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甩不掉的麻烦

    李丽，是郑总给她配的小组成员中的一个，有些资质，方沁用起来很顺手。

    因为王庆山提供的情报，方沁在设计方案的时候，更加得心应手，在提交了初稿之后，难得地放松下来。

    然而方雄，依然赖在杭城，几乎每天换一个女人，三天才会见上一面。虽然对这个花花肠子的大哥没什么见的欲望，但到底是一家人，方沁空闲之时，也总和他待在一起，期间便鲜少回家。

    而王庆山在那天之后，总有意无意地约见方沁。连方沁到云创，这个人竟然都会知道。

    方沁刚和云创的高经理谈好事情，人还没出商务部，就看见了王庆山。

    “庆山，你怎么来了？”

    方沁正苦恼王庆山投来的目光时，助理室出来了一个女人，吱溜一下奔了过去。

    在方沁身边的高经理也看到了这一幕，顿时脸色有些难看。他不自然地咳嗽了一下，转头又对方沁说，“方总监，今天聊得很不错，希望贵公司能够拿出各方满意的方案，我这事多，就不送了？”

    “嗯，高经理贵人事忙，去便是。”

    高经理点了点头，对一边的陈青说，“送一下方总监。”

    等到高经理回到经理室，陈青扫视一圈助理室，孙玉瑶和王庆山腻歪在了一起，另一个忙着手里的工作头都抬不起来，也还是只有柳飘飘了。

    “柳飘飘。”

    陈青刚喊了一句，柳飘飘就抬起了头，看陈青的意思，她立马起身。

    “方总监，这边请。”

    柳飘飘是个心思通透的人，在云创，她跟方沁表现得如同陌生人一般。她知道，这是对方沁好，也是对她自己好。尽管零创意和云创有很多合作项目，但目前就他们竞标的项目来说，是应该避嫌的。

    原本方沁是不打算和王庆山再有什么交集，但路过时注意到孙玉瑶投来的充满敌意的目光，顿时来了兴致。

    “王总，什么时候有空，一块儿吃个饭？”

    方沁的要求，出乎三人的意料。

    孙玉瑶心觉，她都这么明目张胆地表明了王庆山是她所有的，这个女人怎么还这么厚颜无耻地勾搭他？

    王庆山对此却是欣喜不已。对于方沁，他在事后和帝都的同学打听过，这个女人，身家不一般。关键长得比起孙玉瑶，也好了不知道多少倍，要是追到手，肯定稳赚不赔。

    “方总监若是有空，随时都可以。”

    孙玉瑶万万没想到王庆山会在她面前同意和方沁约会，心头一气，张口就说，“我也要去！”

    王庆山带着孙玉瑶到一边低声劝说，但这话，足以方沁和柳飘飘听得仔细。

    “玉瑶别闹！我和方总监是谈业务，你去做什么？”

    “你不许去！这个狐狸精，专门勾搭男人，你去了要是被她迷住了怎么办？”

    “孙玉瑶！说话别那么难听！”孙玉瑶的声音越发地大，尤其是最后一句话，几乎路过的人都能听得一清二楚。王庆山的脸色变得相当难看，冲孙玉瑶吼了一句，就再也不想跟她说话，反而走向方沁，颇为歉意地说，“方总监，玉瑶不懂事，说的话得罪你了还请见谅。”

    方沁打从一开始就不太想走，这几次来云创，她没眼瞎，看也能看出来，孙玉瑶平时就挺针对柳飘飘。这会儿她心情好，当然要出口气才行。

    “王总说这句话，方沁就没办法同意了。一个二十几岁的人，一句不懂事就能糊弄过去？”方沁语气轻轻的，但一听，就让人有种羞愧的感觉。

    不懂事，这三个字的确是借口。

    “我倒是很好奇，孙小姐为什么对我方沁成见这么大？”方沁说着看向赌气的孙玉瑶。

    孙玉瑶一点儿不憋气，说，“成见？自己做了什么事，难道不知道？”

    话说完，孙玉瑶还唯恐对方不信，快速地回到办公桌，从包里找出一封信封，走到方沁面前，抽出其中的照片，质问方沁，“这些你怎么说？”

    方沁只瞥一眼就看清楚了，那是上次和王庆山在海滨饭店吃饭时的照片。她保持温柔的笑容，不骄不躁，细手捻出其中一张看似二人特别亲密的照片，反向王庆山，“王总，看来你这位不懂事的女朋友，对你的行踪了如指掌。”

    这略带挑衅的话，进入王庆山的耳中，让他倍感耻辱。几乎是一瞬间，他就抓紧孙玉瑶的胳膊，将她拖到安全出口的楼道里。

    “你找人跟踪我！”愤怒的声音里，带着强烈的谴责。

    孙玉瑶不服气地回应王庆山，“是又怎么样？你不做贼心虚，怕什么人跟踪？”

    两个人在楼道里吵得不可开交，商务部和信息部的人，都不自觉歪出了脑袋看过去。

    方沁嘴角邪笑，按了电梯的下行按键。等到电梯门开，方沁带着李丽和柳飘飘，慢悠悠走了进去。电梯门关时，二人的吵架声，顿时被切掉。

    柳飘飘目睹了这一切，尤其是看到孙玉瑶拿出来的照片，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分明提醒过方沁的，她为什么还要和王庆山走得这么近？

    “方总监，我能不能跟你聊聊？”

    在云创大厦外，柳飘飘叫住了方沁。

    方沁几乎没有迟疑，让李丽去路边打车时，和柳飘飘到了大厦前的巨大花坛另一侧。

    在冬天将至之前，十月底的阳光，还是相当明媚的。感受着太阳的温暖，方沁脸上的笑也闪着光芒。

    柳飘飘注视了两秒，立马垂下了头，“方小姐，王庆山那种人，跟狗皮膏药一样，你为什么还要往上贴？”

    这个比喻，让方沁有点儿诧异。仔细一想，竟然觉得很贴切。确实是块狗皮膏药，还是块不自量力的狗皮膏药。

    “原本我担心你会被他的花言巧语所迷惑，没想到，你看的挺透彻。”

    “王庆山是什么人，我很清楚。只是觉得方小姐，真没必要为了一个项目，沦入污泥。”

    尽管是对方沁的告诫，但柳飘飘的语气里，依然带着些许的不甘和悔恨。对于久经情场的方沁来说，这很容易捕捉到。

    扬了扬眉，方沁也不打马虎眼，说，“我的确是为了这个项目才接近他。不过没想到这个人比我还自以为是，如今想要甩掉，还真是很麻烦。”

    “今天一闹，孙玉瑶不知道会怎么样，方小姐有没有想过后果？”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商人重利

    方沁没有回答柳飘飘的问题，反问道，“这个孙玉瑶，什么来头？”

    “是董事的侄女。”

    “侄女？呵……亲闺女我都不怕，这我怕什么？”方沁失笑一二，看着柳飘飘，认真地说，“飘飘，人情关系有时候是很重要，但是在商人的利益面前，不值一提。”

    看着方沁离开的背影，柳飘飘站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利益，她能否认吗？

    孙玉瑶平时仗着自己是董事的侄女，在商务部的确作威作福。连陈青都告诉柳飘飘，有的人不能惹，好好做自己的工作就行。但是方沁今天的话，让柳飘飘忽然意识到一些从前从来没想过的东西。

    商人和利益。

    年纪轻轻的方沁，深谙此道。所以哪怕她张扬，哪怕她任性，对最后的结果也十分有把握。相比之下，自己仍旧像蝼蚁一般，苟且小心。

    看着投射到花坛上的影子，柳飘飘深吸了一口气。

    在职场里，她还是太年轻了。

    事实证明，也的确如此。

    她满心担心今天的事捅到上面，会影响方沁公司和云创的合作关系。然而当她回到商务部时，却意外地听说，王庆山和孙玉瑶被叫到了董事的办公室，听同事的口气，两个人好像状态不太好。

    果然，临近中午的时候，孙玉瑶才回来。妆容凄惨，眼睛肿红，染了眼线的泪痕，脏兮兮地挂在脸上。她回到位置，平日里和她要好的同事，此时也不见得就上前。她趴在桌上，毫无顾忌地哭了出来，委屈的声音，传遍整个办公室。

    柳飘飘低头做着自己的事，尽量减少被她声音的干扰。没过一会儿，陈青从高经理的办公室出来，径直走到孙玉瑶办公桌前，手上的资料猛地砸在桌上，“你来这里是上班，不是谈情说爱。这是今天的任务，下班之前做完。”

    孙玉瑶抽噎着抬头，看见眼前的一沓资料，哭兮兮道，“这么多！我怎么做得完！”

    “如果胜任不了，你可以换其他工作。”

    陈青的态度转变，让柳飘飘颇为惊讶。而孙玉瑶此时，被陈青呛了一句，竟然也鲜少地没有还口。看着那堆资料，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流。

    眼看陈青朝她走来，她连忙低下了头。

    “飘飘，这些资料，下班之前整理好。”

    对她，陈青从来没手软。看着陈青手里的u盘，柳飘飘恭顺地接过来，“是，陈秘书。”

    整个办公室，因为早上孙玉瑶那一闹，笼罩在一种格外别扭的气氛中，平时爱碎嘴的几个人，现在也出奇地安静。

    “怎么做得完啊！”原本孙玉瑶工作着情绪已经好转，但就在临近下班的一个小时前，她突然摔资料跺脚，颇为愤怒地盯着电脑。不时拿起手机，拨了几次电话，都因为无人接听而挂掉，越发地气急败坏。

    在高经理和陈青去吃饭的空当，她突然将矛头瞄向了柳飘飘。

    在柳飘飘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她将自己的那一沓资料，摔在了柳飘飘的办公桌上，“把这些做完，不然，我让我叔叔炒了你！”

    柳飘飘扬起眼皮，眼前趾高气扬的孙玉瑶，此时活像一个小丑。

    “我的工作还很多，没空。”

    没想到这一句正常的拒绝，竟然遭到孙玉瑶的愤怒一吼，“柳飘飘！连你也跟着他们踩我！”

    紧接着，出人意料的是，孙玉瑶竟然一巴掌打在了柳飘飘脸上。

    这无辜的殃及，让柳飘飘一向平静的心，兀自愤然起来。

    “孙玉瑶！”

    然而就在她反击之前，王庆山出现在了助理室外。

    他目睹了刚才的一整幕，冲上前将孙玉瑶脱开，“你这个泼妇！妄你叔叔还让我来跟你认错，没想到你是看谁都不顺眼！我很早就跟你说清楚了，飘飘只是我的学妹，你这又是闹什么！”

    “王庆山！你王八蛋！”

    孙玉瑶委屈地吼了一声，抓起手提包冲出了商务部。见她这样，王庆山竟然也没有半点追上去的意思。

    原本留下来加班的人，听到王庆山的话，不自觉开始细声嘀咕起来。注意到柳飘飘看过来，他们立马又闭了嘴，专心做自己的事。

    “飘飘，你没事吧？”

    柳飘飘捂着半边通红的脸，往后退了两步。刚才她清晰地感觉到，脑子一晃，大脑出现一瞬间的空白。

    “学长，你还是去看看她吧，我还要工作。”

    从避开到坐下，柳飘飘一直低垂着头，并不看王庆山。

    王庆山伸出的手悬空着，带着一丝丝无以言喻的尴尬。他不自然地收回去，理了理嗓子，说，“飘飘，有空周末一起吃个饭。”

    柳飘飘含糊其辞地回应了，王庆山才离开。

    当高经理和陈青再回来时，办公室里已经恢复了之前的加班气氛。

    “这么快就做完了？”发现孙玉瑶没了影，桌上的资料也没了，陈青不自觉低叹出声。随即高经理碰了她的手肘一下，目光落在柳飘飘的办公桌角。

    陈青注意到这个，欲言又止。在高经理的示意下，保持了沉默。

    柳飘飘将手里的工作做完，又熬到了八点多，将u盘交给陈青时，陈青却说，“工作确定做完了？”

    柳飘飘愣了一下，顺着陈青的目光看过去，正是孙玉瑶放在她桌上的一沓资料。她咬了咬唇说，“陈秘书，我做完了。”

    “飘飘，你能坐上现在的位置，不只是因为王庆山的一句话。”

    言下之意，就还是有其他的？柳飘飘皱紧眉头，还没问出口，陈青就说，“是因为你本身资质就不错。有些人要来，谁也挡不了，但是有多余的位置，任何一个明智的管理者，都会召集有能耐的人。机会给你了，能不能走得长远，只能看你自己。”

    陈青双手放在办公桌上交叉着，抬头看柳飘飘时，眼里难得地包含了笑意。

    稍稍一想，柳飘飘也听懂了陈青话里的意思，默默地接受了额外的工作量。孙玉瑶并没有数据处理的能力，之前做过的一部分，弄得乱七八糟，即便是柳飘飘耐心再好，也没耐力再帮她一一差错，于是乎，又从头开始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