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十四章 学长叫王庆山

    第二天下午，方沁结束工作，早早到了柳飘飘公司楼下。看见柳飘飘从大楼里慢悠悠地出来，方沁迎了上去。没走两步，却发现一个男人从后面追上她。

    “飘飘。”

    听到柳飘飘对男人的称呼是“学长”，方沁掂量了一下，退到一边的花坛后，背身坐了下来，这样的距离，不易被人发现，又很好能够听到他们的交谈。

    从打招呼开始，柳飘飘就很谨慎。两个人对话的内容毫无价值，但很明显，男人在和柳飘飘交谈的过程中，总有意无意地表现出自身的优越和成功，每当柳飘飘对他发出赞叹的时候，男人的语气就越发地得意。

    “飘飘，好好干，总有一天，你也会像我一样成功。”

    听到男人这句话，方沁差点儿喷出来。不过是个财务分析师，离“成功”还十万八千里，也就柳飘飘这种小丫头片子会被他迷住。

    方沁摇了摇头，在柳飘飘和男人道别之后，绕了一段路，迎上去。

    “飘飘？”

    柳飘飘注意到突然出现在眼前的方沁，下意识往后提了两步，深深鞠了一躬，“方小姐？”

    “你这么埋着头，很容易出事。”

    “谢谢方小姐，我可能昨天喝的太多，今天不太舒服……”

    “这么说，看来是我的错了。”方沁笑着在胸前叠起双臂，说话的空当，目光追随着那个被柳飘飘称之为“学长”的男人一路到了拐角。

    柳飘飘连忙摆头解释，“方小姐我不是这个意思。是我没控制住自己失了分寸。明知道自己酒量不行，还喝那么多……”

    “是么？那你要不要请我吃个饭，补偿一下？”男人没了影儿，方沁才收回注意力。

    “这……方小姐要是不嫌弃……”

    “我不嫌弃。”

    方沁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柳飘飘自然也不能再矫情。和方沁到了就近的商场五楼，正当她犹豫去哪一家的时候，方沁随手点了一家。

    跟着进去看了菜单，柳飘飘不自觉皱起了眉头。

    “方小姐，你想吃什么，点吧。”

    方沁打从一进来就发现了柳飘飘的紧张，故意不说。这会儿接过菜单，娴熟地翻了一遍，大手一点，点了五个菜。而后又叫了两杯饮料。

    饮料上来，柳飘飘想起之前该说又没说的事，越发在方沁面前抬不起头，犹疑了很久，才说，“方小姐，面试那天你借我的那套衣裳，被我一不小心弄脏了……但是我洗干净了！虽然上面还有点儿痕迹……”

    柳飘飘一边说一边观察方沁的脸色。方沁并没有很意外，也没有很生气。她很从容，很淡定，似乎一切了然于胸。这样的反应，更让柳飘飘惴惴不安。

    上了两个菜之后，方沁才开口，“一套衣服而已，穿着合身，送你了。”

    “方小姐，这怎么行！衣服我已经洗过了，看不出来的，今天回去，熨好了我就给你送回去！”

    柳飘飘小心谨慎的模样落在方沁眼中，她无奈地笑了笑，“送回来我也不会穿。”

    方沁直白的话，让柳飘飘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在她垂下眼皮的时候，方沁却又说，“别人送的，我一开始就不喜欢。扔了怪可惜。”

    见柳飘飘还皱着眉头，方沁索性转移话题，“刚才和你说话的男人，是你那位学长？”

    一听到这个，柳飘飘顿时周身神经紧绷，“方小姐，你看到了？”

    “嗯，瞥了一眼，长得倒是人模人样的。做什么工作的？”

    “没什么，就……就是在云创的财务部门。”

    “是吗？那他叫什么？”

    方沁刚问出来这句话，柳飘飘的脸色就变得不太好看，半晌嘟囔出一句话，“方小姐，学长有女朋友。”

    “嗯，你说过，那又怎么了？”

    “方小姐！”听到方沁这么无所谓的回答，柳飘飘无来由地生气，喝了一声之后，发现周围的注意力都移了过来，又压低了声音，重复一遍，“方小姐，学长已经有女朋友了。”

    沉了一下眼，方沁笑道，“他有女朋友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不过是问个名字罢了，你至于反应这么大吗？”

    方沁的戏谑，让柳飘飘的气头越甚，险些起身走了。她两只眼睛瞪大了看着方沁，鼻腔里不时喷出愤怒的火气。

    不知怎么，当方沁对王庆山表示出兴趣的时候，柳飘飘的脑子里，就自动回放了王弟说过的话。方沁，这个底细不明的女人，三天两头在她公司底下转悠，可保不齐就是在寻找猎物。今天被她撞到王庆山学长，没准儿心里已经敲起了小鼓。一想到日后王庆山会被方沁勾搭走，柳飘飘心里就不是滋味儿。

    她越发坐立不安，想要早早地吃完饭，和方沁拉开距离。

    方沁却像是看出了她的情绪，吃起饭来慢条斯理，愣是过了两个小时，才放下筷子。

    “服务员，结账。”

    在柳飘飘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方沁已经让刷完了卡。

    注意到方沁手里的结账单，柳飘飘猛地回神，“方小姐？”

    方沁状若无意地起身，“天色不早，回家。”

    一路上，她果真没有再提及半点王庆山的事，柳飘飘暗自松了一口气。但想到刚才明明是她要请客的，却因为这么一件事，让方沁出手，又觉得特别不好意思。

    在楼下等电梯时，柳飘飘踌躇了许久，在电梯门开时，忽地说，“学长叫王庆山。”

    走在前头的方沁，却没想到过了这么久，柳飘飘竟然会主动告诉她这个。一时哭笑不得，“行了，这么宝贝你的王学长，跟谁稀罕他似的。”

    方沁这句玩笑式的话，却没让柳飘飘由衷地笑起来。

    “方小姐，下次……下次我一定请你吃饭！”

    方沁优雅地瞥过眼，瞅着柳飘飘谨慎的小模样，微笑地笑了，“那我就等着。”

    虽然方沁表示对王庆山没有兴趣，但是自那天之后，柳飘飘总能在云创楼下碰见方沁，这让她不自觉地提高了警惕。然而让她没想到的是，在高经理回来的第二天，召集会议后，陈青让她到楼下接一个人。

    第15章 第十五章 原来你是总监

    柳飘飘下到一层，根据陈青的指示，走到大厅沙发，看来看去，发现一位身穿黑白条纹职业装的女性正端着电脑仔细地查看，立马走了过去。

    “请问，是您预约的高经理吗？”

    对方抬起头，扶了扶眼镜框，站起身来回答，“稍等片刻。”

    话音刚落，一段清脆的高跟鞋声音就从背后靠近柳飘飘。转头一看，那衣着明丽，妆容美艳的女子，竟然是方沁。她兀地心口一跳，迎上去，“方小姐，你怎么来了？”

    说这话的时候，柳飘飘的语气里明显带着不耐烦。

    方沁嘴角微微邪笑，朝她身后的女子招了招手，随即说，“我现在很忙，待会儿再说。”

    话一说完，她就带着刚才柳飘飘打招呼的女人，走向电梯。柳飘飘像是懂了什么，又不太确认，跟着走到电梯力，发现方沁按下商务部所在楼层的按键，猛地惊醒。

    她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这身材姣好，自信如阳的女人，她又勾搭上了高经理？

    “高经理？”

    “小方？”

    电梯外，高经理和陈青正等待着，在看到方沁之后，立刻迎了上来。二人简单的寒暄之后，就走向了商务部的经理室。柳飘飘困惑地回到位置上，有意无意地看向经理室。

    方沁和高经理的经理室不知聊了些什么，没过一会儿，就传出来一阵爽朗的笑声。离经理室最近的陈青，一直埋头坐着工作，对里头的情况，毫不关心。

    送方沁出来的时候，高经理的脸上浮现着毫无掩饰的笑意，那是柳飘飘从未见过的笑容，太奇怪了。

    高经理正打算让陈青送方沁，柳飘飘连忙上前，“陈秘书，我来送吧。”

    她奇怪的要求，让陈青沉了一下眼皮，但并没有说什么。

    送方沁和那个女人到电梯里，柳飘飘一直没说话，电梯下降到十层的时候，进来了几个人，其中一个，还有王庆山。忽然之间，柳飘飘就低下了头，她希望王庆山没有发现她。然而，在电梯里的人都在四楼下了之后，王庆山却留了下来。

    “飘飘？”

    “学……学长。”

    柳飘飘不情愿地打招呼，让王庆山清楚地察觉到了差异。他盯了她一会儿，忽的注意到后面微笑的女人。就那么一眼，王庆山像是看到了一幅美丽的牡丹，娇艳欲滴。

    “这位是？”

    挪不开眼睛的王庆山，不自觉地问了出来。

    柳飘飘闻言抬头，王庆山眼里闪烁的光芒，一下子让她的心沉到了谷底。这样的目光，她从来没见过。

    “方沁。”方沁一点不避生，回答王庆山的话时，就从手拿包里取出一张设计精美的名片递给王庆山。作为回礼，王庆山也递上了自己的名片。

    二者交错的那一瞬间，柳飘飘的注意力被吸引到方沁的名片上，那张名片，堪比一张绝美的书签。

    “原来是方总。”王庆山的回答，让柳飘飘心头又一跳。

    这时方沁却纠正道，“是方总监。”

    说完话，电梯就开了，方沁走出去，优雅地转身，目光在王庆山身上一扫而过，随即落在柳飘飘身上，“谢谢你的护送。”

    看着方沁优雅的背影，柳飘飘心像打了一个结儿。一边的王庆山，在端倪几番之后，终于把方沁的名片收入囊中。

    “飘飘，这个方总监来咱们公司做什么？”

    “不知道。”

    “应该是找你们经理谈合作吧？”

    “大概吧。”

    “你最近在商务部感觉怎么样？玉瑶还有为难你吗？”

    “没有。”

    柳飘飘忽然的生分，让王庆山察觉出不对劲，回想起兜里的名片，他忽的解释道，“多个朋友多条路，飘飘，你别多想。”

    “学长，财务部到了。”

    电梯门打开，正好是财务所在的十楼，王庆山也不好再逗留，打了个招呼，出了电梯。

    回到商务部，柳飘飘的眉头依然没有展开。刚做了没一会儿工作，孙玉瑶竟然找了过来。她警惕地挪了一下座椅。

    “这么紧张做什么？庆山说了，你是他读研时候的学妹，我也不是那么小肚鸡肠的人，乱吃飞醋。有空吗？咖啡间聊聊？”孙玉瑶半移在柳飘飘的办公桌上，随手拿起桌上的台签打量。

    “你要说什么？”

    “一点小事儿。”孙玉瑶扬了扬下巴，放下台签，率先一步出了助理办公室。

    柳飘飘沉着眼计较一会儿，起身跟在柳飘飘身后。抵达咖啡间的时候，孙玉瑶已经接好一杯咖啡，坐在了休息沙发上。柳飘飘扯了扯衣角，慢步走过去，问，“什么事？”

    孙玉瑶捂着咖啡杯，里头的热气腾然升起，扑在她精致的面孔上，画了黑色眼线的眼睛，兀自显得有些鬼魅。

    “我和庆山在一起两年了，可是我总觉得不是很了解他，听说你和他在大学的时候关系挺密切，所以想问问你，关于他的事。”

    孙玉瑶皮笑肉不笑，看着柳飘飘的眼神也没有她自己语气里那么善意。柳飘飘蠕动了嘴唇两下，说，“你误会了。我和学长只是一次科研项目的搭档，当时还有其他的同学。”

    “喔，可是我看他对你好像特别上心呐，昨天一块儿吃饭的时候，还给你打了电话……”

    听到孙玉瑶提到这个，柳飘飘心口兀地跳了一下，昨天和方沁在家吃饭的时候，她的确接到了王庆山的电话，当时他还约她出门吃饭，但是因为他和孙玉瑶的关系，她拒绝了。但是她万万没想到，这事儿孙玉瑶竟然知道，而且昨晚他们俩分明就是一起吃饭的。

    “你既然在学长身边，自然知道学长都说了什么，何必再来问我？”

    孙玉瑶从头到尾都在猜测她和王庆山的关系，对话也没有谈下去的意义了，柳飘飘说完，转身就要走。脚还没迈出咖啡间，背后就传来孙玉瑶带着炫耀一样的声音，“其实也对，你这样的货色，大街上一抓一大把，庆山没理由会看上你。虽然他开口让你进了公司，但为了前途，他怎么也不会看上你，你最好认清楚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