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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参商不渡

    作者有话要说:    参商:指的是参星与商星,二者在星空中此出彼没,彼出此没,古人以此比喻彼此对立。    作者吐槽是最近一次更新后加的,被修文逼的抓狂,不影响食用哈哈哈哈哈    沈时笙站在凌霄花影的遮蔓下,上着暗纹菱花的小罗衫,下系烟水碧褶缎长裙,日光流转在她身上,一双眼瞳黑白分明。她袖手不语,风过发尖之际,青丝拂面,因她的沉默而生出几分清韵出尘的贵气来。她清楚,对于容汀成心故意的刁难,万般解释都是多余。于是,这样两相静寂的对视,便也成了一种意味不明的角逐。    对面女子这淡漠的姿态,着实令容汀暗生怒火,如今不过是一个卑贱到尘土里的侍婢而已,她沈时笙还以为自己是当年的太傅千金不成?她有什么资格这样毫不遮掩地看着自己?犹是以如此眼神。    她凭什么?    半晌,容汀屏气匀息,拽着胭脂的胳膊,灿笑熠熠,扬声道:“胭脂,你说给我听听,那日我罚沈时笙,是怎么说的来着?”    “少夫人说,谁也不得替沈时笙求情,也不可……”她抬眉盯着苏彦的眼,继续道:“也不可擅自将其带离醉风亭。”胭脂木冷的脸早已不见那日梨花带雨的娇柔软弱,反而像是一具无心傀儡,透出对容汀说一不二的服从。    “沈时笙,你身子弱不禁风,扛不住雨,我且不怪你,只不过,”话锋一转,容汀精光毕现的眼里闪着一丝丝冷狠,“苏彦,你好大的胆子,一个奴才也敢插手主子的事!”    这几日府里都有人窃窃私语,她起初也未当成个什么事,今儿难得天风惠和,她出来转转,还没过长门儿,就听几个嚼舌根的小厮和婢子在假山后叽叽喳喳,道是,“咱们小侯爷定看上了沈时笙,要不怎么能这么上心,我就站在小侯爷房门口,看得清楚哟。”    “快说说,怎么个事儿?”    “还能怎么个事儿,日久生情呗,左右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尽心尽力跟了你好几年,你能不心动?”    “可前阵儿不还说是,她跟世子,两人……哎哟哟。”    “前阵儿是前阵儿,再说,一个世子,一个侯爷,随便攀上一个,那就要飞上枝头做凤凰啦,这幌子桃花,谁会嫌多?”    容汀站在对面,气的骨节发白,这才决定拐回沈时笙的小院去“好好探望”一下。可巧,还没想好什么理由,就听见了那句,“许你三生。”    “沈时笙,小侯爷护得了你,那我倒要看看,现在自身难保的你又如何护得了苏彦?”语罢,抬脚上前,翻手一耳光便结结实实地落了下去,苏彦被猝不及防的力道打偏了脸,回过神时,左颊火辣辣地疼起来,他下意识用手背擦了擦嘴角,携晕开一丝血迹。    “跪下!”耳朵嗡嗡鸣响之中,听见容汀厉声怒喝。    “这是一人我的错,还请少夫人莫要迁怒于沈姑娘。”声音轻却晰,如水浮之叶,他看去沈时笙的方向,朝她摇摇头,后又低眸敛眉,双腿一弯从容的跪了下去。    “看不出,年纪不大,倒先懂得怜香惜玉呢。”容汀佻睨着苏彦的头顶,沉下脸,命令:“抬起头!”    一张不卑不亢的脸,许是跟着复季珩的时间久了,身上也沾了半丝儿的书卷墨香,容貌细看也属于极秀气顺眼的那一类。她环着他走,脚边蔓延的黑影一如她眼畔的阴鸷。苏彦长的出色才好,这样她下手重了,也就不愁沈时笙不心疼。    没错,她就是要教沈时笙好好瞧见,心尖上的人受伤,而自己却束手无策,无能为力的蠢样子,就是要教沈时笙好好体会一下,尊严被摔碎在眼前时,内心极度的绝望和恐慌。    浮云堕影,风连栖枝,惊起南徙的鸟儿扑棱棱地飞走。    啪——    “这一巴掌,是教训你不知尊卑。”容汀指尖锋利,不消片刻,苏彦清瘦的脸就留下了五条血痕,她满意地托起手指,呵了一口气,像是怕弄疼了似的。    啪——&n

    bsp;   “这一巴掌,是教训你不懂礼数。”    啪——    “这一巴掌,是教训你不能以身作则。”    苏彦闷哼一声,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吃痛的声音。白森森的牙齿陷进下唇的肉里,他口腔弥漫着不知何处涌上来的血腥气。    容汀自然是知道自己下了多大的力道,她歇了歇发麻的手,挑衅地瞥着脸色惨白的沈时笙,悠然道:“你能耐大,诱了苏彦替你受罪代罚,我也不妨直白告诉你,沈时笙,现在他加在身上的伤,都该是你的!”    “心疼么?必然是心疼的,我就是要叫你心疼呀。”收声,手却不停,又扇下一耳光,惊心动魄地响,苏彦的身体晃了晃,膝下微泞的地表,是渗出寒冷的坚硬。他跪在那里,垂首不发一语,束好的发被打散开,添了几分狼狈的落魄。    他在心中默想,只要捱过了这顿,等少夫人气消了,也就不会再找沈姑娘的麻烦了。咬咬牙,告诉自己,要像一个男子汉。    啪——    “这一巴掌,是教训你不知好歹,也不看南殊王府是什么地方,和这种贱人眉来眼去,成何体统?!”    他嘴角流下一滴滴鲜血,沈时笙眼看着,心似刀剐,顾不得胭脂几番阻拦,用力推开她的手,径直冲到容汀身边,如护雏般挡在苏彦跟前,扬起脸,虽眼眶泛红,却眸色清冷,无血色的双唇紧抿,这意思已是不言自明。    “沈姑娘,你大可不必……”苏彦抬眼看见沈时笙逆光的背影,瘦瘦的,却站得笔直挺立。    仿佛记忆回溯,他恍惚想起沈绪初十岁那年,为了他和另一家的小公子大闹了一场,起因是那人失手用弹弓打破了自己的头,不过流了点血而已,又不是个贵重身子,无甚大碍,养个几天就好了,总不能让那家公子来给自己低声下气的赔罪不是?    可是自小被娇惯的千金小姐哪见得这头破血流的场面?登时便被吓得直掉眼泪,可也就是那次,这个眼睛红的像兔子,声音也带着哭腔的沈绪初,挡在那人前面,她一边擤着鼻涕,一边擦着眼泪对他说:“你得给苏彦道歉!不然你别想走!”    岁月更迭,沈时笙仍然在这般境地下,挡在了自己的前面,一如当年。    “你敢违逆我?”容汀直直地盯着沈时笙,又是那双眼睛,又是那种目光,在御赐筵席上沈绪初嗔笑的模样,渐渐浮现在沈时笙的眉目里,那是由内而外,从骨子里流露出的不屑和鄙薄。    几乎是一瞬间的恼羞成怒。    容汀气极,扬起左手朝女子脸上打去,却不料沈时笙后撤一步,同手捉住她的手腕,未等她反应,便啪的一声清响,反手一耳光回敬了她。    容汀捂着脸惊诧不已,她居然敢打她?她居然敢还手?    “你我如何,与苏彦无关。”沈时笙开口,每个字都清晰的掷地有声,“你栽赃于我,我忍下去不是因为我怕你,只不过是主仆有别,若当年我对你有所亏欠,吃你一顿责罚就当我偿了你。但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得寸进尺,还连累他受苦,这就过了。”    容汀对自己的怨恨,她可以一声不吭地咽下,可是,若平白无故为难了苏彦,便又是另一码事。她不是没有七情六欲,只是尽力将它们藏得更深一点,自己寄人篱下不想多添麻烦,总想着隐忍再隐忍些,谦卑再谦卑些,却仍是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旁人别有心机的肆意践踏那一丁点的自尊,苏彦是她不可逾越的底线。    心脏突突跳得厉害,后果早已无暇顾及。    反正也不能更糟了不是?    眼瞅着容汀就要过来,反而心下一松,她和苏彦能全一个就成,饶是容汀也不会轻易放过自己,这样也无妨,只要还能活着,皮肉上的疼痛就总会比心上的伤口更容易痊愈。    “大嫂!快些住手!”一个清丽的女声从不远处传来,夹带了几许焦急和迫切,见复惜阑忙不迭地跑进小院,衣角翻飞,流珠跟在她身后,捏紧了帕子,怯怯地,不敢正视沈时笙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