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第二百二十章 矛盾

    方沁是真的有些不明白，自己当初为什么就会看上顾磊了。这个无厘头的醋坛子，竟然怀疑她现在对程少华有意思，这到底什么跟什么呀！

    她要是对程少华有意思，早几年干嘛去了？现在没准儿孩子都满地爬，还等得到他出现？

    越是这么想方沁越是生气，瞪着王弟的样子像是要把她吃了一样。看得王弟一阵后脊发凉，连连往后退了几步，“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方沁恶狠狠地掰断手中的薯片，说道，“鸡蛋面。”

    “成！”应了一声，王弟便逃也似地从客厅奔向厨房。伸头出来看一眼方沁的背影，禁不住冷笑，“感情遇到问题的人都惹不起啊……”

    没等她的面做好，房铃就响了起来。

    心知方沁现在正在气头上，王弟便主动去开门。

    一个带着面罩，气若幽兰的女人站在门外，望着王弟的一双眼睛平静地没有一点波澜，“方沁在吗？”

    一听是找方沁的，王弟就不觉得奇怪了。起先看到第一眼她还以为是走错门的。当即点点头，引着她进来。走了两步听到厨房里水煮涨的声音，连忙说道，“她就在客厅，那个我厨房还有东西，不好意思哈。”

    王弟钻回厨房后，米雪站在门口简单打量了一下这个屋子，随后缓步走向客厅。看到面朝阳台的沙发上坐着的衣着随意的女人时，问道，“是方沁方小姐吗？”

    方沁正想着自己和顾磊的事儿，这时候忽然听到外人的声音小小惊了一下。扭头一看，却是那天那个面罩女人，顿时皱起了眉头。

    “米雪？”

    见方沁知道自己的名字米雪也没有多意外，走到她旁边的沙发坐下，从编织的手提袋中取出一只四四方方的盒子递给方沁说道，“这是少瑾给他的东西，希望你转交。”

    不用深入地想，米雪口中的“他”就是程少华。

    端详了一会儿那只包装精美的盒子，方沁又看向米雪，说道，“我从来不免费帮人的忙。”

    毫不客气的语气，要是一般人，可能都被气得半死。但米雪却始终情绪淡淡，好似世间万事都无法引起她心中的波澜。

    “方小姐想让我做什么？”

    “我想知道，当年事情的真相。”

    方沁的口音带着明显的北方口音。加上在国外多年，米雪偶尔也能听说一些关于程家的消息，自然也知道方沁是程少华曾经的未婚妻。只是一直以来得到的消息都说这位方家大小姐对程少华从来是避而远之。没想到这时候竟然会对程少华的事情感兴趣。

    “真相啊……时间太久，我也记不太清。不过我记得，是他让我远离了不堪的过去。”

    米雪的声音从面罩里缓缓而出，就像是潺潺流水一般，令人听之沁入心脾，再大的火气也渐渐平静了下来。

    这简单的一句话，饱含的内容足够方沁去细细品味。

    米雪没有过多停留，起身离开之前，又特地提醒了一句，“那是少瑾对他表示的抱歉。”

    “你为什么不直接给他？”在米雪即将离开的时候，方沁起身追了两步问道。

    “没必要。”

    米雪面朝着门，手握着门把手，面罩下藏着的薄唇浅浅笑起来，眼中的情绪只有她一人知道。出了那道门，放下那只盒子，她心中牵挂多年的事情终于得到了了结。

    程少瑾在楼下等着，看到她出来，连忙上前牵住她的手。两个人低语了一会儿，便开着车离开。

    方沁在阳台上目睹了这一幕，心里藏着无尽的猜测。最重要的一点是，对程少华的误会，又减少了几分。

    王弟煮好面端了出来，刚才的陌生女人已经不见，就桌上还放着只宝蓝色的包装礼盒。望了眼阳台站着的方沁，叫了一声后问道，“刚才那人也不像送快递的啊。”

    方沁走回来，闻着香喷喷的鸡蛋面，忍不住咽了咽喉咙，接过筷子便迫不及待吃起来。酒足饭饱后，才躺在沙发上回答王弟的问题。

    “要是那样的人当快递员，你信不信杭城的快递业要爆炸？”

    “为什么？”

    “一堆宅男肯定天天围堵快递部。”

    “……”

    没想到方沁还有这么幽默的时候，看到她这样王弟也放心了，说明心情已经不太烦躁。

    “我刚才决定了一件事。”

    “什么事？”

    “我要跟顾磊分手。”

    “分手？”王弟完完全全被方沁的话吓到，瞪大了眼睛盯着她，一脸不可置信。亏得还以为她正常了，没想到是被刺激过了头，这种话都说得出来！

    王弟笃定，要是真跟顾磊分手，这丫绝对会后悔！

    “你别反应那么大，我的意思是，如果他再跟我无理取闹，我就跟他分手。本姑娘天生丽质又多金，难道还遇不到好男人了？我才不信！”

    对于方沁这样的自我判断，王弟都不知道该怎么劝说了，半晌之后，无奈地陈述一个事实，“姐姐诶，你都快三十了。不结婚就算了，还这么任性……”

    “我任性？我那叫任性吗？他不知道吃的哪门子飞醋吃到程少华身上，你倒是让我理解理解为什么呀？成天见面就吵的爱情还叫爱情嘛？就在刚才我想通了，凭什么我要围着他转，跟着他的意识转啊？”

    想想顾磊和方沁在一起也一年之多了。本以为两个人磨合地是已经心心相印，却没想到，在这个当口冒出来这种不是矛盾的矛盾，竟然还导致到要分手的地步。

    一时之间，王弟有些佩服方沁的果断，不亏是事业上的女强人，感情面前也丝毫不逊色啊！

    当一个人在对方的心里再也不是不可或缺的时候，在那段感情里，他就已经输了。

    方沁固然会难过，但她掌握了主动权，明确了自己的立场，并不畏惧分手，这一点上，她就比顾磊好很多。

    但仔细想想好像也不太对劲。

    王弟一边琢磨一边说道，“那你跟顾磊提出分手不就变成了你把他追到手玩腻了就扔了？”

    “分个手怎么从你嘴里说出来这么恶心啊？那我当初是的的确确喜欢他，想要跟他一辈子。但现在发现两个人不合适，在结婚之前刹住车，不是对谁都好？”

    分手的念头已经在方沁的心中萌生发芽茁壮成长，忽然之间她就底气十足。心情也一下子豁然开朗。

    这样的人，王弟也不知道怎么就和自己成了朋友，简直是恐怖，太恐怖！

    王弟摇摇头收拾一下出了门，自此是不打算再去管方沁和顾磊的事情。这两个人是真每一个正常的，管了也白管。

    王弟前脚刚走，后脚方沁就想办法拨通程少华的电话。电话那头的他声音不容乐观，一下子，方沁的心又沉了下去。

    “飘飘的情况怎么样？”

    “不是很好。”

    “你们在瑞典已经一个星期了，还没有进展吗？”

    “根据飘飘的情况，那位制药师判断，这是一种变异的毒品。主要用途是用来控制人的思想。初初摄入并不会有什么变化，直到液体进入到细胞，开始有意识篡改人体的记忆时，药效就会发作……”

    听程少华这么说，方沁大抵有了些猜测。之前柳飘飘那般疯魔，肯定就是记忆开始被吞噬的开始。

    “你说不是很好到底是什么情况，有办法接触吗？”

    “办法有，不过什么时候能成功就……”

    “意思就是，一直研制不出来，飘飘就可能一直这样下去？”

    “……嗯。”

    这一个音程少华真是拼了很大的劲儿才说出来。他真的从未料到，有一天自己所爱的人会因为自己遭受这样的伤害。在得知结果的那一刻，他就下定了决心，无论如何都陪着柳飘飘，她的人生他来负责。

    电话那头的方沁也沉默了许久。

    她知道程少华那个音意味着什么，想到关于柳飘飘的家庭和关心她的心，心里忍不住地失落。

    “总会好的，飘飘是那么好的女孩儿，上天不至于让她遭受这么悲惨的命运。”

    明知是无用的安慰，方沁却忍不住要说出来，不一定是安慰程少华，也是安慰她自己。

    “对了，米雪今天来找过我。”

    “嗯？”

    “她给了一只盒子，说是程少瑾给你的赔罪礼。”

    听到方沁如是说，程少华望着窗外漆黑夜幕中点点闪烁的光芒，心情无法言说。这件事总算是解决了，但他到底没有和程少瑾面对面谈一次，总是心里安定不下来。

    挂了方沁的电话后，程少华坐在窗边，沉默了许久。听到躺在床上的柳飘飘嘤咛了几声，这才起身脱掉外套上了床。因为记忆的缺失，导致她损失了许多常识。这样的情况下，身边更加离不开人。在瑞典来的这些日子里，不论是白天还是黑夜，总是靠着他才会安静下来。

    而程少华也已经习惯，每天都陪着柳飘飘，陪她做所有她想做的事情。一切都从头来过多好。

    每天柳飘飘看到万物都十分新鲜，像个小孩子一样，充满了探知欲。每次望着她那无忧无虑的笑容时，程少华心里就无比纠结。有时候，他希望柳飘飘能够一直这样，就不会生出离开他的心思。但大多时候，他自责。以这样的方式将她留在自己身边，实在太卑鄙。

    他唯恐，唯恐有一天柳飘飘被治好后，回想起现在的日子，仍然没有要留下来的意愿。那天夜里，柳飘飘的哭诉大大震撼了他的心。他险些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

    第221章 第二百二十一章 失忆的柳飘飘1

    制药师的工作一直没有进展，直到方沁送来那只米雪带去的宝蓝色礼盒。

    里面放着曾经给柳飘飘注射的药剂的配方。知道了成分，再对症下药，便容易了许多。

    程少华和柳飘飘在瑞典又待了两个月，直到九月初才回到杭城。

    下了飞机后，程少华小心翼翼地领着柳飘飘往外走。方沁和王弟早早便等在了接机口。一看到柳飘飘，二人便激动地摇起手。柳飘飘的目光从他们的身上掠过没有做一丝一毫的停留。

    这样的反应令二人心惊，但碍着柳飘飘在，二人也不敢贸贸然发问。一路之上，柳飘飘和程少华的交流没有任何的障碍，可以说，不知情的人完全看不出来她的不正常。但是一当目光离开程少华的身上后，就变得极其虚无，似乎周边的一切在她的眼中都没有色泽，也并不值得目光停留一般。

    就这样，方沁和王弟在她眼中成了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这样的认知令王弟心里格外难受。当初他们俩好得可是跟一个人儿似的，现在却要形同陌路，越想越想哭。

    一行人回到程少华的别墅。

    目送柳飘飘跟着肖红上了二楼，程少华才看向二人，道，“想知道什么就问吧。”

    “你不是说飘飘有被治愈的希望吗？为什么还是不认识我们？”王弟憋着一路，终于得到释放，便一刻不待地说了出来。

    程少华的脸色极其沉重，“的确制作出了解药。不过，药效缓慢，加上之前的药剂在她体内已经发挥作用，要想完全根除，只能靠持续的服用药剂和时间。”

    “除了药效之外，还有什么办法能够让她熟悉我们？”

    方沁心里虽然也难过，但她一路上也在观察柳飘飘和程少华之间的互动。清楚地看到，柳飘飘在看向程少华时，眼里透露出无条件的信任。再联想曾经程少华所说的那种药剂的作用，她便有了这样的疑问。

    果不其然，程少华点了头。

    “要她熟悉周围的事物，需要反复地认知。今天第一次见你们，所以她没办法将注意力集中到你们身上。从今以后，你们常来别墅陪陪她，慢慢的，她就会认识你们。”

    “仅仅只是认识？”

    程少华沉重地点了一下头，“之前被注射的药剂伤害了她的大脑构成，要想她想起从前的事，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这么说程少华其实已经很委婉了。虽然现在制作出了解药，但制药师也强调过，这个药剂能够修复她的大部分记忆神经的记忆功能，但要完全恢复从前那是不可能的。每一件被破坏后的东西，都不可能完全恢复原样。

    即便是这样，程少华也已经很满意。

    与其让柳飘飘像具行尸走肉一般，不如让她想起一些从前的事。她那么爱好自由，如果知道自己丢失的东西想不起来一定很难过。

    旅途周折，考虑到程少华也一脸倦容，方沁便带着王弟先离开了别墅。两个人一路上都愁容不展。

    “咱们飘飘真的没办法好了？”

    一想起柳飘飘那双水灵灵的眼睛只有在看到程少华的时候才会绽放光华，王弟心里就不好受。就像自己的宝贝被人抢了一样。

    原先吧，王弟对程少华的印象是顶顶差，但自从这些事情后，她也明白程少华是真心对柳飘飘的，也乐见其成。但这不能以忘记他们为代价啊！

    他们可是说好要做一辈子的好朋友！她还要一直保护着她呐！保护玩她，还有她的孩子！

    这是他们的约定啊！

    “你也别那么沮丧，就当是从来一次好了。和她从头开始做朋友。”

    “从头做朋友……”方沁的话让王弟心里有了些想法，“有了！”

    方沁开着车，听王弟忽然激动地冒出来这么一句话，吓得当即踩了刹车，“谁有了？”

    “我有了！”

    “你？谁的？”

    “啊……什么跟什么啊！我是说，有办法让飘飘重新认识咱们了！”

    方沁狐疑地看向王弟，半晌后一边启动车子一边说，“我怎么觉得你那么不靠谱呢？”

    “嘿！我怎么不靠谱了？我跟你说，这法子绝对成！”

    方沁将信将疑地听王弟说完计划，一脸苦笑地望着她，“你当这是古代，还行侠仗义，英雄救美啊？”

    “可我当初就是那样救了飘飘，然后她就对我许以真心的呀！”

    “……”这话方沁没办法接。

    柳飘飘的确是那种你对她好一点儿她就倾尽全力对你好的类型。

    “要不试一试？”

    一听方沁妥协，王弟立马有了种找到同盟的喜悦，一拍她肩头叫道，“那必须成啊！”

    因为解除了程少瑾这个大危机，程少华也不再像从前那边禁足柳飘飘。再加上堆积了两三个月的工作在公司，他一时间忙起来也抽不开身，所以当方沁和王弟提出来要带柳飘飘外出玩的时候，他欣然答应。唯一的条件是，必须有肖红陪着。

    毕竟在瑞典的这些时日里，柳飘飘接触最多的人就是他和肖红，而他也信任肖红会保护好柳飘飘。

    对于程少华的顾忌两个人倒是没有太反对。现在柳飘飘的情况确实不容乐观，还是有个她熟悉的人陪着好。

    在此之前，因为程少华打过招呼，又看方沁和王弟每次来的确都对柳飘飘用以真心，肖红对二人也没了那么多戒心。接到方沁的短信，便收拾一番带着柳飘飘出门。

    将柳飘飘当做一个小孩子来照顾还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肖红做起来也算是得心应手。

    带着柳飘飘到了露天的咖啡店后，肖红将她安置在靠墙边的一个露天位置，然后嘱咐道，“柳小姐，我要去里面买两杯喝的东西，一会儿就出来，你坐在这里不要乱走好不好？”

    柳飘飘欣然点头，报以肖红一个甜甜的笑容。

    她在某一天醒来后，发现整个世界都很陌生。一个看起来眼熟的男人走进了她的眼中。他说他叫程少华，她叫柳飘飘，是他的女朋友。因为生病了，所以带到了瑞典。

    从那天起，他就对她无微不至。对这个不了解的世界，她开始逐步了解，慢慢有了他们的思维模式。其实她觉得自己完全能够一个人处理很多事情，但程少华相当保护她，这不让她干那不让她干。那种从未体验过的宠溺，让她心花怒放，越来越想和他待在一起。

    但这样的心情，总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发生改变。尤其是四周一片漆黑的时候，潜意识里就忽然会冒出来一道陌生的声音，说着奇怪的话，让她通体悲伤，悲伤到不想和任何人接触。

    那样的痛苦折磨着她，但她不敢跟别人说。一直憋在心里。她害怕夜里一个人睡觉，就耍着小脾气让程少华陪着。那一夜，程少华在卧室里亮起了一盏小小的灯。

    自那以后，那道诡异的声音就再也没有出现过，每一夜，她都能安详入睡。

    她以为他们要一直生活在那个叫做瑞典的地方。直到回来之前程少华忽然告诉她，要回到曾经他们生活的地方——杭城。

    那是一个沿海的城市，程少华说她会喜欢这里。

    下了飞机后，看到这个浑然陌生的地方，心里浅浅地浮起异样的情愫。不知道怎么形容，但她不太喜欢。这是第一次程少华做出的决定让她心里产生不喜欢的感觉。

    肖红是她醒来见到的第二个人。那是一个忠心的女孩儿，无微不至地照顾着她。她信任她。

    虽然她没有要出来见识这个城市的欲望，但肖红叫上了，她便出来看看。左右闷在别墅里她也不开心。这一路走来，看到这条风情街上无数的白人，她有一种在瑞典的熟悉感，坐在街边，欣然打量起路上的行人。恍然间，好似她还生活在瑞典一般。

    如果能一直住在这里该多好？

    这样的想法泛起来，柳飘飘不自觉便笑了起来。

    忽而面前出现两个彪形大汉，挡住了她的视线。她皱起眉头抬眼看去，见二人目光不善，下意识便站起来往后退。

    两个人似笑非笑地望着她，眼里的贪婪毕露无疑。

    “嫂子，你怎么在这儿，大哥找你好久了！”

    “对啊，赶紧跟我回家。在这儿吃什么东西，多贵啊！”

    柳飘飘尚且没反应过来二人是在对着她说话，便已经被他们擒住手臂往外拖。心下一惊，她连忙扭头看向店内。但拥挤的屋里，看不到肖红所在。

    “肖红！”

    心下一急，柳飘飘便叫了一声。却不料紧接着就被两个男人强行捂住口鼻，拉向一边的巷子。

    眼看着旁人注意到这里却没有人上前阻止，柳飘飘心里渐渐生出些绝望。被情绪冲击的脑海里，恍然显露出一幅似曾相识的画面。好像知道下一刻有人会跳出来一般，她紧紧地盯着前头的路。

    像是眼里的渴求得到了回应一般，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她险些被二人拖入路边的面包车里时，一道黑影冲出来，一脚踹上擒着她的男人肚子上。一声叫疼，男人朝车厢摔去，险些带着她撞到车顶上。

    就在下一刻，两个男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被来人制服。紧接着，路边路过的警察冲了过来。一看地上的两个男人就立马抓起来。

    “你怎么样？”