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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风花飘飖

    作者有话要说:    改bg的同时又顺手改剧情,感觉改剧情会上瘾_(:3ゝ∠)_    那是从遥远记忆里泛过来的光。    她的绛裙,她的羊角辫,她圆圆的面庞,她扯着他的袖口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而他手足无措地哄着她,结果一把鼻涕一把泪沾满了他的衣裳……    这场沉年旧梦,温暖了他一整个晚上。    直到他醒来,看着床头刺眼的红烛,红剪花,红纱帐,还有屏风上安静挂好的喜袍,才恍惚记起,今日是他成亲大喜。    在丫鬟的服侍下,他洗漱穿戴,整理得一丝不苟,一旁的书童打趣道:“世子这个新郎官,怎么一点笑意也没有?莫不是真怕容小姐的管束?”    “谁知呢。”他披好喜袍,迟些才道。    是了,整个南殊王府举家结彩,只为王爷长子,复家的世子,复珅迎娶当朝太傅千金容汀为妻,王爷与太傅的联姻,正是珠联璧合,于权于势都再好不过,遑论他身居世子之位,为了这个家付出的再多,都不该有怨言。    也不能有怨言。    京城皆知,南殊王府的复家后嗣有三,二男一女。    长子复坤与长女复惜阑为一奶同胞,前者斯文知礼,后者温婉端庄,唯独老三复季珩是王爷的爱妾所生,脾气不大亲厚,又特立独行了些,所以令人觉得很难相与,却偏偏生了一张十分好的皮相,是以沈时笙每每看到衣冠禽兽四个字的时候,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复季珩。    由于幼年丧母的缘故,使得大哥二姐都对这个三弟特殊怜爱,就连今天这般喜庆的日子,复小侯爷穿着身清白衫缎,走在人群里格外扎眼,亦无人责备他半分不是。    这样的偏爱被给予得近乎恳求。    而门外沈时笙跟着府里的侍婢们忙得团团转,稍有片刻喘息的功夫,也只得倚着门柱歇歇脚,听得一旁刚进府的几个十七八岁的小丫鬟叽叽喳喳地说着要嫁进门的容汀。    “容汀啊……”    她对她的记忆模糊得很彻底,只剩下些许片段可以隐约拼凑出容汀模样和性格。但这些回忆也太过久远,前事难追,纵然二人直颜相对,想必容汀也很难再认出如今落魄的自己。    “哎呀,当心啊!”身旁忽然传来丫鬟尖锐的叫声,沈时笙下意识抬头去看,只见自己头顶上方的匾额绕着喜球花,呼啦一下地砸了下来。小姑娘忒小题大做了,匾是死的人是活的,自己随便挪腾一下便能躲开这天外来客,倒是她这尖嗓子把不少人吓了一哆嗦,管家年纪大了,若是被吓得背过气儿去,这可哪多哪少唷。    沈时笙如此寻思着,感觉突然有人揽住自己的腰,一把将她拽进了怀里。她的鼻尖蹭着他的衣襟,嗅到一阵淡淡的香气,太熟悉的味道了。站定后仰起脸,看见了烟墨色的瞳孔,和明艳的朱砂。    果真是他。    “还挺悠哉?”复季珩面无表情地松开手,沈时笙陡然一个趔趄。    “唔…”踟蹰着不知该怎么回答,“它砸不中我。”    “所以傻站着不躲了?”复季珩瞧了她一眼,顿了顿道:“也对

    ,木头一样的脑子砸坏了确实不可惜。”    身边的小丫鬟们捂着嘴嘿嘿嘿直笑,笑得沈时笙耳根发烫。    管家闻声赶来,见着复季珩的衣服被刮花了一块,微有惶恐,忙道:“小侯爷,您要不要紧?伤了没?”    “无碍。”复季珩抖了抖长衫,盯着沈时笙的右手,见她指尖有血一滴滴淌下,张嘴想说什么,可她低垂的眉眼局促的模样,委实令他心生烦躁,只冷冷道:“算了。”    他常常看她不顺眼,又见不得她去伺候别人。    “这成亲的日子见血,多不吉利!你快些拾掇些布条,把伤口裹起来!”沈时笙被管家一路推搡进了院门,心有不甘,嘴里头直念叨:“听人说这叫开门红,特别吉利!”    “吉利?再胡诌我就扣你一个月的月俸给你冲冲喜!”管家说话气势雄浑,全不似个花甲老人,沈时笙撇撇嘴认了命。    伤口长归长,好在不深,只是沾了些灰尘,她去后院打水清洗了几次,觉得问题不大,只是止不住血,沈时笙瞅见四下无人,作贼似的提高了裙摆,唰啦一声,用力撕扯下了块布条裹在伤口上,她心满意足的拍拍手准备返回去不知怎的,再一抬眼时就看见了复季珩的白衣衫。    复季珩似笑非笑,负手斜倚在美人靠一旁,池水粼光,荷染衣香,长发送风于天际,只映得他眉目如画,出尘清雅。    沈时笙望着这美妙的画面,心想他可真是阴魂不散!    他与她对视了几秒后,指了指沈时笙的裤角,沈时笙低下头,不看还好一看立刻憋红了一张脸,她她她竟把裙子撕得高低不一,露出脚踝便罢了,还露出了亵裤?    “你…你转过去!”    “你好像没有弄清楚这是谁家?”    “算我求您了!”    “你这可不是求人的态度。”复季珩直起腰,朝着另一个方向重新倚了过去,距离这么远,沈时笙依然能看见他嘴角噙着一丝笑,类似嘲笑。    这笑容同初次见他时几乎一模一样。    一片叶飘落到清澈的水面,漾起涟漪几层,沈时笙咬咬牙,心一横,扑通一声便跳进水里。    十几年前她坐在这方池塘里被复季珩吓得哇哇大哭,十几年后她跳进这方池塘里想着如何捍卫一个姑娘家的尊严,某一瞬,似曾相识的心境匆匆与她打了个照面,沈时笙突然意识到,原来自己并没有全然败走在过往的时间里。    她想她喜欢他没错,但她更要爱惜自己。    复季珩看着她笨拙地爬上岸边,连散发都来不及整理,就如败兵般落荒而逃,看着她整个人都湿淋淋的,穿过那一树凌霄花时,惊起了筑巢栖息的飞鸟,看着她在绕道拐角处,匆匆回头张望自己一眼,脚步顿了半分,才消失在庭院中……    仿佛她辗转过无数时光,从今夕一路跑回那年夏,重新找到了那个倔强的姑娘。    不远处大红的喜色翻飞开去,珠帘碰响处如玉盘溅落,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自西而东的行了过来,鞭炮花烛,还有尘街喧闹涌了一波又一浪,诚然那骤然迸发的声响嘹亮,却始终不如一朵花盛开时的悠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