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十二章 冤家路窄

    出门的时柳飘飘不注意撞到一个人，对不起还没说出口，就被对方怒了一句。停下来一看，好巧不巧又是孙玉瑶。

    “又是你！”孙玉瑶也看清了柳飘飘，“出门不带眼睛，你来干什么的！”

    孙玉瑶的手里原本拿着文件，这时候被撞得散了一地。

    来者不善，柳飘飘不想跟她有过多的瓜葛，低身捡起文件递给她，却遭了一记白眼。

    “最讨厌你这种装得楚楚可怜的绿茶婊，真以为全天下的男人都会护着你？”孙玉瑶的语气特别气愤，对上柳飘飘，也带着强烈的愤怒和鄙视。

    这都没什么，但是柳飘飘被她的一句“绿茶婊”刺激，脱口反驳，“孙小姐，请你注意言辞！”

    孙玉瑶的话无疑是在诋毁她。三人成虎的意思柳飘飘懂，这种话要是传出去，她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我胡说？你心里不是跟明镜儿似的？还没进公司就开始勾三搭四，借机上位，你以为我治不了你？”

    “孙小姐，请你注意言辞！”

    柳飘飘沉了沉眼皮，不打算跟她纠结下去。刚准备从她身旁路过，却被人从后背狠狠推了一把，踉跄撞到对面的电梯门上。

    “你干什么？”柳飘飘平时没脾气的，但这么紧要的时候还被人找茬，她也忍不住了。

    结果她刚吼了一句，孙玉瑶却不屑地笑了，“我干什么了吗？”

    “你！”

    柳飘飘话音刚落，电梯门就打开了，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出现在柳飘飘眼中。

    她还没来得及打招呼，身后就传来孙玉瑶带着些甜腻的声音，“庆山。”

    孙玉瑶错过柳飘飘，走到王庆山面前，挽起他的胳膊，亲密地问，“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报告有没有问题。”王庆山个子一米八，低头看穿着高跟鞋的孙玉瑶刚刚好，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目光却飘忽不定，有几瞬间，都落在了柳飘飘的身上。

    注意到这样的细节，柳飘飘连忙钻进电梯，就在电梯门开始关的时候，王庆山突然说，“对了，我忘了拿一份文件，玉瑶，我先回去了。”

    说完，他脱开孙玉瑶的手，在电梯关之前，闪了进去。

    “王庆山！”

    孙玉瑶气急败坏地吼了一句，正打算按住电梯的打开按钮时，却被出来的陈青叫住，不得已，眼睁睁看见电梯门关起来。

    柳飘飘按到一层就站到了最里面，王庆山站在她前面，挡住了所有的视线。她斜眼看向旁边的全身镜，王庆山的眼睛也正好往后瞥，她立马垂下了眼皮。

    不一会儿，耳边就响起了声音，“飘飘，玉瑶脾气不太好，你担待些。”

    “哦。”柳飘飘不知道该怎么搭腔，王庆山和孙玉瑶的关系，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是怎么回事。她是个识趣的人，自然不会掺和。

    “你这去大厅做什么？”

    “找文件。”

    “什么文件？”

    “抱歉学长，我不能说。”文件现在属于商务部的机密，柳飘飘处于职业操守，自然不会说。

    王庆山的脸色却变了变，电梯下降到三层的时候，王庆山该出电梯了，临走时，他停了一下，侧头对柳飘飘说，“我还记得当时一起做科研的时候，你笑的样子。”

    等到电梯门关，柳飘飘也没有再开口说一个字。

    对于王庆山，她能怎么说呢？在大学时，他那么优秀，喜欢他的人自然不在少数，曾经因为能够和他共同做一个科研项目，柳飘飘开心地合不拢嘴，可那又能怎么样，他的心愿是星辰大海，她却只是沧海一粟。

    在王庆山眼里，终究是太渺小了。从熟悉到陌生，一晃眼竟然过了两三年。

    出了大厅，柳飘飘追到那女人离开的地方，地上却干净得没有一片碎渣。她疑惑地四处寻找，连公司前后左右十米以内的垃圾桶都看了，依然没有文件的影子。

    “怎么会这样？”

    正当她努力回想当时的场景时，陈青来了电话，催促她赶紧回去。

    回到商务部，柳飘飘如实告诉陈青，意料之中挨了一顿批。第一天上班陈青对她还算另眼相待，结果今天的事儿一出，陈青的目光里充满了失望。

    眼睛越过电脑，柳飘飘几乎能看到办公室的人都在有意无意看向她。今天的事儿，她的确有责任。

    那个女人是唯创设计公司的人，刚开始柳飘飘并不知道，被她三言两语糊弄的，就带到了办公室里。结果趁柳飘飘去倒水的时候，这个女人竟然溜进了高经理的办公室。找资料的时候被回来的陈青抓到，她还先发制人，冲着整个商务部的人大发雷霆。临走的时候，带走了一份文件。

    前后才十来分钟的时间，文件就不见了踪影，柳飘飘不知道怎么办，她好像做了一件不能原谅的错事……

    当夜，她整个人没精打采的。回到家王弟不在，方沁倒是坐在沙发上。

    “方小姐。”被方沁拦住了去路，柳飘飘无力地打了个招呼。

    方沁没什么客套话，从背后伸出一份文件，“这个给你。”

    看见破碎的文件拼凑在一起，柳飘飘忽的两眼发亮，“方小姐！”

    “是你的吧？”

    “是！”柳飘飘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失而复得？又或者是喜出望外？反正就是很高兴很高兴！

    “方小姐，谢谢你！”

    面对柳飘飘这么直白的感谢，方沁嘴角抽搐了一下，“不用。”

    等方沁回了房间，柳飘飘迫不及待给陈青发了个消息，等了十分钟，陈青却只给她回了四个字:立刻处理。

    柳飘飘一时不太理解，打了电话过去，小心翼翼的询问，陈青只说，“立马撕碎。”

    “为什么？”

    “里面的内容，对公司不利。”

    只这一句话，柳飘飘就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但是这份文件很明显是方沁花了心思拼补好的，就这么撕了，柳飘飘心里有点儿难受。

    就像是别人辛辛苦苦做了一顿饭，刚才还很高兴，结果一转身就把饭菜糟蹋了一样，太没良心了……

    这一晚柳飘飘和方沁都在忙着自己的事，谁也没发现缺少了王弟的身影。

    第13章 第十三章 不能说的秘密

    第二天，柳飘飘将拼凑好的文件放在陈青办公桌上。陈青见了，眉目紧皱，“不是让你处理掉？”

    “陈秘书，既然你说了对公司很重要，怎么能处理掉？”

    “我的话需要你来质疑吗？那我的位置是不是也要给你坐？”

    “我……”陈青的话，让柳飘飘无言以对。她低垂着头，站在陈青面前。

    “行了你去做其他工作，这个我处理。还有，孙玉瑶是孙总的侄女，你要想在公司待下去，机灵点儿。”

    陈青的语气里已经充满了不耐烦，但后面一句，又像是故意提醒。其实陈青是好意提醒柳飘飘，职场中的人，有些人是得罪不起的。比如孙玉瑶这样的。但是听在柳飘飘耳中，格外压抑。

    但陈青不再说话，显然不会再给她解答什么疑虑，柳飘飘只能识趣地闭嘴。刚回到位置，她就见陈青将文件塞入碎纸机，不一会儿，那一份文件就变成了一堆切割有致的碎条，落进了垃圾桶。

    方沁带着一份秘密文件，召开小组会议，郑总特地旁听。当她侃侃而谈这次在云创投标的项目时，小组成员和郑总的脸上，浮现了异样的惊喜。

    “方总监，刚才你说的那几点，在云创发出的文件里，并没有提到呀，为什么要着重这方面的创意？”

    方沁大方地坐在上首，听见下属的问题，莞尔一笑，“自然是有我的门路，这就不能公开了。不过按照我刚才说的那几点，你们完全可以设计出多个优质方案。投标的初稿文件在十一月初提交，时间很紧，一周的时间，我需要满意的设计方案。”

    小组成员的脸色都不太好看，对于方沁的自信，他们还是很怀疑的。但说起方沁刚才说的几点，几乎针针见血。在他们的脑海中，也初具雏形。

    郑总给方沁配的小组成员，几乎都是这次新招进公司的职员，和老职员并没有多余的瓜葛。

    郑总后来了解过，方沁在美国一家设计公司，拥有很好的名声，她带队的方式，和国内的专业人士不同，更多的开放性和合作性。而这一点，正是郑总希望看到的。

    听了方沁的小组会议，郑总直觉自己的眼光没有错，从方沁这里，大概公司会走上一个新台阶。

    “小方，下一步你准备怎么做？”会议室没了人，郑总才问方沁。

    方沁停下手里的动作，神秘地笑了笑，说，“擒贼先擒王。”

    郑总扬了扬眉毛，没多问。

    方沁早早下班，前脚刚到家，后脚王弟就回来了。

    “阿弟。”

    王弟刚进门，就被面前的方沁吓了一跳，一蹦三尺远，全身细胞拉起了警报。

    “你怎么在？”

    原本乐呵呵的方沁，注意到王弟脸上的青紫，疑惑问，“你的脸怎么了？”

    “没事。”

    匆匆说了一句，王弟就埋着头，和方沁擦肩而过，回到房间。

    方沁疑惑的时候，门铃响了起来。开门正是她的快递。

    签收之后，她走到王弟那边敲门，“阿弟？”

    里面没有回应，她又叫了几声，还是没答应。过了片刻，门却被猛地拉开。

    “有事吗？”

    此时的王弟，脸上已经上了药，但浮肿青紫的地方，还是很显眼。

    “听飘飘说那天的大闸蟹是你做的，我朋友刚好送了我两盒，帮忙做一下？”

    王弟顺着方沁摆头的方向，看向门口的大闸蟹，“喔”了一声，“我回来做。”

    方沁这才注意到，王弟换了身衣裳，一只手插在裤兜里，眉目之间，透露着一股不耐烦。

    “好。”方沁果断地答了一句，给王弟让了路。

    王弟再回来的时候，一言不发地拎着装了大闸蟹的箱子进厨房。她在里面捣鼓的时候，方沁将餐桌悉心装扮了一番，装上红酒，摆上美食。

    柳飘飘没加班，早早地回来了。看到桌上摆好的大闸蟹和红酒，惊讶地半张了口，随即连忙看日历，“今天是什么日子？”

    听到厨房的声音，她走了进去。

    “阿弟姐？”

    王弟扭头的一瞬间，她顿时皱紧了眉头，“阿弟姐，你……”注意到音量有些大，柳飘飘立马压低声音，“阿弟姐，你又去干什么了？”

    柳飘飘这时才猛地想起来，最近总看不见王弟的身影。

    王弟心虚地移开了眼睛，柳飘飘顿时心里跟明镜儿似的，“阿弟姐，你是不是又去那种地方了？”

    “飘飘，对不起。”

    “我不用你对不起，你缺钱了跟我说啊……”

    柳飘飘刚提到这话，王弟立马来了精神，狡辩道，“缺钱？谁缺了？我不缺！我就是手痒了，去练练手。”

    “阿弟姐！”

    “好了好了我知道错了，你最近一周的伙食我全包了。”王弟原本情绪很低落，被柳飘飘一逼，硬是好了心情，再看向桌上的饭菜，也格外地香甜。不顾柳飘飘，快速地端着加满菜的碗和几只大闸蟹溜回了房间。

    这时候方沁刚好出来，听到王弟关门的声音，满眼疑惑。

    “飘飘，阿弟怎么了？”

    听到方沁的声音，柳飘飘慌张低下头，将筷子递给方沁，“方小姐，没……没事，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好。”方沁疑惑地打量柳飘飘，总觉得她意犹未尽。

    饭吃到一半，柳飘飘的手机忽然响起来，她拿起来看，眉头明显皱紧，过了一会儿，走到了阳台上。十来分钟后，才悻悻地走回来。

    瞅着柳飘飘殷红的小脸，方沁意味不明地笑起来，晃动手里的高脚杯，轻轻吐出两个字，“男人。”

    柳飘飘再次慌张摆手，“不是的！”

    “不是？”

    在方沁的注视下，柳飘飘无所遁形，懦懦说，“只是一个学长。”

    “喔……学长啊……看来你好事将近。”

    想起孙玉瑶和王庆山非凡的关系，柳飘飘连忙辩解，“不是的，学长……学长有女朋友的。”说完这话，柳飘飘分明察觉到自己心口闷闷的，堵得难受。

    对面的方沁却轻笑了两声，意有所指地提点她，“飘飘，男人，你可得擦亮眼睛看清楚。”

    说完杯中的红酒喝去大半，续了杯，斜向柳飘飘。

    柳飘飘明白方沁的邀约，连忙端起红酒杯，轻轻碰一下，小心翼翼地泯了一口红酒。甘甜的味道从嘴里一路滑到胃里，不经意打了个嗝儿，胸中的那口郁气，忽的冲了上来。脑子一热，杯中的红酒，被她一饮而尽。

    看她毫不客气地续杯，对面的方沁没有阻止，安静地剥着大闸蟹，直到柳飘飘喝得两眼犯晕，才躲过她手里的酒杯。却不想，下一刻，就被柳飘飘握紧了手。

    “飘飘？”

    柳飘飘的酒量之差，出乎方沁的意料。唤了几声，柳飘飘都没有动静，反倒是开始嘀嘀咕咕，说话颠三倒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