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第二百一十六章 病发1

    程少华望着哭花了脸的柳飘飘，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但这个女人呐，他是怎么都不会放走的。既然他们是狼狈为奸，那就一直在一起好了，免得去祸害其他人。

    这是迄今为止，程少华最有良心的一个想法，他很愿意这么实施。

    夜渐深，熟睡的程少华被震动的手机吵醒。不情愿地松开搂着的柳飘飘，他起身走出房间，摸出裤兜里的手机，见着屏幕上显示的备注，脸色顿时黑沉。

    没人知道他那一夜离开了别墅。

    他开着车，按照送信人提供的地点，冲过去的时候，对方的门外守着两个保镖。

    程少华乜了一眼，说道，“叫程少瑾出来。”

    “不好意思华少，瑾少现在没空。”保镖说起话一板一眼，丝毫没有畏惧的意味。

    程少华径直走过去，不待二人拦上来，身后赶来的两个助理已经擒住门口的保镖。从二人的怀中搜出房卡后，程少华便进入了那一间套房。

    房内一片漆黑，但脚下没两步便踩到衣物，程少华也知道程少瑾干了什么。他打开门廊的开关，室内立马大亮。

    皮鞭蜡烛一应俱全，被程少瑾折磨得没了人形的女人正蜷缩在他怀里，瑟瑟发抖。房间里充斥着恶心的味道，程少华扫了一眼混乱的床榻，不紧不慢打开了窗户。

    一阵冷风忽的钻进房中，那女人身子抖得越发厉害。餍足的程少瑾却仍然闭眼睡着。

    程少华原本打算坐在床前的沙发上，余光瞥见上头有女人的内衣和一些不知名的液体，便打消了念头。笔直站在床头，一只手插在裤兜里，对女人说道，“叫醒他。”

    女人不知道程少华的来头，但一见二人面容相似，立马应下。又不敢大声呼喊，只能小声地叫着程少瑾，顺便推攘他裹着被子的身子。

    “瑾少，有人找你。”说这话时，女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伺候了程少瑾几天，她早就明白这位主的脾气。要是她声音再大一分，且不论程少华走后会如何，当下就会被他折磨到掉一层皮。

    程少瑾缓缓转醒，还没睁眼，便已聚集了一身的戾气。女人扯了衣裳遮住身上的主要部位瑟缩地往旁边靠了靠，此时无论是看程少瑾还是程少华，都一样的恐怖。

    程少瑾起床气极大，尤其是在他睡得纯熟的时候，一旦有人打断，就会情绪失控，不管是谁，看见就打。然就在他那一巴掌差点儿顺手打在女人脸上的时候，注意到了床尾站着的人。转眼看清来人模样，他立马仰起头，将刚才的气势强行压下。

    从床上下来，他捡起地上的浴袍穿上，一边系着腰带一边看向程少华，冷笑道，“好久不见啊，程家大少爷。”

    “想过今天吗？”

    程少瑾冷笑，“你指的什么？是我与人欢好恰好被你撞见，还是说终于有一天会和你面对面站着？”

    程少华周身的气压变得极低，最是无妄的便是那个女人。她只觉得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才被程少瑾这个衣冠禽兽看到。事到如今，还不能反抗不能逃跑。

    “动了我的女人，你想过后果吗？”

    “后果？哈哈哈……”程少瑾邪佞地笑起来，错过程少华走向冰箱。在橱柜中取出一瓶红酒倒在高脚杯里，泯了一口，长舒一口气，直直望向程少华问道，“什么后果？当初你动了我的女人的时候，有想过是什么后果吗？”

    程少瑾的目光渐渐变得阴毒，似要将程少华碎尸万段一般。

    程少华面不改色地说道，“那个女人，就值得你执着这么多年？”

    “哈哈哈……那个女人？哈哈哈……那个女人？程少华，你是有多看得起你自己！雪儿在我心里有多重要你明不明白！你不明白！”

    越说越激动，程少瑾无法控制地将手中的高脚杯连带酒摔向木地板。

    “哐当”一声，酒杯碎，红酒蔓延着浸入沙发旁边的棕色地毯。现场的气氛在那一刻凝固。

    程少瑾忽而冷笑一声，“因为你不明白，所以我要让你尝尝那种滋味儿有多难受，像千万只蚂蚁在心里啃，像千万针在心上扎，像整颗心被人活生生地剜出来，扔在地上狠狠蹂躏！”

    他的话深深刺激了程少华，一想到柳飘飘曾经遭受的暴力，他再也忍不住，忽的冲上前擒住程少瑾的衣领，瞪着他。

    程少瑾的面孔变得越发狰狞，他望着程少华，不住地冷笑，阴邪的目光让程少华莫名地心中忐忑。

    “看你现在的样子，应该是还没体验到那种痛苦吧？没关系，很快，很快你就会懂了。到时候，千万别像一条狗一样趴在我面前，让我救救你的人……”

    声音仅足够两个人听到，程少华在望进程少瑾眼睛的那一刻，忽然察觉到不对。立马撒开手，风一般冲出套房。

    “老板！”

    两个助理不明所以，见程少华狂奔离开，连忙松开被钳制的两个保镖追上去。

    程少瑾站在门口，望着渐渐消失的程少华，嘴角的笑容越发夸大。他无比地舒心，终于有一天，能够看到程少华像一条丧家之犬一样，慢慢地跪倒在他面前，乞求他的原谅，乞求他的帮助……

    “哈哈哈！程少华，我会让你明白，什么叫做风水轮流转，什么叫做报应不爽，哈哈哈！”

    程少瑾几近疯癫的笑声吓得房中的女人心惊肉跳。她试图在程少瑾没发现的时候赶紧逃跑，却不想，程少瑾忽然看过来。阴邪的目光里充满了恶毒。

    “不……不……瑾少，不要，不要……”

    女人的声音最后堙没在黑夜之中，谁也不知道她此后去了哪儿，也没人再能找到她。

    这都是后话，说起现在，程少华疯一般地开车往别墅回，心里忐忑不已。刚拨通家里的电话就听见肖红哭泣不止的声音，“老板老板你快回来，你快回来啊！柳小姐她……她……”

    光是听到这一点，程少华已经吓得不行，当即扔掉蓝牙，猛踩油门冲回别墅。还没进大门，程少华就看见肖嫂冲过来，她已经哭得不成样子，半天说不完整一句话。

    程少华急不可耐，不再听她哽咽，着魔一样狂奔上二楼。推门而入，丁医生和两个助理正在床边使劲儿捆绑着柳飘飘的四肢。肖红在一边帮着忙，不住地哭求柳飘飘镇静下来。

    现场的混乱令他有些不知所措，踉跄走到窗前，他一把握住柳飘飘的掌心，任由她的指甲陷入他手背的肉里。柳飘飘的口中被堵了一张毛巾，她陷入了疯狂，毫无意识地挣扎着。额头的虚汗很显然这是爆发了很久。

    从他离开别墅到程少瑾住的地方，前后不到两个小时而已！

    “怎么回事！”

    程少华几乎是吼出来的。

    “目前还不确定病因，但是镇定剂对她没用。除非，除非把她打晕。”

    听到丁医生如是说，程少华一双眼睛通红地瞪过去。

    丁医生也忙的大汗淋漓，撞上程少华那样的目光，叹了一气急急说道，“现在没有别的办法。刚才我们试图让她昏睡过去，但是她一直在挣扎，我们也无法下手。”

    程少华憋了一口气，对着柳飘飘的脖子狠狠砍了一个手刀下去。

    柳飘飘忽然睁大双眼，几秒之后，整个人便软了下去。紧握住程少华的手也撤了力。在手险些滑落之前，程少华紧紧攥住了她的手。

    看到柳飘飘恢复平静，肖红也渐渐止住了哭腔。

    “现在你们出去，我们要给她查一查怎么回事。”

    丁医生如此说程少华自然会听，带着肖红出了房间却没走远，就在门外的走廊上倚栏而站。

    “到底怎么回事？”

    此时的他也冷静了下来，问话时的语气有意识地收敛了几分。

    “我……我夜里听到二楼有响动，原本以为是老板和柳小姐在……但是后来越听越不对劲，便上来瞧一瞧，刚开门就看到柳小姐滚落在地，不住地拿脑袋撞墙。吓得我立马冲进去抱住她。可是柳小姐像疯了一样，怎么都停不下来，还险些将我扔开。好在肖嫂连忙叫了保镖上来，将柳小姐先压制在床上。我当时吓坏了，肖嫂一边给丁医生打电话，一边让我联系您，可怎么也联系不上……”

    结合肖红所说，程少华想起程少瑾说过的话，背脊一阵发凉。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会因为往事而牵连到柳飘飘。

    现在看来，程少瑾是早就设计好的。

    思及于此，程少华不自觉握紧栏杆，手背上青筋突起，令人心生害怕。

    丁医生和助理过了两个多小时才出来，那时天边已经蒙蒙亮。三人的脸色格外凝重，尤其是丁医生。他无力地取下眼睛，用兜里取出来的镜布擦了擦镜片，说道，“这件事很麻烦。我建议把她送到我们医院去。”

    “原因。”

    程少华望着躺在床上的柳飘飘，声音都有几丝飘忽。

    丁医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说道，“柳小姐这情况很特殊。我已经采了些血样，里面成分复杂，一时我们也拿不准是什么原因。只有回到医院接着检查是最明智的决定。再者，她这样的魔怔具有不定时发作的嫌疑，最好在医院能够让我们随时观察着。”

    第217章 第二百一十七章 病发2

    丁医生说完程少华就走进了房间，连人带被将柳飘飘抱起来下楼。助理开着车，将一行人送到博远私人医院后，程少华订了顶层的特护病房，并且将家中的两个保镖调过来，守在门外，不定时进屋看一眼。丁医生带着助理迫不及待就送血样去往检验科。

    “肖红，好好照顾她。”

    现在程少华必须去一个地方。

    三天之后，程少华风尘仆仆地赶了回来。柳飘飘的情况却不容乐观。根据化验结果，是因为她长期注射了一种类毒品，导致身体出现这样的状况。那样的注射剂不同于一般的毒品，所以并不能准确地对号入座。在程少华离开的三天里，她每天发作一次。幸而顶层的特护病房隔音好，并没有引起医院其他住院者的注意。

    丁医生已经成立了一个专门的小组，以研究柳飘飘的病例找出解决遏制的办法。但尽管是几位权威的医生在一块儿，也无法保证最后能够让柳飘飘痊愈。

    程少华皱紧的眉头就没有松展过，盯着柳飘飘那好不容易养起来脸色的脸蛋日渐消瘦，心里跟被人剜了一刀似的。

    离开的那三天，他接到过王弟方沁等人的信息，却都强行瞒了过去。他有些害怕，尤其是方沁，得知这件事后，会无论如何都把柳飘飘带走。

    自从和程少瑾见过一面后，程少华这样的恐惧越发加深。原定五天的行程，也被他生生压成了三天，好在最后目标达成了。

    跟着程少华一起回来的还有一个女人，她带着面罩，挡住了大半张脸，从耳侧垂下来的直发将露出来的肌肤遮挡的严严实实。

    她站在程少华身后，眼里清明如同一汪清水。

    “这就是你喜欢的女人？”

    “嗯。”

    “是个好女孩儿。”

    “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从此以后，别再来打扰我的生活。”

    “好。”

    这是程少华和她的交易。

    她离开华夏已经很多年，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还会回到这个充满悲伤的地方。望着那截然不同的一片天，她忽然发现自己释然了许多。往事虽然历历在目，想起来却没那么疼痛。

    程少华和程少瑾约在了下午五点，东琴沙滩。

    那一片属于私人沙滩，是杭城一个富豪包下来做休闲会所的地方。能够进入那里的人，必定都是那位富豪认可的人。

    程少华如约带着女人在杭城转悠了几圈后，前往东琴沙滩。

    令他没想到的是，方沁竟然就在附近谈生意，一看到他的身影，立马就冲了过来。

    “程少华！”

    程少华闻声转头，见到方沁时，目光中没有一丝情绪。

    方沁倒是注意到了他身边那个高挑却又气质若兰的女人。只是一张面罩将她的面孔遮挡严实，看不清模样。

    “你怎么在这儿？”

    “和你有关系吗？”

    “没关系，不过……”方沁又往程少华身边的女人看了一眼，随即说道，“飘飘的事跟我有关系。”

    程少华的目光微微闪烁了一下。

    方沁追问道，“飘飘被你藏到哪儿去了？我昨天去你的别墅，没见到她人。”

    听到这话，程少华身边的女人难得扬起了眼皮。刚才她就在看方沁。这么漂亮的一个女人，她原以为是程少华的桃花债，却没想到，是为了那个在医院里躺着，生死未卜的女人。

    这么多年过去，没想到程少华的魅力还不如一个小姑娘。

    不自觉，女人便低笑出声，一时打破二人之间的僵局。注意到方沁直勾勾的目光，她立马收敛了笑容，看向程少华说道，“该走了。”

    程少华没有说什么，转身和女人并肩就这么离开。

    方沁望着那女人，两个人的背影真是莫名地般配，一时心里就起了心思。转头看向不远处的客户，犹疑了一下，便拨通了李丽的电话，让她帮忙应付。

    随后，她就跟着程少华二人走去。见二人先后进了东琴会所，立即皱起了眉头。

    东琴会所在杭城可不是一个人人都能进出的地方，里面不仅戒备森严，吃喝用度更是昂贵不已。这样的一个地方，建造的人原本就不是想要盈利，而是给杭城的各行各业顶尖的人创造一个保密的地方。一旦进入这里，外界就无法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这是这个会所的宗旨。

    程少华和那个神秘女人偷偷摸摸到这么个地方，方沁立马联想到的是某种不可告人的秘密，一时心里更加放不下柳飘飘，想要进入其中一探究竟。

    然而这个地方，却不是目前的她能够进的。她也不是特工，并不能巧取。所以，只能找人带她进去。

    思前想后，方沁想到了一个合作公司的老总。是个有能耐的人，而且跟她十分健谈。最近也正在谈一个项目，还没提上日程。这倒是个好机会。

    琢磨了一下，方沁便联系了那边的人。对方质问了两句，被方沁完美地圆过去后，答应了见面。

    但当对方听到是在东琴会所里，心里有了些警惕。

    “方小姐莫不是看中严某有资格，才临时起意今天见面吧？”

    一下子被戳穿心事固然有些尴尬，但方沁好歹也是摸爬滚打的人，应对这样的情况也可谓是轻而易举。

    “严总别瞎说大实话呀！这次的项目我们公司十分看重。最近呢，行业里的竞争也十分厉害，在外头见面，自然没有这里安全。左右严总有这个资格，方沁就想着在这儿。当然，您要是不愿意也行，咱们到别的地方去。”

    这次的项目的确不必寻常。当初接到的时候，郑总就一阵头疼。你说扔了吧，后头的利润大大地吸引人。你说留下来吧，实在难做。所以零创意现在对这个高难度的项目也是一推再推，就盘算着，要么对方直接说取消好了。

    然而过了好几个月对方都不紧不慢也不催地，倒是让零创意有点儿下不来台。

    今天零创意忽然给了答复，对方自然是满心欢喜地来见面咯。

    从方沁的话来看，没有一丁点儿毛病。说实话，要不是方沁提出来，严总也会找个隐蔽一点儿的地方。而杭城最安全的，就莫过于东琴会所。

    抵达东琴会所，进行身份验证后，二人就被带到了一个封闭的隔间。里面倒是纸笔茶水一应俱全。但每一样，有点儿眼力价儿的人都看得出来，价值不菲。哪怕是桌上一只虎口大小的陶瓷杯子，也出自景德镇上乘工艺。

    和严总谈事情的时候，方沁盘算着时间，等待中午的到来。

    从前她便听人说过东琴会所里的特色，在下午的时候，所有人都会收到一套类似化装舞会的衣裳。在聚集到东琴沙滩后，再离开。

    在那之前，没有人能够提前离开。

    这也是东琴会所的一个保密措施。任何事都有双面性，那样保证了每个人的隐私，自然也给了有心人可乘之机。比如现在的方沁。

    穿上看不出身材和模样的伪装服后，方沁和严总先后离开房间。抵达沙滩时，望着陆续进来的二三十个人，她站在不显眼的角落里，观察着每一个人。

    虽然看不出来脸，但每个人的习惯性动作，是无法伪装的。一点点在人群中搜索，方沁很快将注意力停留在向东琴沙滩东南角沙树前行的两个人身上。紧跟着过去时，二人穿过沙滩外的灌草丛，到了沙滩的另一边。

    那里有一座临海的木屋别墅。

    屋外守着十来个保镖。进入之前，二人被强令搜身。当二人将头罩取下来时，方沁很确定地看到，那就是程少华和陌生女人。

    对于东琴会所，还有很多是不为外人所知道的秘密。

    目前的方沁，也不会冒险去了解里面到底有什么。方沁心事重重地离开会所，到停车场开车兜了半圈儿风，立马打转方向盘，回到东琴会所外。

    此时的东琴沙滩别墅里，程少华和女人被带到后院。那是一片被圈起来的浅海区。十来个穿着比基尼的女人在水中嬉戏。

    一个男人惬意地躺坐在遮阳棚里，迎着夕阳带着墨镜闭目养神。

    那边是程少瑾。

    带着程少华二人进来的保镖上前对程少瑾低语了几句，便走了出来。望了一眼程少华和女人，最后目光停在程少华身上，“瑾少让你脱了裤子过去。”

    二人怎么都没想到程少瑾会有这样的条件。

    但很显然，程少华今天来带着自己的底牌，并不可能顺着程少瑾的心意来，让他羞辱自己。

    他抬脚走上木地板，保镖立马上前拦住，“瑾少让你脱了裤子过去。”

    程少华瞪了一眼保镖，目光之寒当即让他再无法阻止。绕开他阻挡的手臂，程少华一步一步走向程少瑾。皮鞋与木板相撞发出沉重而稳定的声音，每一下，都像铁锤一般敲在人心上。

    海里玩耍的比基尼女人被程少华的气质吸引，竟都不要命地泛起花痴。程少瑾背对着程少华，望着海里的女人的反应，嘴角带着邪笑，心想着他现在就穿着一条内裤的模样一定很滑稽。

    但他就是不看！他要这个男人在自己颜面尽失！

    “程少瑾，解药在哪里？”

    丁医生等人一致认为，除非是创造这种药物的人，否则谁也解除不了柳飘飘的不定时魔怔。所以程少华才毅然决然地赴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