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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小榭临台

    作者有话要说:      从第四部分开始,整个文章的后半部分感觉跟重新写是一样的哈哈哈哈    容汀微笑着站在原地,柳眉杏眼不言语时很是温婉。    “为何不进去呢?”容汀打破了无声的沉寂,她吹了吹修剪圆润的指甲,动作十二分的优雅从容。    “你若安心做个世子夫人,本会很好。”复季珩说了句不相关的话,语气里却有警告的意味。    “人都道你天性凉薄,无关风月……”女人弹了一下衣裳,置若罔闻,良久道:“却原来,他们以为的都是错的。”    她最初不相信这样的人会真心爱上谁,对沈时笙的刁难无非是出自己的嫉妒与无奈,原以为他与她之间只是日久相处产生出的淡薄的情愫,一旦一方分离,这份不牢固感情便会随着距离和时间烟消云散,原以为拆开他们自己的日子会好过一点,挣扎痛苦的心会安慰一点,会平衡一点,原以为……    “而我以为的也都是错的。”她忽而自嘲了一句,望住复季珩的眼腾起了淡淡的疲红。    “你想表达什么?”复季珩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容汀,面色疏离冷狷,“戚桓之事究竟是谁泄露的口风,那杯蓄谋已久的毒酒,苏彦脸上掌掴的伤痕,还有其他明里暗里的小动作,这些都是谁做的,你我心知肚明,现在你来对我说错了,是不是太晚了?”    他转身径自离开,袖子被容汀从身后一把攥住,他不悦地回过头,只见她咬着嘴唇,对他缓缓道:“我能帮你的……”    “你?”复季珩哑然失笑,收回手,衣袖从她的指尖离开得毅然决然,“帮我?”    “沈时笙的孩子还没有生下来,所以在此之前我能帮你们…私奔。”    心头有一块稀松的地方猛然凹进去一块,他的确没料到容汀能说出这种话,他仔细审视了容汀一遍:“你不了解我,也不了解她,关于这件事,我不想谈。”    复季珩眉宇间颇有些严厉的神色,“王府的侯爷带着世子的妻妾私奔,容汀,亏你也想得出。”    容汀愣在原地,半晌哧哧的笑了笑,她抹一把眼睛,指尖有水渍淌下,浓白的雾气阻隔在彼此之间,不过几步远,却好似挡着万水千山般的遥远,她再一次抬手去抓他的袖子,后者退步躲过。    “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复季珩蹙眉。    “你以为她为什么留下来?她留下来不过是因为王爷拿她爹的性命去要挟她将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但是,王爷骗了她,也骗了你。”    她倏地凑到他耳边,不顾他情愿与否,用双手扒住他的肩膀,踮起脚尖无比暧昧而温存的悄然道:“早在几年前,沈卓就因为受不住酷刑,自行缢死在了天牢里,王爷知道后,安排了个替罪羊代替沈卓关押着,这样一来,沈家大笔的祖产都悄悄归到了你们南殊王府的名下。”    他不说话,立在原地,掩不了一闪而过的错愕,看得复季珩变化,容汀从心底里获得了一丝莫名的满足感,“王爷知道,复珅也知道,可是他们有告诉过你一星半点么?你以为复珅一而再再而三的替沈时笙解围,完全是出于怜悯?你以为他娶了沈时笙为妾,只是想救她一条命?你的哥哥你的父亲,真如你以为的那般宅心仁厚?”    趁着复季珩愣怔的功夫,她突然飞快地碰了一下他的嘴唇,而后将他用力推开,一张妆容精致的面皮上有笑有泪,有伤心也有恨意,“复季珩,你是我见过最自私的人,你只按照你自己的想法活着,你认为沈时笙好,她就算再糟糕你也视而不见,她不能舍弃她的孩子,不能舍弃她那莫须有的爹,可我呢?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放弃,你为什么都不屑看我一眼?我不甘心,我凭什么甘心?”    身后的小屋朦胧了轮廓,凌霄花孱弱的枝蔓在绰绰雾影里宛若一只柔软的手臂,破空而来,掐住了容汀的呼吸。    复季珩揩了下唇角,目光凛冽地回望过她,每一个字都透着

    湿冷的漠然,动人的声线,低沉却砭骨:“沈时笙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威胁,你自然盼着她离开。而我离开后,王府少了人与你们容家朝堂相对,将王府的名声败坏,你仍是巴不得的。告诉我,你口口声声的好意,究竟怀有几分真心?”    容汀听复季珩慢慢说着:“我想要的,从来不是你想给,你能给的。而你所谓能放弃的,又是我迫你放弃的么?我确实自私,你说对了,所以,你大可不必再做这些无谓的纠缠,白费力气。”    “在我们还能粉饰太平之前,住口罢。”他道。    “事已至此,你还在等什么?”她忍不住去质问,“白费力气的那个人是你!”    复季珩沉默地望着凌霄花架,仿佛架下还有她的沏茶忙碌的影像,小心翼翼的样子,端来一盘点心,斟好一盏清茶,她一切的喜怒哀乐都围绕着他,那个时候不知道,自己胸口志得意满的东西,竟然是她与他之间平淡的满足。    “我没有等她,无论她在哪,她嫁给谁,对我而言都从未离开。”    ……    容汀房中的烛火早早就熄灭了,夏季的溽热使她辗转反侧,复季珩白日的语句像是无数只蚂蚁在她心尖爬动,撕咬。有守夜的人,敲了几声梆子,诉说着深沉的夜还有多少个点滴才能走到尽头。    她睡不着,叫胭脂去府内大夫那里给她抓一些药材煎成安神茶,胭脂动作麻利,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便端着热气腾腾的茶回来,容汀盯了茶半晌,忽然有些惊觉,将安神茶倒进了花盆中,吸了口气,压低声音命胭脂去把大夫请进屋,说有要事相商。    随手取来一件衣裳披在肩上,捻亮了几盏烛火,容汀敲着红木桌面,随后在咯吱声中,大夫有些疑惑地推门进来,她努努嘴示意胭脂出去,房间安静了会儿,容汀给大夫施施然地福了一福,吓得大夫赶紧站起身,“使不得万万使不得,少夫人这是做什么?”    “张大夫,你在王府的日子比我要长的多,不巧之前听说了趣事,想来想去,便想与你聊聊,兴许你能有些印象。”    “在下只是一个大夫,年纪大了,很多事都只记得个囫囵。”他谦虚道,虽然有些奇怪,但一时间还没能参透容汀话里的意思。    “无妨,那我再替你回忆回忆,”她亲手给他斟了盏热茶,见他缓缓喝了下去,才开口继续道:“二十几年前,小侯爷生母为何难产去世,想必小侯爷他很有兴趣知道吧?”    哗啦——    张大夫手中的茶盏摔在地上,溅在手背的茶水滚烫,咽进身体里的茶水冰凉,他颤抖着嘴唇,脸色憋得青紫,这反应让容汀十二分满意。    不仅是后宫,王府的女人也一样,她们爱着同一个男人,在感情这杆秤里永远都学不会大度,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忒常见了不是?    “王妃如今吃斋念佛,青灯黄卷的日子,究竟是在祭奠谁?究竟是在偿什么债?”妇人家的那些手段,容汀自然是晓得的,她听了些风声,譬如复季珩生母生产时候的稳婆,就是这张大夫的姐姐,而张大夫的姐姐,在王妃还未出阁的时候,曾经做过她家的丫鬟……    “你姐姐身子骨可还硬朗?”她给自己倒了一盏,慢慢呷着,湿润的水汽里,一双杏眼似笑非笑底盯住张大夫,“王爷这一生最爱的女人,应该就是小侯爷的生母了吧?小侯爷又是王爷最宠的儿子,你说这要是被捅到王爷跟前,管它是不是空穴来风,你和你姐姐还有你们这一大家子,可都要变天了,哦,听说你最近抱孙子了啊,真是可喜可贺。”    张大夫的冷汗湿透了鬓角,他扑通一声跪下,抖如筛糠,容汀咯咯直笑,待笑得欢畅了,才悠悠将他扶起来,可见张大夫确是慌极了,头一扶没能起来,一个趔趄栽倒,容汀耸耸肩,放手让他自己爬了起来。    “少,少夫人您究竟…”    “你姐姐做过的事,你如今再做一次如何啊?应该会很得心应手吧?”放下茶盏,容汀在他耳边悄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