车祸。

    良久,他沉默不语,低下头。

    山风,从耳畔呼啸而过,吹乱了两人的头发。

    “丫头,我是个罪人!”他的声音,轻轻地飘了过来,却又好像很快就被风吹远。

    “我没有办法原谅自己,我——”他说着,表情极为痛苦,望着她。

    方晓悠坐在他身边,握住他的手,紧紧盯着他。

    “你没有做错!”她说。

    他不语,只是看着她。

    这件事压在他心里太久,太久却找不到可以倾诉的人。他知道自己说出来并不能减轻内心的罪孽,可是,他实在是——

    “也许,从很多的角度,法律,人情,各方面来说,你,做错了,你不该那样。可是,”她顿了下,“我记得奶奶以前躺在病床上痛苦的样子,那个时候去你家,我和夏雨辰,我和他见过你母亲。如果换做是我,如果有一天我是那样的地步,我也不想苟延残喘,或许,我的想法没有什么说服力。可是,”她望着他,眼神没有丝毫的漂移。

    “你没有做错,是因为,你做了你母亲想要的事,你让她不再继续经受病魔的折磨和心理的崩溃。”她的语气坚定。

    谭鸿宇苦笑了,望向墓碑上母亲的遗像。

    “因为你爱她,所以你才甘愿背负这样重的心理压力,甘愿自己天天被这样的罪恶感折磨,是不是?”

    谭鸿宇抓起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闭上眼睛,泪水,从眼里流了出来。

    方晓悠的心,突然被什么刺痛了,眼睛,也模糊了起来。

    他一言不发,只是那样抱着她的手,无声地落泪。

    认识他这么些年,算起来已经快五年了,这是她第一次见他这样痛苦,这样无助,这样,悲戚。

    两个人就这么静静坐着,久久不语。

    耳畔,只有山风掠过的声音。

    谭鸿宇静静靠着她,高大的身躯躬了下去,将自己的脸埋入她的手中,趴在她的腿上。

    她没有动,也没有去想自己现在这么做对不对,就这样静静坐着,陪着他。

    时间,在天边流逝着,夕阳染红了天空,又慢慢褪去了明亮的色彩。

    “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个坏人?很坏很坏的人?”他的声音,幽幽地飘来。

    “不管好与坏,只要问心无愧就好了,是不是?”她说着,他抬起头来。

    “你后悔做那件事了吗?”她问。

    他摇头。

    方晓悠转过身,望着墓碑上谭家老太太的笑容,道:“或许,你母亲也没有后悔。因为你是她最爱的孩子,她知道你是最爱她的孩子,所以,才把这样的事托付给你。残忍,却,其实,都是因为爱,对吗?”

    她看着他。

    “我妈啊,好像有点坑了我!”他转过头看向墓碑,苦笑了,“不过,这么多年,我也是自己坑自己。”

    他说着,顿了下,道:“我总是在梦里梦见伸手去——”他说不出那个动作,猛地别过脸。

    方晓悠握住他的手,注视着他。

    “事情已经过去了,你母亲她不会怪你的,她理解你,所以,”听着她这么说,他转头望着她,“所以,不要再去想了,好吗?也许,这一切都是上天安排好的,也许,就是这样吧!”

    他叹了口气,望向远方。

    猛地,方晓悠松开手,起身,跪在墓碑前,谭鸿宇一脸不解地看着她。

    “奶奶,请您今晚托梦给您的儿子,把他的心魔带走,好吗?”方晓悠闭着眼,祈祷道。

    “好了!”祷告完,方晓悠起身。

    “你刚刚在说什么?”他问。

    “没什么!”她对他笑了下。

    谭鸿宇起身,走到她身边,伸手去摘掉她头发上的树叶。

    这时,突然一阵狂风吹了过来,方晓悠闭上眼,却清晰地感觉到了一个巨大的怀抱拥住了她,把她和外界隔绝开来。

    等风停下来,方晓悠抬起头,眼里却只有谭鸿宇的脸。

    “谢谢你!”她忙说着,从他怀里离开。

    而谭鸿宇只是看着墓碑。

    她也看着。

    “一定是你刚刚和我母亲说了什么,她听见了。”他说。

    “什么?”她很奇怪他会这么说。

    虽然她一直都觉得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什么灵魂之类的——尽管她刚刚的确是跟谭老太太祈祷她托梦了,这也只是祈祷而已——当然,在现在这样的场合,她是不该和他说什么灵魂之类的问题,不过,如果他这样认为,那就是这样好了。

    她只希望他可以摆脱内心的煎熬,这样两年多下来,他已经受够了。

    好久,他才望着她,对她笑了下,道:“走吧,太晚了,这里已经开始冷了。”

    不说还好,他这么一说,方晓悠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谭鸿宇对她笑笑,把自己的风衣脱下来给她披上。

    方晓悠抬头看着他。

    “回去吧,再不走,小心有鬼冒出来!”他笑笑,在前面走着。

    这个人还真是——过河拆桥啊!

    可是,这墓地里,太阳落下去还真是阴森森的。这山风,之前也不觉得什么,现在听起来,怎么像是鬼叫!

    方晓悠赶紧跑步追上他,谭鸿宇停下脚步含笑望着她,想要去牵她的手,却还是没有那么做。

    “赶紧跑!”她从他身边跑过去,长发迷乱了他的眼。

    谭鸿宇笑着,追上她,一把抓住她的手,方晓悠愣住了,却这样被他握着手一直跑,跑下了台阶,跑到了停车场。

    气喘吁吁地,谭鸿宇松开她的手,她却愣愣地看着他。

    他的表情,比之前轻松了许多。

    看着他这样,方晓悠的心里,也放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