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章 新工作

    南面有个小门，和经理室连通。

    柳飘飘被带到了最北的位置。

    “公司很忙，没有时间给你慢慢适应，因为你刚才迟到，错过了讲解，这事你只能自己负责。你的简历说你处理过数据文档。今天早上就把这个u盘里的资料整理出来。里面有一份样本，看着做，下班之前交给我。”

    陈青的语速很快，几乎没等柳飘飘反应过来，她已经放下u盘回到了离经理室最近的位置坐下。柳飘飘捂了捂脸颊，心口凸凸地跳着。看着陌生的电脑桌面，她深吸了一口气，插入u盘开始工作。

    第一天的工作并不那么容易，打开了u盘柳飘飘才发现这工作量有多巨大。即便是利用了几个统计工具，临近下班的时候，她还有三分之一的工作没做完。

    期间她抬起过一次头，外面办公室的人，已经走得七七八八。对面的孙玉瑶，从早上到现在，一直就坐在电脑前，一会儿喝喝水，一会儿看看指甲，偶尔敲敲键盘，还不时笑出声。在严肃紧张的商务部，犹如一股泥石流。但很奇怪，陈青从头到尾都没有看她一眼，也没有派给她任何任务。

    固然心里疑惑，但柳飘飘也不是好管闲事的人，只要她不来找自己的麻烦就行了。

    愣是将近九点，柳飘飘才将手头的工作完成。

    “陈秘书，做完了。”柳飘飘站在陈青的办公桌前，有些怯懦地将u盘捧到陈青面前。

    专注于电脑的陈青忽的抬起头，看向柳飘飘，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都做完了？”

    “嗯，做完了。您看看。”

    陈青将信将疑地拿过u盘，查看内容之后，心里忍不住唏嘘，能够挑错的地方，简直微乎其微。

    再次打量这个初来乍到的小姑娘，陈青眼色变了变，“嗯，大致没错。有些小地方还做得不够完美。高经理的要求很严格，明天上班我再教你怎么修改。”

    “谢谢陈秘书！”柳飘飘兀自松了一口气，朝陈青深深鞠了一躬，才回到座位收拾东西。临出门的时候，她转头看向陈青，“陈秘书，你还不走吗？”

    陈青有点儿诧异，摇摇头，“路上注意安全。”

    从公司赶回家，已经将近十点半。一回到家，柳飘飘就钻进了厨房。天知道她忙着那工作竟然一天没吃饭有多饿。

    王弟在柳飘飘对面坐下，看着狼吞虎咽的她，咦了一声，“飘飘，你这第一天上班，就被老板剥削得这么惨？”

    “还好吧。唔……我想找个时间好好感谢一下方小姐。”

    “感谢她？为什么？”

    柳飘飘嚼完最后一口饭菜，笑着说，“如果不是方小姐给我支招，可能我压根儿就没机会进云创。”

    “她有这么好？”

    “很好啊，挺平易近人的，也没瞧不起我。”

    “呵……”

    看柳飘飘的眼神里，对方沁简直充满了崇拜，这和当初王弟救她之后表露出来的情愫简直一模一样。王弟莫名有点儿心酸，特别是想到柳飘飘和方沁竟然不知不觉走近了，就特别膈应，“我不是说了让你离她远点儿嘛？”

    “阿弟姐，你是不是对方小姐有什么误会啊？”

    柳飘飘迟疑了很久，终究问出了心里的疑问。没成想，王弟一听到就矢口否认。

    “赶紧睡觉去，碗筷我来收拾。”大概是察觉到自己的反应过激，王弟连忙催促柳飘飘离开。

    柳飘飘的确很累，王弟不想说，她也不多问。死撑着回到房间，简单收拾一下就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清早，王弟还没出门，就发现柳飘飘在卫生间。她异常惊讶地盯着站着还打瞌睡的柳飘飘，“啧啧啧，你这新工作不得了，懒癌都给你治好了。”

    “是呀是呀！我先走了，阿弟姐。”

    柳飘飘一溜烟冲出了公寓。看到柳飘飘这么有斗志，王弟心里莫名地喜悦，有种孩子终于长大的感慨。因为柳飘飘的激情，王弟的心情格外好，哪怕窗外阴云密布。

    深吸一口气，王弟转过了身，却被眼前忽然出现的方沁吓了一跳，往后退了好几步。

    “你怎么在这儿？”

    “我住这儿，为什么不在？我今儿第一天上班，不能迟到！”方沁说着话，一边理着耳坠，一边越过王弟出了门。

    看着方沁的背影，王弟这才注意到，她的脚已经痊愈。她此时穿着靓丽，拎着手提包，一派职场白领的模样。

    目前的工作，对刚回国的方沁来说，是一个新的起点，能不能摆脱禁锢，就看这次了。

    零创意品牌设计公司，职工五十人上下，竞争能力在杭城能够排进前三，足可见它的发展潜力。关键是“零创意”这三个字实在是够味道，方沁几乎一眼相中。在上次的酒会，她特意和零创意的郑总聊了聊，结果一拍即合，聊得相当投缘。

    这个郑总，年纪不大，三十出头，成家立业完成的是刚刚好。最关键的是，人品不差，即便是面对方沁精心装扮的妆容，也相当审视地避开目光。和她全程谈论的，都是设计行业的事儿。这一点更坚定了方沁的选择。

    原本上周就该去上班，却因为脚伤延迟。

    刚到公司，郑总就出来迎接，接着，将她这位天降神兵郑重地介绍给公司职员。对于方沁的才能，郑总相当欣赏。年纪轻轻，就远赴美国深造，不仅如此，还多次拿到设计大奖，经她设计的产品和图标，有一种谜之魅力，客户反响都相当好。

    调查了方沁的背景，对求贤若渴的郑总来说，实在是不能放过。

    “方总监。”手下的人光是看郑总的表情也知道，新来的设计总监非同凡响。

    对于总监这个职位，方沁自觉当之无愧。

    “半个小时后，开会。”郑总介绍完方沁之后，脸上的笑意立马收拢。

    知道开会的时候，方沁才知道，原来零创意正在争取一个设计项目，据郑总的介绍，这个项目目前还在筹备阶段，在下周就要提请投标。对方公司这次是和政府合作的，如果拿下这个设计项目，今年的年终奖可以翻好几倍。

    “方总监，这个项目，你有没有兴趣跟进一下？”

    听到郑总提到自己，方沁放下手里的笔，扫视在座一脸惊讶的同事，低头笑了笑，郑总都开口要帮她树立威信，她要是怯懦，那不是辜负了好意？

    “郑总相信方沁，这个项目，一定拿下。”

    方沁说得信心十足，郑总也颇为赞许地点了点头。在座的却有人按耐不住，“老大，这个项目可和一般的不同。事关重大，我建设还是让赵总监负责……”

    第11章 第十一章 新任总监

    零创意公司的能力之所以强，是在他们的创意部内部，分成了几个组，每个组一个总监，带着手下的人，提写方案。按照郑总规定的奖惩机制，这样的活力，很快激发了职工的工作热情，也难怪他们的实力这么强。

    这位赵总监，年纪和郑总差不多，被人提到之后，往椅背靠了靠，双手扯了扯西装，颇为自信，“老大是想给新人机会，这无可厚非。不过老王说得好，这项目不同一般。老大让方总监跟着见识一下没错，但是让她主要负责，恐怕就草率了点儿……”

    言下之意还是觉得她年轻不堪大任呗。

    赵总监的话意犹未尽，方沁倒是看出来，这个人以前恐怕就是零创意的顶梁柱。不然郑总的脸色也不会这么难看。但很显然，这个赵总监的威信威胁到了郑总。

    “赵总监，有句话叫‘有志不在年高，无志空活百岁’，我方沁呐，不巧地是有志又有才，这么一个项目，手到擒来，练练手罢了。”

    “方总监倒是自信地很，可不要因为一时逞强，坏了公司的大事儿。”赵总监听了闷笑两声，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屑。

    “老大，这事儿还是得慎重。我听说奥海和唯创也在打这个项目的主意。”

    “是呀，这两家公司实力强劲，我们还是保守一点，赵总监负责比较好。”

    郑总没想到他的决定会遭到下属的集体反对，一时脸色有些难看。即便他也知道自己的决定有点儿草率，但正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要用方沁，为的就是打压老赵这一派，要是因此他就妥协，恐怕以后也没什么翻身的机会了。

    他有些泄气地看向方沁，却意外地发现这个年纪轻轻的女孩面色从容地笑着，眼神中的坚定，更是如磐石一样坚硬。

    “总是要给新人机会的，赵总监手上还有两个项目没完成，方总监正好给你分担。”

    郑总到底是拿出决策者的威严，决定了项目负责人。在赵总监生着闷气离开后，方沁忍不住摇头，“老大，你可真是为了我得罪了所有人呐。”

    郑总的脸色一直不太好看，他透过隔音玻璃门，看向外头三五成群闲言碎语的同事，无奈地摇摇头，转而说，“我给你派了四个帮手。这个项目的具体文件我一会儿发给你，你先看看。”

    临出门时，郑总又再次强调，“别让我失望。”

    “好。”方沁自信又果断地回答郑总。

    这个项目从一开始她一听就知道不简单，但她刚才的自信可不是虚张声势，虽然要费点儿脑子，但这事儿完全不算太难，真正难的是人心。

    方沁靠着办公桌，打量四张办公桌前埋头心虚的手下，脑子飞速地转着。在郑总给了文件看过之后，她拎着包离开了公司。

    “哎，人走了……”

    “这么早就走了？她真是老大找来的神兵？”

    “估计是关系来的。”

    “那老大还把项目交给她？”

    “那谁知道呐，没准儿去找枪手了。”

    属下议论的话，方沁走得急没听到，但即便听到了她也视而不见。她有自己的做事原则，跟不懂的人解释了也是白解释。好在郑总没有为难她，她才好毫无顾忌地大施拳脚。

    文件上提到的公司是云创商务贸易有限公司，这次他们是和政府合作搞一个国际商务展，零创意要争取的，就是这个商务展的展会logo设计。这一次会展的支持力度相当大，也难怪有点儿实力的设计公司都盯着这块大蛋糕。

    方沁问了云创集团的前台，商务部的高经理，却得知这位高经理出差了。这让方沁一时为难了，找不着人，那就不好对症下药了。

    之所以要找高经理，是因为他的职位，必定会成为投标评选会的评委。

    俗话说得好，知彼知己才能百战不殆。不求高经理泄密，但是只要简单了解到云创和政府的预想轮廓，拿下这个项目，就轻而易举了。

    方沁刚打算离开云创，却忽的看见电梯里慌张跑出来一个熟悉的身影。

    “飘飘？”

    柳飘飘慌张下楼，追着一个大发脾气的女人。

    女人手里拿着一份文件。两个人为了那份文件，争执不下。结果柳飘飘不知道为何激怒了女人，女人淅沥唰啦将手里的文件撕成碎渣，转身离开。

    这个身段妖娆却脾气暴躁的女人，方沁有些眼熟。

    “飘飘？”女人走后，方沁走到柳飘飘身后，忽的听到一阵低低抽噎的声音。

    柳飘飘听到熟悉的声音，猛地回头，看清方沁，猛地后退两步，低头将眼角的泪花擦去。

    “这就哭了？”方沁递了纸给柳飘飘，瞧见她窘迫的模样，叹了口气，“受点儿气罢了。”

    方沁捡起地上的碎渣，目光触及其中几个字时，眼睛突然闪了一下，斜乜一眼，柳飘飘此时的注意力并不在这里，她不动声色将碎渣藏在了身后，坐在柳飘飘身边。

    柳飘飘好点儿之后，方沁又问，“刚才怎么回事？”

    “没……没什么事。”

    “那个女人不是你们公司的吧？难不成是来捉小三没捉到，冲你发脾气？”

    柳飘飘连连摇头，带着几分委屈说，“没有，她来找我们高经理，可是陈秘书告诉她高经理出差了，她不信，非要硬闯，陈秘书就带着人拦着她，说了几句，她就气呼呼地走了。陈秘书让我把她的文件送下来，才……”

    “不是抓小三啊，那是来找你们经理谈生意的？怎么火气这么大？”

    “不知道……”

    柳飘飘竟然是高经理的助理，这意外的消息，让方沁诧异不已。没想到当初的一时好心，竟然给她来了这样的便利。

    “下来这么久，你老板该急了，快上去吧。”

    方沁故意没有提文件的事儿，伤心不已的柳飘飘，果然没有注意到，她起身对方沁鞠了一个三十度躬，“方小姐，谢谢你，我先回去了。”

    看着柳飘飘的背影，方沁转了转眼珠，带着手中的资料，回到家中。

    柳飘飘回到公司，陈青就叫了她过去，“人送走了吗？”

    “走了。”

    陈青“嗯”了一声，抬起眼皮看向柳飘飘，“文件拿回来了吗？”

    “文……”柳飘飘一低头，赫然想起文件被那个女人撕碎，她光顾着难过，忘了捡。

    “我忘在楼下了……”

    陈青突然皱起了眉头，“怎么那么粗心！赶紧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