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其实我……”有些话，我差点就不经大脑的脱口而出。

    我看着苏黎世逐渐远离的背影，唇瓣咬了又咬，声音带上了哭腔，“可你从来都没有问过我的意见，我到底愿不愿意签协议，我为什么不愿意签协议，这些你都没有询问过，也没有考虑过我，你只是觉得那是你认为正确的，你就要我也那么做！苏黎世，你真的有想过我的感受吗？你是真的爱我疼我不愿意我受到伤害吗？”

    闻言，苏黎世骤然转过身，眼神凌厉的看着我，“我不在意你？我不考虑你？我不顾忌你？如果我真的不考虑你的话，协议我有一万种方式让你心甘情愿的签字，但我没有用任何一种伤害你的方式！，我让你签字自有我的打算，倘若你真的爱我信我，又为什么不愿意签署协议？像你说的，你根本不会离开我，你爱我，那么我们之间就不存在离婚之说，既然没有离婚这个说法，又为什么不可以签署协议？”

    其实，从苏黎世第一次拿出来这个协议的时候，我就明白，我跟苏黎世之间有一道看不见的鸿沟，我们都知道也都了解，但是却没有办法去逾越，去解决。

    一段感情里面，谁都想做那个避风的，那那个“港”又要谁来做呢？

    “我爱你，不需要协议同样爱你，倘若我不爱你，你以为用协议就真的能够捆绑住我吗？”我觉得苏黎世的话说得很好笑，但是听在耳朵里的时候，却感觉扎心的痛。

    我无法理解也无法容忍苏黎世这样的做法和想法。

    “既然如此，那么我们无话可说。”苏黎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他灿若星辰的眸子里面满满的都是失望，他在对我感觉失望，我下意识的抬脚就要靠近苏黎世，却被苏黎世抬手挡住了我的身子，他盯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到此为止了，顾故，我们之间到此为止了！别再靠近我，我恶心！”

    虽然我知道苏黎世这话肯定不是心里想的，但是那句“到此为止”和“我恶心”着实伤害到了我的内心，顿了顿，我脖子一梗，怒目直视苏黎世的眼睛，固执的反驳，“到此为止是你说的，我从来就没承认过！而且我这辈子，都不会承认，当初是你先招惹的我，现在我没有那么好打发，你最好做好跟我长期纠缠长期恶心的准备！”

    我不会跟苏黎世分开，哪怕我跟苏黎世之间矛盾重重。

    “是，你一般不直接承认，都是直接做，连陆子豪都请家里去了，‘到此为止’四个字还需要承认吗？”苏黎世站得笔直，眼神冷冽而又充满讽刺，嘴里的话更是让人难过，他笑道，“如果不是我找人通知了陆老爷子去抓陆子豪的话，你们两个现在怕是连床都上了吧？”

    苏黎世这话是什么意思？他觉得我离开苏家，不签署协议就是为了给他戴绿帽吗？

    他怎么可以这么想我？

    我咬紧了唇瓣，看着苏黎世，忍着内心的阴郁和不满，低声道：“我还没有那么下贱，陆子豪来见我，那是为了保护我，照顾我！他觉得我自己在外面，不安全，会孤单，跟你所想的完全不一样！苏黎世！你不要再用那种狭隘的目光去看待一个人或者一件事情好吗？”

    我跟苏黎世争执了，没有办法控制的争执和尖叫。

    “对，我就是这样一个心胸狭隘的男人，你要是觉得受不了，趁早离开！反正有个现成的陆子豪备用，你着什么急呢？”苏黎世冷笑了一声，随即迅速的转过身，“顾故，我警告你，别再跟上来。”

    话音刚落，苏黎世便抬脚往前面走，转身的时候连一点犹豫都没有，迅速的让人咋舌。

    苏黎世终究还是误会我跟陆子豪之间的关系了，尽管我如此努力的想要跟陆子豪保持距离，可在苏黎世的眼中，我是为了陆子豪才跟他分开，才不肯签署协议，也是为了跟陆子豪在一起，才会去陆子豪安排好的公寓住下。

    “陆子豪不是我叫来的。”我盯着苏黎世的背影，说得很认真，“你可以不信，大步流星的离开，反正我现在身子虚弱，追，肯定是追不上你的，但我对你的爱，我问心无愧。”

    即便陆子豪喜欢我，但是我依旧坚定不移的站在苏黎世的身边。

    苏黎世的脚步一顿，转过身，恶狠狠地瞪着我，咬牙切齿的说道：“顾故，你威胁我？”

    明明应该是疑问的话，却问出了肯定的语气。

    我觉得苏黎世这句话很是好笑，便轻笑着摆了摆头，道：“我口口声声说我威胁你，那请问，我威胁你什么了？”

    苏黎世的脸色一沉，眼神直直的看着我，语气凉薄，道：“顾故，你现在是在跟我呛声？离开我没几天，胆子倒是大了不少！”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我转过身，抱着赌一把试试的心态，抿了下唇瓣，道：“苏黎世，你可以大现在跟我去公寓，我把协议书签给你。”

    “之前一直不肯签，现在却毫不迟疑的要签协议书，顾故，你敢摸着你的胸口跟我保证说你跟陆子豪没什么？”

    见我如此妥协和愿意签署协议的样子，苏黎世的眸光突然变得锐利，几乎是同一时间，苏黎世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到了我的面前，一把抓起我的手腕，眼神灼灼的看着我，似乎是在审视和判断着我所说话的真假。

    “陆子豪不过是来看了你一次，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跟我划清界限了？签署协议之后做什么？现在陆子豪到底跟你说什么了，让你连顾忆都能轻而易举的放弃了？”

    苏黎世觉得我肯这么轻易地签署协议，肯定是在心里放下了他跟顾忆，他觉得我找到了比他们两个人更重要的存在，那就是陆子豪，但事实上根本不是如此！

    我看着苏黎世青筋暴起，咬牙切齿的样子，心里因为他的在意而感到一阵窃喜，但随之而来的却更多的是酸涩，我跟苏黎世就是这样矛盾的存在。

    明明对彼此还有感情，却必须要深深地埋在心底，不肯表现出来。

    我抬起头，毫不畏惧的盯着苏黎世的眼睛，呼吸急促的说道：“你不是巴不得我赶紧签署协议吗？在苏家别墅的时候，也是你逼着我签署，我不愿意签字，你还要把我关起来，现在我同意签字，不是整合你的心意吗？”

    “合我的心意？顾故，异想天开是你的专长？”苏黎世瞪我一眼，随即语气带着一股子酸意的开口，“到底是合我的心意还是合你的心意？你是不是已经打算好了要跟陆子豪在一起了？怎么，签署了协议，你就可以不带着顾忆这个拖油瓶了？那既然如此，当初你就不该跟我结婚！”

    我敛眉，看着苏黎世捏着我手腕的素白手指，淡定出声，道：“我不会跟陆子豪在一起，我只会跟你在一起，为你生儿育女。协议我是因为你而答应签字的。”

    这么多天了，我也该想明白了，如果签署了协议就真的能够让我跟苏黎世的路变得好走一些的话，那就签署了吧，如果苏黎世也想做避风的，那么就让我来做那个避风港吧。

    “为我生儿育女？我看你就是……什么？”苏黎世的脸上原本不屑一顾的嘲弄的笑着陆子豪的事情，却在听清楚我的话之后，暴躁的声音戛然而止，他不敢置信的看着我，讷讷的开口，“可你之前明明不肯签字……”

    “我妥协了。”我伸手按住苏黎世放在我手腕上的手指，牢牢地抓住，然后目光热切的一字一句地说道：“苏黎世，我妥协了。”

    想到苏黎世为了我而在苏家现在的处境，那瞬间竟然再也不忍心去计较爱情里面的付出和收获，因为无论怎么付出和收获，我都是获益大的那个。

    “……”闻言，苏黎世的脸色一僵，下意识地想要抽回自己的手。

    我牢牢的拽住，不肯让他抽回去，眼睛看着他精致的眉眼，声音带着点说不出来的怜惜和感叹，我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轻声道：“你好像……瘦了。”

    不过几天的时间，让苏黎世本来就没有多少肉的脸上，现在更加棱角分明了。

    见我这般热切，苏黎世突然像是触电似的躲开了我的手，薄唇紧紧的抿着，半晌，才开始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他狡辩，“你看错了。”

    “我是摸得。”我眨了眨眼睛，十分淡定的接话。

    “……”苏黎世被我的话噎了一下，眼神恶狠狠的瞪着我。

    “是因为我吗？”我看着他那张消瘦的脸庞，看着他眼睛周围的青黑，语气有些黯然的酸涩，“我听说你最近过得很不好，苏安那边是不是对你施压了？你是不是因为我受到了很多外界的压力？”

    “自作多情是你的专长？”苏黎世皱了下眉毛，眼神变得漠然，他锐利的视线扫过我的脸，随即挣开了我的手，抿唇道：“别再对我流露出这样的眼神，我受不了。”

    “受不了，那就不受！”我咬紧了唇瓣，呆呆的看着他，“苏黎世，其实事情很简单，我们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